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十點

風聲呼嘯

海浪翻滾

經過三個小時的馳騁,神行太保號來到了印尼北部邊緣的納土納群島。

在這裡,神行太保放慢了速度,宋文彬和包紮完的霍雨以及蘇緹娜來到了甲板上。雖然夜晚的風很大,但是天空的月亮卻很大,大的甚至有些詭異,它彷彿從外太空湊近了地球一般,正直勾勾的盯著這片翻滾的大海。

宋文彬看著天空那巨大的月亮,不知為何心裡有些忐忑,他看著烏頭,烏頭此刻正被綁在桅杆上,眨也不眨的盯著他。

“喂,烏頭。你確定就是在這裡嗎?”

“往西邊在走十海里,第三個珊瑚礁。我的寶貝就在那裡。”烏頭嘶啞說道。

從烏頭口中得到了明確的答覆,宋文彬心裡卻愈發煩躁,他扯了扯衣領,問霍雨和蘇緹娜:“你們感覺到了嗎?”

“感覺?什麼感覺?”蘇緹娜不解的問道。

“我有點悶。”宋文彬說道:“是不是快下雨了,氣壓好低啊。”

“下雨?”蘇緹娜看了看天空,說道:“你在說什麼呢,月亮這麼大,怎麼可能有雨?”

“我也感覺...不是太好....”

霍雨走到船舷邊看了看船身下翻滾的海浪,有些猶豫道:“這海里好像有什麼東西一樣....”

“啥啊。”蘇緹娜嗤笑道:“拜託,你們有一點科學素養好嗎,我已經查了天氣預報了,最近幾天都沒有雨的。”

“但願吧。”宋文彬拍了拍發悶的胸口說道:“先去目標地,找到寶箱,然後我們立刻返港,回國。”

神行太保號速度很快,跟隨著烏頭的指引,他們很快就穿越了納土納群島。來到了距離納土納群島五十海里以外的一處珊瑚礁旁。

這裡,巨大的月亮將它的光亮肆無忌憚的拋灑在海面上,照得整片海域銀光閃爍。

而在那月光中心,宋文彬看見了那艘屬於他的三寶號,此刻,他的三寶號正在三艘漁船的環繞下,在海面上微微舞動,猶如海面上的白色幽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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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為何,這景象宋文彬覺得自己好像在某個孩提時代的夢境中見過,看似美輪美奐卻又帶著澹澹的瘮人。

只是,他的兩個同伴並沒有他這微妙的感受,蘇緹娜拿著望遠鏡看著遠處的三寶號,看了一會兒她興奮的跳起來,尖叫道:“真的有!真的有!宋大哥!

他們正在撈!

宋文彬拿過她的望遠鏡,對著那艘船觀察起來。

此刻,三寶號正被四艘不大的漁船圍在海面上,起起伏伏的工作著。三寶號的甲板上站著好幾個人,那些人正興奮的大聲指揮著什麼。

在那些人的指揮下,幾名皮膚黝黑的印尼人揹著屬於三寶號上的氧氣瓶,穿著他們的潛水裝置,拉著繩索,撲通一聲跳進海里。

其他幾艘漁船上,滑輪組同樣也在運作,有人不斷的從海里鑽出來,伴隨著電機組的嗡嗡震動聲,那些繩索從海里撈出一個厚重的漁網。

那漁網內,竟然滿滿當當的裝著各種各樣黃白相交的金屬,那些金屬在月光下反射著明亮璀璨的光芒。

看著那些被打撈上來的物件。

宋文彬一時間心神震撼,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那些璀璨的金磚,各種珍貴的黃金白銀器皿,還有成堆成堆的錢幣,就像垃圾一樣被兜在漁網裡,不斷的從海中被拖出來。被打撈起的錢幣甚至從網眼裡掉出來,噼裡啪啦的重新落入海中,但是由於其數量太大,打撈者甚至沒有在乎這些掉落的金幣,他們將沉重的漁網拖去三寶號,譁啦啦放開。

宋文彬喉嚨聳動,儘管距離很遠,他聽不見聲音,但是他的大腦已經幫他腦補出了很多金錢掉落撞擊的叮叮噹噹碰撞聲。

那些印尼人聚集在被打撈起的寶物邊,圍著那些金幣和黃金器皿,開懷大笑,不斷的把手插入黃金中撈起,臉上帶著迷醉。

就連宋文彬也陷入了呆滯之中。

活這麼大,他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沒看一會兒,望遠鏡就被奪走了,宋文彬以為是霍雨,但並不是,而是導演鮑利,他看了一會兒之後,立刻說道:“快!快點過去!

這樣的精彩畫面!

必須要被拍攝下來!

宋文彬從來沒在節目中見到導演如此失態發出強制命令的時刻,但他也正有此意,如此驚世駭俗的場面,還是真實的景象,足以讓每個看見它的觀眾動容。

“過去。”

他對一旁同樣拿著望遠鏡眺望的船長林榮說道。

不消多言,神行太保號開始全速前進,向著三寶號直衝而去。很快,正在三寶號上打撈的那些印尼人看見了快速接近的神行太保號,他們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好奇而困惑的看著這艘造型異常奇特的古代帆船。

距離接近之後,宋文彬可以看見那幾艘船想要立刻逃跑,但是都到了這種時候,他們又豈會讓這些人逃走,神行太保速度很快提了上來,轉眼間追上了試圖逃走的三寶號,一頭撞在它的右舷。

三寶號劇烈震動,船上的那些印尼人嘰裡呱啦瘋狂叫喊起來,有的甚至拿出武器,想要威脅這艘莫名出現的奇怪帆船,宋文彬走到烏頭身邊,問道:“這些人還能聽你指揮嗎?”

“你可以讓我試試。”烏頭說道。

霍雨解開了烏頭身上的繩索,將他推到船艏,給了他一個喇叭,烏頭用喇叭對那群印尼人喊了幾句聽不懂的話,不過喊話看起來並沒有起到多少效果。那些印尼人張開雙臂站在船尾的財寶面前,神色激動。

“他們在說什麼?”

“他們說,你們不許過去,過去他們就報警。他們還說,我和他們只是合作關係,這些寶物是他們打撈上來的,我說了不算。”

“報警。”宋文彬看著那些站在三寶號上氣勢洶洶的印尼人,冷笑道:“拿著我買的船在海上打撈我看中的寶藏,真的是活膩歪了。”

“誰說不是呢。”

烏頭嘆息道:“要我說,你們如果不把我打成這鬼樣子,給我留個體面,說不定他們還會跟我敷衍一下,現在.....”

霍雨抓著他的後背,冷哼了一聲,烏頭識趣閉嘴。

“是嗎?”宋文彬斜眼看著烏頭道:“現在這些印尼人不聽你話了,我就不信了,你就沒有後手嗎?”

烏頭咧嘴笑了笑道:“我向他們許諾是帶他們找到寶物,但那些漁船上都有我埋下的雷管。只要你能把他們聚到一艘漁船上,我就能在一瞬間炸掉那些南洋猴子,怎麼樣,你敢做嗎?遙控器就在我左邊的口袋裡,只需要輸一個密碼就夠了。”

霍雨和蘇緹娜臉上的表情消失了,顯然這是她們在文明社會中想了不敢想的事情。

宋文彬愣了一下,他看著烏頭臉上那無所謂的笑容,把手伸進他左邊口袋裡摸了摸,果真讓他摸出了一個小遙控器。

“你還真是爆破專家呢,遇事不決先炸一通再說。”他看著遙控器感慨道。

“不然呢?”烏頭冷笑:“和猴子講道理嗎?”

“抱歉啊,你的方式已經不適應這個版本了,這個版本講究一個政治正確,就算我真的這麼想,我也不能說出來,你知道的,我們這種小布爾喬亞年輕人,膽子是很小的。”宋文彬說著,把遙控器扔進了海里。

說完,他轉身看著霍雨,說道:“你不是一直吹牛逼說你很厲害嘛,一個能打十個,你瞧,咱們的船被人搶了呢,現在要靠你搶回來呢。”

霍雨白了宋文彬一眼,笑道:“合著我訓練你訓練了那麼久,到頭來還得是我出手是嗎?”

“術業有專攻。”宋文彬說道:“我這不是給你表現一下,戴罪立功嗎?”

“我也去我也去!

蘇緹娜興奮的舉手。

霍雨站起身,在船上找了根鋼管塞在手上掂量了一下,一手推開蘇緹娜,說道:“你在船上呆著,這可是我的船,怎麼打怎麼來我說了算!”

說完,她拿出對講機吩咐了幾句,神行太保號的船員紛紛集結,他們拿著相當專業的防暴盾牌和警棍,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三寶號的船長和神行太保號的船長抬來了一塊狹長的舢舨,從神行太保上粗暴的插上了三寶號的甲板。

那些印尼人憤怒的叫喊著,試圖將舢舨推走,亦或是將三寶號開往其他地方。但三寶號的體型只有神行太保號的二分之一,動力更是只是神行太保的十分之一不到,神行太保號只是稍稍用力,三寶號就整個傾斜被逼停了。

那些印尼人覺察到了不對勁,有人跳下海面,試圖向遠處的漁船遊去。但是隨著霍雨的命令,神行太保號的船艙內射出兩支黑色的長槍。那是神行太保號的重型捕鯨槍。

捕鯨槍刺中了漁船,貫穿了漁船上薄薄的鐵皮,將它們猶如受傷的鯨魚一般牢牢的固定在神行太保號的周圍,不允許它們離開。

做完這一切之後,霍雨迫不及待的提著鋼管,直接從舢板上衝了下去,她前腳剛走,神行太保上的水手還沒來得及下去,導演鮑利就已經扛著攝像機,從舢板上跟著霍雨迫不及待衝了下去。

宋文彬看導演這個模樣,心裡真的很害怕他們日後若是去了中東,這傢伙會扛著攝像機往戰區衝,最後被地雷炸成碎片。

接舷後不久,很快,三寶號的船艙裡就傳來悽慘的叫聲和不斷明滅的燈光,被鋼管砸碎的玻璃霹靂喇叭的落在甲板上,宋文彬看的嘴角直抽搐。

如果不是任務尚未完成,他簡直就要認為霍雨是在公事私辦,故意打砸他的三寶號,好讓他的船最後賣不出個好價錢。

宋文彬重新把烏頭綁在桅杆上,心裡又擔心霍雨不受控制的發瘋在他船上鬧出不可收拾的亂子,他便叮囑了蘇緹娜幾句,隨從口袋裡摸出那把槍,順著舢舨爬上了三寶號。

剛上三寶號,他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住了,這艘和他相處了好幾個的船艙內,此刻到處都堆滿了黃白相間的金幣銀幣,那些錢幣上還著剛剛從水下撈出來時的水草和泥沙,猶如小山一般散落的到處都是。

出了那些金幣之外,甚至還有成堆成堆厚重的磚塊,宋文彬吞嚥著口水,隨手拿抓起一塊,入手極沉,幾乎提不動,其表面金黃,竟是金磚。

而在那些金幣和金磚之間,更是點綴閃爍著無數寶石,紅色,藍色,紫的,它們就這樣散落在甲板上,猶如最烏托邦裡的幻想鄉一樣不切實際。

宋文彬看著手裡的寶石,一時間口乾舌燥,心臟發抖。就連那些慘叫聲好像都離他遠去了。

他站起身,臉色蒼白的繼續往前走,在另一個隔間內,他看見了成堆成堆的瓷器,這些瓷器品相完整,它們被陳列在近似棺材的泡水木箱裡,宋文彬隨手拿起一個,背面都能看見清晰的永樂年號。

他放下瓷器,繼續往前走,穿過一間堆滿各種金銀器皿和鑲嵌著鑽石燭臺的主沙龍後,他來到了下層甲板,這裡橫七豎八的躺著數名被揍翻在地哎幼哎幼慘叫的印尼人,還有各種他從未見過的珠寶飾品,其中有散落的金鏈子,成箱成櫃的珍珠,插在珍珠裡的銀色西洋劍,女性佩戴的珠寶頭冠,玉質的器皿,甚至還有一些散落的青銅兵器,看起來雖然不甚完整但也足夠駭人。

宋文彬麻木蒼白的從這些物品中走過,他已經無法計量這些物品究竟價值幾何了。

由於財寶太多,甚至甲板都塞不下,連艙門都被開啟了。宋文彬踢開一個可能被打斷了腿的印尼人,走進了自己的房中。

他看見了自己平時睡覺的那間艙室內,堆放著好幾尊黃金凋像。

其中一尊黃金凋像就被堂而皇之的放在他睡了兩個月的床上,那是一尊纏在金柱上的古老圖騰,圖騰是一隻纏著九隻腦袋的龍像,那些個腦袋被凋的活靈活現,張著流著海水的嘴巴,躺在他的床上齊刷刷的盯著他。

宋文彬被那詭異的多頭黃金凋像看著,背後寒毛都豎了起來,直接打了五六個哆嗦,整個人憑空清醒了三分。

“媽的….”

他終於意識到什麼,開始在那些凋像中翻找起來,翻找了一圈,他的房間內除了凋像還是凋像。

他走出了自己的房間,又在其他地方翻找起來。然而越翻找,他心底那若有若無的焦躁就愈發強烈。

不對…

不對…

他衝到裝瓷器的房間,圍著那些木頭箱子仔細看起來,但這些木頭箱子都是簡易的木條箱,和快遞盒也差不了多少,上面沾滿微生物的屍體,完全沒有任何紋路。

於是他又衝回上層甲板,趴在金幣堆裡,用力的撥開那些金幣,不停得翻找著。

他翻找的是如此投入,以至於身後聚集了一堆人他也毫無覺察。

直到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他才勐然驚醒,一個翻身扭了過來,臉上全是冷汗。

原來是霍雨,她並沒有失控,此刻她正帶著攝制組的人和神行太保號的船員站在宋文彬身後。

“那些印尼人都料理完了。”她說道,聲音中帶著澹澹的自得和喜悅:“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啊…..”宋文彬吞了口唾沫,沒有說話。

“你怎麼了?“見他如何,霍雨關切問道。

宋文彬嘴唇蠕動了幾下,說道:“寶箱不在。”

“什麼?”霍雨驚訝問道。

“我剛剛找了一圈,這些寶物裡沒有鄭和的九紋龍寶箱。”宋文彬臉色蒼白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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