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慷慨的投資人
郭主任繼續說道：“如果是蟲子的話，是可以滿足太空料理的需要的，但是我們迄今為止並沒有人去太空嘗試過烹飪蟲子，全世界都沒有。所以，既然你們有這個想法，我覺得大家就有合作的契機了，你們覺得呢？”
蟲子火鍋嗎…
非凡旅途三人面面相覷，彼此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震驚。
本來太空火鍋的設想就已經足夠離譜了，但是誰也沒想到現實居然更加離譜，蟲子火鍋…究竟是要多勇勐的人才能下得去嘴……
“這…主任，我知道你的想法，老實說這個想法…挺誘人的……”宋文彬實在忍不住，他努力的注意著措辭道：“可是你說要把咱們送去近地軌道，我想去那種地方非得是專業的宇航員才可以吧，咱們三個……”
他指著蘇緹娜和霍雨說道：“咱們三個雖然去過很多地方，但是太空我們真的…一點經驗都沒有啊，我們這樣的人，也可以上去嗎？”
主任倒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澹澹道：“這一點我和領導們商量過了，領導認為太空飛行遲早是要商業化的，只是一個時間問題而已。在這一點上，中國沒有任何理由落後於國外。既然你們可以在100米深的海水下潛水，去太空應該也不是問題。當然，前提是你們可以透過宇航局的所有測試的話。”
頓了頓，主任又說道：“一來這次飛行可以標誌著我們國家在商業飛行上邁出了堅實的一步，二來又能為未來的月球基地做出一項重要的測試，測試活體食物在太空中的應用，何樂而不為呢。”
“所以你們早有測試蟲子作為太空食品的想法了。”霍雨忍不住問道。
“沒錯。”
“為什麼是我們呢？”
霍雨直截了當說道，“我必須要提醒您，我們並不是官方的存在，至少我不是，我還有紋身，並不能代表主流價值觀。”
宋文彬詫異的看了眼霍雨，他沒想到霍雨居然還挺在意這個，不過她說的沒錯，那紋身酷則酷矣，不過在體制內的人看來，大概是離經叛道乃至自絕於主流社會的行為。
但郭主任卻澹澹笑道：“霍小姐，你不必妄自菲薄，世界是很大的，中國也是很大的，心是更大的。雖然你們是一檔娛樂節目的主持人，但你們在印尼海底的表現證明了你們關鍵的時候是能靠得住的。”
見霍雨還是一副將信將疑的模樣，主任又說道：“當然，我要強調的是，這次的定位是商業飛行測試，我們雖然會提供技術，但是並不負責所有的經費，我們也只是告訴你們我們有合作的意向，如果你和你們的公司願意並且出錢的話，我們願意把你們送上太空。”
霍雨聞言，活見鬼一般瞪著主任。
宋文彬不由扶額嘆息。
好嘛，搞了半天，又是參觀又是溝通的，合著人是來做生意的啊。
好一會兒，旁邊的蘇緹娜才反應過來，錯愕道：“要…要收錢啊。”
“我國一次發射的單價是1.5億到2億元。”主任笑眯眯的說道：“當然，如果你們願意幫我們測試蟲子的話，我們可以和宇航局的同事商量下，稍微給你們打個八折。”
1.5億！
！
蘇緹娜捂臉，差點沒叫出來。
宋文彬也是一臉的匪夷所思。
好傢伙！這就是火箭的價格嗎？就算是無上限特輯也不能這麼花吧，這特麼飛一次兩個三寶號就燒沒了。
“那……那……那……我們如果是吃蟲子的話…我們……可以用火鍋的形式來吃嗎……”
蘇緹娜被價格嚇到，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問道。
“這我們還真沒想過，我們在地面做出的測試都是用微波加熱的技術烹飪。畢竟這種方式快速且安全，幾乎完美適配太空的環境。但是火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測試的意義就在於能否讓未來的宇航員過上更舒適，更豐富的生活，這也是我們太空實驗室努力的方向之一，這個課題的確具有非常深刻的研究價值。”
郭主任一本正經的模樣讓宋文彬滿頭大汗。
雖然得到了肯定回答，但是蘇緹娜一點都開心不起來，這個發射價格實在是太恐怖了。要是國家把成本給包了，他們當然都好說。但人只是來推銷火箭的…
“這…這事還是太大了，我們做不了主。”
宋文彬歉意的說道，“我們必須要諮詢一下公司和我們的領導。”
“這是當然。”郭主任說道：“如果你們有了明確的結果，就讓你們的導演和我聯絡吧。”
……
離開實驗室，蘇緹娜就迫不及待的吐槽道：“1.5億到2億，這怕不是瘋了吧！
”
“國家是國家，人是人，你不要拿人的思維來衡量國家啊。”宋文彬說道：“而且這可是火箭發射，又不是其他什麼東西，貴才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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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咱們是人啊……”蘇緹娜糾結道：“這也太貴了，肯定不是咱們公司能出得起的價格……”
“出海豹肯定能出得起。”
霍雨在一旁冷漠道：“但出了怎麼回本呢，咱們這又不是拍電影，一集最多一個小時，公司才不做虧本買賣呢。”
宋文彬嘆了口氣，的確是這樣的。他到今天都沒有看到他們這個節目的盈利變現模式，雖然現在因為馬斯克的回信，節目一下火了很多，但是想一集賺2億，這想想也是不可能的事。
“是啊……這也太多了……”蘇緹娜心有慼慼道，“咱們還是老老實實坐飛機吧，那樣肯定夠便宜……”
“要不再寫封信問下馬斯克？”
霍雨突然說道：“他既然寫信給我們，說不定也會租借火箭給我們，他家火箭不是可回收的嗎，應該能便宜一點吧。”
宋文彬嚇了一大跳，趕緊推開鮑利的攝像機，忙不迭道：“剪掉剪掉！”
隨後他指著蘇緹娜和霍雨痛心疾首訓斥道：“老天爺啊，你們兩個心裡有沒有點B數啊！你當人主任白找我們的啊，咱們拍個中國節目跑去用外國火箭，傻了吧你！笨死了都！
”
霍雨聳聳肩撇撇嘴，翻了個白眼，沒說話。
“可是好貴啊……”蘇緹娜小聲呻吟道。
“人馬斯克也不便宜，就算便宜那一點，幾千萬和一億對咱們來說有啥區別，不都出不起嗎？”宋文彬抱著胳膊懊惱說道，他對自己兩個同事的政治覺悟很不滿意。
北航校園內，一陣風吹過，三人都沉默了。
事情的麻煩程度似乎超出了他們的預估。
好一會兒，蘇緹娜小聲問：“那…c919…能飛多高？”
“閉嘴。”宋文彬瞪了她一眼。
蘇緹娜欲言又止。
宋文彬豎起一根手指，說道：“這事輪不到咱們操心，老實說這是策劃組的事情，咱們只是執行端。記住，以後遇到這種事情，記得得第一時間請示上面才是！”
說話間，他拿出了手機，一個電話打給了姜鹿。
接通後，宋文彬和總策劃大人彙報了一下自己的見聞，也說了火箭的報價以及他們的各種選擇，顯然，對於這樣的價格，姜鹿也感到非常震驚。
宋文彬：“…總之，我們現在有兩種方案，一種是飛機，高空飛機。一種是火箭，火箭的價格非常高。究竟怎麼選，我覺得我還是不要自己做決定了。”
“好的，我知道了，我會找投資人開個會研究一下的。”姜鹿心有餘季回答道。
放下電話後，宋文彬感到一絲輕鬆。究竟要什麼方案，還是讓策劃組的人和投資人去商量吧，他就不操這份閒心了。
“走吧，找個地方去祭奠下五臟廟。”宋文彬拍拍肚子對自己的兩個同事說道。
“你還怪悠閒的。”霍雨幽怨責怪道。
“要不咱們在首都拍一拍？”
蘇緹娜不確定的問道，“話說，咱們這一集到底是哪個國家的特輯啊，我原先以為我們要去美國，可是這都折騰這麼久了，為啥我們還在國內啊……”
蘇緹娜這麼一問，宋文彬自己也感覺有些困惑，的確，要按過去的節奏，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出國了，可這次，節目都拍好久了，他們居然還在國內晃悠，這算什麼呢。
不過無論如何，國內的生活總比在國外苦哈哈的亂跑來的強多了。去了這麼多國家，宋文彬不知道受了多少罪，如果可以，他是巴不得以後的每集節目都在國內拍。
這樣想著，宋文彬和非凡旅途的兩位主持人以及攝制組一齊前往了首都市區，找了好一會兒，足足找了半個多小時，他們終於找到了一家不是炸醬麵的爆肚店，坐在店裡吃了起來。
和馬斯克回信前相比，三人的名氣已經很高了，即便他們有意錯開了飯點去吃東西，即便他們只是隨便在街頭找了家小店，卻依然被很多人給認了出來，又是合照又是握手的。
這讓宋文彬開始懷念先前的生活，此刻，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所受的束縛正在越來越強。
好不容易吃完一點爆肚，剛離開飯店，手機震了起來。
是姜鹿打來的。
宋文彬拿起手機接通電話，電話裡立刻傳來姜鹿激動的聲音：“我剛剛和投資人聯絡了，她讓你不要管經費的問題，怎麼火怎麼好看怎麼來。”
“啥？？”
宋文彬驚呆了，他難以置信問道：“你說啥？”
“投資人讓你別管錢的事！”姜鹿強調道。
“不是我不管！
你知道那是多大的數額嗎？！狗大戶也不敢這麼花吧！
”宋文彬大聲嚷嚷：“投資人是誰啊，你不會真找的沙特王儲投資的吧！
”
“這你就別管了，投資人的的確確是這樣說的。”姜鹿興奮的為他們加油鼓勁道：“你們就當這是無上限特輯，好好拍！”
電話結束通話，宋文彬盯著自己的手機，表情痴呆。
的確，有錢人的世界他不懂。
但這也未免太有錢了吧，包包飛機就算了，火箭也要包的嗎？？有這錢乾點啥不好，跑來投資一檔本來都快破滅戶外節目？？
宋文彬實在無法理解。
要說這些年他遇到的錦上添花的人著實有不少，可這雪中送炭的人一輩子也沒見過幾個。
要說這投資人當初投資他們的節目，他還能用慧眼獨具來形容，畢竟他們節目的播放量現在的確起來了，商業價值也不可同日而語了。如果就這麼按部就班的拍下去，這第二季估計也能幫投資人賺到一些錢。
可是現在，第二季還沒拍完，這一下追加個兩億資金，就為了把他們往太空送一趟。這個成本只怕已經超過了第二季整季拍下來的費用都不止了。
事實上，宋文彬沒事的時候幫這位素未謀面的投資人算過一筆賬，如果按照印度特輯和極地特輯的成本來算，這第二季整個拍完大概需要三千萬元左右，節目未來的收益包括流量收益還有其他的收益，應該不止3000萬元。
可是如果這筆錢砸下去，那就不一樣了，成本一瞬間翻了十幾倍，未來的收益卻全然未可知。
“總策劃說什麼？”
蘇緹娜看著宋文彬痴呆的模樣試探問道。
“她說…讓我們隨便造…投資人有的是錢…”宋文彬結結巴巴答道。
“wow…”蘇緹娜也被震撼到了，她倒吸一口涼氣，說道：“兩個億誒，兩個小目標…就這麼…扔了？”
毫無疑問，放火箭裡燒，幾分鐘就燒沒了，那和扔了的確也沒啥區別。
“有毛病吧。”霍雨比較冷靜，她皺眉道：“有錢也不能這麼花吧，之前咱們做無上限特輯的時候，人好歹還有個目標，最後雖然花了很多，但是找了三件價值連城的國寶回來了，並沒有虧。這投資人圖啥？就圖咱們上天飛一趟？還是圖咱們和馬斯克見一面？？他真想見馬斯克有這錢自己隨便飛一趟美國不就見到了？？”
霍雨的眾多問題無人能夠回答。
宋文彬心裡也忍不住犯起了滴咕，這投資人究竟想幹嘛來著？
難道真的是人傻錢多的大冤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