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勝裝完了杯,單手在袖中掐訣,做法掀起一陣風沙迷了眾人的眼睛。

趁著大家躲避之時,他飛快的脫下道袍,混進了人群,往外面走去。

待大風結束,他已經出了天慶觀的大殿範圍。

他身下原本就藏了一身常服。

此時將道袍揣在懷裡,顯得有些臃腫,跟他清瘦的面像十分違和。

不過眾人此時都被大殿處發生的事情吸引,不管是香客、道士還是剛剛趕過來的禁軍護衛,每一個都伸長了脖子,想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公孫勝沒費多大勁就混了出去。

此時道觀之外的牌坊下面,單單的立了一個白麵漢子。

他迎上來問候道:“這不是孫兄嗎?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

公孫勝搖了搖頭:“嗨,我也不知道,咱不愛湊那個熱鬧。”

那人點頭道:“好,我請孫兄吃酒如何。”

兩人說笑著一路離開了天慶觀,就像是來參拜的普通香客一般。

公孫勝和那人一起走進了巷子裡,轉眼就消失不見。

此處也是朱武暗中買下的一處房產。

作為眾人在城中的據點。

那漢子嫌熱,剛進了門就解下了外衣,裡面掉出來了一身道袍,仔細看看,卻跟公孫勝穿的那件一摸一樣。

他撩起袖子,露出了手臂上紋的青龍。

龍頭猙獰,龍爪威武,口中含珠,爪上帶火。

俊美無比。

正是九紋龍史進。

他撿起了地上的道袍,將沾染的灰塵拍打乾淨。

“早聽聞公孫道長道法高強,今天算是見識了。”

史進一臉興奮的看著公孫勝。

按今日計劃,與公孫勝身材相似的史進會先出現在大殿頂上營造神秘感,所以他才會帶了一件和公孫勝一樣的道袍。

另外如果事情不順,他也會負責接應公孫勝撤退。

“都是些小道罷了,不值一提。”

史進以為公孫勝是在謙虛,實際上他說的卻是實話。

因為他方才用的都只是障眼法罷了。

只有一招呼風是真道法。

那道符紙上沾了白磷,見風就著。

只是普通的江湖把戲。

童嬌秀讓周圍的禁軍搜尋了半天,也沒有找到公孫勝的蹤跡,招來附近的客商詢問,也沒有人見過道士離開。

她覺得胸口,越來越悶,簡直要喘不過來氣了。

其實根本就是心理作用。

她回到家裡,公公蔡攸知道了白日發生的事情。

以他的身份,他知道世上確實有一些奇人,有玄異之能。

但是那人說要解災,就得在三天之內去玉皇廟請罪。

蔡攸知道的人都太遠,三天時間根本不夠請來。

沒辦法驗明對方咒法真偽。

只能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他吩咐府內的護衛道:“蔡卓,你明日帶一隊人馬,護送少夫人去玉皇廟燒香。”

蔡卓回稟道:“是!”

隨後便下去點起人手,準備明日出發了。

陸陽在童府之中過的也算是滋潤,每日酒肉不斷,只是不能出去,也沒個人說話。

去海邊接貨的人終於回來了。

正月初二,趙良嗣帶著笑容來到了陸陽居住的房間。

陸陽一看他面帶喜色,心裡就猜了個**不離十。

“看來趙兄應該是得償所願了吧。”

趙良嗣坐在陸陽對面。

“陸兄不必如此,你的商行我會替你好好照顧的。你只管放心上路便是。”

陸陽道:“既然如此,我想給外面的弟兄送個信,讓他們過來跟我匯合,同去延安,這個沒有問題吧。”

趙良嗣一攤手,示意陸陽請便,只是眼神之中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看不出來啊,陸兄真是有膽。”

“趙兄是真麼意思,恕我魯鈍,不能明白。”

趙良嗣只是笑了笑,什麼也沒說。

隨後離開此處,向著樞密院行去。

他輕輕的敲了敲門。

裡面傳出一聲中氣十足的回應。

“進來吧。”

童貫正在案前檢視公文。

見趙良嗣進來,便讓他先坐下。

將那封公文看完,並做下了批示,這才跟趙良嗣搭話。

“如何了?”

趙良嗣回道:“啟稟恩相,陸陽所言,皆是實情,下官已經派人前去查驗,商行分店,除了偏遠之處,其他的都已經交接完畢。”

童貫點了點頭,隨手拿出了一封公文,正是陸陽的委任狀。

至於兵部的檔案,不過就是他一句話的事。

趙良嗣接過公文,卻沒有退出房間。

吞吞吐吐的好似還有話講。

童貫道:“你還有什麼話,只管說便是。”

趙良嗣嘆了口氣,只說道:“恩相,下官認為,陸陽非除不可,他知道的太多了。”

童貫卻不這麼認為:“我看他是個識時務的,只要在我麾下好好幹,不比行商強過萬倍。他不會不懂這個道理。”

趙良嗣搖頭道:“恩相你有所不知啊,我經此次接手商行,發現他的生意遠遠不知明面上的這些,商行中有些知情的,知道他還有些見不得光的生意。”

童貫頭都沒有抬。

“這又算什麼,現在誰還沒有點額外收入啊。”

趙良嗣卻說:“非也,他所從之事,並非是一般。整個山東的私鹽,都是他的手下在賣。”

鹽鐵是朝廷專有的暴利行業,單凡私自參與,都是在薅官府的羊毛。

“嗯······”

童貫的態度似乎略有轉變。

趙良嗣趁熱打鐵。

“恩相,不止如此啊。我的手下還在濟州發現了一件大事。”

“是何事。”

“您還記得今年六月,蔡太師生辰之時,北京大名府梁中書曾送了十萬貫金珠寶貝到東京給蔡太師慶賀壽辰,不想在濟州被劫。”

童貫點頭道:“此事我倒是有所耳聞,據說去年的生辰綱也被劫了,地點是在河北。”

趙良嗣恭維道:“恩相所言不錯。”

“那此事跟陸陽又有什麼關係,劫生辰綱的賊人不是已經查清楚了嗎,一共七人,後來畏罪潛逃,到了青州落草為寇。”

趙良嗣道:“就是這七人有問題,當時濟州府抓到了一個賊匪,叫做白日鼠白勝。他供出了七人,但卻只認識一個賊首晁蓋。其他人他都不認識。後來在晁蓋村中調查,發現有一個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教書先生,那天跟著他一起跑了。”

童貫問道:“此人也是賊匪之一?”

“不錯,據供詞所述,七人中有一個白面書生,應該就是此人。”

“他能跟陸陽扯上關係?”

趙良嗣道:“恩相有所不知,濟州府之後追著這條線索暗訪,發現這書生跟陸陽麾下的三個心腹相交莫逆,在生辰綱被劫之前,石碣村有人見這四人經常聚在一起商議事情。現在還有四個賊匪不知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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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貫問道:“難道你覺得最後四個賊匪,就是陸陽和他的三個心腹?”

趙良嗣卻否定了這個猜測:“非也,我懷疑陸陽才是真正劫了生辰綱的賊寇。他從書生哪裡得知了生辰綱的訊息以後,自己帶人劫了生辰綱。”

童貫目光一凝:“你可有證據?話不能亂說。”

趙良嗣也是嚴肅的回應道:“我至少有七八成把握。恩相容稟。”

“據白日鼠白勝所說,他們所劫的生辰綱只有表面上的一層偽裝,其他的都是石頭。他們原本懷疑是梁中書擺的迷魂陣,但是我等卻知道,梁中書確實只送了一批真綱。從白勝家裡搜出的錢財已經只剩一串珍珠,十萬貫生辰綱,他哪怕只分五千貫,也不可能在短時間內花完。而且還有很多金銀飾品,珠玉寶貝不能直接當錢使,得先賣出去變成銀兩。這就證明了一點。”

童貫語氣沉重的說道:“證明那賊徒沒有說謊,真正的生辰綱在他們動手之前就已經被掉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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