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 變奏
芙蘭達已經自閉三天了。
從艾洛說了這些話之後，芙蘭達就再也沒有和艾洛說過話。
她一直在躲避著艾洛，卻也沒有辭退他。
本來打算離開的艾洛一直在等芙蘭達給他一個瞭解，但芙蘭達從那之後就一直不和艾洛說話，二者之間沒有交集，直至今天。
艾洛可沒多少時間在芙蘭達身上浪費，今天下午進行完授課艾洛就會離開這座和風公館。
就當他從未出現過吧，兩個人再不相見，這樣對兩個人都好。
本來已經做好這種打算的艾洛收拾好行李，準備離開。
在這個時候，芙蘭達推開了艾洛房間的門。
艾洛回過頭，只看見她手裡仍然拿著那把長劍。同時，她額頭上有一顆隱約可見的汗珠，像是剛剛經過訓練一樣。
“殿下，請問有什麼事嗎？”在芙蘭達剛進門，艾洛就察覺到了她的存在，但是直到她走到艾洛房間正中央的時候，艾洛才問她。
“家庭教師，連續三天都沒來考核我的成績，也沒有給我佈置作業，甚至上次的作業都沒有檢查，這樣的家庭教師已經很不合格了吧？”芙蘭達問。
“殿下，很抱歉，我……”艾洛現在打算把自己要辭職的想法說出來，他畢竟是一個執行者，在這種無所謂的事情上他已經浪費了太多時間，他還有很重要的任務要處理。
“上次佈置的家庭作業都不檢查一下嗎？”芙蘭達又問。
雙方在上次談話之後關係一度處於冰點，就連日常的交流都是芙蘭達在躲著艾洛，艾洛自然沒辦法檢查她的家庭作業。
他甚至都不知道芙蘭達這幾天是怎麼過來的，但芙蘭達她就是堅持下來了。
“檢查一下吧。”芙蘭達抬起頭問艾洛，這像是這個女孩最後的央求，她的眼睛裡面起了水霧。
明明捉弄艾洛的時候她連那種無節操的話都說得出來，但在表達自己感情的時候卻這樣的怯懦。
“好。”艾洛答應了她，旋即，他跟著芙蘭達走到了演武場。
芙蘭達的表現還是那麼完美，如果艾洛不知道芙蘭達偷偷修煉了的話，說不定真的會覺得芙蘭達是和安東尼一世一樣的偉大戰士。
但是很可惜，那種級別的天才戰士不是路邊的大白菜，他從生下來就是要領導人類文明前進，帶領人類文明一路高歌猛進的。
“很不錯。”艾洛還是給出了中肯的評價。即使是明知道芙蘭達在私下偷偷修煉，艾洛也承認芙蘭達做得確實很好。她的鬥氣已經變強了很多，說明她在私下肯定沒少修煉，同時她還能保持武技的修煉，說明她確實真的很努力。而在這努力基礎之上，她的天賦也不可或缺。
雖然不是她所說的真正意義上的天才，但有天分這個評價還是逃不掉的。
“我果然是天才吧，只要看一遍就……”芙蘭達再次說出這句話，但是這句話的語氣已經變得死氣沉沉，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活躍和興奮。
“殿下，為什麼要偽造出來那種謊言。”艾洛想問的不僅僅是這個，他還想問芙蘭達為什麼在被謊言拆穿了之後還要繼續堅持說謊，明明已經很痛苦了，明明已經雙眼無神，明明已經承受不住了，為什麼還要強撐著說出這種一戳就破的謊言。
活在謊言裡就已經夠了，為什麼還要讓其他人也陪著她一起活在謊言裡？
“你問我為什麼。”芙蘭達從偽造出來的平靜中脫離出來。
以往的傲氣一掃而空，她的雙眼裡已經完全空白，只剩下空洞的將死一般的眼神。
“如果不這樣做，就連成為學生的資格都沒有了吧？”芙蘭達說。
“怎麼可能……”艾洛無法理解芙蘭達的邏輯。
“騙子，騙人。”芙蘭達昂起頭，這次她沒有再忍著眼淚。
她任憑眼淚從她臉頰留下，也要把自己想的東西對艾洛說清楚。
“每個老師都這麼說，在學院裡也是這樣，口口聲聲地說著一視同仁，結果不是優等生問的問題就不聞不問，天才呼吸都會受到關注，沒有天賦的廢柴就連在課後被談論的資格都沒有。所有老師都是這樣！”芙蘭達近乎咆哮一樣對著艾洛說出這些話。
艾洛意外地沒有反感，大概是芙蘭達本身的聲音確實很好聽，不刻意讓自己的聲音不變的高冷和趾高氣昂的時候，芙蘭達說話有一種特別的感染力。
不得不承認，艾洛被芙蘭達的哭腔打動了。
“我和其他的老師不一樣。”
“那又怎麼樣呢？我要的不是一視同仁的老師，我要的就是那種會關注天才學生的老師！我不要被當做和其他學生一樣的人，我要當那個獨一無二地被關注著被期待著的天才！”芙蘭達嗓子已經快要啞了，“為什麼你要拆穿？你期待著我成長，我努力成長，這樣做有什麼不好嗎？”
事情變得棘手起來了，艾洛還從來沒有應對過這種情況，芙蘭達不是那種愚蠢的孩子，她很聰明，只是迷途太遠了。
“殿下，請冷靜些……”時值此刻，艾洛只能勸芙蘭達冷靜。
她這種再三的情緒化發言只能讓她更加難受。
“你承認我是天才。”芙蘭達說。
“芙蘭達殿下，請你……”
“我是天才。”芙蘭達眼神空洞地盯著艾洛。
艾洛深呼吸，試著讓自己平靜下來，但是他暫時找不到任何用言語就能安撫芙蘭達的方法，就在這時候，幫助艾洛解圍的人出現了。
從和風公館的樓上掉下來一個遍體鱗傷的人，她重重地摔在地上。
艾洛下意識地覺得是什麼高空墜物陷阱，所以並沒有第一時間去接住，而是護著芙蘭達躲開。
那個落在地上的人摔了半死，然後掙扎著抬起自己的上半身，讓自己胸腔和地面離開，免得自己說話的時候受到阻隔。
“芙蘭達殿下……”那人掙扎著說出來這句話，而這時候芙蘭達和艾洛也看清楚了那個人的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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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特！”芙蘭達立馬認出來了那個人，她也顧不得擦眼淚，匆忙從艾洛的手臂後面逃了出來。
艾洛沒管她，他將目光對準了和風公館的樓上，順便擺出來了一個準備作戰的姿勢。
“殿下快逃……”夏洛特掙扎著說完這句話之後就合上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