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智若愚,如果不是真心對他,招來京城,並非易家之福。”

易芷的解釋很簡單,就是這麼一句話,她相信自己父親會懂自己這句話的含義。

家裡想讓二哥來京城,等到祖母去世後,讓二哥代為守孝,可以二哥的才智,對易家也沒有什麼情感存在,必然不會任憑擺佈的。

家裡的這個計劃,最關鍵的一點就是要二哥甘願配合。

“沒有去光陰郡見到二哥之前,其實我和母親還有二叔想的一樣,就算二哥不配合,我們也有把握可以逼迫他配合,但見到二哥之後,我改變了想法,如果二哥不是心甘情願,恐怕我們的計劃不會成功。”

易芷相信,自己父親會懂自己這句話的含義。

易文臺看著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臉上有著沉吟之色。

“妹妹,你是不是太誇大了,那易雲在侯府的時候與下人無異,回到光陰郡不過三年,能夠有多少學識,那偏僻小地方,恐怕見識都不夠。”

易芷的哥哥,也就是易雲的大哥,鎮北侯府的世子易謙不以為意,覺得自己妹妹說的誇張了。

“大哥,二哥的才智不在你之下,當時為了讓二哥對我有感恩之情,我特意安排了易家的親兵襲擊,而後我準備替二哥扛這一箭,以這份恩情讓二哥為我們易家做出犧牲。”

“什麼,那弓箭手是小芷你安排的,可易雲不是說,那人是和他有仇的嗎?”

易禮驚訝,易芷臉上露出苦笑,“二叔,二哥之所以會在很說,不過是給我找個臺階下罷了,這也說明二哥當場就看穿了我的把戲了,知道背後佈局之人是我。”

“小芷,你怎麼能做這麼危險的事情啊。”

鎮北侯夫人臉上有著擔憂,自己寶貝女兒替一個庶子去擋箭,她想想就心疼,還好這事情沒有發生。

“小妹,也許是他剛好瞎貓碰到死耗子猜出來一些,這不能證明什麼的。”

易謙還是有些不相信,一個庶子,沒受過什麼好的教育,能有這樣的智慧?

“大哥,你從小便是跟著名師做學問,我問大哥一句,詩詞一道是不是最考驗文學根底和天賦的?”

易芷看到自家大哥還是不信,反問了一句,易謙點了點頭,“對啊,寫文章這方面是有規矩可尋,但是在詩詞一道上,那就純粹是考驗的文學根底還有天賦了。”

“我曾在二哥的書屋看到一本筆記,上面有二哥自己寫的詩詞,第一首詩是和七巧節有關係的,大哥想來也念過不少七巧節的詩吧,也應該自己寫過不少。”

“嗯,七巧節是民間大節日,有很多文人大家留下過詩詞,我雖然也做過幾首,但也都一般。”

易謙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情,他做的幾首詩,連老師都不滿意,這個時候就不拿出來丟人現眼了。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渡。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易芷聲音清脆,嘴裡開始唸誦,而聽到她念的這上半闕,易謙就被震驚住了。

“小妹,這……這是你寫的?”

易謙自小跟著名家學習,文學功底自然不差,只是聽了這上闕便是被震驚住了,因為這詞寫的太好了,太有畫面感了。

“這……堪稱名家之作啊。”易禮也是感慨,他也是進士出身,這詞的好壞自然一下便能聽出。

易文臺是武將出身,雖然不喜詩詞,但從自己弟弟還有兒子的神態中也能夠判斷出,這是一首極好的詞。

“大哥,這首詞便是二哥所寫,可以肯定的是,這首詞是二哥自己所創,如果是他人所創的,以這詞的水平,早該名揚天下了。”

易芷的下一句,讓得易謙和易禮全都啞然。

“這……這怎麼會的呢,他怎麼能寫的出這麼好的詞?”

易謙言語有些不確定了,易芷看了自家大哥一眼,幽幽道:“那筆記有三十多頁厚,後面都有字跡,也就是說這只是二哥所創作的三十多首詩詞中的一首,不說後面的詩詞全都達到這樣的質量,只要還有兩三篇這等質量的詩詞,那二哥在詩詞一道上便不比那些詩詞大家差。”

易芷的這一句話,讓得易謙和易禮徹底沉默了,別說兩三篇了,光是這一篇其實就差不多足夠了,文壇上可是有不少所謂的詩詞大家,就靠著一首詩詞吃一輩子。

當然,這所謂的靠一首吃一輩子,不是說就寫了這麼一首詩,而是說只有這麼一首揚名天下的詩詞,每次文人相會,介紹的時候,也都會說一句“這是某某詩詞的作者”。

要是易雲在現場的話,知道易謙和易禮此刻的心中所想,估計得是嗤之以鼻,一首詩詞吃一輩子算什麼,他還見到過有一年到頭給人送祝福的,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便是送三百六十五個祝福的。

“小妹,易雲真的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不管怎麼說,他也是你弟弟,該稱之為二弟。”

一直沉默的易文臺開口了,他這話讓得身邊的夫人神情有些緊張,老爺這話不會是想要認易雲這個兒子了吧。

雖然說易雲也是鎮北侯府的庶子,但以往老爺可是從來沒有給放在心上的。

“父親,對於二哥,如果我們真想要讓他迴歸易家,那就該真心對待,否則就不要插手二哥的事情,這是我的建議。不插手,不管如何二哥身上還是有著易家的標籤,無論如何二哥都不會站在易家的對立面。”

“小妹,你這是漲他人威風滅自己志氣,就算易……就算二弟對咱們家不滿,難不成還敢和咱們家作對,那他以後就不要在士林和官場上混了。”

天地君親師!

這是世界的綱常,誰要是違背了這個綱常,那必然是要被其他勢力所排斥的,易謙覺得自己妹妹太看得起對方了。

“這次的事情,我易家對外不辯解。”

易文臺最後還是做出了決定,聽到了自己父親的決斷,易芷臉上露出了笑容,不對外辯解,那就是預設了外界的各種猜測,也就代表著二哥背後是站著易家的,那些有什麼想法的人,如果要對二哥出手,就得考慮一下易家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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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京城皇宮的右側,緊鄰著的一座七層宮殿,宮殿門口沒有人任何士兵把守,但宮殿外百米處連個人影都看不到。

所有京城百姓都知道,這裡是最神秘的地方,而對於朝堂官員和各大勢力來說,這裡是他們最忌憚的地方。

異人司!

一個遊離在朝堂之外,可卻在朝堂上有著舉重輕重的勢力。

大離王朝離太祖,在前朝陵墓中起事,當時有三百天兵輔助,而這三百天兵最後的去向,史書上沒有記載,但朝堂的大佬們都知道,那三百天兵便是異人司的根底。

異人司,僅聽命於皇室,而且異人司與皇宮城牆相鄰,是唯一可以直接通往皇宮,不用受宮門禁衛和皇宮規則阻攔的。

太祖帶領民工起事,而當時起義的可不止是太祖一家,還有許多高門望族也是看出了前朝氣數已盡,紛紛起義反叛,甚至其中還有許多鬼魅妖怪的身影。

但離太祖的軍隊從來沒有遇到過鬼魅妖怪,原因很簡單,異人司的這些人,早就提前動手把會遭遇到的鬼魅妖怪給清理掉了。

朝堂有儒家三公,有道教三位真人,有墨家三卿,有墨家三司,全都是位列一品,可唯獨異人司只有一位一品以上的官員,便是異人司大司長。

異人司這位大司長,自太祖離世之後便是不曾上朝,可即便如此依然沒有任何人敢輕視異人司,因為異人司這位大司長,是朝堂之上唯一被封超一品的。

異人司議會廳,一位枯瘦老人坐在簾子後面,看不清身影,而在簾子前則是坐著一女五男六道身影,有身穿虎皮獸衣,還有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

“光陰郡城隍爺向皇室服軟,陸餘生,我記得你前不久去過一趟光陰郡吧,可見過那位城隍爺?”

說話的是一位聲音渾厚的中年男子,笑起來很憨厚,但在場的人都清楚,這是一位真正的笑面虎,在他手上喪命的鬼魅妖怪,不下數百。

陸餘生依然是穿著儒衣,聽到這話表情沒有任何變化,沉眸道:“見過。”

“真是稀奇了,你陸餘生會去一個小小的光陰郡,而且還會見城隍爺,這可不是你的風格。”

“是不是我的風格有什麼關係,總之我就是這麼做了。”

陸餘生的一句話便是讓得那中年男子語塞了,面色也是沉了一下,“陸餘生,你獨行獨往慣了,平日裡也就算了,可這一次事情,涉及到了皇室和司神之間的態度,那城隍爺為何會突然服軟?”

“皇室與城隍之間的博弈,與我異人司何關。”

“飛鳥盡,良弓藏,陸餘生,別說你不懂這個道理。”

“即便我懂,但那又與我又和關係,我異人司的職責是巡查緝捕那些違背規矩,為非作歹的鬼魅妖怪,至於會不會飛鳥盡,良弓藏,那是大司長關心的事情。”

陸餘生淡然一笑,目光看向簾子後面,而此刻簾子後面也是傳來了蒼老的聲音。

“異人司從創立那一天起,便是有自己的職責,不越矩便是底線。”

PS:差點沒趕上更新時間,抱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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