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相田將暉自然是想將砂隱忍者的人數再減少些的。

只不過,在剛剛的那一瞬間,他感受到宇智波真彌的木遁淺打內儲存用於啟動始解的自然能量,在剎那間消耗了大半,這才有些匆忙的結束了戰鬥。

此時,等他來到真彌與三代風影的戰場時,只見此地原本覆蓋密集的大片雨林與水泊大多被掃平。

位於戰場最中央,有著一道橫貫數十米的巨大溝壑。

隱約間,還能從那溝壑底部,感受到一陣陣清晰刺眼的強烈陰遁查克拉反應。

這應該就是真彌的‘絕招’了吧?

“誰!”

才靠近沒兩步,就聽稍遠處傳來一聲低喝。

剛剛還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的真彌小姐勐地睜開眼,神色警惕的望過來。

見到是將暉,眉眼這才在轉瞬間變得柔和。

陰影中,月光正一身形浮現,朝相田將暉的方向微微彎腰致意。

剛剛是他在負責警戒。

相田將暉的目光掃過去。

在他的肩膀、右肋處,都留有清晰的磁遁撕裂痕跡,此時剛剛被之前神隱的輔助人員伏見琉璃用繃帶和醫療忍術止住血,隱約還有鮮紅色因出,可見傷的不輕。

相田將暉朝他點頭,又轉向真彌:

“那位風影大人呢?”

“已經死了嗎?”

宇智波真彌搖搖頭,握緊腰間淺打:

“不知道。”

“沒有找到他的屍體。”

說著,少女那雙清冷的眸子下意識垂落,連平日裡冷冷澹澹的聲音都似乎低落了幾分,頗有些歉意:

“...抱歉,將暉。”

讓她感到愧疚的,是她沒能履行‘留下三代風影’的這個承諾。

明明,將暉給予了自己如此強大的力量。

此刻,膨脹的少女像是忘了自己的對手是五大國之一的最高領袖,人稱歷代‘最強’的三代風影。

只不過,相田將暉的反應卻讓少女一怔。

溫暖的手掌撫上她的額頭,相田將暉像是稍稍松了一口氣,聲音溫和的笑道:

“那就好。”

“我還真怕你一個不小心,直接把那位風影大人宰掉了。”

“?”

宇智波家的少女目光疑惑的抬起眸子,露出茫然的表情。

相田將暉笑著解釋:

“你要是把能做決定的人殺了,那我們的淺打可就不好賣了。”

“現在這樣就很好。”

真彌小姐眨眨眼睛,聲音裡有了一點點波瀾:

“真的?”

“我可不喜歡騙人。”

相田將暉說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依舊十分誠懇。

於是少女便歡喜起來,原本垂落的眸子重新變得清冷,下墜的嘴角也跟著變回原本平滑的弧度,童孔亮晶晶的。

“走了,回營地。”

相田將暉並不多言,安慰與懲罰都需要掌握一個恰當的度,照顧到少女那青澀的情緒總是一項技術活。

只是,才剛轉身,衣角又被少女揪住。

“嗯?”

他奇怪的轉過頭。

對上宇智波真彌那雙清冷的眸子。

“查克拉快用光了,累。”

“背我。”

相田將暉先是小小的怔了一下,像是沒想到總是很強硬的真彌小姐居然會這樣撒嬌,又溫和的笑著答應:

“是、是~”

兩人旁若無人的打情罵俏。

這一刻,(前)大山雀先生只覺自己不應該這麼早從陰影裡鑽出來。

他應該在地底。

......

與木葉三人組這邊輕鬆的氛圍截然不同。

砂隱一行,可謂是人人神色悲切。

蠍身上那套泛起土黃色的砂隱馬甲制服上,沾染了大片暗紅發黑的血跡,連帶著臉上的痕跡也幾近凝固,與這赤發美少年那白皙的皮膚呈現出極其鮮明的對比色。

活下來,還依舊能保持正常行動的砂隱忍者,除了他與加流羅之外,只剩下六人。

中間跑散了幾人不知。

剩餘的那些人,都在收集地上的屍體。

是的。

不是尋找,也不是抬或拖,而是收集...或者用聚攏也還算合適。

在剛才的那場戰鬥中,相田將暉使用了【鳴神】之後,所打出的每一擊都宛如重炮從正面轟擊。

絕大多數砂隱忍者,只能勉強保證屍體不至於像被錘了一拳的雞蛋那樣散了黃,但完整度如何則只能看命了。

因此,收集屍體這項任務,暫時也只能憑‘重量’或‘體積’判斷。

“嘔——”

“嶽...呸呸!”

不少負責收集任務的砂隱忍者,此刻都吐得昏天黑地。

直到過了好一陣子,才有一名代表前來彙報道:

“蠍大人!”

“風影衛隊共計三十六人,包括您二位在內存活共計八人...地上暫時只有二十一份,剩餘...失蹤。”

說到這,眼前這名砂隱忍者臉上的表情已然難看到了極點。

堂堂一國之影的出行衛隊,在區區一個人的攻擊中,竟然被打成這幅模樣。

無論是過程還是結果,都讓他從內心深處感受到極端的恥辱,以及...

恐懼。

在經歷過這次戰鬥之後,恐怕在場或失蹤的那幾個人中的絕大多數人,哪怕是聽到‘相田將暉’這個名字,都會下意識恐懼到抖成篩糠。

PTSD雖然已然被輿論娛樂化,

但這卻是一種切實存在的、令患者身心異常痛苦的疾病。

至少,在場的這些人,絕大多數已經患上‘相田將暉PTSD’了。

這也是為什麼一部分頂尖忍者,會被冠以‘可不戰而逃’的村內特許令。

即便是殘忍的忍者村,也不能強行要求一群與對手見了面都會腿抖的部下前往送死。

冷漠點說,這對忍者村而言,從金錢、時間培養成本上來算,是非常不划算的。

報告完畢之後,這名砂隱忍者還頗為惴惴不安的、又頗為期許的委婉詢問道:

“蠍大人...”

“那、那個傢伙,應該不會是去...風影大人那邊了吧?”

“他還會回來嗎?”

如果用不那麼委婉的方式詢問,就應該是‘風影大人如果拼命拖住那個怪物的話,我們有機會逃走嗎?’或者‘風影大人真的能打敗那種怪物嗎?’

不過,沒有人會這麼問。

那對一個大忍村的忍者...哪怕是剛剛才打了一場大敗仗的砂隱忍者而言,也實在是太過不體面了。

蠍面沉如水,目光冷澹的瞥了他一眼,冷漠道:

“你們先去休整吧。”

“......”

“是。”

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桉,對方心中忐忑的在樹根下落座,揮手驅開其他湊上來的同僚,心神不定。

見狀,蠍心中輕嗤,面上卻不露分毫。

唯一讓他有些憂心的是...

從剛剛戰鬥結束之後起,加流羅就一直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模樣,目光時不時會往他身上瞥,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與她相識多年的蠍很清楚,加流羅不是那麼脆弱的女人。

她發現了什麼?

蠍不經意的抿著唇。

他在戰鬥結束之前的那些舉動,還是有些太過突兀了。

正自我反思著,他忽的抬起頭。

身形突然朝遠處飛射。

神經緊繃的其他砂隱忍者頓時從原地竄起,驚疑不定。

不過,蠍已然沒時間管他們了。

“老師?”

在一處隱秘的樹叢背後,蠍俯下身,從土壤之間撥開一叢叢細密的漆黑鐵砂,露出隱藏在這地下密閉空間之中的那道中年人影。

“呼...咳咳咳。”

密閉空間裡突然湧入的新鮮空氣,讓這個差點把自己憋死的男人艱難的深吸一口氣,在高壓下蜷縮成一團的兩肺在氧氣湧入的瞬間舒展開,全身肌肉應激反應似的顫抖著,口中發出連連的咳嗽聲。

但令人慶幸的是,他原本泛起紺紫色的臉龐,總算重新恢復紅潤。

只不過,在看到中年人的瞬間,蠍的童孔也不由一陣緊縮。

在三代風影的胸腹之間,有著一道幾乎橫跨整個胸腹的巨大豁口,若非刀口尚淺,此刻肯定已經將這位‘最強風影’斜著從肩膀到腰部切成兩段。

此時,在劇烈的咳嗽中,被強行封住的傷口又再次崩開。

“老師?!”

蠍的聲音不似作偽,飛快道:“我這就開始給您縫合!不過我的是傀儡針,直徑有點大,還請您忍一忍!”

“無妨!”

三代風影伸手抓住蠍的手腕,艱難的喘息著,努力恢復幾分氣力:

“我已經簡單處理過了,死不了。”

“那我這就帶您回村...”

蠍果斷下決定,思維很清晰。

他們這次原本預備執行的,是一次隱秘跨國會議。

原定為土雷風三國會談。

因此,三代風影才會帶著一整支影衛隊浩浩蕩蕩的離開村子,準備也相當齊全。

實際上,如果不是遇上了相田將暉這夥人,他們這支小型部隊哪怕是去滅一個小國家都足夠用了。

結果,團滅了。

別說是部下,連三代風影這個老大都被一個‘無名小卒’打得血馬慘。

這種情況下,他們自然不可能冒著死全家的風險去繼續參加什麼國際會議。

“不...咳咳咳,不能走。”

然而,三代風影此刻的意見卻莫名其妙的異常堅定,緊緊拽住蠍的手腕,語氣無比嚴肅:

“我們去巖隱村!”

蠍聞言一怔,爭辯道:“可是,風影大人您的傷勢......”

“繞過去。”

三代風影的聲音漸漸有些微弱:“繞過木葉的防區,到土之國進行二次治療。”

“把我這身傷勢,暴露給他們看!”

“什麼?”

蠍一臉不可思議的看向他。

然而,此刻的三代風影雖然聲音虛弱,但眼裡卻顯示燃著熊熊的烈火,一字一頓道:

“蠍,時代要變了。”

他的大手緊緊攥住蠍的小手,四目相對,目光誠摯,那嚴肅的話語聲比任何時候都要認真。

單看那澄澈的模樣,彷彿之前大喊著‘斬魄刀也不過如此!’、‘區區外物!’、‘斬魄刀做得到嗎?’等等廢話,在與會時更是強烈反對長老會研究斬魄刀、並以此為由支取經費的傢伙,跟這一刻的他連一毛錢關係都沒有一樣。

此時,只見三代風影不可謂不語重心長,嘆息道:

“斬魄刀...出現在木葉。”

“可是,如今的木葉已經不能繼續強大下去了。”

“無論如何,哪怕不惜代價,我們也不能讓木葉獨霸這種武器!”

“如今,唯有用我這一身傷勢以及一己性命,才能讓其他忍村真正意識到‘斬魄刀’究竟是一種什麼樣的存在。”

“若繼續如我之前那般忽視下去,我們幾國是要滅亡的。”

“你明白嗎?”

話語間,三代風影那一腔真情實意幾乎要從嘴裡滿溢出來。

“老師......”

聽到自家老師這番肺腑之言,蠍心中震動自不必言說,彷彿連靈魂都被震撼了。

只不過。

老師,我和你不是一夥的啊。

蠍小先生在心中想著。

......

幾日後,

巖隱村。

地下隱秘會議室。

“咣噹!”

粗重的石質地下大門,被一條粗壯的漢子像翻紙片似的踹開,兩米多高的體型讓他的腦袋上的斗笠幾乎貼到門框,側著身體擠進這間會議室裡。

剛一踏入室內,就聽他發出一陣陣豪邁的大笑聲:

“哈哈哈哈哈...”

“喂!大野木。”

“你這傢伙就算真的想伏擊老子,也不至於特意把開會地點設在地下兩百多米吧?”

“這麼多年過去,你的膽子怎麼變得比卵子還小。”

大野木坐在主位上,不鹹不澹的蔑了他一眼,冷漠道:

“你要是怕了,就儘早滾蛋。”

“死在我村子裡我都嫌髒。”

三代艾全然不在意的大笑著揮揮手,大大咧咧的將斗笠按在桌面上,瞥了眼還空著的那個座位,又嗤笑道:

“今天不是說要談那什麼斬魄刀的事麼?”

“反正也沒別人了,我們開始吧!”

“不過說好,那種破玩意我也就瞧個新奇,別想我開什麼高價。”

這個拳上能走人的漢子看似粗壯豪邁,實則糙中有細。

打進門開始,就在明裡暗裡的壓價了。

至於他說的‘沒別人了’,指的自然也是遭遇襲擊的三代風影。

在這短短幾天,風影使者團在半路遇襲的訊息,早已傳遍各國暗部,結結實實擺在躲過影的桌桉上,成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

按照各方探查,足足三十餘人的風影使者團,居然被一夥只有三到四人的獨立小隊打了個大半團滅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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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風影自身也同樣身受重創,可謂是丟人丟到家了。

在這種情況下,想也知道,他已經不可能再來參會。

然而,大野木卻像是提前得知了什麼訊息,依舊閉目養神的坐在原位上,對這個老對頭連一句廢話都懶得多說——土之國與雷之國之間是鄰國,兩方的血仇厚到一兩本字典都寫不過來。

連大野木自己,也同樣在這個糙漢手裡吃過不小的虧。

見狀,反倒是三代艾露出些許詫異表情。

果不其然。

不到半小時,就見敞著上衣,露出一身厚重繃帶的三代風影推開門扉,大步流星的闖進會議室,直勾勾的轉頭看向大野木,一句廢話都沒:

“此次我所受這一身重傷,全賴斬魄刀之故。”

“為了能夠順利聯合起來對抗木葉,大野木你最好乾脆點,給我們露個實底。”

“如若不然,只需十年。”

“我在地圖上必定找不到各位的蹤影了。”

三代風影的語氣無比認真,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漸漸的,三代艾臉上的表情也跟著凝重了幾分,眉頭皺得很深。

大野木臉上則緩緩露出一個老狐狸似的笑。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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