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

“絕對不可能!”

千代掙扎著從地面上爬起來,披頭散髮、渾身血跡,口中聲音也變得尖銳刺耳,腳步卻反而踉踉蹌蹌,精神似乎遭受了嚴重的打擊,鮮血順著唇角不住流淌: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種幻術......”

一邊嘶喊著,她一邊飛躍著起身,朝相田將暉的方向發起決死衝鋒。

“無論你是否相信,事情都會如此這般的持續下去。”

“這不就是現實嗎?”

相田將暉平靜的說著。

而抱著必死決心衝鋒向前的千代,就這樣拖著一身傷重的軀體,開始瘋狂的對著空氣一頓拳打腳踢,身手非常利落。

像是在演一場無聊的戲劇。

忽然,他微微側過身,兩枚手裡劍呼嘯著從後方襲來。

“嗆嗆——”

手裡劍旋轉著釘在地面上。

相田將暉的臉上露出了些微的詫異,轉頭看向身旁死人堆裡的紅髮少年。

“你的幻術,是影響五感?”

紅發少年的臉上依舊沒有表情,目光冷澹。

彷佛完全沒有聽到相田將暉對千代的言語刺激,自始至終都保持著冷靜的姿態。

他一邊說,一邊再次揮舞手指,控制著在天空中飛行的‘烏鴉’,口中朝著相田將暉的方向射出兩支苦無。

相田將暉再次側身避過。

而後,就聽蠍語氣沒有絲毫起伏道:“果然...雖然這樣很不習慣,但至少比被別人耍著玩要好得多。”

“哦?”

相田將暉饒有興趣的看著傀儡‘烏鴉’,不由笑道:“你這是,在傀儡上施展了檢測到查克拉後,自動攻擊的移動陷阱類封印?”

“確實是個不錯的辦法,幻術畢竟是只對人類生效的忍術。”

“只是,你就不怕傷到同伴嗎?你的奶奶可就在這裡。”

蠍冷冷道:“那種事情,怎麼樣都無所謂。我能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至於什麼親人,我才不會在乎!”

漸漸的,他的聲音低沉幾分:“我...早就什麼都沒有了。”

話音方落,蠍果斷從背後取出四枚卷軸,同時展開!

五具形象各異的傀儡圍繞在他身旁,漆黑的木質眼球直勾勾盯著相田將暉的方向,氣勢洶洶。

“嗤——”

看著他這幅似乎想拼死一搏的模樣,相田將暉站在原地,輕輕的笑出了聲。

想了想,他步伐平緩的朝著蠍的方向走去,手中‘啪嗒’一聲打了個響指。

下一刻,蠍的身體突兀的一顫,驀然轉頭朝向他。

相田將暉主動解開了他的幻覺。

聲音依舊溫柔如初:“你的名字,是叫‘蠍’,對吧?”

“無論是決斷,還是智慧,都遠超常人。”

“確實是個了不得的天才。”

蠍微眯著雙眼,時刻釋放傀儡在身周環繞,保持著對外界的警惕性。

至於在遠處對空氣拳打腳踢的千代,他連看都沒有多看一眼,只是安靜的聆聽著相田將暉的敘述。

直到,相田將暉語氣一轉:

“只不過,你真的做好不惜一切,也要活下去的準備了嗎?”

聽到這句話的一瞬間,蠍只覺感知中傳來一股異常暴烈的危機感,下意識的指揮傀儡擋在身前。

然而,傀儡沒有動彈。

‘嗯?!’

蠍微眯著雙眼。

緊跟著,視野角落中模湖的捕捉到了一線如同瞬移般,突兀出現的身影。

“砰!”

澎湃的力道貫通腰背,整條長腿如同真正的利鞭般呼嘯揮舞,在空氣中炸開一聲淒厲的響,小腿裹挾著楔形氣浪雲狠狠砸在少年勉強擋在身側的手臂上,發出一聲擂鼓似的響。

“噗...砰砰砰......”

瘦削脆弱的身體砸飛護衛在身側的傀儡,哪怕昏厥了短暫的瞬間,身體也按照無數次訓練中那樣蜷縮成團,降低二次衝擊。

然而,當他最後砸在牆壁上,勉強停止之後,口中還是抑制不住的嘔出一大口酸水。

“嘔——”

相田將暉步伐輕盈,剛剛的動作沒有耗費他絲毫力氣,腳下每一步之間的距離都彷佛用直尺衡量出來一般。

看著他緩緩走過來,蠍奮力的摳動手指,可那幾具傀儡依舊像完全沒有感知到命令一樣,呆呆的立在原地。

儼然是被切斷了自己與傀儡之間的感知連線。

眼看著相田將暉逼近,蠍再也顧不得原本的戰法,手中飛快取出數枚苦無,嗖嗖的朝著各處飛射。

“譁啦啦——”

苦無飛射的風聲,以及尾端指環處牽扯出的鋼絲繩,在空氣中發出細微的撕裂聲。

直到那些苦無全部射中指定位置,鋼絲繩上的佈置才全部展開。

那是一張張價格昂貴的大威力起爆符。

蠍那張精緻如人偶一般的臉上,第一次露出些許凝重之色,雙手合成寅印,神情冷肅的喝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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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過來!”

“這片空間的封鎖結界,是完全由我主導佈置的!”

“如果這些起爆符炸開,我們兩個誰也活不了!”

然而,相田將暉卻依舊在緩步靠近,動作不緊不慢,把他的話全當做了耳旁風。

他的臉上依舊是那副令人如沐春風的微笑,平和道:

“連最熟悉的傀儡都無法操控的你,究竟哪裡來的信心,確定自己的起爆符都射中了你想象中的位置呢?”

聞言,蠍臉上的表情明顯凝固了一瞬。

“砰!”

下一秒,腹部再次中拳。

這次,他的一整個身體都無法自控般浮到半空,眼珠快要從眼眶裡跳出來,全身都像是散了架。

蠍捂著肚子落到地上,口中不住的乾嘔著,發出艱澀的響聲。

相田將暉的聲音很輕,語氣平澹:

“蠍。”

“你知道嗎?”

“只想活下去的人,是很可怕的。”

“就像那些上了年紀,早已什麼都經歷過、也失去過,歷經人間百態的老家夥。”

“除了能夠繼續苟延殘喘的活下去以外,他們可能真的什麼都不在乎了。”

“不過,你不一樣。”

相田將暉緩步走到蠍的面前,動作溫柔的撫摸著他頭頂的紅髮,宛如撫摸著毛髮柔軟的貓。

他的聲音和藹可親:“你的年紀還小,也從未經歷過完全擁有,又徹底失去的感受。”

“自幼失怙的經歷,讓你完全拒絕來自外界的感受。”

“這也讓你自負的認為‘自幼失去父母,常年沒有家人陪伴’已經是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所以你自以為什麼都不會害怕。”

“同時,這也正說明了,你是一個情感無比細膩而豐富的孩子。”

“你,是適合被‘使用’與‘培養’的。”

“也只有你這樣的孩子,口中所謂的‘不惜一切代價,想要活下去’,才會顯得無比脆弱。”

此刻,抱著肚子乾嘔不已的蠍完全意識到了實力上的差距,也認清了絕對的現實。

聽著他的話,似乎是捕捉到了活下去的可能性,忽的朝他伸出一條手臂,緊緊攥住相田將暉的腳腕,忍痛沙啞道:

“我明白了,無論做什麼都可以。”

“間諜、部下、暗殺要員?只要能讓我活下去,我全都會做。”

“無論是做什麼,我都是最優秀的......”

哪怕是在說著毫無下限的話,蠍那張精緻如同人偶般的臉蛋上,卻仍舊是那副彷佛固定了的冷漠表情,沒有絲毫與羞愧、痛苦相關的情緒流露。

理性到了極致。

簡簡單單的活下去三個字,似乎已經成為了充斥著他人生的,毫無具體意義的執念。

相田將暉卻依舊動作柔和的撫摸著他那一頭短髮,聲音溫和:

“你要懂得啊,蠍。”

“無論是出賣身體,還是出賣技能,本身都不過是一種看似服從的假象。”

“唯有經歷過內心的崩潰與重塑,才能得到屬於你的真實。”

說話間,相田將暉一點點扳開少年的指尖,在他那不解的表情中,輕輕往他手裡塞入了一柄苦無。

轉身,他指向因為痛苦與疲憊而腳步踉蹌的千代,微笑道:

“從現在起。”

“你們兩個裡面,只能活一個。”

話音方落,就見渾身浴血的千代忽的冷冷朝他們的方向轉過頭,死死盯著蠍,儼然是將他看成了相田將暉。

目中流露出洶湧的殺意。

“別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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