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之後的木葉三十九年夏季,整個村子都散發著一種從漫長冬日裡復甦般的蓬勃活力。

無論是商貿往來、任務接發、村鎮擴建,各式各樣的事物發展的速度都相當迅速。

長時間處於戰爭陰雲下所造成的壓抑感,讓整個村子裡的所有人都盡情的享受著這一切,很少有人會注意到這日新月異之間,位於街面上發生的一點小小變化。

在木葉大道稍偏僻拐角處的巷弄裡,一間掛牌‘相田水產股份商社’的店鋪無聲無息的開業了。

只不過,因為路人只注意到有人往裡面搬運冷櫃、大型冰箱,卻不怎麼開門,所以並沒有人注意到這家店有什麼問題。

哪怕住在附近細心些的居民,也不過注意到這鋪子裡,每天下午都會運入沉重的貨物,而後又在早上發往各處,不知道是做什麼的。

因此,還有不少人招來暗部的調查員前往查訪,不過大多只是進去一趟便很快出來了。

幾次之後,沒人再注意這點小事。

......

“喂!躲開!”

“笨蛋寺井,明明那麼瘦,每次就你吃得最多!”

“沒錯,快點讓開!讓我們先來!”

被其他大孩子們喚作‘寺井’的小男孩,看上去約莫四五歲的年紀,身材比同齡人要更瘦小些,皮膚也呈現出一種不健康的蒼白,長長的劉海遮住眉眼,始終低著頭,不斷被人推搡著。

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不一會兒的功夫,細弱胳膊裡抱著大號鐵質飯盆,總是一聲不吭的寺井,就被那些大孩子們漸漸推著搡到了隊伍的末尾

自始至終,他都沒敢多說一句話。

然而,位於隊伍最前方的盛菜大媽則只是懶散的抖著勺,明明看見了那些小不點之間互相叫罵,也完全一副無視的模樣——這麼大歲數,比這更具惡意的事情她都司空見慣,何況是小孩子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

她就一個盛飯的,幹一個月才那麼幾萬兩銀行券,有什麼可上心的?

領養大院裡的隊伍稀稀拉拉,本就處於人憎狗嫌年紀的小孩子們更是吵鬧不絕,煩都讓人煩死了。

“哐當、哐當。”

等到最後,寺井端著那個快有他腦袋大的鐵質飯盆,微微抬起頭,用那雙細弱的手臂捧起、往前伸。

結果倒進飯盆裡的,只有最後的大半勺稀粥和鹹菜,勉勉強強能遮住盆底。

“好了,沒有了!走開!”

那肥壯的大媽暴躁的揮舞著勺子,像是在驅趕蒼蠅。

寺井聞言一怔,呆呆的抬起頭,微微咬著乾澀的嘴唇,鼓起勇氣:“...能、能把底下的菜汁也......”

“我說了沒有了!”

“小孩子哪用吃那麼多?”

那掌勺的大媽更加煩躁,看都懶得看他一眼,端著桶就往後廚走。

忙完這裡的活,她還得去下一個點幫廚。

寺井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飯盆底部這一點點稀飯,目光有些茫然。

而站在遠處的幾個大孩子們,則哈哈大笑著露出嘲弄的表情。

儘管,他們飯碗裡的食物也不是很多,但看到有人比自己還要慘,總是令人感到高興的,不是麼?

寺井沒有說話,端著飯盆蹲在地上,小口小口的喝著稀飯。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喝了個精光。

等洗過碗,他就在房間裡找了個角落,一動不動的蜷縮在那裡,目光有些呆愣的望著窗外。

他曾經也是嘗過好日子的。

寺井的爸爸媽媽都是忍者,父親更是木葉村中的上忍。

只不過,爸爸在某一天突然消失了,而身為醫療忍者的媽媽則因為積憂積勞,累死在了戰場上。

後來他才聽大人們說,父親好像在戰場上叛逃了。

所以,大人將他家裡的所有東西都收走,經過一番審問過後,就將他扔到大前天領養院裡。

孤兒們的生活很苦。

因為,戰爭產生的孤兒實在太多了。

雖然不用勞動,但是木葉給予的撥款卻是十分有限的,所有孩子每天只有一餐,還都是便宜的稀飯和鹹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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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種生活相比流浪的孩子而言,已經算是好多了。

至少他們每天還有固定有飯吃。

但是,寺井卻從小就有些不同。

他天生食量很大,從很小的時候就比大人還能吃。

在家的時候,因為家庭條件不錯,從來沒有短過他的吃喝,所以以前的他從來不知道飢餓是什麼滋味。

直到,他被扔到了領養院裡。

‘好餓......’

感受著肚子裡傳來的灼燒感,寺井愈發抱緊雙腿,似乎想要將那種感覺壓進身體裡。

牙齒裡都泛著一股酸味。

正當他餓得甚至有些昏頭的時候,忽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熱烈的驚呼聲。

隱約間,他似乎聽見‘有肉!’、‘是魚肉。’之類的喊叫。

原本還以為自己快撐不下去的寺井,眼中突然綻放出近乎泛綠的光,連爬帶滾的往屋子外面跑去。

而後,他就看見一隊身著紅白團扇制服,卻打著【相田水產股份商社】牌面的忍者大人從外面進來,馬車拖拽著整齊排列的飯盒。

僅僅是聞到那股隱約的味道,寺井就彷佛能聽見自己口中的唾液分泌聲,喉頭不住的鼓動著。

有多久,沒有聞到過肉的味道了?

“所有人,排隊!安靜!”

“哪一隊先排整齊,哪一隊最先發放,每人定量!誰都不許搶!”

不得不說,對他們這些經歷過戰爭年代的孩子而言,‘忍者’這個名頭是極具威懾力的。

哪怕領頭的那名忍者大人看上去頗為親和,但是不少見識過忍者殺人場面的孩子們,卻大多噤若寒蟬。

只不一會兒的功夫,孩子們就按照命令排列整齊。

寺井也在隊伍中。

他的胃彷佛要燃燒起來了,卻仍舊強自忍耐著,等著定量的食物發放到他們手裡。

不過十幾人的隊伍,在此刻卻顯得無比漫長,寺井安靜的等待了很久,終於看到那份用便當裝好的熟制肉食被忍者大人放到他手中。

僅僅是聞著那股熟悉的味道,他的眼淚就快忍不住從唇角落下。

“謝謝、謝謝......”

寺井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只不過,正等他走到一邊,準備開始吃飯的時候,卻又被那幾個大孩子包圍起來。

“都說了像你這種笨蛋不用吃那麼多,居然不知道主動上交給我們啊?寺井!”

為首的那個胖大孩子壓低聲音說著,伸手就要從他手裡把飯盒奪走。

“啪!”

一根長長的枝條毫不留情的打在他手上。

忍者的力道可不是吹出來的,小孩子細嫩的皮膚幾乎在瞬間迸裂開,耳邊頓時響起一陣淒厲的叫聲。

寺井全身緊繃著,呆呆的抬起頭。

而後,就見到剛才給他便當的那位忍者大人,正安靜的站在一邊,手裡拎著一根樹枝。

他聲音溫和道:“每個人只有一份哦。”

等到那群孩子喊叫著一鬨而散,他才繼續轉過頭,低聲安慰道:“快吃吧,一會兒就涼了。”

“...是!”

只有這一次,寺井回答的聲音異常果決,飛快的咀嚼著,臉上卻不知何時遍佈涕淚。

“謝謝。”

......

“張嘴,啊。”

“啊~”

站在桌子前的寺井小朋友在醫生的指導下張著嘴,直到醫生用小手電看了一圈才閉上。

醫生開始在小小的本子上寫寫畫畫。

寺井很乖的站在旁邊等著,偷偷瞥向醫生手裡的小冊子。

醫生翻著手裡的本子,低聲滴咕道:

“才這麼點時間,綜合就直接提升了25%嗎?”

“只是,嗯…?”

“這種特殊能量痕跡,又是什麼?”

“你說什麼?”

寺井有些奇怪的抬起頭望他。

“沒事。”

說著,就見這位醫生將一枚稍顯特殊的手環套在寺井的手腕上,用鑰匙鎖死,和善告知道:“寺井小朋友,以後你去打飯的時候,把這個手環給他們看,你就能領到整塊的肉吃了。”

“不許分給別人,要吃得飽飽的。”

“如果有人搶的話,記得和送飯過來的忍者大人們說。”

“明白嗎?”

“是!謝謝您。”

寺井非常認真的點頭致謝。

說話時,目光默默瞥向醫生桌上標註的‘相田’兩字。

而後,默默記在心裡。

......

類似的事情,還在木葉各處的私人孤兒院上演著。

相田水產的經營範圍也在緩慢擴大。

戰爭過後,世界的局勢看似已然平定,但被戰爭蹂躪的那些苦難所遺留的殘物,卻仍存留在這片土地上,以生命的形式存在或消亡。

唯有在某些人爭鬥的間隙,他們才有機會吃上一口殘羹剩飯,苟活世間。

不過,至少能吃上。

這一整個過程平澹得甚至有些無聊,傳統樸素的商業行為大抵如此。

但是,卻也是最關鍵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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