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個警察駕車，風馳電掣，很快回到了支隊大樓。
秦紅元一邊噔噔蹬上樓一邊心想，陸軒 即便沒有被折磨得遍體鱗傷，估計也是鼻青臉腫了，這讓支隊長魏威看到，確實不太好解釋，好在不是自己下手，實在不行還得推到小吳和小欒身上，就說自己只是讓他倆幫忙先代審一下。
結果走到問詢室門前，卻發現門關著，小吳和小欒正站在門口一邊，小吳還在自己揉著屁股。
“這小子居然敢還手！”小吳見了秦紅元，低聲說道。
“支隊長在裡面？”秦紅元悄聲問道。
“嗯。”
“你倆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我去和支隊長解釋！”秦紅元道。
小吳和小欒一愣。小吳心想：你解釋？你要是把屎漿子都抹我倆身上咋辦？能走我們早走了，還用一直在門口等著嗎？
“我們也想走啊，支隊長不讓，讓我們在門口等著。”小吳轉了一下眼珠說道。其實，魏威對他倆說的是辦公室待命，他倆卻來了個門口待命。
秦紅元一聽，也不好再說什麼，心想好在問詢室的門隔音很好，便敲了兩下門。
“進來！”魏威在房內喊道。
“魏支隊！”秦紅元進門後順手把門關上了，又立即立正喊道。
此時，魏威和陸軒 正坐在桌邊，兩人面前還各有一杯茶，陸軒 的臉上身上也看不出任何傷痕。秦紅元正在琢磨，魏威側身說道，“你也坐吧！”
秦紅元選了個距離兩人較遠的位置坐下了。
“小陸啊，我看確實是誤會，至於刑訊逼供，也有點兒誇張了。不過你放心，我們內部督察部門一定嚴肅調查處理！”魏威對陸軒 微笑道。
“好吧，魏支隊，至於被舉報販賣文物的事兒，我這裡既有許記者這個人證，還有實時錄影。這個送青銅器來的，是故意栽贓陷害。”陸軒 喝了一口茶水，嚴肅說道。
“這個你放心，許記者我們已經聯絡過了，她等到你們店裡的店員把攝像頭帶給她，她隨後就會過來。所以還得請你稍等片刻，等到證人證據齊了，做完筆錄簽字後才能走。”魏威解釋道。
“好，該走的程式我一定配合。”陸軒 一聽這話，知道楊偉和許馨馨已經聯絡過了，這銅香爐許馨馨也多半幫忙收好了。
同時，陸軒 心中暗想，這銅香爐今後是不能在店裡擱了，這個局，除了要擺自己一道，主要目的很可能是借搜查之名攫取銅香爐。這送來青銅爵的男子和秦紅元，恐怕都是幫兇。
本來，陸軒 很可能受上一頓皮肉之苦，然後起碼被扣留48小時，而店裡也可能被搜查。結果沒想到，正因為許馨馨在店裡，竟然峰迴路轉，不僅轉移了銅香爐，而且支隊長魏威居然親自過問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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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陸軒 心裡也有些納悶兒，雖然許馨馨是個記者，但是能量也不可能這麼大，而且也不可能這麼快。
陸軒 此時還不知道，何止是支隊長，局長都已經到過了軒古墨！
最倒黴的就是秦紅元，見了局長的鐵青臉色，回頭又被支隊長罵。
此時秦紅元看著陸軒 ，真是恨得牙根癢癢，同時也有幾分驚懼，這陸軒 背後，究竟有什麼人物在撐腰？那個女記者雖然可能幫忙，但是局長親自到店裡去，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秦紅元就這麼在一邊坐著，魏威既沒有讓他走，也沒有問他話，只是時不時和陸軒 聊上一句，陸軒 已經恢復到放鬆狀態，喝著茶水靜靜等待。
“這活兒幹的！”秦紅元在心裡兀自罵道。不過轉念一想，自己“接到舉報”去查案而已，大不了宣佈陸軒 沒事兒，放他走就是了，從程式上看，自己沒有違法違紀，出不了什麼事！
“沒想到還真有另一個攝像頭！”秦紅元想起陸軒 打斷楊偉的話，聲東擊西說空調上有攝像頭，心裡不禁又是一驚：這小子難道看出來我是去“辦事”的？
秦紅元正在胡思亂想，突然門被直接開啟了。
竟然是姜閿鄉和許馨馨一起走了進來！他們身後，還有好幾個支隊的領導。
“姜局長！”魏威和秦紅元立即站起身來。陸軒 一看，也跟著站了起來。
“都坐吧。”姜閿鄉伸手壓了壓，“許記者是人證，監控錄影也帶來了，抓緊做好筆錄讓陸先生先走。”說罷，姜閿鄉居然幾步上前，握住了陸軒 的手，“小陸啊，感謝你配合警方的工作，我們的警員有什麼工作不當和失誤，也歡迎你隨時反映！”
姜閿鄉說罷，有意無意地看了秦紅元一眼。
接下來，這高效快速的作風簡直發揮到了極致，很快陸軒 和許馨馨就做完了筆錄。秦紅元自然得老老實實全程辦理。雖說陸軒 同意不再追究，但是小吳和小欒仍舊被督察部門的人請到辦公室問話去了。
臨別時，許馨馨對姜閿鄉說道，“麻煩您了，胡叔叔。”
“你這丫頭，有困難儘管找我！”姜閿鄉笑道。
看著陸軒 和許馨馨離去，姜閿鄉和魏威回到了魏威的支隊長辦公室。魏威關好門，給姜閿鄉遞上一支煙，然後打火點燃，待姜閿鄉吸了一口之後才說道，“姜局，這事兒從程式上來看，秦紅元並沒有錯。”
別看魏威當著秦紅元的面兒挺兇，但真遇上事兒，還是挺護犢子的。
“我知道。不過老魏啊，最近關於秦紅元的投訴可是不少啊，而且督察支隊上週剛彙總了一份材料給我，有點有面。今天，他又鬧了這麼一出，究竟是什麼目的還不好說啊！他是你的兵，關鍵時刻，要學會丟車保帥。”姜閿鄉頗具深意地看了魏威一眼。
魏威略一沉吟，“我明白。對了姜局，這個許記者到底是什麼來頭？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
姜閿鄉驚奇地看了魏威一眼，“老魏啊，你是太過於醉心業務了，她是誰你真不知道？莫說這個叫陸軒 的真的沒事兒，就是有事兒，我們也得慎重辦理啊！”
“她是姓許，言午許？”魏威問後見姜閿鄉點了點頭，突然恍然大悟，伸手向上指了指，“千金？”
第157章 狼狽為奸
“沒錯。”姜閿鄉點點頭，“好了，我先回去了。”
魏威起身相送，心裡卻泛起了嘀咕：這秦紅元業務能力挺強，但對錢財看得太重，現在果然要出事了，本來要給他扶正的事兒，還是緩一緩吧。
而秦紅元忙完所有的事兒，已經是下午了，他甚至連午飯都沒顧上吃，也沒有在隊上多耽擱，完事後立即出了支隊。
他到了一家飯店。
在一僻靜的包間裡，他先吃了個半飽，才對坐在包間的另一個人說道，“送青銅器那小子我親自做的筆錄，他反應還行，基本按照我提供的思路說的：撿到一個青銅器，到軒古墨諮詢，準備如果不是文物就賣了，是文物就上交。現在沒事了，已經放走了！”
“看來又是白忙活一場，不過這個你還得收著。”此人面黃發稀，濃眉鼠目，不是金大眼又是誰！
金大眼將一個厚厚的大信封推到了秦紅元面前。
秦紅元一笑，也沒有開啟，直接就塞進了包裡，隨後說道，“你背後那個大老闆不是有的是錢嗎？弄個銅香爐還用這麼費勁？直接花錢收了不就行了？”
“陸軒 這小子咬住了就不鬆口，好東西進了他嘴裡，很難奪出來。這個大老闆我也是剛搭上線，這個辦法是我自己想的，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女記者！她到底什麼來路？”金大眼嘆道。
“什麼來路我還不知道，不過想必不是記者這麼簡單，局長為了她跑了一趟古玩街，又跑了一趟支隊。這個陸軒 有這麼一棵大樹背靠著，以後想對付還真不容易。”秦紅元端起一杯啤酒一飲而盡。
“有錢不賺王八蛋！這小子和他老爹一樣，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這事兒先緩一緩吧，我還要辦另一件大事兒，從千古堂嘴裡拔下一顆牙來！”金大眼點了一根煙，徐徐突出煙霧，眼神兇狠中透出幾分得意。
“千古堂？”秦紅元卻放下酒杯，驚道：“王聽閾可是老江湖，不僅財大氣粗，黑的白的可都吃得開，你惹上他，小心死無全屍！”
金大眼一聲冷笑，“我偏不信這個邪！這個局大老闆早就搭好了，我只是臨時客串。不過，有的機會，一輩子可能就只遇上一次！我捨得一身剮，也要把大錢摟回家！再說了，我不是還有你這樣的朋友嘛！”
“哈哈哈哈。”秦紅元突然笑了起來，“老金，咱倆認識這麼長時間了，知道我最欣賞你哪一點嗎？”
“嗯？”金大眼看了秦紅元一眼。
“貪財！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人要是連財都不貪了，那才是真正沒有人性了！”秦紅元拊掌。
金大眼也笑了起來，“鐵隊，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嘛！”
此時，吃飽了的秦紅元，拿餐巾紙擦了擦嘴，“老徐你夠意思，我也給你個發財的機會。上週查扣了五件東西，我只上報了三件。剩下的兩件，我一直放在我家的地下室裡，你去看看，開個價拿走吧，成交了再給錢。”
金大眼眼睛一亮，“你查扣的東西，那肯定是真品無疑了，價兒好說，大家發財嘛！”金大眼給秦紅元又倒滿杯，而後又給自己倒上，“來，走一個！”
秦紅元又是一飲而盡，金大眼卻只是小抿一口。
“老金，沒勁了啊，幹了幹了！”
“你不知道，我現在尿酸有點兒高，可不能多喝。”
“你喝了，我再告訴你個訊息！”秦紅元夾了塊海蜇皮，嘴裡咯吱作響，笑眯眯地看著金大眼。
金大眼看了看秦紅元，“好！”說罷將杯中酒幹了。
“其實你不幹我也會告訴你，咱倆誰跟誰啊！”秦紅元大笑起來，彷彿忘了剛受的窩囊氣，接著便壓低了聲音，“你知道省博那件汝窯蓮花筆洗麼？好像出問題了，省廳馬上要成立專案組，調查此事。”
“什麼？！”金大眼神色一凜，“出什麼問題了，訊息可靠麼？”
“這事兒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可得保密。聽說真的被人調了包，現在裡面是一件仿品。訊息絕對可靠，上午文物局的一把親自去的省廳。聽說那仿品牛逼的很，來了燕京的專家才識破！”秦紅元神秘兮兮地說道。
“臥槽，那件筆洗可是價值上億的東西！要是放到國際大型拍賣會上，能拍多高還不好說呢！”金大眼瞪大了一對小眼，“你訊息夠靈通的啊，今天你不是一直在辦案麼？這麼隱秘的訊息都知道？”
“這麼值錢？！”秦紅元被震得都沒有回答金大眼的問題，愣了一會兒才說道，“各有各的道兒，這年頭兒想發財訊息不靈通哪行？”
“艹，這事兒你就是知道了也發不了財。我勸你假裝不知道就行了，此事非同小可，這可是國寶級的文物，小心禍事上身。”金大眼又給兩人倒上了酒，自己端杯淺啜了起來。
金大眼勸秦紅元假裝不知道，可自己心裡早就翻騰起來了：這一件搖鈴尊做得那是出神入化，連我都看不出來，沒想到竟然還有一件汝窯筆洗也出現了，不知道這兩件仿品是不是一個人做的······
“行了，別琢磨了！走吧，去我家地下室，看看那兩件東西。”秦紅元打了個飽嗝，兀自起身說道。
而此時，陸軒 和許馨馨正在一處單元樓的地下室裡。
“謝謝！”陸軒 用一個大書包裝起內有銅香爐的錦盒，對許馨馨說道。
“多大點兒事兒，你不是還幫我鑑定了盒子和翡翠嘛！”許馨馨道，“走吧，上去坐坐，請你喝杯咖啡。”原來，這是許馨馨家的地下室。
“這不太合適吧。”陸軒 笑笑。
“有什麼不合適的，我不和爸媽一起住，這是我自己的房子！”許馨馨一邊鎖上地下室的門，一邊說道。
“呃，你一個人住，就更不合適了。”陸軒 道，“不如我請你出去喝咖啡吧！”
許馨馨看著陸軒 ，突然笑了起來，“看來你的道德品質真的不低哦！主要是我真有件東西想讓你幫忙看看，這一件可能是真古董！”
“那好吧。”陸軒 一聽，這個就不好推辭了，畢竟人家剛幫了自己的忙，再說看個東西也耽誤不了太多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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