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晚,皓月當空灑清輝。涼風襲來,讓一眾搬著椅子在家屬院裡乘涼的頭領直呼暢快。

眾人閒聊許久,正要起身去睡,不想一個手下頭目匆匆跑來,可這家屬院不是誰都能進的,直與院門口守衛說了情況,便在門口等候。

“報大官人和眾位頭領知曉,張三頭領遣人來報,東溪村託塔天王晁蓋領了幾個好漢前來投山,其中有那智多星吳用說是大官人舊識。特等大官人示下。”

哦?就來了?

那白勝也太不扛打了吧。柴進心裡想著,怎麼也要明天的。

忙起身對眾人道:“諸位兄弟再晚一些休息吧,先隨我去迎接幾位好兄弟。”

眾人自無不可,大笑著起身同去。

等把人迎回了聚義廳,天也不早。何況客氣話在路上也說了不少,柴進便對為首的晁蓋道:“晁天王與諸位既然已經來了我梁山水泊,自可高枕無憂,只是今日天晚,不好與各位接風,明天山寨再替諸位補上。”

晁蓋幾人皆是感嘆,柴大官人果然爽快。只有吳用和阮家三兄弟早已結識,一臉興奮的四處欣賞這聚義廳。

晁蓋起身道:“我等落魄之人能得大官人收留已然滿足,當不得您與眾位頭領的厚待。只是小可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需大官人相助。”

柴進笑道:“晁天王儘管直言。”

“我們是因為取那蔡京的生辰綱才犯得事,如今我等雖已安全,可還有一個小兄弟陷在獄中……”

柴進看著眼前這個孔武有力,一臉絡腮鬍子的黑道大哥,真是有些感慨。這晁蓋一生好像只知義氣,從來沒有在意過任何其他東西,哪怕後來上了梁山,唯一的願望便是和眾兄弟一起逍遙一世。從未負過任何人。

“白勝那無義之人,晁天王還念他做甚?”

一聲怒喝打亂了柴進思緒,見是頭頂紅發,臉上更有一片赤紅胎記的劉唐。不禁笑著勸道:“劉唐兄弟莫要氣憤,既然晁天王有此義氣之舉,小可定盡力相助。”

不想吳用忙起身道:“小可倒是有辦法救這白勝。”

晁蓋忙問是何辦法。

吳用道:“既然是那何濤抓了白勝兄弟,事情自然落在此人身上。我知他特別疼愛家中妻兒,只需將她們綁來,便可換出白勝兄弟。”

“好,明日咱們就去濟州綁人!”晁蓋一臉喜色的道。

柴進聞言不禁無語,原本書中只說了吳用使計謀救了白勝,卻只是一筆帶過並未說明,居然就是這辦法啊。

雖然他也明白對於黑道綠林來說卻也是沒什麼不對的,可柴進卻不想這麼幹。畢竟禍不及妻兒這點規矩,自己還是想儘量守著的好。

畢竟剛上山,柴進不好直說傷了二人臉面,忙道:“諸位兄弟新來,便不用操勞了,此事自有我來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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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柴進拍板了,眾人自無不可,忙起身謝過。

柴進先讓朱貴給他們和家眷去安排住處,便喚大家都去歇著了。

山上的人已經習以為常,可晁蓋幾個卻是毫無一點睡意,他們還未定下頭領之位,自然只能安排在山寨的客房裡,只見七個人擠在小小的房間裡,有興奮的,有好奇的,也有無奈嘆氣的。

最興奮的自然是活閻羅阮小七,只聽他強忍著嗓子笑道:“這水泊梁山平日在石碣村裡看著倒也沒什麼,可這一上山卻是越瞧越是喜歡。”

吳用雖也心喜,卻不會顯現,對他道:“以後你也是這山上之人,看久了也就沒那般新鮮了。”

劉唐有些好奇的問:“你說這山寨有多少人馬,晚上值守巡邏之人少說都有好幾百。”

阮小二道:“看遠處一些營寨房屋,怕是有上萬人。”

吳用心中笑道:你們這幾個兄弟平時可是一點都不關注外頭訊息的啊。

忽見晁蓋有些沉默,忙問道:“晁天王可是還在擔心白勝兄弟?”

晁蓋嘆了口氣,道:“既然柴大官人已經答應相助,自然是放心的,我現在是有些擔心公明兄弟會被我等牽連。”

入雲龍公孫勝見說不禁道:“這及時雨宋公明卻也是個義氣漢子,瞞著天大風險來通知我們,真是莫要把他牽連進來就好。”

“等風頭過了,咱們得去好好酬謝與他。”

……

梁山裡七個人聊得熱鬧,而鄆城縣內,那知縣相公聽說人已經跑上了梁山,已知大勢已去,苦笑著和宋江對視一眼,忙向何濤道:“何使臣,如今那晁蓋等人已經逃往水泊,你有何想法?”

那何濤也知這梁山勢大,連東平府都破了,自己那近在咫尺的濟州府怕也是難辦,可想到自己這臉上被刻下的半個金印,心中一頓火大。

什麼都不幹,全家就得刺配邊疆受苦了。

發狠道:“明日我便領兵進那水泊,請知縣相公替我安排些船隻。”

知縣忙勸道:“何使臣,你這又是何必呢,並非我等不願助你,切莫要如此衝動啊。”

何濤搖頭指著自己臉上沒有刻完的金印,苦笑道:“我也知我此去直如送死一般,可京城太師盛怒,知府大人已經限我破案之期,我若不去,全家都得刺配邊疆了。”他深吸一口氣,道:“我要死了,或許還能保得妻兒無事。”

身旁二人聽完不禁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安慰,連一向自詡多智的宋公明,也不知這死結該如何去解。

第二日一早,鄆城知縣幫忙尋覓了幾十條小船,何濤也不多言,直領著手下緝捕官兵赴死一般的往湖中劃去。

浩瀚八百裡湖面,進去多時,只見一邊是一眼看不穿的蘆葦蕩。一邊卻是龐大的戰船直逼自己而來。

船上的衙役官兵已經驚得慌了神志,直嚷道:“回去吧,再晚就要藏身魚腹了。”

何濤看著對面茫然的道:“逃不掉了,這些是水師戰船,咱們這小舟跑不過的。”

身旁已經有人開始棄了兵器,脫下甲冑跳入湖中,而不會水的只坐在小舟上大罵何濤:“你想死何必帶著我們……”

船上的阮小七一眼便看清了那個來抓自己的人,忙對謝寧喊道:“謝寧兄弟,替我撞死他。”

柴進忙搖頭道:“算了,把那些人都救上來吧。”

說完也不在看那前面場景,直回後面陪仇瓊英逗狗去了。

謝寧向阮小七一攤手,笑著便去下令道:“把這些死魚都撈上來。”

阮小七雖然有些奇怪卻也不敢問,心中想到,大官人不讓殺你,可沒說不讓你受點苦。忽然一躍跳入水中,沒了身影。

仇瓊英好奇的問:“那個人咋跳下去了?”

柴進笑著道:“這個兄弟最是直爽的,善惡極為分明,應當是去報仇去了。”

仇瓊英聞言,有些有些生氣的道。

“他敢違抗兄長將令,我……”

“不會,只是讓那人喝點水罷了,隨他去吧。”

等了片刻,阮小七也不要人幫忙,帶著個人從水中一躍上船,直把眾人看得目瞪口呆。謝寧讚道:“小七兄弟,你這水裡功夫真是神鬼莫測啊。”

仇瓊英是只旱鴨子,更是一臉羨慕的道:“真和那鯉魚一般,居然能在水裡跳這麼高。”

阮小七一把將何濤丟在床上,正在看著柴進傻笑,卻見何濤居然一動不動,忽然有些慌了,忙趴下對著胸口一頓錘,幸虧沒幾下何濤便張嘴吐出幾口水來。

謝寧直笑道:“你這又是何必呢,多灌他幾口水,自己還得擔驚受怕的。”

阮小七大笑幾聲,見柴進過來,也不再說話。

柴進心裡倒是挺欣賞這個何濤,他能在數日之間便尋到線索找到晁蓋等人,而且在明知不可為的情況下,還帶兵來梁山抓人,不管他是因為什麼,這人還是有些膽量本事的。

等他緩過神來,柴進道:“如今這般情況,你回去還能活命麼?”

何濤看著眼前柔聲細語的男子,心中忽然一點的恨不起來。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反正全家發配邊疆卻是一定的。”

柴進道:“事已至此,咱們一起去把你家小接上,到梁山來做個頭目吧。總也能換個落腳之地。”

何濤有些不甘心的苦笑幾聲,卻知已經無路可走。沉默不久後,終於點了點頭。

心想,在這梁山為匪,總好過全家去沙門島為奴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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