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府前院,眾多衙差終於遇到了阻攔。不少護院和打手已聞聲趕到,他們看到有這許多人破門闖入自然大怒,一面呵斥著對方的無法無天,一面挺起各樣兵器與衝在最前方的衙差們鬥在了一起。

這些衙差因為有錦衣衛後自家大人在後撐腰,又見識到了蔡鷹揚破門時的威風,再加上進門後那些安家守衛如此輕易就被拿下,讓他們產生了一個錯覺,以為本次拿人搜查必然沒有什麼抵抗。為了在人前表現,以及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便衝得尤其突前。

可他們才剛衝過第一進院落,還沒準備分開來四處搜查呢,就已與聞訊而來的數十名護院撞在了一起,當時就鬥了起來。這些衙差平時也就收收稅,欺壓欺壓良善百姓,狐假虎威而已,一旦撞上這些平時沒事就愛打熬拳腳功夫的壯漢下場自然只有一個。只一個照面就已被放倒了十多人,其他人見機不妙,趕緊扭頭就往後跑去。

那些護院守衛一面罵著,一面高舉著兵器在後猛追。但他們也沒得意多久,很快就與第二撥人撞在了一起,正是由趙傑率領的錦衣衛眾人。

這兩路人馬撞上之後,真叫做是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了。因為安離和沈卓的關係,安家的這些打手可沒少欺負沈卓手底下的錦衣衛。不時就找個由頭讓他們幹這個幹那個不說,有一點小問題就找錦衣衛的麻煩。而因為沈卓的膽怯,這些錦衣衛當真連還手都做不到,心裡別提有多憋屈了,這也是之前趙傑他們會不惜與沈卓決裂而站到唐楓一邊的重要原因。

現在,見到這些往日的冤家,想到之前的種種,一眾錦衣衛們眼已通紅,一聲吶喊後,便抽出刀劍向那些打手殺了過去。而對面那些打手一見來人很是熟悉,雖然略帶驚訝,卻還是不屑地對沖過來,很快兩支人馬就在前院裡乒乒乓乓地打了起來。

上百人鬥在一處,場面自然再難控制。只見有人打著打著就撞破了身邊的一扇門,落到房中揪鬥起來;有人打得兵器落地,相互間只能赤手作戰,從打鬥變成了摔跤,幾下滾進了側方的花木堆中,只把那些價格不菲的花草壓平一片……

當沈卓帶人急匆匆趕過來時,看到的就是這一副光景。而在他凝目細看,認出那些與安家打手們鬥成一片的人正是自己原來的下屬時,這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是真怕哪,要是事後安公公遷怒到他身上,他可承受不起。

“都給我住手!”沈卓大聲喝道。

他這一聲的作用居然還停有效,竟讓戰作一團的兩路人馬都是一頓。畢竟沈卓還是錦衣衛的千戶,又一直都是這些人的上司,積威尚存,還有些用處。

沈卓黑著張臉,指著那些錦衣衛就斥責了起來:“你們真是好大的狗膽,竟敢擅闖安公公的府邸!還不給我滾出去,不然小心了你們的這身狗皮!”他是既氣且慌,此時說話已不再如往日般細緻,罵人的話也不再經過大腦了。

而那些錦衣衛們聽到他這話,臉上就是一僵。再聯想到他沈千戶一貫以來的作風,看他的眼色可就很不對味兒了。

這時,一個悠悠的聲音從側面響了起來:“喲,這不是沈千戶嗎?你自己也是錦衣衛的,怎麼就敢說我們這身衣裳是狗皮呢?難道你不打算再當這個錦衣衛了嗎?”

其實在話一出口,看到眾人的神情,沈卓就已有些後悔了。但話既然說了,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沈千戶就斷沒有認錯的道理,便只是一聲冷笑,看向發話之人,隨即眼睛就眯了起來:“唐楓,果然是你帶了人闖下如此大禍!”

不過說那句話的卻並非唐楓,而是在他身邊的楊震。後者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沈卓:“沈千戶,咱們不過是奉命查案而已,怎麼到了你口中卻成了闖禍呢?還有,你還是不是錦衣衛了,竟對此如此不敬?”

看著楊震說話時眼中冒出的精芒,沈卓心中竟有些膽怯畏縮之意來,一時都擺不出上司的架子來進行呵斥了。

這時,在他身後卻傳來了一個滿是諷刺意味的聲音:“什麼錦衣衛,不就是咱們公公手底下的一群走狗嗎?這麼說你們,是再正確不過了。”正是其中一名安府打手開口了。

這話一出,那些錦衣衛們的臉色陰沉得都能滴出水來,他們手中兵器緊握,只想殺上去狠狠教訓這個口出不遜的混蛋。就是沈卓也是心裡有氣,可此時他的立場卻只能暫且忍下這口氣,其實仔細想來,他在安公公及其下屬面前,是一直忍氣吞聲過來的。

他們或許還能忍,可楊震卻不打算忍了。只見他突然笑了一聲:“好,有膽色!”便是一躥,在周圍眾人尚未有任何反應之前,已從沈卓身旁掠過,撲到了那多嘴之人的跟前,探手已拿住了他剛剛揚起的雙手,另一只手就一個大耳刮子重重甩在了那人的臉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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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一下之後,是連續不斷的正反耳光,又急又重的耳光直抽得那人嘴角當時就流出鮮血來,滿嘴的牙齒都松落了不少。在抽了十多下耳光後,楊震又是一腳踢在那人小腹,把人橫著給踹了出去。這才甩了甩打人的手道:“這就是敢侮辱朝廷錦衣衛的下場!你們誰還想試試?”

從上前動手到說話,只是短短的瞬息工夫,在場眾人都還沒來得及作出反應呢,事情已經被他做下。其實就連楊震自己也略感意外,想不到自己身手比之前又迅捷了許多,看來這段時日所修習的清風訣確實厲害。

見楊震竟敢當著自己的面出手打人,沈卓直氣得頭腦發炸。這打的可不光是那安府打手的臉,更是他沈千戶的臉面。但在見識到楊震的本事後,他卻又不敢發作,只好看向唐楓道:“唐千戶,你是怎麼管教手下的?”

這時,楊震已施施然地回到了唐楓身旁,在見過他的實力後,那些安府打手也不敢貿然出手了,甚至連一句重話都不敢說,生怕也遭到同樣的羞辱。現在只能寄希望於沈千戶的威信了。

唐楓譏誚地一笑:“我們不過是奉命辦事,還請沈千戶不要阻撓。”

“奉命辦事?你奉的是誰的命,辦的是什麼事?”

“奉的當然是你沈千戶之命了……”

“胡說!本千戶什麼時候讓你們闖安公公的宅邸了!”沈卓急忙打斷了唐楓的話頭,生怕惹來更大的麻煩:“現在本千戶命你趕緊帶人回去!此事本千戶一定要追查到底,給安公公一個交代!”後面的話卻是說給已經趕到的安離聽的。

但唐楓卻連頭都沒有點,只是淡然道:“恕難從命!我們此來是為了拿犯人的,在沒有拿到人犯之前,我們不會走!”

“你……你要拿的到底是什麼人?”沈卓握了握拳頭,心裡發慌,感覺事態已不可能再被自己所控制。

“千戶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哪,竟忘了之前交給咱們的差事。我們是來拿盜竊庫銀的主謀,以及搜找剩餘被盜庫銀的!”唐楓終於道出了真實目的。

“什麼?”這下不但是沈卓,就連安離都大為驚訝,忍不住叫了起來:“你說咱這兒有盜庫銀的賊人?我看你是假公濟私,公報私仇才是吧!”

“安公公,不知安公子可在府中哪?”楊震突然問了一句。

“嗯,你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想誣陷我兒是此案的主謀嗎?”安離警惕地看向楊震,轉而又道:“你們如此誣陷,就不怕我上報朝廷嗎?”

“今日來此的可不光只有我們錦衣衛的這些兄弟,更有杭州府各衙門的差役與兵丁。只是他們剛才被你府上的人給打退了而已。難道葉巡撫、崔、裴等大人也要冤枉你安公公不成?”楊震說話間,似乎是為了證實他話的真實性,那些衙差們再次回來,只是剛被打過的他們此時顯得極其狼狽。

這一下,安離和沈卓的神情才真正變得緊張了。如果只是唐楓他們一股勢力,他們還未必放在心上。可現在整個杭州官場都認定了安家與竊銀案大有關聯,這事可就太嚴重了。即便是安離這樣身份超然之人,在這等事情上只怕也無法一手遮天。

但同時,他們心裡也產生了一個疑問,怎麼這些杭州地方官就肯幫著唐楓他們與安離作對呢?他們到底達成了什麼樣的協議,才能合作在一起?

“你說我兒與竊銀案有關,可有什麼證據?不要只是信口雌黃,就想定我兒的罪!我安離可不是你們想誣陷就能誣陷的!”安離惡狠狠地瞪著楊震道。

楊震已明顯能感受到了對方的猶疑與膽怯,便更進一步道:“若是安公公不信,大可將安繼宗喚出來與我對質,到時候自然能見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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