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見飛天神兵傷亡慘重。

於是日日在城外邀戰,但高廉就是看準了要當縮頭烏龜,死活不出來。

為了避免損失太大,梁山並沒有大舉攻城。

過了兩天,一個信使從南方趕來。

正是朱武派出派出的傳令兵。

呼延灼的大軍並沒有開向梁山,而是在梁山下各州縣留了幾個將官轉頭便北上,截斷了梁山的運糧通道。

傳令兵到達之時,預計呼延灼會在今夜於東昌府下寨。

離前線的梁山兵馬已經不足一百五十裡。

最晚三天以後就能趕到。

現在梁山軍中還有近一個月的口糧。

不過陸陽並沒有跟官軍拖延的打算。

“來人,擂鼓聚將!”

眾將集中在中軍大帳。

陸陽立刻下達作戰指令。

“唐斌留下半個營的斥候繼續封鎖高唐州,武松麾下的兵馬留在營中,其餘兵馬回去準備,今晚有行動。”

林沖問道:“寨主難道是想趁夜攻城?”

陸陽搖頭:“不,我是要趁夜撤退!”

百里之外,烈陽之下。

一條赤色洪流蜿蜒數里,旌旗密佈,刀槍成林。

前面三千馬軍全副武裝,坐上人披鐵甲,胯下馬戴銅鈴。

紅旗招展,如天邊雲霞,刀槍寒光,照耀千里霜雪。

飛魚袋內插寶弓,獅子壺中鵰翎箭。

一條豹尾緊束在馬鞍上。

頭盔是鳳翅盔,兩邊護甲垂項,連脖子都能完美的保護。

熟銅面具嚴絲合縫,只能微微露出雙眼,雖然有些影響視線,但跟防護力比起來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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胯下的戰馬也披著重甲,頭上還帶著紅色的飄纓。

馬軍後面的步軍也是身披鐵甲,肩上扛著大斧。

再後面的步兵身披皮甲,肩上扛著長槍。

這些剛剛從東京甲杖庫中打劫了一票出來的禁軍軍士,只感覺自己這輩子再也沒這麼富過。

呼延灼騎著御賜的踏雪烏騅馬在軍前領頭,身邊兩個武將威武非常,正是百勝將韓濤和天目將彭玘。

韓濤道:“此次將軍出征梁山泊,必定能馬到成功。”

彭玘笑著說:“有高太尉保薦,皇上自然器重。高太尉又使了一招妙計將賊寇引下山來,合該將軍飛黃騰達。”

天目將原本就是呼延灼麾下的將官之一,呼延灼升了官,到時候他也能跟著往上動一動。

呼延灼面沉似水駕馬走在前面,比二人超出半個馬身。

雖然他沒有說話,但二人說的他基本也認同。

說到底,在他這樣位高權重的將門之後眼裡,梁山也只是一群草寇罷了。

先前那些官軍之所以會戰敗,只是因為他們太弱了,連賊寇都不如。

名將之後自有傲氣。

他麾下的部隊精銳程度也遠超其他同在東京附近駐紮的部隊。

這就是他的底氣。

忽地,後面來了一騎人馬,連呼道:“呼延將軍,呼延將軍。”

呼延灼原本以為是個斥候或者傳令兵,沒想到竟然是高俅派來的運輸隊。

那人來到近前:“呼延將軍,小人甲杖庫副使凌振,奉高太尉之命,送來鐵甲兩千副,刀槍兩千把,供將軍使用。另外小人擅造石炮,將軍剿滅在外的梁山賊寇之後,攻打梁山山寨,必須有大型攻城武器,小人可以監造。”

韓濤說道:“高太尉也太多慮了,梁山區區草寇,值得如此大動干戈?”

呼延灼說道:“你等有所不知,所謂的梁山賊寇,不都是打家劫舍的綠林草莽。其中領軍者,多數為官軍將領出身。個個武藝精熟,慣經戰陣,絕非等閒之輩。只是與朝中的幾位大人舊日有怨,他們才被逼上梁山。你我萬萬不可小看。此次掛帥出征,我等早已立下生死軍令,倘若有失,屆時必性命難保。”

“我等願聽呼延將軍吩咐,攻克梁山,保家衛國。”

大軍繼續行進。

第二日。

呼延灼帶兵從東昌府出發。

剛走了半日,卻不想前面探子來報。

“啟稟將軍,前方三十裡處有大批軍馬正往我處開來,他們散出了大量斥候,我軍無法靠近。但是他們行走之時煙塵頗高,綿延數里,最少得有數千人。”

呼延灼心道:“能出現在此處,規模高達數千的只有梁山的兵馬了。”

“繼續前進。”

陸陽也接到了斥候的通報,前方發現了呼延灼的大軍,約有八千人,三千馬軍,五千步軍。

兩軍默契的前進,即將在平原之上打一場規模浩大的遭遇戰。

呼延灼帶兵進發,終於在平原上見到了列陣以待的梁山兵馬。

只見梁山軍士步軍在前,弓手在後。

依靠一個小坡,居高而守。

兩翼各押著大量騎兵。

此處地勢平坦,哪怕是梁山所佔據的山坡也十分平緩,根本不會影響大批騎兵衝鋒。

梁山軍中也有不少騎兵,這也是陸陽將戰場選在這裡的原因之一。

呼延灼帶兵來時則將前後軍調轉,將具裝騎兵放在陣後,前面是長槍兵,中間的甲士則手持大斧。

兩軍對陣。

一陣微風吹過,軍陣旁邊的高草都被吹彎了腰。

呼延灼見梁山軍容嚴整,排兵佈陣頗有章法,不由得暗暗點頭。

他又見梁山中的馬步軍幾乎是人人披甲,頓時感嘆周圍一圈州縣都是什麼廢物,把梁山的裝備送的比大部分官軍還整齊。

陸陽看著呼延灼的軍陣也是羨慕的直流口水。

大宋朝廷真的是狗大戶,什麼也沒有,就是有錢。

呼延灼麾下八千人,全員披鐵甲。

而且那三千具裝騎兵和兩千大斧重步兵披的全部都是禁軍中規格最好的步人甲。

只有長槍手稍微次一點。

只有半身鐵甲。

如此規模的重甲部隊,陸陽差點就想扭頭跑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攢了這幾年,又奪了幾個州府官軍的衣甲,裝備已經夠豪華了。

但跟對面生產力全開的大宋禁軍比起來,自己就跟要飯的沒兩樣。

梁山軍現在也只能做到騎兵和近戰步兵全員鐵甲。

弓箭手身上大部分只有皮甲。

馬甲就不用說了,人都不夠穿,哪有功夫做戰馬的護甲?

毫無疑問,呼延灼麾下的官軍裝備已經對梁山形成了碾壓。

不過戰爭的勝負,裝備只是影響因素之一。

呼延灼在陣前勒馬。

公孫勝道:“我聽聞此人乃是大宋開國名將呼延贊嫡派子孫,與水軍呼延慶頭領同出一脈。武藝精熟,慣經戰陣。使兩條銅鞭,人不可近。需以能征善戰之將,先以力敵,再以智擒。”

陸陽點頭說:“既然如此,那便請林教頭出頭陣,與其討教。”

林衝領命出馬。

韓濤見梁山陣中出來一將邀戰,還沒向呼延灼請示便飛馬而出。

“我來戰你!”

只見官軍陣上旗門大開,陣中飛出一員驍將。

正是:韜略家傳遠,胸襟志氣高。解橫棗木槊,愛著錦徵袍。平地能擒虎,遙空慣射鵰。陳州團練使,百勝將韓濤。

先鋒使韓濤橫槊勒馬,大罵道:“天兵至此,還不思早早投降!負隅頑抗,不是自尋死路?看我把你這水泊填平,梁山踏碎,生擒活捉你這幫反賊,解送東京,明正典刑。”

林沖冷笑道:“聒噪潑才,休逞口舌之利,敢於我戰個三十回合嗎?”

韓濤笑道:“三百回合也戰得!”

“你的功夫要是有你的嘴那麼厲害就好了。”

兩人不再言語,飛馬交於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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