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之後,凌息的武道館內。

“習武之前應當先習做人,我們武者可以實力微弱,但萬萬不可輕浮狂躁,無仁無德……”

他回憶著自己師父曾經教他的話,教給面前的幾個小孩子。

這些小孩都是他買來的。

在如今這個世道,普通人連生存都是個問題,更不用說養育子女了。

所以他要買幾個孩子,並且承諾會撫養長大,有的是人願意賣。

而他在經過七天前那件事兒後,也獲得了馬倉大約千分之一不到的財富,這筆財富完全足夠這武道館三代人的開銷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抬頭看向天空。

無論人間再怎麼變,天空始終藍的深邃,就像是他小時候一樣。

正回憶著當年那美好的時光,一個人進來了。

“凌兄,好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凌大人和一眾弟子都是齊齊朝著那個方向看去,發現這居然是一個身材極其矮小的侏儒人。

這矮小可不是一般的矮小,明明長著一張成年人的臉,可是還沒有這武道館中七八歲的孩子高。

見到來人,武道館的孩子都是用一種很新奇的眼光看著他,露出天真無邪的微笑。

而這侏儒似乎並不反感,很放得開,甚至還把兩隻手張開,再向後一縮,又小了一圈。

逗得這群孩子哈哈大笑。

“這算是你們師叔,不可無禮!”

一聽這話,所有弟子都是不敢再笑了,齊齊向著這侏儒行禮,並喊著師叔。

看凌息這樣,這矮子一臉的不高興。

“我說你這老不死的,怎麼一回到武道館就變成這古板模樣了?難不成是要在你這些徒弟面前樹立威嚴啊?小心走了你師父的老路。”

聽到這話的凌息臉皮抽了抽,但緊接著又嘆了口氣。

“陳元,你找我有什麼事兒?如果是王大人叫你來的,你就走吧,我已經不想再參與任何權力紛爭了。”

這侏儒名為陳元,並不是他們武道館走出去的人,而是京都另一家武道館的人。

他憑藉著一身精湛的縮骨功成就宗師,也曾聞名京都一時。

可是事到如今,也成了京都一個權貴的狗,而那個權貴就是王大人,王勝全。

由於兩個人在年輕的時候都是天賦異稟,所以交集還是不錯的。

聽到凌息的話後,陳元攤了攤手。

“我在你眼裡就是這樣的嗎?沒事兒就不能來找你了嗎?”

說著還自顧自坐在了凌息的身旁,給一個茶杯裡倒滿了茶。

“別廢話了,來我這到底有什麼事兒?”

雖然年輕的時候關係不錯,稱兄道弟的,但是這都多長時間沒有見面了,關係早就沒有以前那麼要好了。

要說對方沒有事兒來找自己,凌息肯定是不相信的。

果不其然,只見陳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後腦勺。

“其實還真有一件事兒,就是王大人他想要見你一面。”

“你去告訴他,不可能!”

凌息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他雖然不是什麼東西,但最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

而那些朝中大臣,經過這幾年的毫無約束之後,現在可以說是一點底線都沒有了。

至於那個什麼王大人,更不是什麼好東西,甚至可以說就是一個變態。

聽說為了解悶,經常把一些人虐殺致死,僅僅是為了欣賞他們痛苦的樣子而已。

這樣的一個人找他,不用多說,肯定也是為了讓他辦事兒什麼的。

給馬倉那個蠢貨辦事兒已經足夠他噁心的了,給王勝全辦事兒,豈不是更噁心?

見他態度如此強硬,陳元強行擠出一抹笑容,然後對著下面的弟子說道。

“師叔我要和你們師父談點事情,你們先到其他的地方去吧。”

一眾弟子都是看向了凌息,而凌息則是嘆了口氣,想到這陳元肯定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人,而且也不會害自己,就點頭默許了陳元的話。

等到所有弟子都走後,陳元對凌息說道。

“你不要多想,王大人這次找你肯定不是讓你幫他辦事兒的。”

“你就是一條狗,還能知道主子在想什麼?”

凌息面露不屑,嘴上說的話是一點也不留情面。

倒不是他真的看不起這個陳元,而是兩人的關係真的非同一般好友,雖然關係淡了,但是也不影響開這樣的玩笑。

“我是認真的,馬倉是怎麼死的,尋常人不知道,你還能不知道嗎?肯定是被吳家坑死的!

馬,王,吳這三個都處於聯盟關係,雖然最近因為一些利益原因關係不怎麼樣了,但明面上依然是站在一起的。

現在吳家居然用這種方法搞垮了馬家,實力肯定是日益雄壯,所以下一步可能就是吞掉王家了。”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想讓我幫王家?我告訴你,就是那個姓王的給我再多錢我也不會去!”

凌息一臉不以為然,心中暗道:

你知道什麼啊?馬倉是我一手弄死的!

況且這種事兒讓王家去頭疼就行了,和他沒有半毛錢關係。

“有沒有關係你心中有數,王大人也不會強求你去見他,我來就是告訴你這件事兒的,至於去不去還得看你。”

陳元收起了平日裡玩世不恭的表情,繼而變得凝重,說了一聲後就告辭了。

等陳元走之後良久,凌息久久不能明白這件事兒到底和自己有個雞毛關係?

到了深夜,躺在床上的他突然想到了什麼,直接在床上坐了起來。

“吳家到時候不會拿我害死了馬倉的事兒來威脅我吧?”

就這三個大家族,一共有著四大宗師,如今司空然涼涼了,他又答應吳大人不參與這件事兒了,等於說是還剩下兩個。

一個就是他的好友陳元,另一個就是他的師弟凌然。

宗師重要嗎?

雖然在兩個世家的爭鬥中,宗師的作用微乎其微,但是卻能保證這兩個世家首腦的生命安全。

所以王家和吳家如果接下來反目,兩個世家肯定會明爭暗鬥,等一方逐漸黯淡下來之後,就是真正撕破臉皮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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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大世家的爭鬥是很恐怖的。

因為人人都知道斬草要除根的道理,所以一旦有某一方落敗,肯定就會被趕盡殺絕。

為了保住自己的家族,肯定就會無所不用其極。

雖然他和吳大人事先說好的,日後井水不犯河水。

但是誰能保證到了那個時候,吳大人不會出爾反爾,用這件事兒強迫他加入世家間的紛爭呢?

如果這件事兒真被捅出去了

到時候他豈不是又要為了世家賣命,還得和自己那個關係並不怎麼樣的師弟一起?

想明白這一點後,他的眼睛眯了起來,大概知道陳元話裡的意思了。

自己自從當了馬倉的狗之後,肯定是不可能說退出這三大世家的紛爭就能退出了,這件事兒必須得有一個結果才行。

與其日後被威脅,還真不如去聽聽那個姓王的是什麼意思。

反正他說的讓自己不滿意,自己走就是了,王家還沒厲害到能在這京都之中強行留下一位宗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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