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冢之下。

地平線上緩緩踱步而來的三人正是東丈、公孫仕與阿剛,他兩在蛇谷後邊的山坳上生活了兩年,也不知道往後走五六十裡地還有這麼一處景色。

但見這裡四周一片荒涼,哪哪都是一幅光禿禿的景色,但隱約還能看到路中間以前應該是一條大河,只不過不知在什麼年代,這河床已經乾枯。

遠處,有一座直插雲霄的龐大山脈,看那光滑呈九十度聳立的峭壁,就像是被天神一刀斬斷而為,兩人一邊走著,內心無不感嘆這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此時老頑童等人也已發現了東丈三人,陸遙幾女紛紛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好奇打量跟在東丈身後的兩名陌生人。

“小,這位就是公孫先生,你的佩劍,我的黑刀就是經他之手鍛造。”來到近前,東丈伸手為眾人介紹公孫仕。

眾人聞言都心知這是一位世間大能,但小龍女與老頑童兩人性子一個恬靜一個好玩,對這些也不是那麼看重。

小龍女走出人群,微微點頭:“公孫先生。”

聲音透著一股空靈,後者則是客氣的拱手,剛要回話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這位生得極美的女子芳名何許,當下轉頭望向東丈。

“先生叫她龍姑娘便可。”

“龍姑娘你好。”公孫仕當下回禮,小龍女微微額首不再說話。

“這位是阿剛。”

介紹到阿剛的時候,他木訥的臉明顯有些不自然,肉眼可見的緊張:“龍姑娘。”

“嗯。”

東丈難得露出了笑意,很明顯阿剛這個人應該是很少跟女孩子交流,冷不丁見到三個明豔動人的少女站在一塊,一下子就變得緊張了。

換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社恐。

眾人一番寒暄過後,東丈笑道:“以後公孫先生、阿剛就要跟我們生活在一起了,大家歡迎。”

眾女聞言神色各異,但都沒有敵意,皆表示歡迎。

公孫仕兩人慌忙抬手:“叨嘮各位了。”

....................

傍晚。

眾人齊心將公孫仕的裝備一一搬到了劍冢之下,都是些鍛造的材料與工具,最邊上,也平地而起兩間木屋,緊挨著東丈的住處。

陸遙開心的跑到一邊檢查工具的公孫仕旁,問道:“公孫叔叔,你是鑄劍師麼?”

聞言一愣,公孫仕看了眼這名不怕生的少女點頭道:“祖上三代都是與鐵交道,粗淺手藝不值一提.....”

公孫仕一貫謙虛,話沒說完,陸遙便大呼一聲:“太好了!公孫叔叔,你跟我來。”

說完神秘兮兮的拉著公孫仕走到了柿子樹下,身軀龐大的神凋亦步亦趨,就像陸遙的大保姆,公孫仕明顯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異獸,眼神不自覺的頻頻偷眼看它,卻被它神色不善的一瞪,嚇得公孫仕不敢再看了。

來到樹下,陸遙小手一指地面用樹枝畫得歪歪扭扭的劍形,嬌聲道:“公孫叔叔,這是小遙畫的,小遙想要將它們打造成這個模樣,可以麼?”

說著將君子劍淑女劍遞給了公孫仕。

後者在陸遙掏出雙劍的時候眼睛就緊緊盯著對方手上這幅黑劍,再也移不開半分。

“這是.....”

接過長劍,公孫仕神情激動的喃喃自語,粗糙的手掌就像撫摸情人一般,異常輕柔。

作為此道行家的公孫仕自然一眼就看出這對長劍的不凡,但前有東丈的玄鐵刀在先,也沒驚訝多久,很快就恢復了平靜,掃眸看向地面。

只見陸遙所畫的正是東丈以前佩劍的模樣,劍無劍格。

陸遙這一生最崇拜的人就是哥哥東丈,所以她就想要模彷哥哥,重走哥哥的路,是以佩劍也照著哥哥以前的佩劍去畫,因為她在最弱小無助的時候,正是哥哥手中這把劍在保護著她。

算是一種致敬。

“可以的,叔叔這就給你重鑄。”公孫仕明顯就是個行動派,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陸遙的要求如何。

抱著雙劍轉身就走。

“謝謝公孫叔叔!”陸遙小嘴甜甜道。

“不客氣的......”

木屋前。

陸青看了看神色木訥的黑臉青年,好奇的道:“叔您也是使劍的?”

阿剛其實今年才不過二十七歲,但因長得著急,又沉默寡言,給人看著有些成熟,像是三十多的,比實際年齡看著要大上許多,是以陸青誤會了他的年紀,張嘴就叫叔叔。

經歷過剛剛的侷促,現在的阿剛明顯放鬆了不少,瞅了眼陸青腰後的長劍,言簡意賅的點頭:“嗯。”

“我叫陸青,以後也請您多多指教了。”

“不敢.....”

話畢,兩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再也憋不出一個屁來。

.............

晚飯,東丈又親自下廚款待新加入的公孫仕與阿剛兩人,期間,李莫愁在陸遙的半拉扯下也加入了端菜的行列,這讓她的內心又多出了一絲異樣。

雖身體在抗拒,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她臉上那被人接納的愉悅。

飯後,東丈與小龍女並肩漫步在山谷內消食,龍女走在前頭,東丈不緊不慢的吊在其身後,像是一對老夫老妻飯後閒餘,只見走在前頭的龍女忽問身後的青年道:“你腰上的傷怎樣了?”

東丈摸了摸腰,看了眼懸掛在半空的明月:“少則十天,多則半月就能痊癒。”

小龍女頓住腳步,在月光的照耀下繼而轉身,俏臉如霞,一雙明亮的眼眸直勾勾的盯著青年:“你跟郭大俠,說了什麼?”

呆愣半響,東丈笑道:“沒什麼。”

“屠魔會。”

“........”

小龍女的嗅覺是很靈敏的,早在東丈與郭靖對話的時候,她早已在郭靖楊過兩人驚駭的目光察覺到了點什麼,但也知道自己去問的話,這個男人肯定不會說,是以在東丈去找公孫仕的時候悄悄派了孫婆婆出谷打聽。

得到的訊息讓她憤慨,是的,一向很少有情緒波動的小龍女生氣了,她氣想要殺東丈的那些人。

不管這個男人在外面做了什麼,在她眼中,這是她一生最為重要的人,誰也不能將他在她身邊奪走,誰也不行。

“你要怎麼做?”見他沉默,龍女緊緊盯著青年道。

這就有些難辦了,東丈有些無奈,兩月後的終南山東丈本意是要自己前往,不會驚動到小龍女她們,但現在她不知怎的就知道了這件事。

以她執拗的性子肯定是要一同前往的,想了想,東丈道:“給我看看你的空明拳。”

話剛說完,一隻晶瑩剔透的拳頭便已“唰”的一聲打到了眼前。

“嘿....”

東丈後側一步抬掌拍掉龍女的拳頭,下一秒她的拳招又直奔東丈咽喉,速度快到了常人根本做不出反應,但東丈顯然不在常人的範疇裡面。

衣襬晃動中,左腳如一隻毒蛇伺機而出,正蹬砸向了龍女的下巴,卻是東丈的招牌,以命換命,小龍女在終南山天天與他切磋又豈會不知。

眼裡沒有一絲慌亂,小龍女從容的雙手按到東丈的腿上往下壓去,她力氣遠遠不及東丈,但見她雙腳左右騰挪,使的卻是那四兩撥千斤的巧勁。

東丈眼裡露出一絲訝異,右手一記手刀快速插向龍女脖頸,後者不慌不忙抬肘頂開,一雙小巧的拳頭似水似幻打向東丈。

東丈上身微微後仰,腦袋左右閃避拳招,腳步也跟著連連後側,小龍女雙拳一出,拳招時快時慢的打向東丈,虛虛實實叫人捉摸不透。

看出這門拳術的強大,東丈也來了興致,快步後側的空檔左手一撩衣襬往邊上一揮,弓步搶上左側雙掌呈手刀“唰唰唰”的刺向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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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者神色平靜,見招拆招,兩人頃刻間在山谷戰在了一起,東丈手、腳、肘、膝並用,也不以‘無相劫指’應對,只與小龍女貼身短打。

但自己明明比小龍女強上好幾倍的力道卻總能被她用巧勁一一化解,抬膝頂去她就用雙手輕柔扭開,手刀直刺而去她就用手肘微微劃開。

打得就像一隻滑不熘秋的泥鰍一般,力道都被她無形的化解打在了空氣上。

東丈心知這就是‘空明拳’的核心要旨:以柔克剛,後世晚年的張三丰就是以此悟道,創出了名聲赫赫的‘太極拳’,繼而開宗立派。

可現在的老頑童卻是比他早了接近百年創出了以柔克剛,以弱打強的‘空明拳’,這才是初代,後世的‘太極拳’是二代,只是鮮少有人知道罷了,因為在後世,‘空明拳’早已失傳。

這門拳術很強不假,但也得看跟什麼人打。

東丈可是跟原著裡的楊過一般,走的是‘一力破萬法’的道路,任你再花裡胡哨,我只一招破之,現在的東丈馬力全開下,一拳一腿的力道可是接近千斤。

原著裡將‘龍象般若功’練至十層的金輪法王,便是老頑童都不敢硬接,四兩撥千斤也是有一個度的,若是對方的力量遠遠超過自身所承受的極限,你再利用巧勁也抵消不了中間那巨大的力量差距,四兩再怎麼撥也撥不動那千斤。

看那快子就知道了,它可以利用槓杆原理去撬動比起自身要重幾倍的東西,但如果遠遠超過了它自身所承受的能力,它就會斷了。

你換個秤砣去壓快子看,指定是要斷的。

同理,小龍女的力量是遠遠比不上東丈的,現在東丈只出了五分力她還能招架,若是再加大力道她就要避其鋒芒了。

“姐!

哥哥跟龍姐姐打起來了!

不知何時,眼尖的陸遙發現了遠處兩人的對戰,遂大呼小叫道。

老頑童、神凋、李莫愁等人也被驚動,紛紛跑了過來。

見旁邊之人越聚越多。

東丈與小龍女又互拆了幾十招,東丈見好就收,衣袖往前大力一揮逼退小龍女,而後抽身而退,拍了拍身上的塵灰,笑道:“不錯,這門拳術與你很搭。”

邊上的老頑童聞言得意叉腰,哈哈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終於知道我老頑童的厲害了吧!”

東丈白了他一眼,大步往木屋走去:“小,你們終南山一行,我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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