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米之外的公路旁,本篤十六世手中握著的權杖驟然碎裂,碎片朝著四面八方飛去,擊落在地之後,發出了金鐵相擊的清脆聲響。

本篤十六世腦海之中轟然作響,無數嘈雜的聲響迅速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似乎要將他的腦袋漲裂一般,而他的面頰更是如同吹氣球一般,迅速漲大,臉上的皺紋也迅速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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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本篤十六世張大了嘴,卻是絲毫呼吸不到任何氣體,胸腹之中憋悶至極,整個人像是被塞進了真空中一般。

艾薇兒驚駭無比的看著本篤十六世,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局勢突然出現了這麼大的變化,按照她之前的觀摩,本篤十六世明明是佔據了上風,怎麼現在突然落敗,這實在是把她搞迷糊了!

梵蒂岡大教堂內聖保羅雕像光華一閃,然後迅速暗淡下去,而且雕像身周更是出現了無數條皸裂紋路,似乎只要一陣風追來,這尊照耀梵蒂岡千百年的石雕就將徹底崩碎!

“竟然到了這一步!”一位樞密主教看著聖保羅石像的模樣,眼中老淚縱橫,敞開了紅衣神袍,轉頭看著面前的諸多紅衣主教和樞密主教,沉聲道:“以我們的血來換取教宗大人的勝利吧!”

話音一落,這樞密主教抄起放在一邊銀盤中的小刀,便刺進了自己的心臟之中,一股心頭血噴出之後,他便軟軟栽倒在地,雙眼圓睜看著天幕!

隨著這樞密主教的動作,雙膝跪地的那些紅衣主教和樞密主教紛紛站起,握住了面前放置的小刀,口中喃喃唸誦道:

“我聽主聲歡迎,召我與主相親,在主所流寶血裡面,我心能夠洗淨,主啊,我今來救主!求用寶血洗淨我,洗淨一切罪汙,雖我軟弱卑汙,救主賜我能力,將我汙點完全洗淨,絲毫不留痕跡,主啊,我今來救主!求用寶血洗淨我,洗淨一切罪汙……”

鮮血順著這群人的胸腹留下,匯聚成了血河,然後緩?

?的注進了聖彼得墳墓上的青銅祭壇內,然後青銅祭壇開始閃爍。

與此同時,在蘇黎世的天空中,一道明亮的刺眼的閃電劃破了星月暗淡的天空,白光刺眼無比。光芒散盡之後,雷聲響徹天地,咔嚓一聲如同給人當頭一棒一般,連帶著地面都震顫了起來,攝人心魂!

聽到雷聲,本篤十六世口中一口鮮血噴出,然後緊緊的握住了隨身攜帶的牧徽,竭盡全身力氣,厲喝一聲:“基督的寶血,如同無玷汙,無瑕疵的羔羊之血!”

嗡的一聲,他身周的元氣驟然收縮然後陡然朝著四面八方散去,終於歸於虛空。

而在蘇黎世大教堂內,原本站立著的林白此時跌坐在地上,而以他為中心,周遭所有的器皿和擺件均已一種類似於螺旋狀氣旋的狀態朝外傾斜,與地面形成了一個詭異無比的夾角!

林白雙眼圓睜,但是耳鳴聲不斷,頭腦之中的暈眩感也愈發的強烈起來,仍感覺身周四面八方的物體在圍繞他做著旋轉。

勉強聚集了一絲心神之後,林白一手抄起跌落在地上的先天洛書,顧不得觀察自己的傷勢,極為艱難的控制體內幾乎已經乾涸的法力在經脈中緩緩流轉,滋養著自己的體魄和心神,但身周的天地元氣卻是遠遠不能讓他來個大周天迴圈,更無法讓他的精氣神達到巔峰。

“想不到那老梆子還真有兩手!”林白伸手抹了一下嘴角的血跡之後,喘了口粗氣,看著教堂外怔怔道。此時他心中滿是後悔,輕敵,他終於意識到自己還是犯下了輕敵的這個大錯,教廷積聚了那麼多年的力量,而且能夠在俗世傳播這麼久,必然有他的緣由在!

林白緊閉雙眼,努力勾動法力,感應四周漸漸變得平緩的天地元氣,順著先天洛書緩緩進入他的體內。

“壞了,娘的,只顧著本篤十六世了,卻是忘記了還有艾薇兒那個傣個小娘皮,苦也,苦也,難不成爺們這條金貴的小命今個兒要毀在這幾個貨手裡?!”林白臉上驟然出現一抹苦色,看著教堂的大門口,心中有些小小的驚慌。

“艾薇兒,你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們教廷犧牲了諸多紅衣主教和樞密主教的性命,用鮮血才換回了我這條命,難道你要等到我死在林白的手上才肯出手麼?!”本篤十六世劇烈的咳嗽幾聲之後,看著艾薇兒臉色難堪道。

艾薇兒默不作聲,雙目微闔,摸出了一個雕刻成毒蛇模樣的木雕,然後口中嘶嘶聲大作,整個人也如同體內隱藏了無數條毒蛇一般,瘋狂扭動不停!

朝前邁出幾步之後,艾薇兒將手中的木雕朝前一扔,然後從中便湧出了一股黑霧,那黑霧迅速和天地之間混亂不堪的元氣勾結在一起,化成一條灰黑色巨蟒,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林白所在的蘇黎世大教堂便撲了過去。

“我操,這小娘皮也太生猛了一些吧!”

林白暗暗罵了一句,強撐起身,腳下猛地一跺,雙手捏成劍訣在空中一陣勾勒,勾畫出一幅五陽開泰符,朝著那灰黑色巨蟒便丟了過去,符籙一接觸到那巨蟒的身體便化作一陣炙熱氣流,將疾撲而來的巨蟒絞碎,化為烏有!

“艾薇兒,別搞這些有的沒的,就你們這點兒雕蟲小技實在是看不到我眼裡去,有膽量的來點兒大的,要是沒膽量就把陽平治都功印交出來,我還能饒你們倆一條小命!”林白鼓足了力氣,朝外厲聲喝道。

艾薇兒冷冷一哼,面無表情道:“我勸你還是乖乖束手就擒,也許我還能放你一條生路,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現在已經是強弩之末,別再做無謂的反抗,乖乖束手就擒吧!”

隨著話語聲,艾薇兒驟然握緊了手中的陽平治都功印,然後將左手食指咬破,攤開手掌,將血液滴在了那陽平治都功印上!空氣之中頓時響起一陣撕裂錦帛一般的詭異聲響,然後陽平治都功印開始散出一道血紅色的光芒,直衝鬥牛之間,妖豔無比!

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艾薇兒本來就不是個講規矩的人,而且此時更是關乎生死,關乎未來計劃的大戰,艾薇兒當然不會白白給林白喘息的時間,等到他恢復之後再動手。

林白天眼開啟,驚愕莫名的看著教堂外面驟然出現的紅光,心驚不已!瑞士乃是天地元氣匱乏之地,先天洛書在這裡都受到了壓制,怎麼著這陽平治都功印卻是出現了如此大的威能?!

他突然想到了張靜應當初說過,陽平治都功印不但能夠使人和身周天地元氣徹底交融,而且更能起到天生陣眼的作用。

以天生陣眼來勾動地氣,自然是能將稀薄的元氣匯聚成團。可以說,陽平治都功印在瑞士這種元氣匱乏之地,施展出來,最是犀利不過!

難不成自己這次真要把命丟在這裡?!林白低頭看著手中的先天洛書,眼神中閃過一抹頹色!

…………

此時天色漸漸的已經到了將盡未盡之時,天色黑暗無比,天際似乎是被濃稠的黑墨裹住了一般,沒有一絲光線透出。夜空更像是籠罩在了蘇黎世大教堂上空,貼近諸人,如同墨汁一般濃重無比!

“師孃,您就別擔心了,要我說師父他老人家看到您這麼巴巴的趕過來找他,肯定高興壞了,絕對不會生我們氣的!”從蘇黎世機場駛向蘇黎世大教堂的一輛計程車內,尚卓才看著沈小藝討好道。

沈小藝皺眉輕笑一聲,道:“我不怕他生氣,只是怕出什麼事情。這兩天我心跳的很快,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一樣!對了,我還忘了問你,你是怎麼打敗的卜力坎特斯的?!”

“羞羞羞,把臉丟!小藝姐姐我跟你說吧,這大豬頭是往人家碗裡邊下了瀉藥,然後趁著人家身子虛垮了之後,才出手的!”索菲婭朝著尚卓才一吐舌頭,嘲諷道。

尚卓才臉上滿是尷尬之色,衝索菲婭瞪了一眼之後,嬉皮笑臉道:“師孃你少聽這小家夥瞎扯,身為師父的開山大弟子我自然是藉助咱們華夏神妙無比的相術,在短時間內將我身體的素質達到了一個及高深的境界,然後打倒了那卜力坎特斯!”

“你真會吹牛!那你告訴我,你那天晚上偷偷往卜力坎特斯的飯碗裡面倒的是什麼東西?”索菲婭小嘴一撇,對尚卓才不屑道。

尚卓才臉上的尷尬之色愈發深重起來,但仍是嘴硬無比道:“君子取勝,自然是不擇手段!力敵不行,我自然是要想一個智取的手段!我那不叫下藥,叫做計謀,你一個小屁孩懂什麼啊!”

“呸!下三濫的手段也敢說是計謀,我看你就是煮熟的豬頭—嘴硬!”索菲婭衝尚卓才做了個鬼臉,然後說道。這小丫頭片子這段時間和尚卓才插科打諢多了,華夏語說的愈發流暢起來,而且時不時的嘴裡更是蹦出詞不達意的成語,叫人哭笑不得。

沈小藝聽著車內這一大一小插科打諢的話語,嘴角忍不住浮現了一抹笑意。但眼神之中卻依舊滿是擔憂之色,雙拳緊握,在心中輕聲道:林白你一定不要出事兒,一定要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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