現在王大仁身上的物品僅有一個瓶子和幾瓶藥,充其量能算得上銳器的也就只有她頭上的簪子,以及趙二爺屍體旁邊的碎瓶。

“根據我多年觀摩武俠片的經驗來看,現在這個時候外邊即使會有看家護院的人,但也絕不會多。”王大仁憑藉著牢記在心的武俠劇情,很是肯定地說道。

她想了想,還是回到了桌子旁,將桌上糕點包了起來,準備留作路上的糧食。

隨後再將床上的一塊不知用處的白布攤在桌子上,抄起床邊的梳妝檯上的眉筆,蘸著地上尚有餘溫的鮮血為墨,洋洋灑灑地寫了一段話:

“爾等端的是如此大膽,區區一個破落小族,竟敢強擄吾愛令她名譽受辱!今日先宰了這小畜生稍稍平熄怒火,其餘人等,洗乾淨脖子等我。”

為了不暴露自身的同時,還要體現出留言者心頭的滔天怒火,王大仁刻意用粗獷的狂草字型來寫下這段留言。加上她又是以血為墨,更是為其增添了些許凜冽殺機。

滿意地點了點頭,她覺得自己的書法又有了不小的進步。

她可以肯定趙家不會因為這一段話而放棄對她的報復,哪怕這個所謂的趙二爺是個醉於酒色的廢柴紈絝,但她相信他們也必然會對此心存忌憚,不敢投鼠忌器。

而且按照其他類似劇情來看,他們會先去查探一下相關的情報,再來決定對付她的辦法。而在他們查探留言虛實的空擋,便是王大仁遠走高飛之時。

心念及此,王大仁又看向地上的屍體,摸著秀氣的下巴嘀咕道:“那這樣一來,就必須給這位二爺畫個妝了啊。”

說幹就幹,為了不露出馬腳,她愣是頂著身體的不適擺弄了半個時辰。

“早知道就留下一點酒來了,用來解解渴、取取暖也是極好的。”不無遺憾的嘆了口氣,王大仁擦乾淨手上的鮮血,宣告首次化妝師職業體驗的結束。

嚼著一塊糕點來到門前,在窗戶紙上戳了個洞,眼睛湊上前去觀察外邊有無人影走動。

四周寂靜無聲。

“剛才的動靜不小,但也沒聽到有人走動,看來是不會有人過來了。但以防萬一,還是先在這再待上一陣子,等夜色更深點。”說完,她坐回床上,嫌棄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

“沒想到一來就做了件為民除害的大好事,真是可喜可賀啊。”似乎忘了自己差點被強娶的事情,王大仁坐在床沿上晃盪著兩條大長腿,如同一個天真爛漫的小女人。

要不要先睡一會兒?王大仁心頭浮現一絲倦意,眼皮亦覺得有點沉重。但她還是捏了捏左手,手上的傷口傳來陣陣刺痛,讓她的精神重新振奮。

“不能睡,萬一睡死了就完了。”她深知自己貪睡的惡習,雖然不曉得這具身體是否有這個惡習,但她不敢去賭,她也賭不起。

而且不知為何,她沒有接受到這具身體原來的記憶,哪怕是關於自身的姓名年齡的資訊都沒有。

在床上冥想了一會兒,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相關於這個世界的記憶。

萬一這個世界是傳說中的高武高魔世界怎麼辦,她會不會在剛剛離開這個門就被發現了然後被……

算了,還是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光看這趙二爺輕而易舉的便被她收拾了,而且兇殺過程動靜那麼大還沒人察覺就能看得出來,起碼在這個趙家是沒有那種一念之間便可察覺周身事物變動的大能了。

聽著風從紙窗上的洞口吹過而形成的呼嘯聲,她坐起身來,看著紙窗未能完全隔絕的月光照射在血字白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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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時候了。”她側頭看了一眼梳妝檯上的鏡子,裡邊那個被黑暗籠罩的身影也在無聲的看著她。

將準備好的小包裹背在身上,輕輕地推開了門,等了一會兒,發現除了有風吹進來便再無他物。

輕手輕腳地踏出門外,警惕地盯著周身環境,反手合上了門。

“這衣服,真不方便黑夜行動。”王大仁低頭望著身上的青色衣袍,在黑夜中雖不如白衣扎眼,也突兀的緊。

她沒有拿床頭那身粉色的長裙,先不說穿起來極為繁瑣,單單就說心理上的那道坎他都過不去,更何況大晚上穿得那麼豔麗實在不適合偷溜。

一頭青絲用絲帶扎了一個長長的馬尾辮,簡單便捷。當然,如果不是因為她不會盤頭髮,她肯定不會扎影響行動的長馬尾了。

為了不妨礙行動,她將寬大的袖口和長長的衣襬都用布條纏得穩穩的,不留一絲疏漏。

“這宅子,有點大啊。”王大仁離開了新房,藏藏躲躲地走了好一會兒才溜到了附近的某個院子裡。

夜半時分,趙家族人與侍女家丁也都睡了,寂靜的府院只有幾聲犬吠。

那些個護院武夫她也沒有遇上,想來她所在的地方並非位於趙家腹地。

半掩著面的月亮灑落下柔柔的月光,縱使燈火已熄,卻也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天都在幫我啊。”王大仁在心裡給老天道了個謝,“現在就看著能不能抓個熬夜偷歡的小侍女問問路了。”

她思考片刻,決定先從這個小院突破,碰碰運氣。

小院確實是小院,一個小字道明了一切。

“看樣子這應該是下人或者傳說中的卑微庶子所居之地了。”她環顧著堆放著些許雜物,卻毫無裝飾之物的小院,發現院中那棟孤零零的小屋也是寒酸不已。

處於樹蔭籠罩下的木屋,在透過樹葉照射而下的斑駁月光中,有一種讓人心生憐憫的破舊感。

王大仁順著牆壁摸了過去,心裡為這小屋及其宿主嘆息:“未曾想這偌大的宅院,竟是還有這麼破……樸實無華的屋子,實在是難能可貴啊,就不曉得是下人還是庶子了。”

她決定如果屋裡居住的是後者,且沒有什麼特殊情況的話,還是儘量剋制一下不要下那麼重手就當是對這可憐之人的些許憐惜。

當然,前提是Ta得是個女的。

摸到小屋門前,王大仁沒有貿然推門,而是先側耳傾聽著屋內的動靜。

沒有聽到聲響,連呼吸聲都沒有。

裡邊沒人?

王大仁縮在門後,動作輕柔地推開了看著就很有歷史意義的木門,生怕這有著不小年頭的破門會發出讓人牙酸的咯吱聲。

門才剛剛開啟,她還沒來得及站起身來,便看到一個黑影朝她撲了過來。

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輕喝:“大膽小賊,吃我一棒!”

王大仁突然遇襲也不慌亂,早有心理準備的她就防著這手呢。只見她雙足用力,半躬著的身子猛然向前一撲,躲過了這突然襲來的黑棒。

偷襲者見自己的突然襲擊落空,正要再次揮舞手中的大棒,卻不料被王大仁的前撲之勢帶倒。

“砰!”

“啊!”

背部承受著兩個人的重量狠狠撞擊在了堅硬的地板上,讓偷襲者不由地發出一聲痛呼。

王大仁一手按在偷襲者的胸口,一手按在其肩部,既防止自己火辣的身材接觸到對方而暴露身份,又能方便地擒住偷襲者。

趁著偷襲者還在呼痛,王大仁一腳踢開其手中握著的棍棒,抓著他的肩膀將其翻了個身。隨後又將其雙手反剪於身後,用膝蓋將他牢牢壓在身下。

空出一隻手捏住偷襲者的喉嚨,止住了他愈加激烈的叫喊和掙扎。

待得身下之人不再掙扎,王大仁才在月光的幫助下看清了偷襲者的相貌。

一個臉上尚存著些許稚氣的少年,此刻正怒意滿腔地瞪著她。若不是她掐著他的脖子,想來他早已不安分地罵了出來。

“你是誰?”王大仁用低沉的假音問出了少年也想問的問題。

不出所料的,被制服了的少年冷哼一聲,依然側著頭用一隻眼死死地瞪著她,就是不說話。

然而他根本看不清王大仁的相貌,畢竟她現在是背對著月光,少年能看到的只有她朦朧的輪廓。

王大仁也不惱,只是加重了手上的勁力,用行動證明了她不會對小朋友網開一面。

少年感受著身體傳來的陣陣窒息感,在無意義地堅持了一會兒後,終於放棄抵抗,困難地擠出了一絲聲音:

“我叫……黎…黎…明。”

“嗯?!”王大仁有點想打人,怎麼別人是半路殺出個程咬金,而到了我這裡卻是殺出個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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