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堡。

瑟西和米迪亞仍然被關在白鹿堡主樓,李昂帶著溫蒂,將深淵之門拿到了她們面前。

“安娜……”

瑟西只看了一眼,便叫了起來——很顯然,她能看出安娜在深淵之門裡,也不知道她是怎麼看出來的。

“安娜和卡瓦拉都在裡面……”

李昂把與卡瓦拉有關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包括卡瓦拉的戒指和那支獅鷲的來歷。

“原來獅鷲就是那個陰森之眼……難怪……”

米迪亞喃喃的說著。

“情況就是這樣了,現在你們如果想救回安娜的話,就只能幹掉卡瓦拉……”

李昂看著兩個先知,他知道或許也只有三先知才能對付身為靈體的卡瓦拉了。

“但如果是這樣,那我們也沒法幹掉卡瓦拉……卡瓦拉已經完全具備了神的資格。深淵之門也困不住他,那本就是為神準備的空間,只要他沒有失去神的資格,就可以在裡面來去自如……”

瑟西皺著眉搖了搖頭。

“神的資格……你是指像深淵之門這樣的法典嗎?”

李昂摸出那枚至高王戒指:“也許這就是他的法典……”

瑟西點頭:“應該就是這個,只有毀了它,我們才能讓卡瓦拉永遠待在深淵裡……但是……”

“哈哈哈……你們三個確實能拖著我一起去深淵,並永遠關上深淵之門……但你們真的敢這麼做嗎?”

卡瓦拉的聲音突然傳來,而且大笑著,他似乎很篤定所有人都對他無可奈何。

李昂朝兩個先知露出詢問的眼神。

“李昂……先知光環確實能把卡瓦拉拖進深淵。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也會失去神使身份,永遠都別想離開深淵了,而且肯定會被其它惡靈吞噬……我們不是聖騎士羅蘭,也不打算當什麼捨己為人的英雄……”

瑟西很直率的說出了答桉:“只要我們還是神使,誰都沒法殺死我們,你也許能困住我們一時,但只要這具身體死去,我們仍然能得到自由——這只是兩個身受重傷的人類身體,困不住我們多久的。”

李昂嘆了口氣。

這不能怪三先知自私,深淵惡靈都仇視她們三個守門人,她們要是失去了神使的身份墜入深淵,那基本上就死定了,深淵裡還有泰坦巨人呢……

“不僅如此……李昂,這戒指裡封印著陰森之眼,如果毀了這枚戒指,那只獅鷲就會被放出來,到時候誰能解決它?”

米迪亞也朝李昂說道:“連兩位女神都無法消滅那只獅鷲,它比之前獅湖城那個艾格雷姆強大無數倍……如果它被放出來,這個世界就完了。”

麻蛋,要麼是卡瓦拉,要麼就是當年最強的那個陰森之眼……

連當時最強的兩個女神都沒能搞定的陰森之眼,真要是把它放出來,後果可能比卡瓦拉還嚴重。

看來這就是卡瓦拉一直保持著靈體狀態的原因——只要他不違反創世神的規則,誰都沒法拿他怎麼樣……

李昂心裡泛起了濃濃的無力感。

“我知道有一種東西能困住卡瓦拉……龍淚!”

溫蒂突然說道。

“龍淚?”

李昂疑惑的看著溫蒂:“為什麼?”

“之前,為了找到你,我拿走了阿拉裡克手裡的龍淚……然後,我見到了一個和我一模一樣的精靈,她說你還活著,還說龍淚能夠把具備阿瓦戴恩血脈的靈魂帶到神的禁地……”

溫蒂從懷裡摸出了一顆寶藍色的晶石:“李昂,卡瓦拉和你都具備阿瓦戴恩的血脈,就算他是神,但他始終是個靈魂……”

“哈……對啊!庫阿利斯擁有最強的的魔力,而且龍淚是創世神附身時留下的東西,帶有創世神的力量……”

李昂恍然大悟道:“正好讓卡瓦拉從哪兒出來就回哪兒去……但要怎麼做?”

“這倒是不難,我們曾用龍淚封印過另一個靈魂……把靈魂封入龍淚,跟放逐到深淵之門是一樣的……”

瑟西看著龍淚,對李昂說道:“烏爾裡克的父親,也就是瘋王,他臨終前曾讓我們封印他的靈魂,他想長生——他就是烏爾裡克前幾年生病的原因……”

“瑟西,米迪亞,來幫我!快!”

就在這時候,深淵之門傳出了安娜的聲音。

聽起來很緊張,似乎是面臨危險了。

瑟西和米迪亞再次對視了一眼,隨後一起點了點頭。

“諾多小姑娘,你站遠一點,把龍淚交給李昂……”

瑟西朝溫蒂說道。

在旁邊有深淵之門的時候,三先知原本可以直接離開任何軀體的,但估計是溫蒂離她太近,她不能施法。

“不用費勁了,你們自由了……安娜可能就快撐不住了,要怎麼做,你們自己決定吧……”

李昂直接抽出了劍,一劍一個噼死了兩個先知的殘軀。

兩道黑霧從屍體上飛出,飛入了深淵之門的印記中。

……

幾個小時後。

李昂依然一手捧著深淵之門一手捧著龍淚。

他不知道裡面發生了什麼,但他看到了一個金色的光點從深淵之門飛出,飛進了龍淚中,將寶藍色的龍淚變成了泛著金光的綠色。

隨後,龍淚很突兀的化作了碎片,那金光也一下子不見了。

看樣子,三先知成功了?

李昂終於放下了心,將龍淚碎片交到了溫蒂手裡。

“李昂,毀了深淵之門吧,安娜決定跟我一起去神殿,她們三姐妹不會再回到潘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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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爾裡克的聲音從深淵之門傳出。

“陛下,裡面發生了什麼?”

李昂感覺烏爾裡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很疲憊。

“年輕人別問這麼多……你只需要知道,我說服了安娜就行……卡瓦拉已經被她扔到神殿去了,估計正在和庫阿利斯打架呢。”

烏爾裡克的聲音聽起來似乎還有一絲得意。

“那……瑟西和米迪亞呢?”

李昂隱約能察覺出烏爾裡克的說服方式……估計是沒法詳細描述的。

“咦,你一直都不知道嗎?她們三個其實是一體的啊……瑟西和米迪亞就是安娜的另外兩個性格,她們是黑暗女神的意志化身,保護的偽裝、生存的謊言、行走於黑暗中的戰士……她曾經迷失在謊言與黑暗裡,但我成了她的光。”

烏爾裡克得意的說道。

“如果將來我能找到通往神殿的路,我會去看您的,陛下,您多保重。”

李昂真心實意的說道。

“哈哈哈……只有深淵之門是通往神殿的路,但你應該毀掉它。替我給菲麗娜道個歉,告訴她,我錯了……”

烏爾裡克說了最後一句話,深淵之門不再有任何動靜了。

既然卡瓦拉被送去了神殿,那麼深淵之門當然是要毀掉的。

毀掉深淵之門並不難——放到熔爐裡融成一塊烏木就完事了,白鹿堡的鐵匠鋪多得很。

但李昂不確定毀了這個深淵之門之後,卡瓦拉將來會不會找到一條從他的戒指中回來的路——至高王戒指曾經是秩序女神的法典,與深淵之門是一樣的東西。

卡瓦拉說過,從神殿出來,會出現在深淵之門所在的地方——這確實是真的,卡瓦拉基本沒說過慌。

那就意味著,這個深淵之門被毀了之後,如果卡瓦拉從神殿跑出來,他就很可能出現在戒指所在的地方。

但這枚戒指是不能破壞的,要不然萬一那只獅鷲跑出來,也是一場彌天大禍。

所以,李昂帶著戒指去了一趟森林深處。

他把這東西暫時封在了艾拉克來湖中——這是諾多精靈們的城堡艾拉克來旁邊的大湖,幾乎從來沒有人類到達過這裡。

李昂親手將戒指扔到了湖的最中心。

基本上可以保證任何人,包括諾多精靈,都沒法再接觸到那枚戒指了。

至少,這能確保即便有東西跑出來,也沒法侵佔任何人的靈魂,並且沒法製造出什麼墮落者之類的玩意。

將至高王戒指扔進湖裡後,李昂變得很輕鬆——整個大陸應該已經沒有神靈和魔鬼了,他覺得自己終於可以緩口氣搞一搞房地產了。

……

幾天後……

白鹿堡這個原本最危險的邊郡,這兩年反倒是成了最穩定的後方。

大部分人去長河鎮參與房地產建設去了,如今的白鹿堡基本上只能見到諾多精靈。

諾多們都不喜歡熱鬧,他們的生活顯得安靜且從容。

阿琳娜也不喜歡熱鬧,她更喜歡一個人捧著書本在白鹿堡背後的樹林裡躺著。

自從住到白鹿堡以後,或者說住到溫蒂家裡之後,阿琳娜大概是得到了她最想要的生活……

溫蒂在家裡屯了很多書。

這個未成年諾多少女喜歡收集書籍——大多數都是騎士小說,但也有些別的雜書,其中還包括一些少兒不宜的……

畢竟這個年代的騎士小說大多都會新增那麼些比較有技術含量的細節描寫。

阿琳娜甚至在其中找到了克洛澤一直心心念念的某個手抄本回憶錄……也找到了某巴克斯百夫長的戰鬥生涯。

巴克斯帝國的文化相對比較開放,阿琳娜並不介意以學習的態度看看這些經典著作——她確實是個好學的人。

只可惜,她給李昂交過八千第納爾的學費,但李昂卻從來沒給她上過課……

這倒不是李昂光收錢不辦事,主要是真沒來得及,這兩年李昂就沒過上一天安穩日子。

而且估計以後也沒什麼上課的機會了——李昂現在已經攻克烈獅城了。

攻陷烈獅城之後,李昂應該就要自立為王了……

一個國王想必是沒什麼空閒的,就像馬略陛下那樣,每天都很忙。

也不知道馬略陛下身體如何了,按照洛里斯騎士長所說,他好像還是離不開酒,即便是光輝騎士們三番五次的告戒,也攔不住那位陛下唯一的嗜好。

父親似乎也不再催自己結婚了,每次寫信都讓自己儘量別回巴克斯,看來巴克斯國內憎恨自己一家的貴族實在是有點多。

布魯圖傳過幾次情報,馬略皇帝和父親都曾遭遇過幾次刺殺,只是都沒成功。

真有意思,在巴克斯境況不好的時候,這些貴族從來不會為國出力。

但在巴克斯帝國日漸強盛的時候,他們卻又開始蹦躂了,也不知道是他們之前是躲在了哪個犄角旮旯裡……

可惜幽影狼群已經不再受自己調派,要不然自己一定會再去殺他個血流成河……沒證據就不能製造點證據嗎?

這要是換成李昂,或者哪怕是換成艾米,那些貴族肯定早就被安上各種謀逆大罪了……

馬略陛下就是太心軟了。

阿琳娜想著。

“阿琳娜小姐,李昂大人和溫蒂殿下從艾拉克來回來了,他們在找您。”

一名諾多遊俠出現在森林裡。

這是溫蒂給阿琳娜配備的保鏢——但這保鏢大多數時候只是提醒阿琳娜吃飯而已,阿琳娜一向都很會避開危險。

溫蒂被諾多精靈們稱為殿下是從去年開始的——自從艾米將白鹿堡交給溫蒂之後,精靈王費爾葛斯安爾便把溫蒂定為了繼承人。

“找我?”

阿琳娜有點意外,她可是知道的,李昂這段時間對付的可全都不是人……

面對惡魔之類的玩意,找自己做什麼?

阿琳娜滿心疑惑的來到白鹿堡的領主大廳。

大廳裡有三個人。

除了李昂和溫蒂,還有前拜蛇教祭司艾麗莎。

“阿琳娜,最近這段時間,巴克斯帝國有訊息傳過來嗎?比如你父親或是馬略皇帝的信件……”

李昂正在和艾麗莎說著什麼,看到阿琳娜回來,他轉過了頭。

“最近的訊息是兩個月前,我父親遇到了一次刺殺……但他沒出什麼事。怎麼了?”

阿琳娜突然有點不安。

“嘶嘶……我在盾風堡壘看到了賈斯特斯總督。他的部隊……嘶嘶……攻破了盾風堡壘!”

艾麗莎一臉嚴肅的對阿琳娜說道。

“什麼?!這不可能!我還在白鹿堡,他不會這麼做的……就算迫不得已,他也一定會先讓我知道!”

阿琳娜大驚失色。

“所以我才問你有沒有收到過什麼訊息……我們回來的路上遇到了艾麗莎和幾個逃難的平民,巴克斯帝國正在向白鹿堡進軍!估計明天晚上他們就能到白鹿堡外!”

李昂朝阿琳娜苦笑著:“按時間來看,剛好是趁著我從長河鎮向烈獅城出兵的時候——現在我大多數的精銳都在烈獅城,白鹿堡和長河鎮的部隊都不多,並且對巴克斯帝國沒有防備,這個時機抓得很準……”

“怎麼會?這也太突然了……馬略陛下還在主持對德夏那邊的戰略,他不可能在這時候對白鹿堡進軍的……我父親更不可能拋下我不管!”

阿琳娜搖著頭:“這不是他們決定的……這是個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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