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清按照張叔夜信中之計,帶兵出城之後派出大規模的探哨阻斷梁山探子的視線。

隨後在此處埋伏下來,靜等陸陽上門。

果不其然,經過了一天多的蹲守,功夫不負有心人,他終於等到了梁山回援的部隊。

但對方似乎看出了不對勁,隊伍只有一半進入了包圍圈便停下來,看樣子還要往後退。

不能再等,他立刻下令,發起進攻。

隱藏在林子裡的軍士拉開手裡的弓弩,朝著梁山軍隊攢射而去。

梁山前軍都是騎兵。

後面的步兵還未進入伏擊圈。

騎兵們的裝備最好。

也做過應對突襲埋伏的專項訓練。

聽聞鑼聲一起,各都頭分別指揮自己的手下下馬結陣。

用戰馬當作屏障,拿掛在馬鞍上的盾牌護住要害。

一部分手裡有遠端武器的軍士,從縫隙之中觀察敵軍箭矢的來源,然後用弓箭或者投擲武器還擊。

官軍見弓弩作用不大,也沒多少敢衝出林子跟梁山的騎軍肉搏。

畢竟廂軍中弓弩手的佔比已經接近八成。

雙方一時之間陷入僵局,紛紛拿著遠端武器對射。

梁山隊伍後面的步卒被官軍衝鋒分割開來,騎軍完全陷入包圍,而步軍還在後面跟官軍纏鬥。

武松手持雙刀,身披堅甲。

帶領麾下直衝過去。

官軍見他勇猛異常。

一個都頭命自己的手下把火力全部集中在武松一人身上。

想不到武松雖然身形高大,但動作卻極為敏捷。

他伸手一把扯過了一個官軍步卒當場捏死,然後拿他的屍體當作盾牌一路衝鋒過去。

數十支箭同時射來。

大部分被屍體擋下,兩支箭射中武松,一支命中肩頭,一直命中大腿。

結果只是射在甲上。

梁山的將官大多身披兩層以上的重甲。

外面一套重型扎甲,裡面套著鎖甲,再裡面還有一層綿甲,最後是貼身衣物。

防御能力一流,除非近距離被神臂弓射中,否則根本不用擔心有性命危險。

當然宋代是沒有綿甲的,這是陸陽用後世的思路提供給湯隆,再由湯隆完善之後的產品。

北宋末年氣候寒冷。

天氣十分極端。

冬天冷得要死,夏天熱的要命。

綿甲穿在裡面還可以起到保暖的效果。

兼顧一定的緩衝能力。

不過夏天就很難受了。

武松衝到近前,將手裡的屍體飛擲而出,官軍陣線被砸的東倒西歪。

官軍畏其勇武,膽喪心驚

緊接著武松發出一聲暴喝:“擋我者死!”

幾個官軍見如魔神一般在陣前肆意衝殺的武松,嚇得雙腿發軟,竟然真的丟下武器,撒腿就跑。

他們的都頭起的拔出自己腰間的袞刀:“反了!反了!都給我滾回去,我看誰敢臨陣脫逃!”

其實他自己也畏懼不已,從軍多年從來也沒見過這樣的猛將。

哪怕是都監相公沒羽箭張清再厲害,也不會給他這種原始的恐懼。

面對武松時就像面對一頭會把他撕成粉碎的絕世兇獸。

光是他散發出來的氣勢就能讓在場的官軍呼吸困難。

與官軍不同。

武松身後的梁山軍隊士氣大振。

頭領越厲害,他們越自豪。

頭領越勇猛,他們越勇敢。

武松見到那個呼喊的身影,直接將自己左手的單刀飛出去。

那都頭還想著殺兩個逃兵穩住士氣,一個沒注意便覺得喉嚨一甜。

緊接著捂著脖子倒在地上痛苦的掙扎起來。

“都頭!”

官軍見都頭喪命,梁山士卒則士氣大振。

一個身披鐵甲手持大盾的十將直接帶領自己麾下的軍士朝著官軍陣線衝過去。

他用自己的身軀和巨大的盾牌為戰友們撞開了一個口子。

自己則因為失去平衡倒在官軍陣中,難以爬起。

在他身前的幾個官軍弓弩手都被他撞翻在地,後面的長槍手見他倒地,連忙拿手中長槍往他身上刺去。

“啊!”

三隻長槍刺入身體,一隻刺在腰間,一隻刺在後背,一隻刺在大腿。

他手下的軍士們連忙上去救援。

三個刀牌手衝進了人群,將長槍手擋開。

後面的步卒紛紛跟上將官軍往後壓去。

隨後兩個身穿白袍的軍士緊忙上前,將他拖到後面救治。

張清見進攻久無成效,心中愈加急迫。

也想著自己親自帶人上場,幫軍士們開啟局面。

張清帶著自己的左膀右臂,龔旺與丁得孫飛馬趕來。

“眾將士,與我一同衝殺過去。”

官軍有將官在場,這才鼓起膽子拿起手中的長槍盾牌,單刀大棒,走出林子跟梁山軍交戰。

梁山騎軍沒有騎馬。

被官軍驟然突襲,上千匹戰馬縮在一條寬約三五丈的大路上,四周都是林子,根本跑不開。

上了馬反而會打亂自己的陣型,讓自己變成活靶子。

再說了,梁山騎軍也不是沒做過步戰訓練,梁山沒錢買馬的時候,大家都是步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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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官軍衝來,騎軍立刻以十人為單位結陣,由各十將率領指揮。

與官軍展開肉搏。

梁山軍士訓練有素,身體強壯,令行如一,裝備也碾壓這幫廂軍。

最重要的是膽魄。

廂軍不敢近戰。

要不是張清親自上場,他們能在林子裡跟梁山對射到箭矢耗盡。

張清很快就發現了這些問題。

自己手下的軍士發現梁山兵馬武藝高強,裝備精良,悍不畏死。

心中頓時膽喪。

自己得給他們加油鼓氣才行。

提升士氣最好的方法是什麼——陣前斬將!

將乃兵膽,兵乃將魂。

自家將軍在陣前被斬,對軍心士氣會是十分嚴重的打擊。

張清縱馬上前:“賊陣裡可有好廝殺的,出來與我決一死戰。”

這一聲雖大,但也止不住已經打紅眼的雙方將士繼續廝殺。

秦明一棒子敲碎了一個官軍虞侯的頭顱。

聽見張清邀戰。

立刻翻身上馬。

“小兒,認得你爺爺秦明否?”

張清傲然坐於馬上。

頭巾掩映茜紅纓,狼腰猿臂體彪形。錦衣繡襖,袍中微露透深青;雕鞍側坐,青驄玉勒馬輕迎。葵花寶鐙,振響熟銅鈴;倒拖雉尾,飛走四蹄輕。金環搖動,飄飄玉蟒撒朱纓;錦袋石子,輕輕飛動似流星。不用強弓硬弩,何須打彈飛鈴,但著處命須傾。東昌馬騎將,沒羽箭張清。

後面旗陣裡還有兩員將官。

左邊閃出一人。

手持標槍慣飛舞,蓋世英雄誠未睹。斑斕錦體吞獸頭,龔旺名為花項虎。

右邊閃出一人。

虎騎奔波出陣門,雙腮連項露疤痕。到處人稱中箭虎,手握飛叉丁得孫。

秦明飛馬趕去,陸陽來不及阻止。

連忙呼喊道:“縻貹、黃信、歐鵬,速去接應。”

三人稱是,飛馬來援。

張清與秦明戰在一處,不到五個回合便棄戰回奔。

秦明還以為對方是個銀樣蠟槍頭,中看不中用。

心中大意,徑直追去。

陸陽卻知道張清打的是什麼主意:“秦統制不可追他!”

他喊的很及時,但是戰場環境雜亂,而秦明怒氣蒙心,根本聽不進去。

只見張清將槍換到左手。

右手往錦袋裡摸出一顆打磨光滑的石子,在馬上扭身,往秦明眉心打去。

可惜秦明一身勇武使不出來,被一石子打中眉心翻身落馬。

官軍見了頓時士氣大振。

龔旺與丁得孫要上來將秦明搶入陣中。

可縻貹、黃信和歐鵬早已趕到。

縻貹直衝張清而去。

黃信與歐鵬則跟張清的兩員副將捉對廝殺。

趁此時機,唐斌已帶人將秦明搶了回來。

秦明被唐斌拖著,口中還在不斷的大喊:“縻貹兄弟,給我宰了他!”

縻貹不用秦明多言,他打起仗來就不會留手,只要有機會,非讓對方死在自己的大斧之下不可。

張清見對方陣中有出來了一個身穿獸面明光鎧,腳踏虎頭鏨金靴。頭戴鋼胄,手持一把梨花開山斧。

坐下是一匹高頭捲毛黃馬。

這匹馬並非是蒙古馬,梁山將官大多數身高體重遠超常人,乘坐蒙古馬就有些大人騎小馬的意思。

各頭領的戰馬基本是從西域一帶不遠萬里運來的高頭大馬,可花了不少銀兩。

張清見對方這一員猛將也是儀表不凡,不過也沒怎麼放在心上,他的飛石百發百中,像秦明那樣的,再來十幾二十個也是給他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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