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著我的窯洞曬著我滴胳膊,還有我的牛跟著我,不管過去了多少歲月,祖祖輩輩留下我……”。

桑柏和黃道然兩人還沒有到目的地呢,便聽到一陣'刺耳'的歌聲,聽這調子便知道是誰在演唱,或者說糟蹋這首歌了。

聽到這樣歌聲不由讓桑柏想起了丹丹老師小品中的一句話:人家唱歌要錢,你唱歌要命啊。

等兩人來到了近前,這位還在那邊忘我的唱呢。

黃道然大聲笑著說道:“季老頭,別唱了,你看到沒有旁邊的水鴨子都恨不得離你遠遠的,你自己還在美著呢?”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你個老家夥,我唱歌怎麼了礙著你什麼事了”季維根這邊現在正坐在大木盆裡收著網,見自己的歌聲被打斷了,望著岸上的黃道然笑著說道。

黃道然道:“你也不怕羞,這歌讓你唱成什麼樣了,你是作曲家啊,每一首歌你都要重新作一下曲?是嫌人家的歌不好聽還是怎麼滴?”

季維根道:“我樂意,你能拿我怎麼樣?”

桑柏見兩老頭磨牙,笑意盈盈的站在旁邊看。

季維根看到了桑柏肩挑手提的,便知道這小子也是過來弄魚的,於是和黃道然磨了一會兒牙便道:“桑先生,你也來下網逮魚?”

桑柏點了點頭:“是啊,這不又到了一年一季的曬鹹魚的時候了麼,我準備弄些小魚,維根爺,這邊的魚獲怎麼樣啊?”

季維根道:“這邊的魚可能不是你喜歡的”。

說著季維根就把自己的大木盆子劃了過來,靠到了岸上之後,伸手一提一個簍子便從水面上露了出來。

拎著簍子來到了桑柏的面前:“這邊的魚大都是這樣的,以你醃鹹魚的喜好,這魚是不是有點大了?”

桑柏抽著腦袋往簍子裡一看,發現簍子裡的魚還真有點大了,差不多一個得有二十公分左右,而且看了一眼發現全都是鯽魚、鋰魚和鰱魚這三種魚。

“您要這種魚做什麼?”

桑柏有點好奇的問道。

這麼大的魚在鄉親們看來挺難搞的,用來做小雜魚鍋貼吧,個頭有點大,用來紅燒吧個頭又有點小,個頭一小的魚身上刺就顯得越多,所以鄉親們選擇紅燒的魚一般在兩斤半左右的。

這斤數可能在城裡顯得大一些,不過鄉下用的都是土鍋,和城裡的小炒鍋一比,那簡直就是太爺爺輩的,鍋大做魚那可不得要求大一些麼。

況且一般家裡人口都不少,就算是就老兩口了家裡也有貓有狗的,大點的魚也不可能剩下來。

季維根說道:“裹上面放到油鍋裡炸,等晚上的時候做好了給您家裡送上幾條,讓您嚐嚐,這玩意既能當菜又能當飯,有點像那個麥樂基的炸雞似的,至於味道嘛你等晚上吃的時候就知道了”。

“那可得嚐嚐,這是開發出了新品種啊”桑柏也沒有拒絕,笑著說道。

黃道然說道:“這不就是面炸魚麼,有什麼奇怪的,很多地方都有嘛”。

季維根道:“很多地方是有,但是味道不一樣啊,等晚上的時候也給你們老兩口子送幾條,等著吃過了再說別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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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裡人家炸魚可不是什麼新鮮的東西,一般過年的餐桌上都有,桑柏也喜歡但是做起來挺麻煩的,所以不常做。

桑柏聽了笑道:“那您可上了黃老爺子的當了,他其實就是怕您不送,才說這話的”。

黃道然大笑道:“被你給識破了”。

季維根道:“我是故意的,如果你有好吃的不招呼這老頭,他到時候一準就嗅著香氣來了,我這邊主動看起來顯得自己也熱情一點嘛”。

黃道然聽了回道:“看到沒有,還是人家精明”。

三人在岸邊扯了幾句之後,季維根道:“你還是再往上游走一走,這邊的魚大些而且條魚比較少,昨天慶舉在土灣子那邊下探網,逮的魚是比較合適的,你去那邊試一試”。

“好的,謝謝維根爺”

桑柏虛心的接受了意見之後,繼續沿著河畔往前走,過了民宿差不多有一里左右,路就消失了,也不是路消失了,而是小道上直接換成了土道,不再像是剛才那路都鋪上了青石板。

“我滴個娘,那是什麼?”

正走著呢,黃道然一抬頭發現在前面不遠的一顆樹上盤著個什麼東西,差不多有小號紅塑膠水桶大小的一坨。

聽到黃道然這麼一說,桑柏停下來一看,這才發現樹上鬆散的盤著一條菜花蛇。

“這時候蛇居然沒有入洞冬眠?”桑柏有點奇怪了。

正準備走過去的時候,突然間聽到樹上傳來了一聲叫聲。

順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只見一隻如同貓一樣大的東西正躥上了樹,直接奔著那一團蛇去了。

原本桑柏還在等著一場大戰,誰知道這一團的蛇居然一動不動,便任由著躥上去的如貓一樣的東西啃食著。

“花狸子?”黃道然問道。

桑柏點了點頭:“對,花狸子,真沒有想到這東西還能捕到這麼大的蛇。可惜了啊,如果是早一點遇到,這蛇可是夠一頓小酒的了”。

桑柏這時候看清了,原來盤在樹上的蛇早已經死了,很可能攻擊它的就是眼前的這一隻花狸子。

喵!喵!喵!

就在桑柏和黃道然準備繞過這根樹枝繼續向前的時候,突然間又聽到了一聲貓叫。

桑柏一聽便明白了,自家的狸花到了。

腦子裡剛想到狸花,狸花的身形便出現了,此刻的狸花高抬著尾巴,整個尾巴上的毛都炸開了,一邊叫著一邊向著樹上的花狸子逼了過去。

當爬到半樹腰上的時候,狸花看到了桑柏和黃道然,似乎是兩人的出現讓它有點吃驚,尾巴上的毛陡然又變得順溜了。

喵喵叫了兩聲之後,轉過了頭鑽進了林子裡不見了。

黃道然說道:”好像是你家的貓唉”。

“不是好像,就是”桑柏點了點頭。

“怎麼走了?你家的貓打的過花狸子吧?”黃道然這個看熱鬧的不嫌事大,還怨起了桑柏家的狸花沒有搶食起來了。

桑柏道:“不知道,可能是害羞吧”。

桑柏又不是狸花肚子裡的蛔蟲,他哪裡知道為什麼狸花看到自己兩人就放棄了搶劫的行為。至於為什麼是搶劫,而不是狸花捕的。

桑柏卻是有八九分把才握這麼推斷的,除了柳樹莊頭號捕鼠抓鳥官之外,稍大一點的東西,狸花都沒有太大的興趣去捕捉。

原因很簡單啊,回家就能混到吃的,誰會拼了老命去捕這麼大的東西吃呀,狸花的腦袋又沒有坑。

不過論搶東西它到是真的挺勇猛的,簡直就是貓型的小惡霸,也不知道怎會如此,總之狸花的性格是迷。

狸花走了,花狸子這時候可能覺得自己可以繼續自己的美餐了,誰知道剛啃了兩口,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了一聲鷹啼。

然後一個黑影如同旋風一樣來,也如同旋風一樣離開,這貨扇了扇翅膀,帶走了花狸子所有的午餐,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枝在陽光中不斷的顫抖著。

而花狸子也嚇傻了,兩隻前爪抬起來,整個身體如同石化了一般,如果沒有這蛇,怕是老鷹的目標就是它了吧。

“我個老天,你們這裡啥都有啊”黃道然說道。

桑柏道:“你頭一天來?”

出了村子大約兩裡多地,差不多就像是進入了老林子了,甚至比老林子的小東西還要多一些。只不過都是這種小東西,最大的也就是狐狸了,至於狼是不會靠近這邊的,其它的大型猛獸,林子裡有,但是一般也不會靠近這裡。

這麼多的小東西在這邊出沒,是好事情也是壞事情,好事情就是這邊的耗子數量急劇減少,弄的現在想在這裡看到耗子都得碰運氣。

壞事就是有的時候這些東西會偷雞,像是花狸子這種東西就是偷雞的好手。

至於大家常說的黃鼠狼偷雞的時候真的十分罕見,黃鼠狼主要的食物其實是老鼠,而且捕鼠的效果比家貓要強大太多了,主要是體型,黃鼠狼的體型小,所以很多時候它可以鑽進老鼠洞裡捕獵。

“突然間見到有點稀奇麼,你們這邊的土雁賣相不錯,看起來威武雄壯”黃道然望著天空中盤旋的黑點說道。

桑柏不屑的說道:“這土鷹除了長相之外……”。

正準備往下說呢,突然間聽到前面傳來了陳顯福的聲音。

“你們倆站在這邊做什麼?難不成有西洋景看?”

陳顯福打老遠就看到桑柏和黃道然兩人杵在這邊了,原本以為兩人在聊天,誰想到離近了一瞅,發現兩人都以四十五度角望著天,好奇的搜尋了一下,發現沒什麼好看的啊。

桑柏擺了一下手:“哪裡有什麼好看的,就是剛才在樹上看見了一條死蛇,後面來了一隻花狸,然後又來了一隻鷹把蛇給叼走了,黃老爺子說咱們這邊的土鷹雄壯……”。

陳顯福聽了笑道:“就這事把你們倆給絆住了?”。

“要不然呢?”黃道然說完看到陳顯福手中拎著一個籃子,於是好奇的問道:“你去幹什麼去了?”

“我去弄了一點山芋,還有筍子”陳顯福向兩人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收穫。

“收穫還不少啊”桑柏說道。

“喜歡的話勻你一份?”陳顯福說道。

桑柏擺了一下手:“不用了,這東西我們家吃的少”。

桑柏的家人不太喜歡吃山芋,這玩意有點像是芋頭,但是味道又和芋頭不太一樣,總之不合桑柏家人口味就是了,至於冬筍哪裡不能挖啊,非要麻煩別人做什麼。

黃道然見陳顯福望向自己,也擺了一下手:“我們家也不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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