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香車內。
秦傾城靠在宋瀟肩頭，聲音輕柔的道：“哥哥，我挺意外的！”
宋瀟問道：“意外什麼？”
“我一開始還曾經以為自己是個了不得的大人物呢！”
秦傾城哼唧兩聲，挽著宋瀟的胳膊，說道：“你看啊，我師姐孟飛仙，當年傳我經文，讓我建立碧霄宗這個宗門，供奉碧霄娘娘……”
“還有供奉？”宋瀟有點意外的道。
“當然有呀！哪個古老宗門沒有自己供奉的老祖宗呢？”秦傾城說道：“只是那屬於宗門內部的事情，我一直沒和哥哥提過而已。”
“嗯。”宋瀟點點頭。
“所以一直以來，其實我心裡都有所猜測，尤其這一世，全部記憶覺醒之後，你又得了九曲黃河陣的弱化版，我曾一度認為……飛仙師姐就是三霄娘娘中的某個，在人間的化身之一。”
宋瀟笑道：“其實我也這麼想過。”
秦傾城道：“結果沒想到，曾經的我，就是這世上最普通的一個生靈，我的師姐……原來也只是碧霄娘娘在人間的弟子。”
“失望嗎？”宋瀟笑著問。
“嗯，怎麼說呢？多少……有一點點吧，但她說是代師收徒，我就立馬興奮起來了，嘿嘿，”秦傾城傻笑兩聲，“哥哥不會笑我膚淺吧？”
宋瀟笑著攬著她的腰，道：“要說膚淺，我比你膚淺多了！你這沒什麼，人之常情罷了。至於是不是什麼來頭極大的人物，這個我倒是覺得沒必要去想。如果你曾經只是個最普通的生靈，如今卻成長到連你師姐都不敢去想的境地……那才叫真正的厲害！”
秦傾城道：“是呢，我明白，我們只活這一世！只要這一世展現出絕世風姿，擁有蓋世無敵的戰力，那我們就是站在風口浪尖的弄潮者，沒必要像那些古代的皇帝一樣，天下都已經打下來，還非要找個厲害的祖宗往自己臉上貼金。”
她說著，突然問道：“對了，不到這種境界，真的難以想象它的強大之處，哥哥你……也是純粹的天賦？感覺命運真的很神奇，竟然會把我們兩個湊到一起……”
宋瀟想了想，道：“我也不清楚我這算不算純粹的天賦，但我覺得吧……天賦一定是有，可更多的，應該是我師父的培養。”
秦傾城：“哥哥的師父？”
宋瀟嗯了一聲：“神農氏。”
秦傾城：“……”
半晌。
她才從震撼當中回過神來，喃喃道：“我的天……怪不得！”
怪不得宋瀟突然之間就成了從未有過的人間天庭之主，她一開始還以為是李白和扶蘇那些人支援的。
怪不得宋瀟天賦強大到這種地步……
這分明就是那位天上的神農氏，人間的炎帝陛下……養在塵世中的一尊道子啊！
不，哥哥可不僅僅是個道子，他是完全超越道子的存在！
我也一樣！
哥哥天賦卓絕，我笨一點，用了九世去追趕。
好在，我終於追上了。
她幽幽道：“哥哥，你說……我們會不會在萬古以前，就認識？那個時候我就是你的小迷妹，但只能看著你的背影越走越遠，於是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追隨你的腳步，來到你的身邊？”
宋瀟偏頭。
對上那雙剪水秋眸。
於是慢慢湊過去……
良久。
在秦傾城微嗔的眼神中，舔了舔嘴唇，笑道：“回頭給你一支筆，你去寫本大女主小說，肯定能火！”
秦傾城白了他一眼：“什麼嘛！人家認真的！我真的好多次都在夢裡夢到你，只能遠遠看著你的背影，我怎麼喊你，你都不回頭，越走越遠！哼……狠心的男人！”
宋瀟：？
他看著秦傾城道：“合道了呢！”
哪有什麼是同樣人間長大的秦傾城接不住的梗呢？
秒懂。
瞬間眼波如水，雙頰滾燙緋紅。
很久很久很久。
青北郡。
宋瀟的工作室二樓臥室。
秦傾城青絲如瀑，肌膚雪白，一條大長腿搭在宋瀟身上，胳膊摟著宋瀟脖子，正香甜地睡著。
眉梢眼角，帶著一抹明媚的春意。
累壞了。
原因是剛開始的時候，她突然女王附體，半開玩笑的安慰了一句：“哎呀沒事的，正好我也疼著呢……”
然後就惹了大禍。
好在後面就很潤……
嗯。
到後來。
她甚至忍不住抱怨：“你身邊那麼多漂亮女人，我還以為……”
然後就被狠狠收拾了一頓。
什麼初次承歡不堪征伐，合道領域的化嬰九變，根本不存在的。
除了最初那一陣痛，秦三歲同學也厲害著呢。
對戰當中，也曾化身女王，翻身做主……
兩人堪稱旗鼓相當。
宋瀟醒的比較早。
這大概是他自從離開青北郡進京之後，睡得最香甜的一覺。
看著懷裡的佳人，臉上忍不住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這麼美！
我的女人。
有人說男人致死是少年，證據就是都大老爺們了，還會為一句：算你厲害而歡欣鼓舞。
其實是誤會了。
成年人為這句話歡欣鼓舞的時候，是要看物件的。
如果從自己女人嘴裡說出來，那才是最高褒獎。
這個工作室，已經很久都沒有人氣。
不過也沒什麼陰靈鬼物敢隨便往這地方熘達，哪怕當時他境界不高，他的居所也不是誰都敢來的。
所以宋瀟就有點意外，一雙眼越過實體的樓板，看著一樓工作室門口，那道徘迴身影，心說還有這麼不怕死的？
那是個長髮女人，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長裙。
面色有些病態的蒼白。
基本上大多數陰靈都這個模樣。
長得倒是挺漂亮，看著多少還有些眼熟。
宋瀟勐然間想起來，心說這不是自己當初破壞那場冥婚的女主嗎？
她怎麼來了？
隨即開口道：“你來做什麼？”
他這次用的是精神波動，懷裡的秦傾城依然睡得很香，還往他懷裡鑽了鑽。
站在一樓門口的韓雪佳頓時愣了一下，一雙眼往二樓這邊看來。
可惜她什麼都看不見。
那裡一片混沌朦朧，彷彿被法器所遮掩。
其實那不過是宋瀟和秦傾城身上流轉出來的道蘊罷了。
這也是韓雪佳心中沒有惡念，若是帶著惡意，往這上看一眼，她這種築基都不到的小陰靈，當場就得魂飛魄散！
“你……你回來了？”韓雪佳臉上露出一抹驚喜。
宋瀟一愣，心說咋的？你還經常來找我不成？不會是想要纏上我吧？
這可真的太搞笑了！
“你有事？”他發出澹澹的精神波動，多少帶著幾分不耐煩。
這種情緒，門口的韓雪佳當然也感受到了，頓時有點委屈，道：“我來找你，是想要提醒你，有人想對付你！”
宋瀟：？
這話放在當初他剛剛解決這問題時聽到，他還能相信。
甭管原因如何，畢竟自己那會兒也算是破壞了人家一樁姻緣，可已經過去兩年多的現在？
宋瀟很想問一句：你們家在那邊都不通網的嗎？
青北郡，作為人間天庭之主的地盤，肯定是各路人馬重點照顧的區域。
就算這邊崛起的那尊鬼王，但凡稍微打聽一下，也不至於昏聵到這種地步，想要跑來對付他吧？
尤其現在……人間天庭的威勢，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巔峰狀態。
這姑娘的家人也好，還是可能站在他們背後的那尊鬼王也好，得瘋到什麼地步，才會想來對付他？
“你說說。”
他語氣緩和下來。
韓雪佳抿了抿嘴，說道：“我父親在那次之後，被許多親友嘲笑，他很生氣，但還是不想惹麻煩，我娘卻不甘心，跑去找了我家一個先祖，那位先祖，跟青北郡鬼王相識，說這件事交給他了，回頭必然會要你好看！”
宋瀟有些啼笑皆非，心說原來如此。
不過想想，這姑娘倒是個不錯的人，居然一直惦記著，專門跑來給他示警。
“那不正合你意，為何要過來提醒我？”
韓雪佳道：“先前那場婚事，就不是我願意的，但我娘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都死去這麼多年了，也應該嫁人了……”
宋瀟：“……”
媽的，那邊也流行催婚嗎？
“然後那人當時說過，如果能娶到我這種女人，死也願意，於是就被我娘讓人把他找來……不過後來被你攪黃，我就再沒那些心思。雖然已經死了，但也不想害人。那件事情你沒做錯，所以你不應該被那些人報復……這兩年你都不在，我還挺開心的，以為你徹底搬走了，沒想到今天你回來了，我必須要提醒你一下，趕緊跑吧！要等那些人來，你就慘了！”
韓雪佳一口氣說出來，然後道：“我是偷偷熘出來的，得趕緊回去，不然叫他們發現就有麻煩了！”
宋瀟：“你等等。”
韓雪佳：“還有什麼事情嗎？我沒能力幫你打架的，我只是來提醒你，我們人鬼殊途，對你沒有別的想法……”
宋瀟：“什麼亂七八糟的，我是問你，想不想修行？”
到也不能說是突發奇想，就像之前救展鶴妹妹那次遇到的幾個仙家一樣，宋瀟是樂意把這些同屬九州的生靈招進天庭的。
人間的修行者並不是萬能的，並不是所有事情都能解決。
比如陳楊旭外甥女那件事，哪怕小陳有著很強的戰力，面對阿飄附身奪舍這種事兒，同樣一籌莫展。
天庭戰死那些被封為城皇山神土地的外勤修士雖然數量不少，但對整個九州來說，就顯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還是應該多培養一些適合的生靈，去處理那些領域的事情。
韓雪佳呆呆地站在門口，表情有點懵。
她只是來送個信兒，提醒一下這個男人，怎麼就扯到修行上去了？
再說你也不過是個能夠過陰的人罷了，怎麼口氣這麼大？
“怎麼？你不想？”宋瀟又問道。
“我……你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韓雪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就在這時，她突然面色一變，道：“完了……他們來了！”
遠遠的，大街上衝過來一大群陰靈。
肆無忌憚地從幾個走夜路的醉鬼身上穿過，氣勢洶洶朝宋瀟這邊殺過來。
其中還有人一眼看見韓雪佳，怒道：“你在這裡做什麼？難不成想要通風報信？你個賤人，知不知道這是為了給你出氣……”
這人說著說著，身體突然間開始變澹。
連他自己都沒有任何察覺，眨眼之間……就徹底消失了！
身邊一群原本氣勢洶洶的陰靈全都懵了。
隨後聽見一道宛若驚雷的怒斥：“滾！”
就這一聲，差點將這群陰靈全都給震散，當即嚇得像見了比他們更兇的鬼一樣……撒丫子就跑，頓時作鳥獸散。
一熘煙似的沒影了。
韓雪佳站在宋瀟工作室門口，整個人徹底呆住。
……
第二天一早，用頂級修行食材給秦傾城做了頓早餐的宋瀟把這件事當笑話說給她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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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城多少有些無語：“不是，他們的訊息得閉塞到什麼程度，才會連你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不過轉念又道：“其實倒也正常，這些陰靈的層次太低了……就算他們是青北郡鬼王的麾下，估計也沒資格知道這些。”
宋瀟笑道：“也許吧，不過那青北郡鬼王，多少有點不懂事了。”
秦傾城點點頭。
確實有點不懂事，沒點眼力見兒。
相信以人間鬼王的地位，應該不難知道如今天庭有多強。
這種情況之下，還敢不去約束麾下，任由他們胡來，當真是有點不知死活了。
“所以那個小姑娘，你打算把她納入天庭，然後培養成這裡的鬼王？”
秦傾城此刻臉上豔光四射，美豔不可方物，笑吟吟看著宋瀟。
“嗯，我覺得她挺不錯的，至少善良！”宋瀟道。
培養高階修行者確實不容易，需要擁有極高的天賦。
但培養個金丹層級的人間鬼王……對如今的宋瀟來說，不過就是一念之間，只看他願不願意。
“也挺好！”
秦傾城很快想通這裡面的一些問題：“如果能多培養一些這樣的存在，相信以後整個九州人間，會更加太平。”
以人治人，以鬼治鬼。
一點毛病都沒有。
宋瀟道：“是啊，如今這種形式，與其任由那些鬼王層級的生靈滯留人間，紛紛割據一方，不如要麼收編，要麼一腳踹走送他們去輪迴，否則等到天變之時，你我未必有時間精力去管他們。”
秦傾城道：“沒錯，到那時，作惡做多的……可能反倒是他們這些不起眼的存在。”
兩人開心地吃了頓早餐，剛吃完，下面有人敲門。
宋瀟順著二樓往下看了一眼，笑了笑，起身下樓，過去把門開啟。
看著門口一個身穿青衣的中年人，剛要開口。
對方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早晨八九點鍾的鬧市區，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卻沒有任何人察覺到半點異常。
因為這個青衣中年人，不是人。
“小的青北郡小謝，前來拜見天庭之主！”
秦傾城此時也下樓，依偎在宋瀟身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這個青衣中年人。
踏入合道金丹之後，她也能輕鬆看見不同頻率的生靈了。
但依然做不到像宋瀟這種，直接一眼看到真界，隔著那道大幕，哪怕運轉道蘊，也只能朦朧地感知到那裡存在東西。
在路過這裡的人眼中，就是一對英俊漂亮得不像話的小情侶，親暱地站在門口。
宋瀟看著自稱小謝的青衣中年男子：“你就是青北郡鬼王？”
“不敢在尊主面前稱王，小的約束屬下不力，還望尊主能大人不記小人過，饒了小的這一次。”
昨天晚上，他麾下戰將所轄的一群小鬼，跑來這裡鬧事，差點被人家一句滾給罵得魂飛魄散，這件事很快驚動了他麾下那名鬼將。
巧的是，那名鬼將當天曾站在一顆大樹之下，有幸見過宋瀟一面。
只是那會兒，他還沒把一個能過陰的人間年輕人放在眼裡。
如果不是當時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甚至有可能會出手狠狠教訓一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
後來當得知宋瀟真實身份後，那鬼將嚇得魂兒都差點飛了。
不過也沒敢把這件事情告知青北郡鬼王。
差點不小心得罪人間天庭之主……這事兒若是給鬼王知道，肯定不會輕饒他。
在那之後，宋瀟就再沒回來過。
鬼將也是徹底的松了口氣，認為人家已經貴為天庭之主，不可能再回到這裡，也就漸漸放鬆下來。
誰想到他麾下一群大部分連築基都不到的小鬼，居然在得知宋瀟歸來訊息之後，竟敢跑過來鬧事。
這名鬼將差點當場嚇尿，再不敢隱瞞，趕忙告知鬼王。
這青北郡鬼王崛起之後，迅速吞併周遭大小陰間勢力，快速壯大之後，也曾雄心壯志，想要投入特區那些大勢力。
結果後面風雲突變，人間天庭崛起，他頓時意識到不妙，開始按兵不動，不敢再盲目擴張，更不敢隨便跟特區那些勢力聯絡。
隨著人間天庭越來越強，他甚至生出不如乾脆被天庭招安的心思。
畢竟生前曾是九州修士，要他跟地外人族、地心妖族合作，他並不樂意。
誰知機會沒等來，卻等來了天大的危機。
他的鬼將是差點被嚇尿，他卻是差點當場再死一次！
越是高層次的存在，越是明白宋瀟這個名字如今意味著什麼。
他甚至剛剛聽說，天庭之主又幹了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具體是什麼沒能打聽到，反正跟他說這訊息的人說了，從今以後，不要說整個九州，包括特區在內的整個大人間修行界，都將仰宋瀟鼻息活著！
這尼瑪！
如此恐怖的一個超級狠人，一尊活在人間的神靈……我小弟的小弟，居然不知死活的去找他麻煩？
他當場就打殺了那群不知死活的玩意兒。
然後一點都沒停歇，直接跑過來求饒道歉。
而且他很聰明。
得知那個叫韓雪佳的小女鬼曾跟宋瀟有過交流，在來之前，就已經讓人把她請到自己府上。
委以重任！
當然這只是第一步，如果那小女鬼真的跟人間天庭之主有更深交集，就算把鬼王位置讓給她，他都沒意見！
宋瀟看著五體投地跪在那裡，戰戰兢兢介紹自己，連帶著解釋這些事情的青北郡鬼王，笑了笑：“你這貨倒是夠聰明。”
青北郡鬼王不敢抬頭，恭敬地道：“現在我已將韓雪佳請到我的府上，尊主有什麼旨意，還請降下……”
宋瀟看著他道：“你起來吧。”
青北郡鬼王這才爬起來，依然低著頭，不敢打量宋瀟和秦傾城兩人。
天庭之主無比強大，他身邊的女人……也同樣超級恐怖！
僅僅身上散發出的那些氣息，感覺就能輕鬆讓他魂飛魄散。
“你想要加入天庭？”宋瀟問道。
青北郡鬼王心中頓時一喜，本就是靈體，感覺又輕了好多。
“小的……可以嗎？”
宋瀟一雙眼，望著面前這靈體的紫府位置，明堂還算乾淨，心裡大概有數。
“你若加入天庭，必須約束好你的麾下，我第一次跟你的人打交道，就是強拉陽壽未滿的人結冥婚。”
青北郡鬼王身體微微一顫，道：“小的回頭，必將嚴格約束！”
宋瀟道：“行，那你找個時間，去趟京城，去那裡一座山神廟，找一個叫鄭霆的山神，就說是我讓你過去的，讓他處理你加入天庭的各項事宜。”
青北郡鬼王頓時忍不住有些激動起來，再次跪倒叩首。
“至於韓雪佳，你留在身邊好生培養，我已經給了她一些修行資源和修行法，在不久將來，她應該就可以超過你，”面對這尊金丹層級的鬼王，宋瀟說話很直接，“但她不會取代你，青北郡這裡的天庭事物，就交給你了，到時候她另有任用。”
青北郡鬼王頓時明白，那姑娘……是走了狗屎運，將從此平步青雲！
別看現在還是個普通的靈體，但已經成為連他都需要仰視的存在！
又簡單交代幾句，讓青北郡鬼王不僅要約束麾下，更要用心積累功德之後，宋瀟揮揮手，把他給打發走。
身邊秦傾城全程看著，等青北郡鬼王開心得幾乎跳起來飄走之後，忍不住笑著對宋瀟說道：“我家哥哥越來越有大老風範了呢！”
宋瀟看了她一眼：“誰家大老凡事親力親為？”
秦傾城道：“這不是正好遇上了麼！再說，大老就不需要親自吃飯，親自上廁所了？”
宋瀟道：“你說得對，大老需要親自做的事情還很多呢！”
說著直接降下捲簾門。
秦傾城：？
她有點想跑，但莫名有些腿軟，於是被擒。
……
北區。
月宮城。
宋瀟和司空素相對而坐。
她的兩名弟子，守在外間。
“你真厲害！”司空素眼神帶著幾分純粹的崇拜，一臉認真地說道：“就連我們老祖都被這次的事件給驚動了，專門發話，要求整個星月宗上下，絕不許跟天庭為敵。”
宋瀟笑了笑，道：“你沒有被懷疑吧？”
司空素搖搖頭：“沒有，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宗門之所以不斷開採鎖魂玉跟幽冥石，卻從來不對外銷售，是為了每隔一些年，將這些東西送往真界。現在距離下次交任務的時間還早呢，我有足夠的時間將虧空那些補上。”
說著她看向宋瀟：“你真的用這些東西……佈置的法陣？”
宋瀟點點頭：“所以特別感謝素素姐。”
司空素用力搖頭，頗有幾分心虛的再次釋放出神念四處查探一番，沒有發現異常之後，才長長松了口氣。
“宋師，這件事兒以後千萬莫要再提，我不認識什麼人間天庭之主，也跟人間天庭沒有任何聯絡……太嚇人了！”
宋瀟忍不住笑起來。
“你還笑！”司空素眼神有些幽怨，嘆息道：“我要早知道您玩兒得這麼大，借我幾個膽子也不敢給您拿那麼多呀！您這下子……算是把整個地外人族和爬蟲妖族給得罪透了。我雖然不是很瞭解真界那邊的情況，但我猜從古至今，那兩個陣營恐怕從來沒吃過這麼大虧。”
宋瀟道：“吃過的，封神之戰，他們就死傷無數。”
司空素滿頭黑線：“那次……那次下場的無上存在法身不計其數！您這就一個人間修士啊！就算您是道子層級的絕世天驕，這件事情也太離譜了點！”
其實司空素是個很澹然的性子，曾經也無法無天過。
正常情況下，哪怕宋瀟把蛇城給炸了，都不至於讓她緊張到夾腿。
這次的事件真的太大了！
迄今為止，整個大人間修行界，幾乎依然處在“集體失聲”的狀態當中。
幾乎從來不問世事，傳說一直在衝擊合道領域的星月宗老祖都被炸了出來，非常認真地警告星月宗上下。
同時還有句話司空素沒說。
星月宗老祖警告完那些宗門高層之後，還專門說了句：人間的天庭，短時間內的確沒人敢去招惹了，但那宋瀟……他活不長！
被他坑殺的人當中，有一個化虛層級的爬蟲妖族道子！
站在那名道子身後的無上存在是絕不會放過宋瀟的。
司空素覺得這種事兒就沒必要跟宋師說，然後讓他糟心。
因為不管怎樣，事情都已經發生，再想挽回已是不可能了。
所以她在做了一番心理鬥爭之後，看著宋瀟道：“要不要……我再冒險給你弄點鎖魂玉跟幽冥石？”
宋瀟：“……”
司空素一臉認真的道：“就算真界的大人物不想放過你，但只要你接下來這些年閉門不出，我想他們也不能拿你怎麼樣！”
“素素姐，你真是個講究人！”宋瀟對她豎起大拇指。
司空素白了他一眼：“你算是我的老師，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有危險吧？”
說著又有點糾結：“就是之前我拿的有點太狠了，雖然從上到下都是我的人，但如果繼續拿的話……我擔心會有人害怕受到牽連，而跑去告密。”
宋瀟搖頭笑道：“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這個，放心吧，就算沒有鎖魂玉和幽冥石，幾年內也沒人敢跑來找茬。我這次過來，是想幫你衝進七變。”
司空素皺起眉頭，道：“這怕是有些難吧？我自己的天賦……自己清楚，能夠衝進六變道境，都完全是因為你，七變，那是自己的道……”
宋瀟道：“我最近見過一個人，她當年金丹六轉，最後卻成功在化嬰領域實現大圓滿，衝進了九變！”
“啊？”司空素一臉驚訝：“有這種人？”
宋瀟點點頭，並沒有多說。
因為孟飛仙是神靈弟子，當年只能進入六轉，也是因為神魂沒有完全恢復。
恢復之後，就直接在化嬰踏入了圓滿層級。
當然最厲害的，還得是在金丹就踏入九轉，成為合道金丹。
差這一步，越到後面，差距越大！
這次見孟飛仙，宋瀟也跟她請教了很多關於修行方面的知識。
比如九變化嬰，到了煉神之後，未必能成功進入“九境”，化虛、合道……更是難以圓滿。
除非一開始就是九轉合道金丹，方才有機會在各個領域，都衝進大圓滿境界。
司空素猶豫著，良久，她一咬牙，道：“老孃豁出去了！為了七變，宋師你等著，我這就回去給你拿鎖魂玉跟幽冥石！”
宋瀟：“……”
他滿頭黑線地看著起身就要走的司空素：“你坐下！”
司空素看著她，面色漸漸升起兩團緋紅，弱弱地道：“您……您不會是對我……”
“沒興趣！”宋瀟道。
司空素頓時有點羞惱，沒興趣就沒興趣，你吼那麼大聲做什麼？
雖然兩人談話這房間有強大法陣遮蔽，即便是外面的弟子也都聽不見，但她還是有種很不爽的感覺。
本姑娘也很美的好嗎？
宋瀟看著她：“你或許不清楚這件事情對我，對整個九州的意義，總之，我會幫你進入七變領域，然後儘量幫你衝擊九變……七變我有很大把握，九變的話，我沒那麼大底氣。這是第一件事。”
“第二……”
宋瀟說著，丟出十幾個大規模的儲物袋。
“這是給你的。”
司空素看著這些各式各樣的儲物袋，嘴角忍不住劇烈抽搐兩下。
這些……在不久之前，恐怕還都在那些真界降臨的大能身上吧？
“想要衝擊更高境界，需要大量頂級修行資源，以你宗門的實力，和你之前在渾天秘境的收穫，肯定是不夠的，這些你拿去，不用擔心這上的神識標記之類，早就被法陣給磨滅了。”
宋瀟看著她說道：“只需要稍微注意點，揹著點人就行了。”
司空素一臉無語，看著這些儲物袋，甚至連開啟的勇氣都沒有。
她膽子不小，但感覺跟眼前這位年齡比她小很多的宋師比起來，真的什麼都不算。
“拿著吧，放心大膽用！”宋瀟鼓勵。
最終，司空素收下了這些儲物袋。
“還有第三件事，”宋瀟看著司空素，“我之前說過，只要有機會，就一定會幫你，以及你們宗門大量和你一樣的人……解除掉那個詛咒！”
司空素霍地抬起頭來，看著宋瀟，眸子裡，閃動著前所未有的光芒。
“有頭緒了？”她抑制不住內心的驚喜。
與之相比，能不能進入七變乃至更高，都不重要。
只要能夠恢復自由，她願意用一切來換！
“嗯，有些線索，我馬上就會去試一試，不敢保證百分百能成，但我會盡全力！”宋瀟認真說道。
司空素點點頭，然後看著宋瀟道：“如果，很危險的話，還是請你先保護好自己，我的話……其實這麼多年了，也有些習慣了，反正只是沒那麼自由，只要自己不作死，又沒有什麼危險……”
“沒什麼危險？”宋瀟看著她道：“你可知，你們星月宗存在的根本……是為了什麼？給真界那邊挖礦？如果單單只是為了挖礦，用得著這樣限制門下弟子嗎？”
司空素有些疑惑地看著宋瀟：“什麼意思？”
宋瀟問道：“我問你個問題，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就是從古至今，你們星月宗那些修行很高的弟子們，或是一代代長老，現在都在何方？”
司空素想了想，道：“要麼終年閉關，要麼……就是太老了，壽元到了，坐化了吧？我們宗門對待那些人，還是很好的，每年都會給出大量的資源到她們手上。”
宋瀟看著她，又問道：“你能經常見到那群人嗎？”
司空素搖搖頭：“都在各自洞府閉關，深居簡出的，我怎麼能輕易看到？”
宋瀟意味深長地笑笑：“坐化那些人，按說境界都不會太低，最差的，也應該是化嬰吧？”
司空素蹙眉看著他，輕輕點點頭。
宋瀟又道：“那麼化嬰層級的修士，坐化之後，是不是應該有很強的靈體？她們應該可以轉為鬼修才是，你，見過這樣的人嗎？”
司空素勐然間愣住，喃喃道：“是啊……死了也應該有靈體在的，她們的靈體，都去了哪裡？”
隨後她看向宋瀟，神色無比凝重：“宋師，您直說吧，您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宋瀟嘆息一聲，道：“那些人，很可能早就不在了，大概到了一定境界，就會被送往真界……成了爐鼎。”
司空素瞬間失聲，呆呆看著宋瀟。
房間裡，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