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邊戰鼓雷動。

關楊二將對馬交鋒。

楊可世挺槍來刺,關勝舞刀相迎。

兩馬對沖迅速接近。

這麼快的速度,只要有一人出現失誤,立刻就會分生死。

楊可世原本信心滿滿,卻沒想到關勝與他接近的速度和他想像的並不一樣。

攻擊需要準備,蓄勢,然後進攻。

兩馬交鋒,更需要看準時機,舉槍突刺。

楊可世看好了距離,將槍提起,但是他立刻就發現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關勝戰馬的速度不對。

他胯下的戰馬衝刺的速度比一般的戰馬要快很多,如此一來兩人交鋒的時間就會提前。

而楊可世是按照一般戰馬的速度計算距離。

簡單的說,就是他的攻擊準備晚了片刻。

這就會直接導致關勝大刀揮來之時,他的兵器來不及就位。

“糟了!大意了!”

只見赤兔馬疾奔如電,瞬息之間就到了楊可世眼前。

關勝知道自己戰馬的速度,時機把握的剛剛好。

大刀斜劈而下,朝著楊可世的腦袋揮去。

他的青龍偃月刀削鐵如泥,就算楊可世戴著頭盔,這一刀砍中了,也能砍掉他半個腦袋。

楊可世已經錯過了時機,兵器來不及防守,只能狼狽的低頭躲避。

只聽一陣令人渾身直起雞皮疙瘩的金鐵摩擦聲。

關勝的大刀貼著他的頭盔緊緊的劃了過去。

鮮紅色的盔纓應聲飛出。

楊可世雖然堪堪躲過了這一刀,頭盔卻也被關勝偃月刀的力道給帶偏了過去。

兩馬相交而過,他連忙將頭盔扶正。

齊軍見狀,頓時士氣高漲。

“關將軍!關將軍!”

陸陽身邊的幾員大將卻沒有這麼興奮。

普通軍士武藝不精,看不出來門道。

他們卻能看出。

楊可世反應靈敏,速度奇快。

從發現自己出手時機晚了,到臨時反應躲開關勝大刀。

中間還不超過兩個呼吸。

這次是關勝馬快,讓他猝不及防,等下次他有了準備,就沒那麼容易得手了。

果不其然。

楊可世方才看好了關勝戰馬的速度。

第二次交鋒立刻就接住了關勝的兵器。

兩人在戰場中間交鋒數十回合,仍舊不分勝負。

不過關勝從頭到尾都是遊刃有餘。

而楊可世過了五十回合以後就開始捉襟見肘,疲於防備。

無力發起有效進攻。

看來還是關勝略勝一籌。

此時,城頭上忽然響起鳴金之聲。

楊可世松了口氣,再打一會,他可能就要招架不住了。

此時得了命令,連忙收兵,帶著兵馬返回杭州城。

劉延慶也是看出了楊可世不是關勝的對手,怕他在陣前被斬,打擊士氣,這才連忙叫停,讓他回來。

楊可世到了城頭,便拜道:“末將無能,未能斬殺敵將,請總管恕罪。”

劉延慶腹誹道:“你那是未能斬殺敵將啊!我要是不趕緊叫停,你都快被敵將給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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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心中就算如此想,他也不會那楊可世怎麼樣。

還是想想怎麼糊弄童貫吧。

“楊將軍今日辛苦了,我看你頗為勞累,便先下去歇著吧。”

楊可世立刻謝過劉延慶,轉身回了軍營。

劉延慶遣走了楊可世,心中卻是擔憂起來。

鄜延路兵馬,那是延邊精銳,猛將無數。

可是這些人大部分都在老種經略的延安經略府中。

鄜州兵馬能拿得出手的大將,楊可世已經算是排的上號的了。

剩下的高世宣,姚平仲,王淵。

跟楊可世水平都差不多。

讓他們出戰,仍舊不是關勝的對手。

如此一來,鬥將那是不可能了。

劉延慶遣散了眾人,吩咐下去,沒有命令,不得出戰。

隨後去找了童貫解釋戰況。

童貫已經聽說了楊可世戰敗的訊息,於是質問劉延慶道:“劉總管先前跟本官保證,說要擒他幾員賊將。

如今派兵出戰,卻敗退而歸。

何也?”

他也不一上來就指著劉延慶一頓罵。

只是問了一下劉延慶,你剛才吹牛不是挺厲害的嗎?

怎麼一出戰就不行了?

劉延慶道:“回稟樞相,賊寇之中,不乏勇武之輩。

本就不是可以輕易擊敗的對手。

再加上我軍長時間在南方作戰,體力消耗嚴重。

各位將軍不服水土,身體不適,一身武藝只存半數。

是以今日交戰,才未曾將賊將斬殺。”

童貫聽著也感覺有些道理,只是有些莫名的熟悉和既視感。

“好了,你且退下,安心守城。

只等前線剿滅方臘歸來,梁山賊兵自退。”

劉延慶稱是,這邊下去安排守城。

另一邊,東門的梁山兵馬也在配合北門進行挑戰。

劉光世官位不高,指揮的動的人不多。

城外挑戰的人正是豹子頭林沖。

劉光世派了三個自己麾下的校尉出戰。

被林沖一槍一個,連挑下馬。

堅持時間最長的也不到二十回合。

隨後就高掛免戰牌,拒不出戰。

當然因為死的都是校尉,下級軍官。

也就沒有必要上報童貫處知道。

哪怕劉光世鎮守的東門戰績更慘,至少在童貫哪裡,他還是一個值得信任的大將。

陸陽第一天只是挑戰。

沒有攻城的打算。

杭州城堅固非常。

地勢又不利於優勢兵力展開。

宋吳兩軍已經在杭州撇下了數萬具屍體。

陸陽愛惜軍士性命,不可能讓他們去和這樣的堅城死磕。

眾軍在大帳之內商議對策。

陸陽問許貫忠道:“軍師可有妙計,助我破城。”

許貫忠道:“杭州地利之勢極佳。

西面是西湖,南面是錢塘大江。

馬步進攻,只能從東北兩門。

防守方也只用重點防備東北兩處,城池便固若金湯。”

司行方道:“先生說的一點不錯。

我們守杭州時,雖然兵馬不足,軍士戰力不佳。

但就是因為宋兵水軍不厲害,打不贏浙江四龍的水師,才只能從東北兩門險要處進攻。

杭州才會久攻不下。”

許貫忠點了點頭:“不錯,若要打杭州,須得水陸並進,命水軍分為兩部,分別攻打湧金門和觀潮門。

再配合陸上兵馬。

揚長避短,杭州必下。”

眾將聞言,也是表示支援。

陸陽卻還是擔心此舉傷亡會過大,便問道:“軍師還有沒有辦法,能夠縮小戰損。”

許貫忠道:“機會乃天賜,可遇而不可求。

大王若要強求,反而是掉入了邪道。

戰爭就是這樣,不會什麼時候都有最好的解決方案。

大王愛兵如子,固然可以理解。

然而有時候,流血犧牲是難免的。”

陸陽嘆了口氣:“我明白了。各軍下去準備,明日對杭州四門同時發起進攻。

以水路為主,陸路為輔。

軍醫營做好準備接治傷員。

盡量減少損失。”

眾人都道:“尊大王號令。”

陸陽命令剛下,卻又道:“慢著!”

眾人回頭看向陸陽。

“水軍在江面上巡邏的時候要千萬注意。看有沒有船隻進出杭州城。”

許貫忠知道陸陽還是放不下奇謀。

準備賭一個機會。

這倒也無所謂。

他方才只是勸陸陽不要老是依賴奇謀,而放棄了常規手段。

但要是設計奇謀的機會送到了臉上,他也不介意去用一下。

阮小二領命告退。

眾人各自下去準備。

今夜的巡查任務,阮小二交給了張橫。

他帶著數十條小船駛出西湖,進入錢塘江。

在杭州江段分段巡邏。

張橫跟倪雲坐在一條船上。

扣著腳趾打發時間。

倪雲伸了個懶腰,看了看天上的月亮道:“阮家大哥讓咱們尋找這個時間進出杭州的船隻。

這怎麼可能啊!

咱們已經把杭州給圍了,誰還敢來?

我看不如去上游監視官軍水軍的動向。”

張橫把他按回船幫:“別廢話了,這可是大王的命令,你好好辦事就是。”

倪雲嘆道:“我也想抓兩個敢在這種時候進杭州的傻子,咱們兄弟也能少些傷亡。

可是這世上有那麼傻的人嗎?”

他話剛剛說完,卻看見張橫嘴張的老大,看著他目瞪口呆。

倪雲道:“至於嗎?發兩句牢騷而已。”

張橫連忙把他拽了下來:“快藏好,傻子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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