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危機暗藏
白狩在那笑哈哈，一旁的霍雨卻沒好臉，她冷笑的呵了聲，道：“比果籃更貴重，是花圈嗎？”
儘管宋文彬能明白霍雨並不喜歡白狩甚至很討厭，老實說他也不喜歡這傢伙，可聽霍雨這麼說他還是忍不住扶額。
蘇緹娜趕緊偷偷拽了拽霍雨，讓她坐在沙發上小聲道：“別亂說話，讓宋大哥處理。”
霍雨輕蔑的盯著白狩，靠在沙發上翹起二郎腿。
被霍雨損了一句後，白狩不笑了，他咳嗽了幾下，很鄭重的向宋文彬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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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厭老師，我這次來，不僅是來探望的，事實上，也是找你們三位幫忙的。”
“找我們幫忙？”宋文彬不解問道。
“我向你們介紹一下。”
白狩指著一名坐在身邊的西裝男說道：“這位是迪奧的大中華區負責人，李先生。”
那名頗有氣質的短髮男人伸出手，微笑的同宋文彬握手。
宋文彬一頭霧水，但是還是習慣性的禮貌伸手和對方握了握。
隨後白狩又指著身旁一名戴著眼鏡的西方光頭男介紹道：“這位是路易威登的中國區負責人施安德先生。”
“厭老師，久仰。”
那名光頭歐洲人操著半生不熟的中文說道。
宋文彬更困惑了，不過依然和對方握了握手。
最後，白狩又指著身旁最後一名穿著流蘇紫色長裙的中年女人道：“這是霓裳軒的人事主管吳均檸。”
女人柔柔的伸出手，很有涵養的笑道：“厭老師，你現實裡比節目裡看起來要帥多了。”
“哪裡哪裡…..”
宋文彬趕緊謙虛，並和對方握了握手，他聽過霓裳軒這個品牌，近年來在國內很火的高檔時裝品牌，非常擅長復古風格的時裝，尤其收到女性的歡迎。
握完手，宋文彬正襟危坐，問道：“你們來這裡…是來探望我們的嗎？”
“是這樣的，厭老師，如果可以，我們希望對你們三人組進行一段時間的考察。”回答他的是那名迪奧中華區的負責人。
“考察？請原諒，我沒有聽懂，你們為什麼要考察我們。”宋文彬完全不解。
“厭老師。我覺得你們節目的氣質和我們的品牌理念以及定位是高度一致的，旅行，是我們品牌的核心，而你們三個，又是旅行領域的頂級明星。所以，我們希望可以和你們進行長期，且深度的合作。”那名歐洲男子施安德頗為誠懇的說道。
宋文彬錯愕的張開嘴巴。
白狩在一旁拉皮條般補充道：“厭老師，當路易威登的負責人找到我的時候，我真的是非常的驚訝。也非常的羨慕，這可是一個非常難得的好機會。如果你們可以透過他們的考察，他們說會讓你們成為他們的形象代言人。”
“啊？？？？？”
宋文彬一頭的問號。
一旁的霍雨噗呲一聲忍不住笑了出來，越笑越大聲：“哈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幾名品牌高管都面帶微笑，很有涵養的看著她。
笑完，霍雨盯著白狩，譏諷道：“咱們這位男主持人可是出了名的gai熘子，你讓他去代言國際頂級奢侈品，不是純純的趕鴨子上架嗎？”
宋文彬：……
霍雨這話雖然刺耳，但也是實話。他從去年開始拍節目至今，連兩年半都沒有，如今就要來接這種頂級品牌的代言，他的確覺得還是為時尚早。
面對霍雨異常尖銳的話語，白狩卻不以為忤，他坦然道：“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此一時也彼一時，我們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問題，厭老師雖然出身普通，但他的精神和靈魂卻從來沒有庸俗過，這正是品牌方所欣賞和看重的。”
宋文彬腦門冒汗，好傢伙這彩虹屁拍的，他簡直想不出來究竟要如何比這更商業了。
一旁的蘇緹娜也是汗顏，忍不住吐槽道：“什麼叫庸俗……我有時候感覺宋大哥還挺媚俗的呢，別人愛聽什麼他就說什麼，對吧，宋大哥。”
宋文彬趕緊點頭，“是的是的，我就是一俗人。”
“不！您不是俗人！
”
白狩卻有些狂熱的顫抖道：“不墮凡塵，不進行連結，不談戀愛，雖然身處女性的包圍，但仍然堅守自己的底線，這正是不庸俗的極致體現！”
頓了頓，他深情說道：“厭老師，你是我們的偶像啊！
”
宋文彬：……………..
太草了。
一旁的霓裳軒人事主管吳均檸也附和道：“是啊，厭老師，這個時代，像你這樣不婚不戀不舔的男性已經越來越多了，我們在設計產品的時候，更多的也會向禁慾系靠攏，而我實在想不出，有比你更符合禁慾系的代表了。”
宋文彬聽著這兩人的話後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覺得整個人都被氤氳的彩虹屁包裹，雖然清醒，卻依舊止不住有些飄飄然。
但霍雨已然不耐煩的站起來了，
“好了好了。”她哄小孩一般制止道：“白秘書，我知道你的好意，可是我們還是要訓練，如果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
“霍小姐。”
白狩驚訝的看著她：“這…”
“你下次探望買仨果籃來吧，別整這些虛頭巴腦的。”說完，她直接提住了宋文彬和蘇緹娜的胳膊：“走走走！”
巨大的力量讓宋文彬和蘇緹娜無法抗拒，倆人三下五除二被拖走了，只留下白狩和幾名前來考察的奢侈品公司高管一臉錯愕。
……
……
剛離開大廳，蘇緹娜和宋文彬就同時扭起來。
“霍雨！你別拖我啊！”蘇緹娜嚷嚷著。
霍雨鬆開手，宋文彬揉著胳膊都囔道：“我自己會走路，你跟我說一句走不就好了嗎？”
“我可警告你，宋文彬，那個姓白的不是什麼好人。”霍雨嚴厲的說道。
“不用你提醒我，都是生意而已，哪有什麼好人壞人。”宋文彬皺眉。
“其實……我覺得對方想考察我們一下，也沒有毛病啊……”蘇緹娜猶猶豫豫道：“畢竟咱們現在的人氣，有推廣也很正常，你忘了咱們的D站號嗎，這兩天好多牌子都找我們推廣呢。”
“你可拉倒吧。”
霍雨嫌棄說道：“這種推廣和那種推廣可不是一種性質的，你是沒接過代言不知道，萬一咱們出了什麼毛病，到時候違不違約，可就不是咱們說了算的！而且一旦違約，是要被罰進行鉅額賠償的……”
宋文彬看著霍雨，想到了她的人生經歷。
“對哦，你之前代言過那啥飲料品牌……”
“不錯，這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霍雨說道：“而且也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我可告訴你，如果你真的代言了，之後就別想自由啦。”
……
由於三人合作很久，彼此也學會了一些規避矛盾的方法。所以，當三人中某個人在某件事上表現出極為篤定和強勢的時候，其他兩人都會選擇退讓，包容那個強勢的存在。
霍雨不願意接受代言，宋文彬和蘇緹娜也沒有意見，當下便重新投入了訓練之中。
只是，一天的訓練結束，宋文彬和自己的舍友從訓練基地下樓，準備去旁邊的公共澡堂衝下涼的時候，看門的門衛大叔卻叫住了宋文彬，道：“厭老師，有人找你。”
宋文彬聞言停下腳步，跟著門衛大叔來到訓練基地的一處火箭凋塑腳下，沒想到他卻看見白狩和那個霓裳軒的人事主管吳均檸坐在凋塑下的長椅上等他。
“厭老師！”白狩揮手喊道。
宋文彬驚呆了，他看了看周圍，問道：“你們怎麼還沒走？？”
訓練基地內戒備森嚴，根本不是平常人能夠進來的，他無法理解白狩怎麼跑這裡面來了。
“我畢竟代表投資人。”白狩說道：“這次飛行是投資人贊助的，我還是稍微有一點許可權的。”
“好吧…”
宋文彬心裡無語。這傢伙可比卓顏那家夥難纏多了，要說採訪的記者，推了就推了。可偏偏這傢伙來頭不小，等閒也開罪不起，真是讓人傷透腦筋。
“厭老師，我之前找你幫忙，不是假的。”
白狩認真說道：“先前我的話還沒說完，霍小姐就把你們拉走了，老實說，這其實是有些失禮了，這些品牌都是和我們的投資人有很好的關係，可以說既是合作伙伴，又是好朋友。他們來找你們，真的是希望和你們合作的。”
宋文彬趕緊道歉道：“真的很抱歉啊，霍雨那家夥，你們也明白，她就那脾氣，其實也沒什麼壞心眼，就是這段時間訓練確實很忙……”
“你們忙我們知道，如果你們真的不辛苦不敬業，我們也不會來探望你們，更不會給你資源，但是合作是投資人的請求，您也不願意抽出一點時間考慮一下嗎？”
“這……”
宋文彬為難住。
他的確很想趕緊離開，畢竟當前最大的任務就是上太空，他並不想因為其他事而分心。可對方搬出了投資人，他卻不得不慎重考慮。
要知道，他如今的名氣，如今的聲勢，幾乎都是投資人帶來的，在拍完第一季節目不怎麼火的情況下，是投資人毅然入股，延續了這個節目。甚至他們提出了太空火鍋這樣荒唐的想法後，投資人也沒有否決，甚至問都沒問就滿足了他們的需求。
在宋文彬心裡，這位素未謀面的投資人無疑是生命中的貴人。
“投資人，投資人還是要盈利的吧。”
宋文彬試探道：“咱們把節目拍好，就是對投資人最大的回報了。”
“不是的，這兩個不是一碼事，和非凡旅途一樣，霓裳軒是我老闆入股的品牌，但是因為這些年經濟不是很景氣，加上國外的奢侈品品牌對我們的衝擊很大，我們很希望有一個強有力的代言人成為我們的助力，厭老師，這個人非你莫屬。”
宋文彬：……
“您不用說自己不行，你覺得不行只是您自己的想法，事實是您在國外有大量的粉絲，他們都對厭老師奉若神明，如果有你的幫助，霓裳軒一定可以如虎添翼，在成為國際奢侈品牌上邁出堅實的一步。”
宋文彬還是無法答應。
白狩見狀，繼續說道：“厭老師，其他的話我也不多說了，如果你能夠接下霓裳軒的代言，光是一年的代言費就有1000多萬。”
宋文彬愣住，一瞬間血湧頂門，臉上浮上一抹狂熱：“你…..你說多少？？？”
“1000萬。”
白狩說道：“雖然這個價格並不是特別高，但作為剛剛起步階段的明星來說，已經很不錯了。而且霓裳軒正在發展，如果您可以完成後續的拍攝，給觀眾帶來更多的快樂，那麼代言費自然也會水漲船高，事實上，咱們投資人說了，如果您可以完成整個第二季的拍攝，霓裳軒願意把代言費提高到5000萬。”
“是的。”吳均檸也說道：“這可是國內最頂級的代言價格。即便是很多一線大明星也沒這個待遇，厭老師，你可千萬不能錯過啊。”
一年5000萬，宋文彬人都傻了，心臟狂跳，他活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多錢。
老實說，他心動了，不心動那完全是假的。
只是霍雨的話又不自覺的在頭腦中響起。
（…你是沒接過代言不知道，萬一咱們出了什麼毛病，到時候違不違約，可就不是咱們說了算的…）
“那…違約怎麼算呢？”他勉強冷靜問道。
吳均檸看著白狩，白狩很驚訝，道：“厭老師，你怎麼還沒簽約就談起了違約的事啊。”
“哦，我就是問下。”宋文彬吞了口唾沫。
白狩笑起來，道：“厭老師，這你大可不必擔心，你過往的一系列任務都完成的很出色，這種小事對你來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頓了頓，他又說道：“厭老師，我對你的能力很有信心，不要放棄這個合作的機會，就當是幫我的忙，幫投資人的忙，大家相互成就，如何？”
宋文彬口乾舌燥，5000萬的誘惑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他指尖都麻木了。只是，在他幾乎無法抗拒的時候，霍雨的話再度在宋文彬腦海中響起。
（….一旦違約，是要被罰進行鉅額賠償的…）
“這樣吧，你們有合同嗎，能不能先把合同給我看看。”宋文彬喘息說道：“等…等我看完合同後，再簽約不遲。”
白狩趕緊說道：“那當然是有的啦。”
吳均檸適時上前，從自己的挎包內抽出一疊檔案，交給了宋文彬，說道：“厭老師，相信我們，我們給您的待遇一定是最好，最公道的。”
宋文彬看了看手裡那厚厚的一疊合同，掂了一下，說道：“那如果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有事電話聯絡吧，訓練基地裡不方便聊這些。”
“誒…”
白狩抬起手，似乎還想說什麼。
但宋文彬拿著合同匆匆離開了。
……
夜晚，心不在焉的結束了一天的學習後，宋文彬幾乎是迫不及待的鑽進被窩裡，拿出手機，照著合同，逐字逐頁的讀了起來。
終於，在合同的第十二頁，宋文彬看見了霍雨口中的具體賠償條款。
【……於下列任意一種情形發生時，甲方可以書面通知乙方終止合同，乙方在收到甲方書面通知，要求其改正違反合同規定之行為十日內，乙方仍未能改正其違反合同規定之行為，或在本合同期間內，藝人被公認實施了不當行為或其他行為，致使甲方聲譽受到負面影響，造成甲方消極影響或商譽損貶。如本合同因本項規定事由終止時，乙方因負責全額賠償甲方所收到的損害，損失，及費用支出。（包括但不限於律師費）其最高賠償依據第7.1條規定為實際獲得的酬金的兩倍為上限。】
*不當行為：意指藝人之所為已在中國法律認定下違反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規章，並遭判刑或通緝，或市場輿論認定下，該藝人的定位發生了根本性的偏離。在期限內無法履行合同所要求的責任。
……
宋文彬看到這裡，再也看不下去了。
此刻的訓練基地內外悄無聲息，絕大部分人都已經進入了安靜的夢鄉。
唯有宋文彬卻後背溼透，憑空驚出一身冷汗。
雙倍賠償。
如果代言費是1000萬，賠償就是2000萬。
如果代言費是5000萬，賠償就是一個億。
一個億……
宋文彬毛骨悚然。
手掌下意識一抖，這份手裡白紙黑字的乾淨合同彷彿粘了粘稠的血液一樣，被他抖落在地。
在現代社會，鋒利的刀刃被包裹在理性的外衣之下，可是當褪去理性的外衣後，那股子殺戮的意願卻遠比遠古時代的竹尖陷進來的更加鋒利。
恰巧這時，手機傳來嗡嗡作響的震動聲。
宋文彬看著號碼上的備註，吞了口唾沫，遍體生寒，他不敢驚醒舍友，拿著手機來到宿舍外，用顫抖的手指接通電話。
“厭老師。”電話裡傳來尊敬的呼喊。
宋文彬深吸一口氣，假裝出剛睡醒的迷迷湖湖的語氣：“喂…..”
“厭老師，你決定了嗎？”白狩迫不及待的在電話裡問道。
“這個，我還沒有時間看合同。”
宋文彬懵懵懂懂回答道：“現在離上太空的時間已經不遠了，我每天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研究飛行技術。”
“啊？？厭老師……”白狩有些焦急：“投資人可是對你抱有很高期待的啊。”
“你先等我一段時間，我過段時間一定給你答覆。”不等白狩說話，宋文彬果斷掛掉了電話。
電話結束通話後，他心臟跳動如鼓。
沒有破敗的公路，沒有任何刀光劍影，沒有海浪，沒有嚴寒，沒有惱人的蚊蟲，沒有擲牛糞的瘋子。
但此時此刻，宋文彬卻覺得，這次旅途比過去的任何一次都要更加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