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家？”鬱子潤仔細回憶，也想不起這個地方。
黃楓笑道：“你也別想了，是個很遙遠的地方。”
“這樣啊。”鬱子潤感懷道，“我生在柳州，也有些年頭沒回去了，甚是想念，黃兄的心思，我能體會。
若真是想念，便回去看看，就算不是今日明日，總有一天可以回去，我相信那片土地，和那裡的人，依然會等著你。”
黃楓收拾情緒，笑道：“你倒是會說話。”
鬱子潤笑了笑，又細品了數遍，才好奇詢問：“黃兄，另外一首呢？”
“不急。”黃楓哪會因為一時傷感就從良。
雖然已經和李墨棠達成默契，不會使些小手段利用鬱子潤，但是問點訊息，不過分吧，而且他付出的籌碼也是很高昂的，畢竟古詩詞，他肚子裡的存貨不算多。
“她不拿點寶貝補償我，對得起我嗎！”黃楓心裡想著，朝鬱子潤笑道，“不瞞你說，我們此去雲麓書院，是有求於你老師。
我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問問，你老師好說話嗎，樂於助人嗎，平時喜好些什麼，你在幾位親傳弟子中，最得寵愛嗎，如果幫忙求情，有沒有用？”
鬱子潤被問得有些懵：“啊……”
黃楓一副體貼的模樣：“很難回答嗎，勉強就算了。”
“不，不勉強。”一首詩，明顯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鬱子潤說道，“黃兄問題太多，我要先捋一捋。
老師是個心善的人，每年都會派遣書院弟子下山，為周圍村鎮的孩童蒙學，宗門附近發生天災人禍，他也會帶我們前去幫忙。
黃兄與殿下真有難事，告知老師便是，實話說，如果是他能做的，不需要我幫忙求情，如果他做不到或是不能做，我們一起求情都沒用。”
“這樣啊。”黃楓能看出來，鬱子潤不是在敷衍他。
在鬱子潤心裡，他的老師應該是一個有學識、有善心、有原則的人。
是好事，也是壞事。
心裡大概有底，黃楓不打算再吊著鬱子潤，將半首詩的後兩句告訴他：“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
其實這詩還有好多句，不過就當作沒有好了。
黃楓關上窗，這次是認真調息修煉起來，沒有再關注鬱子潤表情，想來一定很受震撼。
鬱子潤確實很受震撼，反覆琢磨這句詩，一縷縷青氣自他胸中湧起。
剛開始調息沒一會的黃楓也被驚動了，莫名的望著鬱子潤，隨後把自己驚到了：“難道我一句詩，要幫他破境？”
破境是想多了，沒多久，鬱子潤身上散發的青氣重新斂於胸中，他睜開眼，臉上露出難以掩藏的驚喜之色。
他離開雲麓書院前，剛剛突破還虛境沒多久。
讀千卷書，行萬里路，他這次下山，就是為了讀書後，見識人間，將書中道理、故事與人間彼此印證，以鞏固境界。
出門一趟，效果一般，卻沒想到因為一句詩，又得了許多提升。
“黃兄。”
“停！”
見鬱子潤起身要行禮道謝，黃楓攔住他：“真想謝我，等到了雲麓書院，想辦法幫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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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鬱子潤點頭答應。
調息一夜，黃楓一行人上路。
小暖望著走在後面的黃楓和鬱子潤，見兩人聊得很開心，朝李墨棠小聲問道：“小姐，怎一夜之間，黃公子和鬱公子關係便這麼好了，昨晚我看鬱公子，不像是這麼愛說話的人。”
李墨棠回頭瞧了瞧，也有些疑惑。
“想知道還不簡單，我去問問。”李溢萱說著就要往那邊湊，被李墨棠伸手拎了回去。
“黃兄，你的詩才，縱使在雲麓書院，也是首屈一指。”鬱子潤真心說道。
如果是恭維吹噓，黃楓反而能接受的心安理得，但真心話，著實讓他有點難頂，好在他臉皮厚。
“我看你經史子集這類書，很少離手。”黃楓隨便起了一個新話題。
“是啊，我記性沒幾位師兄好，老師便讓我常常翻看。”鬱子潤說著，嘆了口氣，“不過就算常翻，我現在也只一字不落的記住了三百冊。”
黃楓剛剛想安慰他，現在想拍死他！
“對了，黃兄你喜歡看什麼書？”鬱子潤感興趣的問道。
“我啊，我喜歡看故事，或是像這類妖邪記載的書，前者愉悅身心，後者增長見識，有利於在外行走。”
黃楓說著，從方寸物中取出一本冊子遞給鬱子潤，據李墨棠所說，這冊子是輯妖司特地整理，別處可沒有，想來鬱子潤一個書院學子，不曾見過，可以讓他裝上一裝。
鬱子潤好奇接過，只是翻了幾頁，臉色就漲得通紅，又悄悄瞄了幾眼，趕緊手一伸，把冊子遞了回來，語氣磕磕巴巴：“黃兄，這也不是你說的妖邪記載啊。”
“不是嗎？”
黃楓拿過一看，突然想起來，為了翻看方便，他把秦平塞給他的幾本新書，都改了封面，其中一本就被他改成妖邪記載。
“咳咳，拿錯了。”黃楓臉不紅心不跳，好奇的問道：“不好看嗎，你要不要再看兩眼？”
“不……不要了。”鬱子潤連忙推脫。
他們離前面的李墨棠三人本就不遠，說話引得李溢萱好奇，回頭問道：“什麼書？”
調侃鬱子潤沒事，但可不能讓李溢萱看到。
“是啊，什麼書？”小暖直接湊過來，“上面不是寫的妖邪記載嗎，沒拿錯啊。”
“拿錯了，拿錯了！”黃楓連忙就要丟到方寸物裡。
結果偏偏李墨棠伸出一隻手，抓住了書：“我看看。”
“你看什麼。”黃楓不理她，不鬆手。
鬱子潤見狀，悄悄挪動腳步，躲到一旁，他又不傻，直覺告訴他，躲得越遠越好。
“鬆手。”
“不松！”
一本小破書哪能經得起他們兩人拉扯，“唰”的一下就被撕成兩半。
李墨棠將一半書拿過去，只掃了一眼，恰好就看到床笫之上的火熱描寫。
她胸口瞬間起伏，手上靈氣轟出，將整本書轟成一堆齏粉，隨風飄散。
等她再轉頭去找黃楓的時候，人已經沒影了。
小暖指著天邊一個黑點，報信道：“小姐，那裡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