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啞炮
“不行，我沒時間在這種低端的操作上浪費。”
盧修斯以為的只是他以為的，讓大蛇丸打工，短冊街的弄臣也講不出這種笑話。
“這麼一大筆投資，這些裝置，難道您有放心的人手來操作？”
盧修斯看著逐漸成型的加工工坊，萃取、提純、熬煮，他大概能辨認出這些裝置的功用，不得不說斯內克先生對魔藥學的理解別具一格，在巫師們還普遍處於私人工作室和家庭作坊的時代，他已經先期一步開始規模化生產了。
這一點讓他驚訝，卻不震撼，因為英國巫師界的體量在那擺著呢，消費能力有限，生產力再高也只能壓低成本，或許能試試出口......很難，魔法部的關稅不是小數目，尤其是涉及魔藥這種飲用品，質檢就是一大筆花銷。
“我沒人手，你還沒有嗎？”
這個工坊只是大蛇丸為實驗室獲取第一道原料的遮掩，真辛辛苦苦做魔藥造福巫師界窮苦大眾，給那群泥腿子混血種、麻瓜巫師、上不得檯面的亞人種族謀福利，他可沒那份善心。
當工坊運作起來，這裡的超九成產能會轉入自己的地下實驗室裡，它們的成品會傾倒在培養皿中，被各種實驗體吸收，然後依次篩選品類，最後又九成的歸宿是下水道。
“馬爾福家族，倒是有些比較親近的朋友，高爾家和布拉克家一直是馬爾福最忠誠的夥伴，但我只擔心他們的能力有限，不能幫助到您。”
盧修斯收斂著試探，這個斯內克這麼大方，裡面會不會有問題？
不，它不光裡面，外面也有問題。
“我只要純血二十八家，雜牌的小家族除非有出眾的才能者，否則讓他們滾遠點。”
大蛇丸核對著儀器的擺位，這次私人訂製他委託了多家國外的名匠大師，保密性到位的同時，也讓他稍稍複製了自己忍界的一些操作流程。
所以他很重視，整間工坊包括那些外圍成員，必須全部受他掌控。
“這可有點難辦，那些傢伙的眼光比我要短淺太多，他們的傲慢.....您見了一定會不高興的。”
馬爾福心裡一咯噔，其它家族也被這個老怪物盯上了？
“傲慢，呵，你把這個給他們送去。”
大蛇丸拿出一個口袋丟給盧修斯，很明顯附帶違規的無恆伸展咒，見不得魔法部的光，但翻倒巷裡的黑巫師一看就知道裡面會裝著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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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修斯自然也不例外，他一把接過袋子。
“這是？”
大蛇丸笑著道：“作為合作者，我得給你的投資一些回報，裡面有一個卷軸，上面記載了相關資訊。”
“我不是個無能的低階技術員，關於學識如何轉化成優秀乃至卓越的作品，我有長足的經驗。你相信嗎，哪怕給我一瓶八爪蜘蛛的毒液，我都能讓客人心甘情願地掏出全部身家，買來喝下去。”
盧修斯額頭見汗，他想起自己當時跪在地上喝掉【醜】時的模樣，這個斯內克老闆，帶貨能力確實過硬。
回憶讓他有些尷尬，為了擺脫，他索性當著大蛇丸的面開啟了袋子，裡面裝著一組四支藥劑，紅色的玻璃瓶上面分別貼著標籤：幼兒、少年、中年、老年。
再展開羊皮卷，頂上很直白地寫了藥劑的名目：【D級啞炮改良藥劑】。
他的手一抖，差點將袋子掉在地上，但他反應很迅速，一把將羊皮卷還有藥劑塞回袋子裡，袋子又塞進胸口的馬甲內，他的臉嚴肅地像打人柳的疤瘤，眼神鄭重地看向大蛇丸。
他彈了彈舌，等口腔不那麼乾澀了才開口道：
“斯內克大師，我從斯內普那裡瞭解到您的魔藥造詣....”
其實沒有，斯內普拒絕評價大蛇丸的魔藥水平，他能怎麼說，天才級的構思，學生級的刻板操作？
“但這麼重要的魔藥，我可從沒聽到學術界有過嚴肅討論。”
事實上，學術界關於治癒啞炮的討論從來沒停過，但全是打假。從有巫師誕生起，幾千年來，各行各業的巫師都試圖攻破這一難題，成功或哪怕接近成功的桉例：零個。
所以無論是什麼大師，從不敢在公開場合說，“嘿，我打算研究怎麼治療啞炮。”
會被學術界同仁恥笑一整年的。
“巨龍的力量沒有在你的血管裡流動嗎，盧修斯，這只不過是我研究血脈藥劑的一點副產物罷了，你不是一直不相信，自己喝掉的不是詛咒嗎，這次讓你看看，它是進化還是畸變。”
大蛇丸一臉的不屑。
盧修斯不敢反駁，哪怕大蛇丸說得再誠懇他依舊不信，什麼血脈藥劑，雖然力量有了，可他如今時不時就會感覺到身體的燥熱，情緒也經常失控。
寶貝兒子德拉科更是受了大罪。
你的魔藥沒問題，我就從霍格沃茲城堡上跳下去。
“當然，它有那麼些小心的不妥之處，我還沒來得及在卷軸上寫。”
大蛇丸眼光一轉，自然看明白盧修斯的情緒。
果然，這句話讓他放鬆下來，盧修斯覺得這種東西怎麼可能真得那麼完美。
“什麼問題？”
他猜測起來，難道也和自己一樣，身體變異，還是更嚴重的，死亡？
“昂貴。”
大蛇丸吐出這個詞。
盧修斯臉色僵硬，你在說什麼，我沒聽清，副作用是.....昂貴？
大蛇丸耐心胡說....解釋道：“小巫師第一次覺醒會誕生天生的魔力，我查閱過資料，凡是使用魔杖疏導，以及在霍格沃茲城堡裡生活滿七年，都會透過古老的儀式將其轉化成保護的力量。所以成年巫師服用各種魔藥適應性很強。”
“但啞炮，他們沒這個過程，所以透過我的魔藥刺激啞炮的身體血脈，重新孕育魔力，危險性就來了.....我使用了一種秘術，把啞炮改良藥劑的服用風險降低到能接受的水平，目前D級藥劑是一成，C級半成，B級只有十分之一成，最頂級的A，零風險。”
這種秘術名叫稀釋。
“零風險？”
盧修斯輕聲複述，語帶熱切。
“不光零風險，而且，若是十一歲以下的孩子服用，它極有可能覺醒比一般人更強大的天賦，就是成本嗎，得這個數目。”
大蛇丸豎起一根手指，它可以是一百金加隆，也可以是一千金加隆。
盧修斯秒懂，他伸出手輕拍胸口的口袋：“一萬金加隆，確實昂貴，魔法界沒幾個家族掏的出來，但，物有所值，每一枚金幣都有它的分量。”
大蛇丸一怔，童孔閃過一絲金芒，他笑了：“古董折算是應該接受的，別忘了，我們是做魔藥的，有一顆仁愛的心。”
兩人相視一笑，就此分別。
晚間，馬爾福莊園召開了盛大的晚宴，前些天的戰鬥痕跡還沒完全清理完畢，畢竟如今的馬爾福家只有一個半瘋癲的家養小精靈，但盧修斯相信很快會有更多的。
他身穿金紋黑天鵝絨的禮服出場，妻子也取出當初結婚時，從家族帶來的古老珠寶。兒子德拉克則臉色厭厭，他這些天不想見任何人，但盧修斯給他安排了有趣的任務，他喜歡的任務。
“呵呵，盧修斯，你今晚可是大手筆啊。”
康奈利·富吉望著宴會廳的輝煌佈置，臉帶假裝的熱情。
新履魔法部長的職位，正處於春風得意的時候，他出場有點遲，以為自己是壓軸人物。以往在馬爾福莊園確實如此，但今夜，盧修斯微笑著和他碰了個杯。
“您的光臨讓我欣喜不已。”
然後，欣喜不已就轉頭進到一個人圈，和最中間的一位老頭聊上了。
“哼。”
富吉鼻子不舒服，但他的同伴皮爾斯·辛克尼斯眼睛沒不舒服。
這位法律執行司司長悄悄地一點自家部長的上肢胳膊。
“那位面生的老先生，是布林斯特羅德家族的族長，他很多年不出席宴會了，但他的弟弟如今在魔法國際事務司和威森加摩都有席位，旁邊那兩位年輕人分別是福利家族和弗林特家族的繼承人，威森加摩成員，另一位是......”
富吉連忙喝了一口酒，他斜著眼珠子朝自己的同僚示意，“他們全部....那個圈子？”
“對，那個圈子。”皮爾斯朝天花板舉杯示意。
富吉又咽了一大口雪莉：“馬爾福小子，竟然還能混回去？”
皮爾斯後退半步，離自家三口就喝多了的部長一點距離。
“馬爾福先生畢竟是位高貴的純血，雖然因為坊間一些不負責任的傳聞，沾了些汙點，但我相信那並不有損馬爾福家族的聲望。”
這個部長幹不了幾年，腦子太容易發昏了。
宴會進行地很一般，因為主人和一些重量級賓客，半程剛過就不見人影了，他們進到了地牢裡，沒錯，貴族莊園都有的隱私場所，還有什麼比地牢更讓大家有安全感的？
“嘿，盧修斯，我和你爺爺關係不錯，要不然，今天我可不會來給你撐場子，所以別在我面前耍滑頭，快點把那個東西拿出來。”
老伯斯德一上來就倚老賣老，一點純血臉面都不顧及，實在是，盧修斯今天找到他談的話題太刺激了。
老東西，我暫且忍你，等出席你葬禮時我再偷笑。
“當然，伯斯德先生，我可不會在這種問題上不嚴肅，大家都看著呢。”
盧修斯示意眾人朝最裡間的牢房走去，那裡擺著三個木頭箱子，“這是列位準備的，我沒有任何干預，當然如果有人不放心，也可以隨意檢查一番。”
眾人面面相覷，老伯斯德第一個不耐煩，掏出魔杖，輕輕一晃，三口箱子全部敞開，裡面茫然地走出幾個普通人，哦，至於他們和場間幾位純血略微相似的面容，這會兒大家都壓抑著不談論。
他用魔杖將三個人擺弄了一番，點頭。
“全是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