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老道見楊震答應得如此爽快,心下也是大悅,便端起面前的茶杯來道:“楊公子能如此幫我,老道別無所報,只有以茶代酒敬你一杯了。? ww?w?.?”說著就一口幹了杯中茶水。

楊震自然不敢託大,便也隨之舉杯。就在兩人舉杯飲下茶水之後,就算是將張靜雲給交託掉了。而在看著楊震把茶喝下之後,張道人便站起身來,很是乾脆地道:“既然楊公子已答應了照看靜雲,那貧道走得也安心了。”說著又有些慈愛地摸了摸靜雲的頭髮道:“靜雲,今後你可要乖乖的,莫要給人惹禍。”

見他如此舉動,又這麼說話,不單是楊震,就是張靜雲也愣住了,甚至都忘了生隨意把自己交託給他人的爺爺的氣了,急切道:“爺爺,你這就要走嗎?”

“是啊,此事本就不容耽擱,我又因為……在京城多待了幾日,所以必須立刻啟程了。”說著老道也不逗留,便邁開大步,從兩人身邊穿了過去。

看著他毫不停頓地離開,楊震才猛然回過神來,忍不住問道:“道長這到底是要去做什麼急事,竟連等上幾日也不成?”

“嘿,不過是當初留下的一筆孽帳,老道得趕在事情還能收拾之前處理了,不然就悔之晚矣。”在丟下這麼一句讓人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後,張老道便飄然而去。

老道一去,這對年輕男女間的氣氛就變得有些沉悶了。楊震是對此事覺著奇怪,而張靜雲卻是因為爺爺的離開,兩人一時竟都忘了說話。其實張靜雲早在來京城之前就已知道爺爺將去廣西一行,卻不料他竟走得這麼急,而且還將自己給留了下來,這讓她在不捨之餘,也不禁生出了一些憂慮來。以往無論遇到什麼麻煩,爺爺都能從容面對,可這一回,他既然不肯帶上自己,就說明此去安危就連他也保證不了了。

“那個……張姑娘,請問接下來你有何打算?”在一番沉默之後,楊震只得接受了這麼個事實,便看向張靜雲道。

張靜雲這才從自己的思緒裡醒過神來,看著楊震不知怎的,她的面上竟泛起了一絲紅暈來。但她卻還是回答得很是痛快:“既然爺爺都這麼安排了,我不會逆他的意思,你說了算。”

“額……既然如此,若張姑娘你不嫌棄的話,且隨我回去吧,我租了一處屋子就在這附近。”楊震只好說道,既然答應了人家照顧張靜雲,那就只能負責到底了。

張靜雲低低地應了一聲,便隨著楊震一起出了小酒店。突然她又像是想起了什麼,開口道:“楊二郎,我能和你說件事嗎?”

“請說。”

“那個,你能不能別再張姑娘張姑娘這樣的叫我了,這顯得太生分了。你就和我爺爺一樣,叫我靜雲吧。”張靜雲把這話一說後,臉上就更紅了幾分。

當一個姑娘家張口讓你稱呼她的名字而不要顯得太生分地叫某姑娘時,這其中的含義就是傻子也能聽出來了。楊震不是傻子,而且還與洛悅潁熱戀過,自然能聽出張靜雲對自己的心意。

雖然覺著這樣有些對不起身在杭州的洛悅潁,可這麼個嬌俏可人的少女的一片心意,他自然是無法拒絕的。於是楊震便厚著臉皮道:“既然靜雲這麼說了,那在下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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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當即改口,張靜雲在羞澀之外,更多了幾分喜悅。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就對這個男子有了朦朧的感覺,而這次分別兩年後的再遇,更讓她對他的感情濃厚了一些,現在能從稱呼開始使兩人的距離近一步拉近,對她來說著實可喜。這種異樣的喜悅感覺,竟不自覺地沖淡了因為與祖父分別的愁緒。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楊震租下的院子走去,卻有些奇怪地保持著沉默。張靜雲是個女子,在心上人面前總是要保持一定矜持的;而楊震,則是覺著有些古怪,自己才一出獄,就帶了一個妙齡女子回家,這感覺真是太難以形容了。

而在來到楊震所租下的那處小院後,事情就變得更加的尷尬。

因為兩月來楊震一直被關在牢獄之中,這院子自然就沒人打理了,此時一進門,就覺得此處骯髒不堪,到處是蛛網灰塵,根本就住不得人。早知道這樣,楊震就應該請人先自己一步來小院裡打掃一番的,而現在看來,這工作就只能交給他自己來完成了。

而更讓兩人覺得有些尷尬的是,這小院能住人的只有一處屋子,換句話說,要是張靜雲住在此處的話,就得和楊震睡在一個屋子裡了。

雖然這小院有東西兩處廂房,但因為楊震只是單獨一人,所以當時就只在東廂房安放了床榻和其他傢俱,西廂房完全是一處雜物房,別說住人了,就連根凳子都放不進去。

關了兩月的楊震壓根把這茬兒給忘了,當他開啟房門之後,才猛然想起還有這麼個問題,頓時面色就是一僵。而在張靜雲得知是這麼個情況後,面上也是一紅:“這可如何是好?”

孤男寡女兩人說什麼都不可能湊合這一夜的,楊震只得高風亮節地在打掃完整個院落和房間後,將自己的屋子讓了出來給張靜雲住,而他自己,則準備回錦衣衛的那處小院裡住上一夜。待到明天再想其他辦法。

張靜雲自然無法反對這樣的安排,就有些歉意地將楊震送出了門去。看著自家院門在面前砰地關閉,楊震有些無奈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這算什麼,我可是剛從大牢裡放出來的人,怎的這就變得無家可歸了?”

就在楊震似是自嘲地想著這些,就欲往另一邊的小院走去時,突然腦子裡又轉到了另一件之前被他遺忘了的事情。他抬頭看了看天色,雖然已過黃昏,但天倒還未黑盡,倒還來得及去一趟那邊。

他想到的,就是之前在順天府大牢裡與向鷹之間的約定。那日曾約定一月為期,到時楊震就去地方與之相見。但誰料之後案子變得越發複雜,楊震一時竟出不來,這一拖就多了一個月的時間,卻不知向鷹還在不在。

想到自己已遲了一個月時間,楊震便不再耽擱,當即轉身就往城東南方向而去,那邊正是向鷹告訴他相見的地址所在。

半個時辰後,楊震來到了一處略顯破敗的大宅跟前。因為京城官員流動性極大,有的更是才買下一處院子就因犯錯而遠貶他方,所以這種空置的宅院倒也不算少見。

楊震在這宅院外面繞著圍牆轉了一圈,看到向鷹曾提過的記號之後,才翻身而入。只是看著這處院子如此破敗的模樣,楊震實在不敢保證對方還在等候。

走不兩步,楊震的腳步就突然一頓,隨即身子就猛然一偏,純靠著身體的本能躲過了突然襲來的一口鋼刀。若不是如今的楊震已能做到行在意先,只怕這突兀的一刀就能了結了他。

但這一下,還是叫楊震嚇得不輕。他趕忙朝後退去,同時下意識地在腰間一摸,卻摸了個空。他忘了自己剛從牢裡放出,回家後又被張靜雲趕出,走得匆忙,壓根就沒來得及帶上兵器。這下要空手對手手持利刃的對手,可就有些麻煩了。

而趁著楊震後退間一愣的工夫,那偷襲者已再次殺上,鋼刀捲起一陣勁風直奔楊震的左邊頸項處砍來,同時,在刀風的掩蓋之下,還有另一股力量急奪向楊震的胸口。

雖然對方這種奇正相交的攻擊很有想法,卻未能瞞過楊震的耳目。只見他身子偏轉如弓,然後雙腳用力一蹬,在對方撲殺到位之前,如利箭離弦般彈射到了一旁,險險避開了兩個殺招。

但這一下,已讓楊震消耗不小,而隨著對方回過神來,返身再攻來時,楊震就未必再能故技重施,繼續躲閃了。

楊震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但他心裡卻並不慌亂,甚至都沒有再次擺出閃避或反擊的架勢,而是開口道:“向兄,是我楊震,可莫傷了自己人!”原來在剛才對方那連環招式中,楊震已瞧出了對方所用正是鷹爪功,再結合此前與向鷹的約定,他自然就猜出了此人身份便是自己所找之人了。

向鷹本來還待再攻,一聽楊震招呼,手中招式便是一停:“是你?你怎的直到現在才來,我還以為你早在獄中出事了呢。”

“咳,一言難盡。”楊震見對方果然是向鷹,總算是松了口氣。隨即他就驚訝地看著面前這個明顯比在牢裡見過的要憔悴和蒼老許多的向鷹道:“向兄,你這是出了什麼事,怎的看著如此狼狽?”

“我……”向鷹被人看出問題,又問到了自己的傷心事,頓時面色就是一黯。但隨後,他又咬牙切齒道:“我這一切,都是被那宋雪橋所害。不但我受了傷,而且我那無辜的妻兒也……”說到這兒,這位看著都沒什麼感情的殺手眼中竟有兩行淚水滾滾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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