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泰山壓頂般的攻擊雖然沒有使楊震受傷,卻也讓他在出了身冷汗之餘,顯得有些狼狽。若非他反應夠快,在堪堪被馬兒壓到之前離開馬鞍,只怕就是不死也是起不來了。

而現在的情況是,他的坐騎已然被活生生砸死當場,而前方本來就只是隱約可見的木圖一行已迅速遠去,很快就連看都有些看不到了。別說現在他的馬已經倒斃,就算沒死,此時再想追也怕是力有未逮了。

想到這兒,楊震當真是既驚又怒,雙眼眯了起來,緊緊地盯在了同樣顯得有些狼狽的圖塔的身上:“陰魂不散……既然你非要尋死,那我便成全你!”這下,他是真對這位死纏爛打的敵人生出殺心來了。

圖塔的情況並不比楊震好多少,雖然那一下是他主動飛過去的,但因為要控制馬兒撞實了,在撞中目標之前他可不敢離開,所以兩馬相撞之後所產生的反震力還是波及到了剛剛彈起的他的身子,讓他受了不小的衝擊,雖然平穩落地,但半邊身子到現在都還有些痠麻,發不得力。

此時,被楊震殺氣騰騰的目光一盯,圖塔的心裡便是一陣緊張,趕緊橫刀在胸前,做足了抵抗的準備。同時,他還不斷地用深呼吸來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希望儘快能恢復過來,如此才能與這個強敵正面一戰。

楊震可不會給對方太多時間,他已經感覺到了圖塔似乎有些行動不便,所以立刻便腳步一錯,身子已斜斜地朝著對方撲了過去。在來到敵人跟前時,手中刀一撩一抹,襲向了對方的咽喉。

圖塔當即低喝一聲,忍住左腳的不適,跨步往後一縮,同時右手彎刀掠起,正好封在了楊震這一刀行進的路線之上。他作戰的經驗很是豐富,眼光也準,一下就瞧出了楊震攻擊的角度與方向。

但這一回他卻有些失算了,楊震這看似狠辣的一刀居然是虛招,就在兩刀相撞前的一瞬間,他手腕一翻,化抹為壓,竟將這刀當成了錘子,狠狠地砸在了對方的刀身之上,直打得圖塔身子一晃,手上的刀都差點拿捏不住,險些被自己的倒給砍中了身子。

若論戰鬥經驗,楊震並不在圖塔之下。在發現對方行動不便後,他沒有選擇用身法來攻敵,而是用霸道的招式來迫使對方露出更大的破綻,從而一擊殺敵。

但圖塔終究非尋常之人,即便驟遇如此攻擊,陷於極大的不利境地,他依然咬牙苦撐。面對著楊震一刀跟著一刀,連綿不絕的猛攻,他硬是憑藉著強健的體魄和紮實的刀法給頂了下來。雖然他身上在這一次次硬碰硬的對撼中已多了好幾道的傷口,但他的腳步依然沉穩,只是步履卻顯得更加沉重了。

楊震在這麼一番全力猛攻後居然拿不下對手,這才知道自己還是有些託大了。這個蒙人不但馬上的本事了得,就是步戰武藝也是不俗。所以在又一刀劈得對方再次腳步踉蹌,身形晃動的瞬間,他陡然就變招了。

沒有再如之前般只是直來直往的狂劈兇砍,而是變成了詭異快速,且角度刁鑽的刺撩抹點等招數,同時他的腳步也變得快了許多,身形不斷繞著對方的前後左右倏忽來去,招招不離圖塔的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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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塔本就陷於被動,現在又被刻意針對自己依然不甚靈便的腳步,頓時情況更加糟糕,只能勉力支撐。但久守必失,在一番抵擋之下,他終於再次露出了肩頭的一處破綻,讓楊震的刀順勢刺入,再往上一挑,筋骨折斷,在一聲痛呼之下,右手緊握的刀也隨之掉落。

楊震見狀,心中再是一喜,手上力量再增,便欲徹底廢去對方的一條胳膊,如此欲取其性命就更加容易了。

可就在這時,圖塔突然一聲沉喝,身子不但沒有因為重傷而後撤,反而順著楊震前刺的勢頭猛然往前跨了一大步。這讓楊震手中刺入自己肩頭的鋼刀直接就穿體而過,帶出了好大一蓬的鮮血來。

而這一下,也出乎了楊震的預料,他剛欲用個削字訣將對方的胳膊給卸掉,這麼一來力量卻發不出來了。而更叫人難以應付的,是圖塔藉此迅速拉近了與他之間的距離,那條左臂猛然揮出,直箍向了楊震的後脖頸,居然用上了蒙人摔跤的手段來。

楊震反應也自不慢,見此情形,身子陡然一縮,手也隨之一鬆,居然棄了手中刀,隨後足跟發力,倒著就往後躥了出去,讓圖塔的這一摟摟了個空。

一聲輕咦從圖塔的口中響起,他沒料到對方的反應竟快到如此境地,自己拼著失去一條手臂而創造出來的機會就這麼白白浪費了。

但更叫他吃驚的事情隨之發生,楊震才剛往後縮退出去,讓過那一摟一箍的瞬間,身子居然再次改向,由後掠變作了前衝,唰地一下,再次貼身而上,而他的手中,已多了一把亮晃晃的匕首。

這一退一進委實太快了些,讓圖塔根本來不及做出相應的回應,只覺著對手一閃間,就脫離了自己的攻勢,然後再次靠近,匕首已來到了自己的咽喉處。

好個圖塔,即便遇到如此變故,依然不見半點慌亂,一聲吼叫,身子便如被伐倒的大樹般轟然一倒,不過倒下的只是他腰以上的部位,雙腳依然如釘子般死死定在地面之上。隨即,他只以左足撐地,右腳猛然便往前方蹴出,直奪楊震的心口。

這等以攻代守,拼死一搏的反撲還真是頗為兇狠了。楊震只得避其鋒芒,腳步再次一錯,身子一擰,讓過了這一力道不小的一踢,同時手腕一轉間,匕首再次倒了回來,猛然就往下刺去,直奪對方的脛骨處。

這一下,圖塔是再來不及收腳了,此刀若是紮實了,只怕他的整條腿都得報廢。可即便是如此絕境,他依然沒有半點慌亂,再次沉聲一喝,支撐著身子的左足突然便離開了地面,再次兇猛地向前踢出,這次的目標正是楊震的咽喉處了。

這一腳,讓圖塔的身子徹底凌空而起,但其效果卻是極其顯著的。倘若楊震不抽身後退,而執意要廢他一條腿的話,跟上的一腳很可能要了楊震的性命。這勢大力沉的一踢,只要踢中咽喉,必然非死即傷。

此等只攻不守,兩敗俱傷的打法,讓楊震的神色再次一緊,也顧不上揮匕首傷人了,頭一低間,身子已如被繩子扯動般向後飛退,在對方的足尖抵達自己咽喉前的一瞬閃避開去。兩人的距離終於再次拉開。

而圖塔這時卻以一個極其狼狽的姿勢狠狠地砸在了地上。這兩腳他都全力施為,身子已完全不受自己控制,再加上一手已然重傷,根本無法在落地時借力撐地,於是只能與大地來個親密的接觸了。

砰地一下,強壯的身體與厚實的大地重重地撞在一起,他只覺著全身的骨頭都要碎了。但此時的他,卻並沒有發出什麼痛呼來,他腦子裡甚至沒有太多的懊惱和痛感,因為驚訝之情已排山倒海般地衝著他壓了過來。

倒在地上的圖塔死死地盯著前方不遠處那個同樣定住的人影半晌回不過神來:“這……難道是真的?”

同樣的,本來應該大有機會再次攻敵的楊震此時也愣在了當場,直直地看著這個蒙人,一些往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了過來……

好一會兒後,楊震才開口:“你是……火炮?”

“軍師?”圖塔也隨即叫出了一個稱呼,神色裡滿是驚訝與驚喜。

兩人所說的話,既不是如今中原的官話,更不是蒙語。倘若有其他人在旁,一定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因為二人說的,乃是英語!

當那幾百年後的外語跨越了數百年的時空突然出現之後,兩人眼中的騰騰殺氣突然就消散不見了。

“果然是你,你居然也和我一樣穿越了……”

“你竟也穿越到了這個時代?”

兩人幾乎同時說出了相似的話,神色間既有驚喜,也充滿了感慨,一些曾經的記憶如碎片般浮現心頭——

在當初的軍隊裡,兩人都是其中的佼佼者,雖然一個是漢,一個是蒙,卻早已沒有成見,反而因為各自出類拔萃的能力而互相欣賞。

在平時沒有任務時,兩人間也多有較量,像剛才那般看似以命相搏,其實卻有所保留的戰鬥他們更是多有發生。而且往往到了最後,兩人都是以平手做結,誰也奈何不了誰。

正因為這等招數在兩人間已發生過太多次,所以當這一切重演時,他們的反應才會那麼的快,同時在出現這麼個結果後,才會猛地認出對方。

有些事情,即便經過了幾百年歲月的鉅變,哪怕人物兩非,在某人的心中依然會留下深深的印記。只要這一切重新出現,就會讓他們回到從前。

無論是楊震還是圖塔都想不到,自己竟會在幾百年後再與戰友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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