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山因朝廷早有防備,更有大雪封路不便行軍而退回濟州的訊息,也隨著北風傳進了江南。

當童貫聽得通報,直比奪回蘇州全境還舒服。因為他太明白自己這個大宋朝廷是個什麼情況了。

上次沒有回師勤王,和私自替皇帝擬罪己詔弄出來的麻煩剛過,那些看自己不順眼的官員巴不得再出點事。如果此時又一次抗命,哪怕皇帝脾氣再好,也肯定得要了自己這條小命的。

又拿起剛接的一份皇帝聖命,上面寫著勉勵之言,還有不需要著急進軍,務求穩妥全殲方臘一夥。童貫只覺得這些天壓在心裡的石頭全部沒了,整個人都感覺神清氣爽起來。

抬頭看看天色,雖然還是陰雲密布,可現在他只覺得也如豔陽高照,春風徐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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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官軍將領,皆是深有同感的陪著童貫在軍營之中閒走,現在既然沒有了三月平定江南的軍令狀,大家也都覺得沒必要頂著江南冬天的雨雪,冒然進兵。

種師中道:“大帥,如今杭州雖有賊寇大軍死守,可明州等地卻極為空虛。咱們不妨先派兵將明州平定,待天氣好轉再謀杭州之事。”

童貫點頭道:“好,就依種相公之言。”

回頭看了眼他,問道:“你覺得派誰領兵?”

種師中眼神微微看向兵敗而回的劉延慶,沉聲道:“末將舉薦劉節度領軍。”

童貫本來對劉延慶在安溪鎮大敗是有一肚子火的,可現在正是用人之計。而他也甚是清楚劉延慶的為人本事。便讓他留在帳下聽用,暫時還沒往東京報這兵敗之事。

此時童貫心裡高興,也想給劉延慶找點功勞,好彌補那損兵折將的罪過。不然怎麼說他一個太監,能在西軍有那麼大的威望呢。

對劉延慶點頭道:“好,在禁軍挑選一萬精兵,再讓那降將金節協助於你。即日趕赴明州。”

劉延慶聞言感激的看了眼種師中,又對著童貫千恩萬謝而去。

等他去了,種師中建議道:“賊寇水軍死守運河,咱們若不破他湧金門,怕是很難衝到城下去。”

童貫點頭道:“將軍有何高見?”

“明州沿海多有船坊工匠,待劉將軍打下明州,可去各處船坊尋找內河戰船,前來聽用。”

旁邊的王稟忍不住道:“末將就怕沿海並無戰船徵調,不如早些去江州、鼎州等處尋覓。”

童貫、種師中等人對江南之事並不熟悉,商量一陣後,還是讓人喚來建康水師的將領,待問得明白,才知道現在荊湖等地的船坊皆被人燒得乾乾淨淨,或許只有江州還有保留。

種師中等他說完,忍不住問道:“如果臨時建造,需要多久時日?”

那將領答道:“回將軍,如果木料、工匠皆是充足,倒是不需要多久時間。只是那荊湖各州船坊的工匠為了謀生,都已經逃進了明州沿海……”

童貫聞言,連忙喚過親軍。

“追上劉延慶將軍,讓他攻下明州後,立刻指派當地官府尋覓工匠,打造船隻。”

……

隔著幾十裡地的杭州城內,方臘已經沒有了前些日子的焦慮。

如今江南天寒,而太子方天定、三大王方貌正領著四大元帥其二的司行方、厲天閏,還有杭州水師死守運河,讓童貫沒有踏入一步。雖然現在已經收到了梁山退兵的訊息,可他也沒有那麼怕了。

現在他的大殿內,左右丞相婁敏中、祖士遠;尚書王寅、樞密使呂師囊、天師包道乙等人站滿一堂,為將來之事出謀劃策。

“這梁山現在退兵,不知道待天氣好轉,會不會繼續按約定再次發兵?”包道乙忽然道。

沈壽是結盟正使,聞言笑道:“定然會的,聽說梁山攻破濮州等地,可是把府庫都搬空了。”

王寅略微思索,向方臘建議道:“雖然現在已成僵勢,童貫應當也不敢貿然進兵。咱們是不是再派人往山東去一趟,商議個章程也好心裡踏實些。”

方臘聞言看向婁敏中二人。

“王尚書所言在理。”婁敏中點頭道:“山東冬天比江南寒冷,咱們不知道梁山到底要何時才能出兵相助。萬一江南轉暖,童貫進兵而梁山沒有動靜,咱們卻很是被動了。”

方臘皺眉道:“可山東要是天寒,他們如何出兵?”

“如果微臣所料不差,過不了多久童貫定會派一支人馬先取明州。畢竟現在那裡咱們已經沒有多少人馬駐守了。”祖士遠開口道:“咱們可以央求梁山,待明州被奪後,請他們出兵沿海,牽制童貫!”

“丞相是說,不需要他們再次兵犯東京了?”沈壽問道。

祖士遠搖搖頭,邪魅一笑。

說道:“如今昏君趙佶早有防備,在京畿外圍佈下重兵,哪怕再次發兵東京,也很難讓他們著急了。還不如讓梁山在沿海與咱們一道直面童貫。”

沈壽等人聞言皆是大讚。

這是換著法子把梁山拖進來啊。雖然有些不夠磊落,可這征伐天下,太規矩的人到最後都沒好下場。

方臘大笑道:“二位丞相高見,既然如此,辛苦沈大人再往山東跑一趟如何?”

沈壽已經去過幾次了,也算輕車熟路,聞言躬身道:“微臣定玉成此事!”

祖士遠對他囑咐道:“定要言明厲害,就說我江南義軍已拖住童貫大部兵力,只需他們發兵明州作為牽制即可。”

沈壽點點頭,思索片刻。最後還是問道:“上次咱們可是花了大價錢,萬一他們還想要好處怎麼回覆?”

方臘見說,大手一擺。

“就說待退了童貫大軍,明州各地錢糧,皆可送與梁山。我們江南義軍分毫不要。”

堂上眾人聞言皆是仰天大笑。

只要能把你們拖進這江南正面戰場,一點錢糧算得了什麼。何況等打敗了大宋這支最強官軍,你們能不能拿走還得兩說呢。

……

柴進一回了梁山,花了兩天稍微翻翻必要的賬目,和過問了一些事情後,便又成了山寨最閒的人。

四個軍師把山寨處理得井井有條,各軍主將也能盡忠職守。雖然各地州府還有些老毛病,可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需要他這個寨主親自過問。

溜達了半圈實在沒事,先去兵器營,讓湯隆給岳飛打一杆王進的精鐵長槍。還順帶讓京城來的工匠給他製作一把三石強弓。

身旁的湯隆聽說要三石的,忍不住還勸了幾句,說別到時候送去了拉不動。

柴進笑著別了湯隆,看著雪也不是很大。乾脆又跑下山往兗州城裡去。

那裡還有個大能人在幫忙的,自己一直忍著沒去看過。

其實柴進早就想去見見聞喚章,可想來想去還是忍住了。這些有本事的老學究,萬一不給自己面子,你是殺不能殺,罵也罵不過,很是為難。何況人家還在兗州幫著張文德處理政務,一不拿錢,二不說苦,好像還幹得不亦樂乎!

柴進帶著花榮、李逵、韓滔快馬加鞭,半天便進了兗州城。

剛到府衙,張文德連忙出來拜見。

柴進客氣了幾句,便笑著問道:“聞先生最近如何?”

張文德雖然是老實人,可卻不是傻子,看到柴進忽然過來就已經猜到他目的了。

微微一笑,拱手道:“寨主今兒倒是來得不巧了,聞先生昨日陪下官去了趟仙源縣,他留下沒回。”

柴進見說不在,反而也不急了。找個地方和他坐了。問他道:“他在你這也呆了幾個月,你覺得能不能說動他一道上山?”

張文德皺著眉頭想了一會,最後還是搖了搖頭,說道:“聞先生對於百姓政務甚是在意,有時候下官不小心出了些紕漏,他都著急替我去張羅補救。可您若想直接上山擺正名位,小人覺得怕是有些為難……”

柴進聞言不禁搖頭苦笑,這怎麼又跑出個葉春來了。可以幫忙幹活,可卻不願意跟著走。

可仔細想想,卻也能夠理解。

人家看透大宋官場,可也沒打算跟著造反。現在在他心裡,只怕一直安慰自己說,這並非為梁山謀事,而是給百姓謀事。何況聞喚章那些幾十年的老兄弟都死在了濟州城外,雖然不恨,可心裡總還有些芥蒂吧。

也罷,待時機成熟了再說。

柴進笑著起身,對張文德打趣道:“張相公沒事幫忙敲敲邊鼓嘛,反正你閒下來除了養養雞鴨,又沒別的嗜好!”

張文德見這好好的寨主又開始拿自己逗趣,搖頭笑道:“遵命,下官定替您好好敲!”

忽然一臉無語的向柴進告狀道:“還有一事您得替下官做主。”

柴進看他眼睛盯著後面的李逵,笑道:“鐵牛又幹什麼事惹著你了?”

李逵本在發呆,忽然見二人看向自己,瞪著牛眼茫然的問道:“咋了?”

“還咋了,你在兗州養傷一個月,我後院那些雞鴨是不是都被你給偷吃了?答應賠我的錢呢?”

李逵聞言撒丫子就往門外跑,口中大叫道:“俺沒錢,那都是鄒淵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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