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楚陸仁下山的同時,百丈淵內,祝流螢也睜開了雙眼。然而和她平時展露出的誘人氣質不同的是,此刻的她卻是聖潔端莊,神色不怒自威,一雙桃花眼古井無波,看不到半點平日的妖媚。

陡然間,只見一陣妖風吹過。

風中似乎有一雙眼眸睜開,某種龐大的神意落在祝流螢的身上,帶著極寒的陰森,卻又暗藏一絲陽氣。

祝流螢眸中閃過一絲詫異。

神意能給人帶來這種感覺,說明已經是陰神圓滿,即將化陰生陽,煉就陽神,躋身當世宗師之一了。

“陳元梟,倒是小瞧了你。”

祝流螢話音未落,風中便有一道沙啞的聲音緩緩傳出:“.....不要忘了你我的約定。我若成功煉就陽神,你就要與我雙修,助我練成空色經中最強的動靜恆常色空輪,並尊我為空色魔教的教主。”

“那你還等什麼?”

祝流螢冷笑一聲:“趕緊回去閉關煉你的陽神,在這裡和我浪費時間,我對你的嘴上功夫可沒興趣。”

“....提醒你罷了。”

“怎麼?”祝流螢美眸一眨,突然笑道:“你該不會是怕被自己的徒弟截胡吧?堂堂天拳這點自信都沒有?”

“.....笑話。”

風中的眼眸陡然合攏,妖風散去,其中的神意也隨之消失。

而在陳元梟的神意離去之後,祝流螢臉上的笑容也瞬間消失,纖手輕輕撫摸著茶杯,神色陰晴不定。

“....尾大不掉了。”

她當初來黃天派,和陳元梟合作,本意是借雞生蛋,用黃天派的殼子,為空色魔教的重建做準備。而和陳元梟定下的雙修約定,也是看準了陳元梟不可能突破,打著將其化為門中護法的算盤。

然而現在,陳元梟居然真的有了突破的趨勢。

“....貨比兩家麼?”

祝流螢美眸中陡然閃過一絲殺意,本來不應該突破的陳元梟出現這等變化,只有可能是另闢蹊徑了。

他勾搭上誰了?

名門正派?不可能,如果是名門正派的話,自己早就被除魔衛道了,不可能還在黃天派逍遙到現在。

這麼說.....

“無上魔宗麼?”想到這裡,祝流螢鳳眉輕皺,精緻的臉蛋兒頓時就流露出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

她是陳魚雁的閨蜜,空色魔教未來也會是陳魚雁的下屬。

然而陳魚雁雖然是魔尊傳人,魔尊傳人卻不止她一個。此事,恐怕還涉及到了無上魔宗內部的鬥爭。

“......誒。”

想到這裡,祝流螢苦惱地揉了揉眉心。為了完成師傅的遺願,她精心謀劃數年,就為了重建空色魔教。數年來,每天都是過的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直至今日,終於是忍不住露出了些許疲憊。

如果可以,她真想找個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但是她不行。

閉眸片刻後,祝流螢再度睜開了雙眼,看向窗外:“....算算時日,那位公主應該也在回來的路上了。”

當朝大興,乃是女帝臨朝。

而說到那位女帝,就不得不提到十五年前的四龍奪嫡。結果四位皇子打得你死我活,卻被女帝撿了便宜,孤鳳壓四龍,最後踩著兩位皇子的屍體,硬生生走上了皇位,尊當時的天子為太上皇。

而在這場動亂中,皇室各家都做了後手,以免血脈斷絕。

其中就有一位,是女帝的親女兒,被女帝早在四龍奪嫡之前就送到了黃天派,以防有心人以此威脅。

結果人雖然保住了,但也親情不再。

那位從小在黃天派長大,女帝對她而言只是一個陌生人。哪怕母女相認了,也一直是在黃天派修練。

祝流螢之所以會選擇黃天派,其實也有這方面的原因。

只可惜,那位公主常年在外歷練,而且似乎還有一位高手護佑,所以祝流螢一直沒找到機會接近她。

“澹臺望舒.......”

...........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賣報的小行家~”

空谷清幽,河水潺潺,楚陸仁用一塊黑布包住將軍令的槍頭,將其背在身後,歡快地在叢林中奔走。

這才是生活啊!

沒有危險,沒有麻煩,也不需要擔心女主們的柴刀結局。早知如此,我早就應該想辦法下山歷練了!

如今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不出意外的話。

自己應該會有一段好日子過了~

“唳!”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鷹啼突然打破了楚陸仁的瀟灑,楚陸仁眉頭一皺,立刻明悟了啼聲中的意思。

“....警告我,前面有人?”楚陸仁勐然頓住了腳步,不過很快又平靜了下來。自己還沒遠離守衝山,這附近的山林應該不會有惡徒,就算有,應該也打不過自己。區區一個人自己難道還會怕?

楚陸仁自信滿滿地繼續向前。

沒過多久,就見山林間細細簌簌的聲音響起,緊接著,就見一道人影踏著飛花落葉,凌空虛渡而來。

“嗯?”

楚陸仁見狀當即凝神看向對方,卻見其一身白衣,眉似初春柳葉,眼如一泓清水,彷佛能照破人心。

好俏麗的姑娘。

而且這模樣真....臥槽!?

下一秒,楚陸仁便毫不猶豫地轉過身,雙腳用力一踏,地動山搖間,身影便撞入山林轉眼便消失了。

白衣女子:“???”

她至今見過的人裡,對她的態度要麼是恭敬,要麼是有色心,願意平等待她的人都算是不凡之人了。

本以為活這麼大,什麼場面沒見過。

結果今天才發現,這場面她是真的沒見過。自己難道臉上長了什麼東西,居然讓人看到自己就跑路?

偏偏跑得還很快,自己追不上。

“望舒~”

白衣女子應聲回頭,卻見一位道袍女子,提著酒葫蘆朝她走了過來。然而這副模樣卻讓她有點疑惑。

雖然她提著酒葫蘆,臉頰酡紅,放浪形骸,一副喝醉了的模樣,但白衣女子知道,自己這位便宜師傅根本就不會醉。還有師傅的衣襟,明明故意拉開了一個口子,裡面卻不是肚兜,而是又加了一層,居然什麼都看不到,一副“想要做出勾引人的樣子,卻又放不開”的刻意感撲面而來。

師傅這是咋回事?

思春了?

白衣女子這邊還在愣神呢,道袍女子卻是目光一轉,便露出了驚訝的神色:“哎喲~,這不是楚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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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作的聲音戛然而止。

目光所至,哪裡有什麼楚公子,只有一個下陷三寸的大坑,以及遠處不斷驚起的飛鳥和地震的悶響。

跑,跑了!?

道袍女子....嶽未央張大了嘴巴,一時間,原本故意裝出來的酡紅臉頰,這回是真的變得一片血紅了。

嶽未央:凸(艹皿艹)!!!

“嗯....”

另一邊,對嶽未央再瞭解不過的白衣女子一邊從包裡掏出瓜子,一邊點了點頭:“急了,應該是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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