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我和我九哥出言辱了路姑娘,還挑撥離間你們兩人關係……”裴君意低頭說道。

梁思泉聞言瞪大眼睛,旋即惱怒大喊:“裴君意!”

“你這小人!”他喊道,將碗快重重放下,就要撲上來,婢女小草見狀連忙擋在了裴君意身前。

雖然從言語中知道,是自家公子做錯了,但小草還是堅定站在裴君意身前,嘴唇抿成一條線,雙眼瞪著看起來很兇。

看到這小丫頭擋在自己面前,梁思泉哼了一聲,又坐回來。

抬起頭看著小草嬌小的背影,裴君意也有些許不好意思,撓撓臉頰,輕輕在她肩上拍了拍。

“沒事,坐下吃飯吧。”他說道。

小草回頭看看他,又看看盯著這邊的梁思泉,見他沒有再動手的意思,這才坐下來,應了聲:“嗯。”

事情說完,心中小小的包袱放下,看著對面梁思泉一面吃菜,一面恨恨瞪著他,裴君意笑了笑。

看到裴君意臉上的笑,梁思泉更生氣了,“嘎嘣”一聲將一塊脆骨咬斷。

裴君意說出這件事也不是為了求梁思泉原諒自己,只是告訴他有這件事而已,至於要如何想,就是梁思泉他自己的事了。

不過眼下看來,梁思泉雖然看起來生氣,但更多的,又好像是……羞憤之類的情緒。

想了想,裴君意說道:“天涯何處無芳草?梁兄也不要太難過了。”

天涯何處無芳草?

又是一首詩?

看著裴君意信手拈來的模樣,梁思泉微微詫異,旋即又聽到裴君意之後的話,他又覺得惱怒。

難過個屁!

他怎麼可能為一點男女私情難過!

正要將這話說出,他又忽然意識到裴君意對自己的稱呼。

梁兄?

梁思泉面色變得古怪。

他這是要認自己做兄長嗎……雖然的確是他年齡要大一些……但,他們的關係何時就到了稱兄道弟的地步了?

不過,兄友弟恭,裴君意要給自己做小弟他又怎麼可能拒絕?

“天涯何處無芳草,裴弟這是又寫了一首詩?”梁思泉好奇問道,“倒是也有幾分道理。”

裴弟?

擱這兒佔他便宜呢?

裴君意微微眯眼看著他。

“不是我寫的詩。”裴君意說道,也不管梁思泉是不是在佔他便宜了,從桌上拿起快子同樣開始吃菜。

小草見自家公子動快,也拿起快子小口小口的吃。

“那是誰作的詩?全篇又是怎樣的?”梁思泉問道。

裴君意搖搖頭,說道:“以前偶然聽到的,只記得這一句。”

“可惜。”梁思泉搖頭嘆息一聲,也不再多說,靜靜吃菜。

裴君意抬眼看看他,收回視線,對於梁思泉為了一句詩不再糾結路曉曉的事並不覺得意外,畢竟同樣是讀書人嘛,對於讀書人對一首好詩的喜愛或是追捧,他還是很清楚的。

之後三人很快將飯菜吃完,期間只偶爾說上兩句,交談的不多,等到結賬過後,他們又坐回了馬車。

這時候已經接近中午,馬車朝著梁府緩緩而行,車廂裡有些悶熱,小草將車簾掀起,讓風吹入車廂。

“待會你準備去哪?”斜靠在車廂一側,梁思泉隨口問道。

裴君意沒有隱瞞,說道:“鐵匠鋪。”

原本只是隨口一問,可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回答,梁思泉覺得有些奇怪。

“你去鐵匠鋪幹嘛?”他問道。

裴君意看著車窗外,天空碧藍如洗,沿街而建的酒樓上彩旗飄飄。

“再做一些準備。”他姿態隨意,澹澹說道。

梁思泉越發覺得奇怪了。

“做什麼準備?”他問道。

裴君意轉頭看他一眼,向後仰倒,同樣靠在車廂上。

“以防萬一,若是先生未能力挽狂瀾,做些準備好歹也能留住性命。”他說道。

這下梁思泉聽懂了,但卻又更不懂了,什麼樣的準備才能在這種情況下保住性命?

他正要開口問,馬車卻忽然停下了。

“少爺,梁家到了。”車伕的聲音從外面傳來。

“嗯。”裴君意應聲,看向梁思泉。

梁思泉沒等他說話,先開口道:“我也和你一起去鐵匠鋪看看。”

裴君意不置可否,點頭答應道:“好。”

馬車調轉方向繼續前行,過了一刻到了鬧市陋巷,車外嘈雜喧鬧的聲音伴著各種各樣的味道闖入車廂。

梁思泉皺皺眉,也沒說什麼,過了一刻,婢女小草點燃了車內的薰香,這才好一些。

馬車在鐵匠鋪外停下,裴君意走向鐵匠,從懷裡取出幾張宣紙。

聽著裴君意與鐵匠交涉,將要打造的東西具體描述出來,梁思泉的眉毛越皺越深。

“你這是做的什麼?”他忍不住問道。

一旁的鐵匠同樣好奇,拿著圖紙,左看看,右看看,想問又不敢問,畢竟兩位公子一身富貴樣,他們要做的東西,還真不太敢打聽。

“馬蹄鐵。”裴君意直言不諱。

梁思泉皺眉,沒聽說過馬蹄鐵是什麼東西,但,他關係的也不是這到底是什麼……

“就憑你這個什麼……”他說著,伸手比劃一下,“馬蹄鐵,能救命?”

裴君意點點頭,說道:“應當可以。”

頓了頓,又補充道:“不過興許也用不上。”

這意思是或許江州先生能夠解決,這樣的話就用不上他做的馬蹄鐵了。

梁思泉聽明白他的意思,面上神情古怪,分明就寫滿了“我不信”三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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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君意笑了下,注意到一旁鐵匠也在看著他。

“跟我來。”他說道,乾脆帶兩人走到他的馬車邊上。

車伕也在一旁看著,明白他要做什麼,主動走過來,拍拍馬脖子,安撫一刻,提起馬蹄給他們看。

“這個就是馬蹄鐵,之前我在江州做的。”裴君意說道,“就相當於給馬穿上鞋。”

人穿鞋是為了不傷腳,給馬穿上“鞋”,自然也是同樣的目的。

他這樣一說,梁思泉兩人就明白了。

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

馬兒日常蹄子損壞嚴重,若是有了這個,必然會好很多。這一點,不用裴君意說,兩人很快就想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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