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德·金……”

雷德轉過頭,看向遠處那片埋葬在大雪裡的村落,他伸出手,指著那邊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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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有一個叫做範格雷·斯坦的男人。”

“他是個貴族和村婦的私生子,他母親只是個洗碗工,常年幹活,積勞成疾,最終溘然長逝。範格雷·斯坦也長相醜陋,而且只有一條左腿,行動極為不便,而且沒辦法幹農活。”

“人們都覺得他死定了的時候,母親告訴範格雷:‘你的親生爸爸是拉格爾·特萊基,他是世界上最有錢的人,他有著世界上最龐大的收藏館,我聽人說他至今未娶妻,現在你去找他吧。我這裡有一封介紹信,拿過去,他一定認你的。’”

雷德頓了頓,平復下心情,繼續說道:

“範格雷穿上了最好的破舊衣服,杵著柺棍,在眾人歧視和譏諷中走進了王都海納斯之中。他四處打聽,節衣縮食,只為了尋找那位名叫拉格爾·特萊基的親生父親。”

“範格雷其實並不只是想要改變貧窮的生活,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父愛,對於父親的憧憬,他從小就深深渴望著。”

“父親的府邸很好找,卻不讓他進去。收藏館很龐大,他也進不得。最讓人難過的時,每當他跟人說‘我的父親可是拉格爾·特萊基的時候’人們都嗤之以鼻——主要理由是‘你長得這麼醜,怎麼可能是拉格爾·特萊基館長的後裔’。”

“他找了一段時間機會,在一個晚上,府邸大辦宴席的時候,他立刻興沖沖地找到了父親。”

“‘讓俺進去!這場宴席就是爸爸為了我準備的!’他喊得太激動,以至於把鄉下莊稼漢的口音都搬了出來。在場的都是達官顯貴之後,貴人擲地有聲且語遲,一下子就對這個莊稼地裡出來的又醜、又畸形還殘疾的男子起了興趣。”

“他們像是看什麼珍奇猴子一樣,打量著範格雷,對他品頭論足。”

“我是範格雷·斯坦,拉格爾·特萊基館長之子——他這麼說道。然後走進了宴會中。人們規避著他身上的難聞氣味兒。”

“更讓範格雷絕望的是,當他頂著質疑的目光走進去時,他看到了另一個人。”

“另一個,雷德·特萊基。”

雷德說完,問向萊爾和安迫羅:

“雷德·特萊基竊取了範格雷的身份和地位,奪走了他的父愛和財產,利用他的人脈和財力關係,大肆進軍,權傾朝野。成為了國家的影子君王。”

“他對於範格雷心有愧疚,也害怕他把真相公之於眾,就給了他一筆錢,讓範格雷去學他喜歡的藝術,這樣也能穩住他的情緒,避免他懷疑。”

“就這樣,範格雷·斯坦,或者說範格雷·特萊基住在家門口不到200米地方,在海納斯藝術學院住了30年,從未真正踏入過他家的門口。而那個雷德·特萊基,卻衣食無憂,變賣家產,在海外囤地,習以為常。成為了一個遠近聞名的地主門閥。”

“可你們知道,兩個人是什麼下場嗎?”

雷德看著兩人的,笑了,說道:

“雷德·特萊基死了,沒有人記得他,他的一切都沒了,反而成為了下一個雷德·金的全部資產。歷史也不曾記住他。他挖空心思,投機倒把,權傾朝野搞來的金融組織、權力機關,在他死後煙消雲散。他有一個兒子,還沒滿月,被他自己不小心劃開手掌流出的以太之血毒死了。”

“範格雷·斯坦,他勤勉讀書,研究藝術。後來海恩斯文明任何一個國家都知道他的大名,他是經典,是現實主義藝術的開創者,是教材都得寫的人物!當雷德·特萊基橫徵暴斂的時候,他幫助難民逃離買下來的一家銀行,四十年後,這家銀行變成了海納斯第一銀行,是法利西亞境內分行數量最多的銀行。”

“沒有人會記得那個不擇手段也要上位的雷德·特萊基,但是幾乎所有人都記住了勤勤懇懇的範格雷·斯坦。”

“明明是雷德·特萊基付出了更多的代價!明明是雷德·特萊基投入了更多的資產!是雷德·特萊基才是萬人之上的影子君王!”

“可為什麼人們不願意記得特萊基,他才是來自底層的無冕君王!可那些刁民,他們只記得範格雷!那個又笨、又醜、又善良的可笑,畸形、殘疾的範格雷!”

蓋婭注視著它,說道:

“我想,你是不是忘記了,自己也是一個殘疾人?也曾經是一個底層家庭出身的普通人。在沒有接觸知識前,也曾是個愚鈍麻木的凡人?在沒有被權力和財富腐化前,你是不是也有著被旁人嘲笑的善良?”

“雖然隱秘社會,是一個非人類的社會,但是我作為母親,最注重的就是人情味兒。”

“我無法忍受一個沒有人情味兒的怪物,雖然我的孩子們都是怪物,可他們有血有肉,而不是像你一樣,連皮帶骨,心腦靈體都變成了一條散發著銅臭味兒的巨龍。”

雷德一怔。

“再怎麼洗白,你也是頭怪物,不是人。”雷德注視著蓋婭,說道:“你殺的人遠比我多,輪罪孽,我比不上你一根毛。”

“我當然不是人。”蓋婭淡淡說道:“我是隱秘社會,文明進化而來的,我就是活著的人文歷史和政治工業體,利維坦達爾都被我手撕了,你算什麼?”

“我是龍。”雷德冷聲道。

“我這裡多得是龍。”蓋婭說:“如果你現在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我會原諒你的,孩子,你到底是我的孩子。但是我不會給你再發放利維坦達爾的力量,你可以享有議長的許可權,但是我不會給你上升的空間了,這是對你的懲戒,持續1000年。”

雷德注視著蓋婭,這個嬌小的少女,每一句話看似天真爛漫,實際上句句刮骨剜心。

她在激怒我……讓我知難而退。

她想讓我就這麼屈服了,眼睜睜看著萊爾和安迫羅拿到力量。

憑什麼呢?明明我收集的職業是最多的,我給隱秘貢獻的是最多的。

雷德心裡窩火,但它很快就冷靜下來了。

不能生氣。

真生氣上頭,蓋婭就有理由殺它了。

不過,她這麼做恰恰證明了,利維坦達爾確實在位格上差了蓋婭一定程度。

雷德看了一眼跪地的利奧茲。

——利奧茲也不靠譜。

“到頭來,我所能依靠的有且只有我自己!”

雷德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信念。

隨即,他搖搖頭,轉身離去。

“嘿,雷德·金——”

萊爾喊道。

“你不必喊。”安迫羅說:“它從來就跟我們不是一路人。”

萊爾沉吟片刻,點點頭。

“你說得對。”他看向蓋婭,笑了笑:“雖然我們都不是什麼好人,但起碼,我們對蓋婭媽媽還算忠誠。”

“哎呀?瞧你說的——嗚,我啊,其實要求很低的。”

蓋婭臉蛋微紅,她拍了拍臉頰,抱著手臂,用雷德剛好能聽到的聲音說道:

“以前我還是以太文明的執政官的時候——小安還記得吧,那時候,以太文明冰冰冷冷的,人民純粹為了利益而驅動,彼此之間,沒有感情,也不會互幫互助。”

“人為什麼要分三六九等呢?我當時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如果是需要有人承擔責任,那就不要有什麼貴族和領袖——有機會的話,我想我一個人就扛下來所有的責任。”

“後來,機會到了。”

“我拿到了一份源土,帶著我們的文明,我們的家庭變成了一隻可愛的小狗——哦,是小狼。”

蓋婭的語氣很幸福,她沒有任何包袱,只是單純地分享著快樂:

“我變強了,我也可以給大家提供無限的資源了,只要我還活著,不論死去多少人,我都可以重新把你們復活回來。”

“因為,你們是我的孩子啊。”

蓋婭溫柔地說道:

“宇宙已經很冰冷了,如果沒有你們的溫情,我會支撐不住的。而正是因為有了你們,我才有了無窮的力量。”

“可以說,我就是為了和孩子們一起生活下去,才一直活著的。”

“對我來說,生命沒有什麼特殊的意義,是因為有了彼此的支援,才有了真正意義呢。”

“這樣啊。”萊爾若有所思:“看來生命本身確實沒什麼意義。”

“活著才有意義。”安迫羅伸出手,扶了扶頭上的皇冠,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他語氣溫和下來,跟蓋婭說道:

“我要回地球一趟,那裡也有我的媽媽……那也是我們的家鄉之一。”

“早說嘛。”蓋婭眨了眨眼,隨手撕開了一條空間裂隙:“喏,我已經掌握了墨菲德裡亞的力量,整個宇宙我隨意控制的。如果你要繞道無盡維度,媽媽也可以帶你過去。”

“謝謝你,蓋婭媽媽。”

蓋婭嘿嘿笑著,她側過頭,餘光之中,雷德·金的身形已經漸走漸遠。

“話說回來,我得到的權柄是隨意創造和建造,安迫羅拿到的是發動戰爭和外交。”萊爾問道:“雷德·金,貪婪議長負責的到底是什麼權柄?”

“最好的權柄。”蓋婭說:“可以調動隱秘社會中的一切資源,甚至可以讓我為它作戰。”

萊爾有點恍惚:“您居然把這麼好的權柄,交給最弱的【收藏家】嗎?”

“不然呢?”

蓋婭反而奇怪道:

“我們又不缺資源,隱秘社會都是一家人,大家沒有歧視,沒有紛爭,沒有地位高下,分工職能完善,就算是平民級的職業,在【貪婪議長】的資源支援下,也能爆發出和議員級相提並論的力量。”

“我以為你是想搞三權分立,讓我們彼此間互相爭鬥,穩固統治並且避免腐敗……”

“為什麼要這麼做?”蓋婭迷惑:“我都說了,我們的資源是無限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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