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道:“你等作戰失敗,但本身戰略卻沒有問題。官軍臨陣,也不好還需要你們前去抵禦,再有眾將求情,便權且記下這二十棍。待戰後再行處理不遲。”
眾人這才起身。
梁山人馬未能攔得住項元鎮手下的大軍,但此次交戰卻也讓他部下損失了不少人馬。
一萬人的大軍,現在只有不到八千人完好,尤其是馬軍已經傷亡過半。
十路兵馬漸漸的都到了濟州城匯聚。
連身在關西的王文德都到了。
到是那太尉高俅,至今還未曾出發。
且說宋徽宗命高俅調集大軍征討梁山,現在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有一日徽宗問起:“高俅的大軍走到哪了?”
太監道:“高太尉還未出發。”
這直惹得皇帝大怒,下旨申斥,催促他趕緊起兵。
高俅這才從御營挑選兵馬。
等到人馬齊備,又過了二十天。
再擇吉日,發兵出征。
出兵當天,高俅的大軍中間竟然還夾帶著數十名教坊司的歌女舞姬供他消遣娛樂。
百姓們看了紛紛唾棄。
一個老漢小聲說道:“這高太尉,出去打仗還帶這麼多娘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去哪遊玩呢!”
另一個老兄弟笑道:“高俅這廝就是個潑皮無賴,當初他可沒少欺負咱們這幫老鄰居,就算傍上了當今天子當了太尉,你以為他就能變成什麼英明神武的好官了。哼!狗改不了吃屎!”
高俅可聽不見這些,他正坐在那金甲戰馬上,享受著眾人仰視的目光。
身上披了一副金銀包面,翡翠琉璃裝飾的華貴鎧甲。
猛的一看還真有點威武不凡的味道。
但仔細一瞧,高俅卻沒有一個將軍該有的體態。
這將軍甲,他是完全襯不起來。
皇帝命他出征,他卻一拖再拖。
不為別的,就為了把時節拖到秋季。
因為夏天太熱了,秋天出征,可以涼快些。
當日天氣涼爽,微風拂面。
斬三牲祭旗,辭別皇帝,起兵踏上征程。
眾位官員在十里長亭送別,卻道一副好光景。
但見麥浪翻滾,波濤洶湧,十里不絕,今年必是一個好收成。
高俅騎在馬上。
前面還有五匹玉轡雕鞍的駿馬,皆是純白色,沒有一根雜色毛髮。
梳洗的明豔光鮮。
高俅左右有兩個扈從,正是黨世英和黨世雄兩兄弟。
在後面跟隨著諸軍殿帥統制官,統軍提轄官,兵馬防禦使,團練使等大小軍官。
大隊軍馬排布的十分整齊。
御營兵馬先不論戰鬥力如何,賣相絕對是天下一絕。
且看前方飛龍旗迎頭颯颯,後方飛虎旗火焰紛紛。
左方飛熊旗色彩輝輝,右方飛豹旗光華滾滾。
青旗如堆,藍翠遮天。
白旗如雪,凝霜向日。
紅旗如火,雲堆滿山。
黑旗如水,殺氣瀰漫。
黃旗如霞,鎮住將臺。
旗下一排排槍林劍陣,戰馬撕風。
開路兵馬身披鐵鎧,勇武不凡。
卻似韓侯臨魏地,正如王翦出秦關。
此次送別由童貫為首,蔡京年紀已經很大了,平時上朝都已經需要別人攙扶。
這次就沒有親自來,而是派了兒子蔡攸前來。
高俅在長亭下馬,於眾官飲酒完畢,這才登程,望著濟州前行。
這廝卻完全不惜民力,不愛百姓。
一路上要各處州縣,以各種名義為他搜刮民脂民膏。
還縱容手下兵馬四處劫掠,殺害良民,侮辱婦女。
沿途百姓多受其害,絕非是個例。
高俅離濟州還有百十裡,就有附近百姓把高俅的惡行告到了梁山。
眾人怒不可遏。
林沖喝罵道:“這狗賊,平日裡在東京城裡作威作福,出來了還不知道收斂。”
楊志也道:“正好,趁著這次機會,他既然出來了,那就別讓他回去。”
大家都喊著:“殺了高俅!殺!”
那個百姓被眾人身上濃厚的殺氣嚇得有些哆嗦。
陸陽將他攙扶起來:“來,你先起來,回去以後通知一下村裡的老少,要是實在擔心,又在附近州縣有親戚,可以先去投奔,等我們把官軍打退了再回來。
不願意走的,或者走不了的,那就按村子為單位來我們這裡報個備。
一旦有官軍襲擾你們的村子,便馬上派人來山寨傳遞訊息,我會派人幫你們把官軍趕走的。”
那百姓道:“大王你們不會不管我們吧?”
陸陽笑道:“不會的,我說的話,什麼時候不算過。你放心就行了。”
好一頓安撫,才讓那人緊張之心減小。
“大王,你們可一定得贏啊!”
朱武說道:“有諸位鄉鄰們的支援,我們就是不可戰勝的。”
那百姓憨厚一笑:“俺們就是些苦種地的,幫不上啥大忙,但也能分清楚誰對我們好。大王們要是有需要,小人一定幫忙。”
陸陽笑道:“好好好,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快回去吧,別讓村裡人擔心。”
那人道:“好嘞,大王您有事儘管吩咐!”
“知道了,知道了。小七,你派一艘小船,送這位兄弟出去。”
阮小七道了聲好:“跟我來吧。”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聚義廳。
眾人相視無言。
卻聽得人群後面有人嘆了口氣:“官軍滋擾百姓,賊寇保護鄉鄰。這種事也太不可思議了。”
眾人回頭看,卻見是酆美。
丁得孫道:“酆將軍就在朝堂,幾乎沒出過東京。這種事還多著呢!你以後說不定會見到更加震碎你認知的事情。”
陸陽疾步走上高臺,拿手指天:“你們都看到了嗎?這就是現在的朝廷。忠奸不分,黑白不辨。禍害百姓,倒行逆施。尤其是高俅這狗賊,所作之惡罄竹難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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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山寨上被他所害的頭領何止一兩個。
此等惡賊,不殺留著過年嗎?”
眾人紛紛大喊道:“斬奸賊,誅高俅!”
陸陽點將:“呼延灼、楊志、卞祥、曾塗、龐萬春何在?”
五人出列:“請寨主吩咐。”
“月前命你等伏擊項元鎮,你等失敗而回,本應責罰。但念在大敵當前故而記下。現在便給你們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立刻發兵前往濟州城前搦戰,斬高俅幾員大將,先搓搓他的銳氣。”
“我等遵命!”
五人正要出發,卻見一人起身請命:“寨主,讓我也去吧!”
眾人再看,卻是林沖。
他虎目圓錚,虎鬚倒豎。
早已經恨不得現在就衝下山去,將高俅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陸陽眉頭一皺。
朱武在他耳旁悄聲道:“林教頭現在正在氣頭上,讓他下山,恐怕對戰略不利。”
陸陽吐了口氣:“好吧,但林教頭要記住,千萬不能被仇恨矇蔽了雙眼。”
林沖道了聲是,便和其他五人一起下山去了。
陸陽也不知道他是真心實意,還是口是心非。
十數日前,濟州城中,十路大軍早已經到了旬月有餘,但到現在竟然都沒有高太尉的訊息。
知府早就將自己的府邸騰了出來,準備給高俅居住。
上次童貫說了看中他,要提攜於他,可一場大敗之後卻連濟州都不敢回,連夜跑回了東京。
按知府本人看來,什麼提攜,十有九十九是告吹了。
不過沒關係,童太尉不行,現在又來了一個高太尉。
只要把高太尉給舔舒服了,能早點調離濟州,別再梁山腳下這種危險的地方他就已經是心滿意足了。
不求什麼高官厚祿,他只想離梁山遠點,有多遠跑多遠。
又過了幾天,才接到探哨的訊息,高太尉大軍馬上就到。
知府立刻前去軍營,通知十位節度使,讓他們跟他一起出城十里前去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