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玲姐!”

“六子,你叫我是有什麼事嗎?”高俊玲問道。

只見六子笑了笑,然後對著高俊玲說道:

“俊玲姐,你趕緊去看看我姐夫吧,他今天可是沒少喝。”

高俊玲因為自己一個人生活在市裡,本身自己就在服裝廠上班,再加上厚墩子在礦上的收入不菲,所以她的生活條件非常不錯,平日裡自己一個人不想做飯了,就會選擇去二食堂對付一口,左右抬腳就到,還省了買菜做飯的麻煩,久而久之,她跟六子這個後灶師傅,也就熟了,這次把葉晨給約出來,高俊玲就是請了六子幫忙。

高俊玲趕忙跟著六子進了二食堂,這時候因為不是飯口,所以除了厚墩子跟葉晨的那一桌,基本沒什麼人,只見厚墩子手舞足蹈的跟葉晨說著什麼,一看就是喝多了的樣子。

高俊玲趕忙走過去,扶住了因為醉酒身體有些失去平衡的厚墩子,有些歉意的對著葉晨說道:

“劉師傅,不好意思啊,我們家墩子平時不這樣的,今兒個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這時就見厚墩子嘴裡還在都囔著:

“俊玲……你別管我,我今天……高興!我要跟……我兄弟不醉無歸!”

高俊玲眼瞅著厚墩子話都說不利索,嘴都拌了蒜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

“好好好,墩子,食堂這邊要下班了,就算是喝,咱們也換個地方,這樣吧,我回家炒幾個菜,你們再繼續喝!”

厚墩子聽高俊玲這麼一說,才算是罷了休,不再鬧騰了,結果人一消停下來,醉意湧了上來,人很快就醉的沒了意識。這時高俊玲把厚墩子給扛到肩膀,然後對著葉晨說道:

“劉師傅,我跟厚墩子先回去了,給您添麻煩了,不好意思啊!”

葉晨笑了笑,對著高俊玲說道:

“俊玲姐,咱們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沒必要這麼客氣。六子,幫我個忙,幫著送俊玲姐和墩子哥回去,俊玲姐一個女人家,恐怕是架不住墩子哥的大體格子。”

六子趕忙笑著應了下來,對著葉晨回道:

“哥,我辦事你放心!”

六子陪著高俊玲把厚墩子架到食堂平時拉貨的三輪上,高俊玲在一旁扶著,六子蹬著三輪把厚墩子幫忙給弄回了家,還幫著高俊玲給厚墩子架到了屋裡,然後就告辭了。

高俊玲明顯能感受到今天自家男人非常開心,這讓高俊玲的心情也好了許多,厚墩子躺在床上,嘴裡還不停的都囔著醉話:

“俊玲……我有救了,洪昌兄弟說我的病能治好,嘿嘿……”

高俊玲看到厚墩子的這副模樣,心裡不由得一陣難過和辛酸,因為她清楚,這是厚墩子多年來的隱痛,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自己的家人,這讓高俊玲的心裡充滿了愧疚。她拿著毛巾幫著厚墩子擦著汗,然後溫柔的說道:

“能治好就成,不管花多少錢,咱們都要治!”

葉晨從來都不是個熱心腸的人,四處去當老好人的事情,永遠都不會找到他。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之所以會撲騰這樣的么蛾子,幫助這幾個斷了代的一通忙活,其實是有原因的。

首先是劉運昌,這是自己穿越身份的親大哥,以葉晨和楊麥香現在的狀態,兩人都在讀書,所以短時間裡要孩子是一件不現實的事情。

即便是要了,劉運昌和吳曉英兩口子也會打著幫忙照顧的幌子,勸說母親王翠蘭那邊,把孩子過繼過去,在葉晨看來,這是件很糟心的事情,我自己的娃,管別人叫爸,管我叫叔叔,哪有這樣的道理?

更何況女人生產是一件很麻煩和痛苦的事情,經過資訊網際網路時代洗禮過的葉晨,深知一個女人從懷孕到生產所要經歷的苦痛,如果是何文惠這樣的綠茶也就算了,她疼死也跟自己沒有半分錢的關係。可是自己已經改變了歷史,現在自己的女人是楊麥香,所以自己女人被當成一個生育機器的事情就堅決不能發生。

所以葉晨才會跑前跑後的忙著幫大哥劉運昌牽線搭橋,讓嫂子吳曉英還算年輕,趕緊懷上孩子,在劉家活的不用那麼卑微,整天看丈夫和婆婆的臉色過活。這樣也可以讓他們兩口子頂在前頭,不至於讓老太太盯著自己和楊麥香,一個勁兒的催著要抱孫子。

至於幫助謝廣順兩口子,則是純粹刻意而為之,其實葉晨和謝廣順的關係,遠沒有達到交淺言深的地步,他之所以會這麼做,其實就是為了埋下一條線,讓厚墩子兩口子看到。

因為葉晨選擇了跟楊麥香在一起,所以他跟厚墩子和高俊玲之間遠沒有前世界走的那麼近,如果冒然跟對方提出這種事情,會被人當成神經病的,這一切都需要一個契機,而謝廣順跟厚墩子同屬一個礦務局,有他在厚墩子兩口子面前打樣,一切就顯得順理成章了。

葉晨之所以會這麼費盡心機的幫助厚墩子兩口子,可絕不是所謂的心存善念,他純粹是為了斷何文遠這個小三的後路,變相的給她添堵罷了。

介個娘們她就不是個好人吶,對於自己家有恩的俊玲姐一家都能下得去黑手,可想而知,她的心是有多黑,為了生活上的物質享受,簡直連臉都可以不要了。

既然如此,葉晨自然是不會對她客氣,趁著把她送進監獄接受思想再教育的檔口,自然是要緩和厚墩子跟高俊玲之間的關係,藉著給厚墩子治病的機會,加深他們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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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一早,何文達吃完早飯,看著何文惠吭哧了半天,想要說些什麼又不敢說,何文惠看出了端倪,對著何文達問道:

“文達,你是有什麼事嗎?”

何文達沉默了片刻,然後對著大姐說道:

“姐,我們學校組織我們明天去鄉下幫農勞動,你明天給我帶飯的時候,能給我帶些好吃的嗎?”

何文惠也是從學生時代過來的,她自然是清楚自家老小的心理,凡是班級裡的集體活動,同學們中午吃飯的時候,都會交換自己帶來的吃的,如果自己帶的太過寒酸,恐怕會讓班級裡的同學笑話的。何文惠笑了笑,對著何文達說道:

“好啊,等姐晚上下了班,去趟副食品商店,給你買點香腸和麵包帶著。”

何文達看到大姐答應了自己的請求,臉上樂開了花,笑著說道:

“謝謝大姐!”

說完何文達揹著書包就去上學去了,何文惠看著弟弟離去的背影,心裡卻是五味雜陳,她很清楚何文達之所以會這麼猶豫的不敢對自己說出這點小小請求的原因,家裡的何文濤跟何文遠都進了看守所,前途未卜,這時候何文達也變得小心翼翼的,唯恐自己會惹大姐不開心。

其實何文惠對於家裡的這個老么是最看好的,因為何文惠感覺自己這個弟弟跟自己很像,都是屬於那種在學習上非常出類拔萃的那種人,每次班級裡考試,何文達都是班級上的第一名,格外受到老師的器重,所以每當何文達提出一些請求的時候,何文惠總是願意幫他達成。

可以說何文惠對於何文達是寄予了厚望的,她希望自己的小弟能夠達成自己當初沒走完的路,這樣自己家的命運也能夠得到最根本的改變。可是何文惠能夠看得出來,何文達對於這個家並沒有太大的歸屬感,這可能跟他年幼的時候,被母親於秋花送人有關。

晚上下了班,何文惠如約去了趟商店,幫著何文達買了麵包和香腸,第二天一早,給他裝進了飯盒,何文達看著飯盒裡裝著的好吃的,心裡說不出的開心,這樣自己在同學面前就不會丟臉了。

學校組織學生去附近的農村勞動,也算是當時的時代特色,為了讓學生德智體美勞全面發展,學校總是會跟城市周邊的村支部結成幫扶對子,每當春秋的時候,要麼幫著農民播種,要麼幫著收麥子,何文達所在的班級,今天就是去幫著農民收麥子。

上學的時候,學生的榮譽感都很強,再加上老師善意的引導和鼓勁,班級裡的同學分成了兩組,展開了拾麥子比賽,何文達作為班級裡的尖子生,帶領著一組,另外一組則是一個叫做賈曉江的男生。同學們撒開了歡的賓士在麥田裡,幹的熱火朝天。

田埂上一個老漢戴著草帽,用扁擔扛著兩個水桶朝著麥田走來,對著帶領學生的老師招呼道:

“郭老師,張老師,讓同學們歇歇,來喝碗綠豆湯吧!”

帶隊老師跟送綠豆湯的老農寒暄了幾句,然後吹起了集合哨,對著麥田裡的學生說道:

“同學們集合了,按小組集合!”

等到學生們按照佇列集合在了空地,帶隊老師說道:

“咱們今天上午的勞動結束了,接下來就是吃午飯,在吃午飯之前,我先說兩句。今天上午大家都很守紀律,各方面都表現不錯。下面我宣佈拾麥子比賽的結果,賈曉江小組跟何文達小組並列第一!”

賈曉江有些不爽的看了眼何文達,這時賈曉江旁邊,有跟他關係要好的在一旁說著酸話:

“你瞧何文達這孫子笑的,嘴都合不攏了。”

“我就看不慣他這得瑟的模樣,咱們班裡誰不知道他姐是個破斜?聽說因為搶劫被逮起來了,至於他哥還是殺人犯,得瑟個錘子啊!”

因為嫉妒的心理,集體中永遠都不缺這種扇風點火起鬨架秧子的,賈曉江的不爽情緒被無限放大,就在這時,就聽老師接著說道:

“還有件事情,我要在這裡宣佈一下,何文達同學被學校選派參加市裡面的作文競賽,那麼我們希望何文達同學能夠賽出水平,賽出成績,為咱們學校爭光,為咱們班級爭光!”

老師講話結束,同學們紛紛鼓掌,何文達更是笑開了花,殊不知老師的話彷彿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讓賈曉江徹底的蚌埠住了,他對著手下的死黨說道:

“呆會兒我去牛棚那邊等著你們,你們倆幫我把這王八蛋帶過去!”

賈曉江家裡的生活條件不錯,這從他的穿著打扮就能看得出來,光是他身上的那一套運動服,就能頂普通工人的半個月工資,再加上他平日裡出手闊綽,所以手下聚集了一堆的擁躉,畢竟沒人不喜歡這種捨得花錢的土豪,出於佔便宜的心理,他在班級裡說話不說一呼百應也差不多。

賈曉江倚在牛棚的門口,手裡把玩著從老爸那裡摸來的煤油打火機。沒過多一會兒,賈曉江手下的一眾人就把何文達給推搡了過來,何文達有些慌亂的問道:

“你們要幹嘛?這是要帶我去哪兒啊?”

賈曉江看著明顯有些慌亂的何文達,不屑的笑了笑,然後說道:

“剛才老師表揚你了,你這王八蛋心裡挺得意的吧?你特麼臭美個屁啊?以後你要是再敢在班級裡跟我爭第一,我弄死你你信不信?”

對方明顯人多勢眾,何文達好漢不吃眼前虧,果斷認慫的點了點頭,這時賈曉江看到何文達手裡抱著的飯盒,對著何文達說道:

“何文達同學中午準備吃點什麼啊?來,給我看看!”

說著直接從何文達的手裡搶過了飯盒,何文達一看自己的飯盒被搶,就要奪過來,嘴裡還說道:

“這是我的,你還給我!”

對方四五個同學,一看何文達還敢反抗,一起把他給按住,賈曉江開啟飯盒看了一眼,然後說道:

“喲,吃的還不賴嘛,香腸加麵包,就你這鄉巴老也配?兄弟們,去拾點柴火,中午咱們吃烤香腸!”

要不說熊孩子往往都是最可惡的,居然在滿是雜草的牛棚旁邊點火烤香腸,這腦迴路也是沒誰了。尤其現在是金秋時節,只是一個小火星子,就把牛棚裡的雜草給引燃了,火借風勢燒的那叫一個不亦樂乎。

牛棚裡平日農民耕地的老黃牛被拴在橛子上,根本就掙不脫,很快就被火勢給包圍了,痛的“哞哞”慘叫,然而這群熊孩子們哪還顧得上這些,紛紛四散奔逃,嘴裡還叫嚷著:

“快點跑啊,快點跑啊,著火了!”

賈曉江此時心裡也慌的一比,不過他看著何文達,心裡頓時來了主意,過去一把拉住了何文達,大聲說道:

“何文達,快走,著火了!”

何文達看著牛棚裡慘叫的黃牛,大聲說道:

“牛還在牛棚裡呢!”

“牛什麼牛啊,趕緊先跑了再說!”賈曉江一邊說著,一邊不著聲色的將那個煤油打火機塞進了何文達的兜裡。

牛棚都是用乾草搭建的,再加上秋風的推波助瀾,火勢直接竄到了天上,半拉天都燒紅了,吃飯的同學一看到牛棚著火了,趕忙對老師說道:

“老師你看,牛棚著火了!”

剛才送綠豆湯的老漢,正在幫學生們打綠豆湯,一聽說牛棚著火了,趕忙朝著牛棚的方向看去,直接一蹦老高,朝著牛棚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說:

“著火了,著火了,我家的牛啊,還懷著崽兒呢!”

然而還沒等到人跑過去呢,牛棚直接就被燒的落了架了,大黃牛直接被裹在了火場裡,變成了名副其實的烤全牛……

老漢的眼淚都下來了,他現在無比的後悔跟學校結的什麼狗屁的幫扶對子,直接把自家的老黃牛給燒死了,只見他對著帶隊的老師說道:

“張老師啊,我們鄉下人種田就靠這牛啊,牛就是我們莊稼人的命啊,現在牛都燒死了,你可叫我怎麼辦啊?!”

班主任也氣的臉色發青,這件事情跟自己絕對是脫不開干係的,月底的獎金指定是泡湯了,只見她臉色陰沉的對著站成一排的學生問道:

“剛才是哪幾個同學,偷偷跑到牛棚那邊吃飯的?給我站出來,都站出來,敢做不敢認嗎?!”

這種事情瞞不住的,即便是害怕,剛才的那幾個人也都乖乖的站了出來,這時只見班主任大聲說道:

“你們誰身上帶著打火機或者是火柴,自己一個個把兜給我翻過來!”

賈曉江早就跟手下的這幾個人串好了口供,他們都打定了主意把這口鍋扣到何文達身上,此時心裡有底,自然是無所畏懼,一個個當著眾人的面,把兜裡的東西一通抖落,結果自然是什麼都沒有。輪到何文達的時候,何文達傻了眼,因為他摸到了打火機,何文達將目光看向了賈曉江,結果卻看到他不屑的笑了笑……

正在單位上班的何文惠,被門衛的師父叫了出去,因為老師從村支部給她打了電話,當她得知何文達把人家的牛棚給點著了,頭皮都要炸了,被氣的險些罵出三字經來,這他娘的,還能不能消停點來的?家裡這破事兒怎麼就一件接著一件呢?非要把老孃給玩死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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