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川腳踏魔龍,御空而行,長衫在風中獵獵作響。

他面容平靜,渾身卻有璀璨的紫芒,熒熒發光,顯得異常神秘而不可揣測。

在‘紫童’破開第八團焰火後。

宋川已經和白元遙遙相對,但他也已經沒有了動手的打算。

因為他知道,繼續動手,或許他能將剩下的‘九元火’盡數澆滅。

可這,對他沒有一點好處。

甚至反而還會引起白元的注意和仇視。

且宋川願意出手的原因,完全是因為那縷‘吞噬法則’碎片。

他想要透過白元的九元火,從而窺視其中玄妙。

因為‘九元火’中,也同樣蘊含著一縷法則。

現在目的也已經達成,自然是趁機收手。

至於白元心頭的那點小心思,宋川也清楚無比。

無非就是想藉著這個機會,動用焰火將自己煉化,好抽出生機融合到九元火中。

所以在剛才,此人才會故意讓宋川求饒。

若宋川不願意,實力又不濟的話,此刻早已成為了九元火中的一捧養料。

但在感受到宋川的實力後,白元也是果斷放棄。

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層次,沒有必要為了一捧養料,給自己埋下一個隱患。

與其盯著宋川不放,還不如出去多找幾個倒黴蛋。

畢竟面對宋川時,白元已經感受到了一絲威脅。

宋川的想法自然也是如此,他和白元無冤無仇,故而此刻停手。

且宋川這副知進退的模樣,也果然讓白元很是滿意。

“你雖未破掉我的‘九元火’,但如此實力,別說‘蟬雪衛’,就是做個百夫長也是可以的。”

白元目光閃動,隨之就大笑說道。

蟬雪衛皆是這片雪原上的精英修士,實力最低也是玉境後期。

白元開口便是讓宋川統御百名同階修士,也可足以看出他對宋川的認可。

同時,他還抬手忽然朝虛空一抓。

頓時,其手中立刻就多出了一枚白銀令牌。

一甩之下,直接飛向了宋川。

“多謝白元大人…”

宋川神色如常,接住令牌後,從善如流的說道。

扈地雖不比摩羅城那種偏僻之處,可直接讓他一個初來者就接掌如此重任。

這點,倒是讓宋川有些訝然。

不過隨即他便明悟過來,此舉,或許和他能動用那枚法則碎片有關。

且白元來自扈都,算是一位‘欽差’大人。

不管自己如何晉升,總在他的麾下效力,而又對他無任何威脅。

所以他這樣大方,倒也在情理之中。

“你先休息幾日,待有雪獸蹤跡時,自有人來通知你…”

白元忽然看了宋川一眼,見他如此知趣沒有多問,目中露出讚賞之色。

但旋即他身子一動,整個人就消失在了原地,蹤影全消。

……

蔣幹在旁邊目睹了這一切,他此時心頭可謂是五味雜陳。

當日宋川將他擊敗,所以他知曉宋川實力不俗。

可知曉歸知曉,他卻不知宋川的實力到底如何。

而白元,他可是親自交手過的。

那‘九元火’自己尚接到第五道,就已是極限。

可宋川一連擋下八道,都還尚有餘力的模樣,這讓他更是驚駭不已。

要知道九元火可是一道比一道熾烈,威力強大。

道道相融下,連這片高空都成了一片火海,焰火串繞,燒開地戶,勐烈無比。

所以,此刻他也在暗自慶幸,當日沒有和宋川硬撼到底。

否則今日他能不能站在這裡,都還是兩說。

水鳶也親眼目睹了這一切,她心頭的驚訝,比蔣幹只多不低。

因為她面對白元的時間更久,更能清楚這位從扈都來的大人的恐怖。

所以此刻見到白元離開後,她眸光動了動,正要說話。

但宋川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轉身便向遠處走去。

水鳶秀眉一皺,輕哼一聲,就要追上去。

但蔣幹卻是忽然向她打了個眼色,搖了搖頭。

水鳶見狀一滯,但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

她雖然看似地位崇高,能留在白元身邊,其實卻是有苦難言。

否則,若是實力足夠,她又豈會充當一個‘接客’的角色。

而見水鳶駐足後,蔣幹略一猶豫,但很快便跟了上去。

宋川步伐不快,他走向遠處,隨著腳步的踏出,他的‘紫童’也在緩緩消散。

但卻並沒有徹底消失,而是被一道青色游魚壓制。

只是,兩者還在宋川童孔內相互交織,好似要分出個強弱。

宋川似乎也感受到了這點,他腳下的步履便走得更加快速了。

此地是白元的宮殿,也是石城的中心。

因而在轉過幾個街道後,宋川面前出現的。

就是一處處極為熱鬧的街道與樓閣。

還有不少修士在大街上來回穿行,甚而有的修士。

直接就在街道旁,做起了交易。

其視線落去時,在一些牆角陰暗處,還有一些穿著清涼的女子,一閃而逝。

旋即,便有幾個修士,一臉壞笑的跟了上去。

不過,宋川此刻也沒有多看,他選擇了一家最近的客棧,踏步便走了進去。

……

在一處客棧內,宋川盤膝坐在房間,靜靜的吐納。

四周靈氣迴盪,氤氳旎旖。

但這些靈氣剛到門口,便被一股無形的光罩阻攔了回來。

好似有什麼東西,將其禁錮在了這間房間。

而宋川這一坐,便是小半月過去。

他的眸光,也在這段時間內,漸漸恢復了原樣,與之前再無差異。

當日,他雖僥倖明悟了催動法則碎片的方法。

讓‘覆雨魔龍’威力倍增,達到了一個極強的高度。

但其副作用,也同樣危害極大。

這枚法則碎片竟然想入主他的神海,將自己全身法力都吞噬一空。

難怪趙耕之前,不敢輕易動用此物。

且宋川所行之道,並不是以‘吞噬’為主。

所以這枚法則碎片,和他的道心不符。

若是長時間催動,一旦道心被其影響。

那麼宋川就有可能,真的被此物吞噬,成為其一具傀儡,再無神智可言。

除非,他放棄現在的一切,轉而改修‘吞噬’之道。

但以宋川的心智,他自然不會犯這個錯誤。

之前催動紫碗中的吞噬法則,是因為他不想暴露過多實力。

同時也是為了揣摩法則中的奧妙,但那僅僅只是權宜之計。

若真讓他放棄現在一切,其它不說,光是‘荒誕經’他就不可能放下。

宋川能在不付出代價的情況下,掌握如此多功法,全是此物的功勞。

所以,當日在蹦散第八道焰火後,宋川選擇停手,不是不能繼續和白元交手。

而是擔心再打下去,吞噬法則對自己的影響,會變得更深。

且宋川當時也不想在陌生的環境下,暴露太多實力。

否則白元見到自己麾下,有一個實力如此強橫的人,心頭難免不會生出其它想法。

對於此人,宋川雖說不懼,可也不想剛踏進扈地,就鬧出如此大的動靜。

畢竟此人來自扈都,代表的,也是扈都的臉面。

當然,若這白元真的如此不開眼,那宋川也不在乎讓其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到時,他大不了離開此地,去他處便是。

九州如此浩瀚,他還不信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

在客棧內,小半月的時間,宋川終於把體內的那道吞噬法則壓制。

不過,他始終不能將其徹底煉化,這點倒是讓宋川頗為鬱悶。

“玉境的法力始終不夠…難道要鼎境才可以…”

宋川眉頭輕皺,那縷殘缺的吞噬法則。

現在已經被他壓縮成了一點,封印在了身體內。

這縷法則碎片雖無法驅除,但宋川沉吟少許後,也就沒有在堅持下去。

此物雖不能驅除,但至少可以催動對敵。

若是運用得好,說不定還能成為其一大助力。

而蔣幹,也在數日前來到了客棧,居住在宋川房間的旁邊。

他之所以能找到這裡,是因為宋川神識的召喚。

不過,他之前和宋川的關係,完全是在那枚‘扳指’上。

現在卻是真心實意,要跟著宋川。

這也是他猶豫許久後,做出的決定。

蔣幹不是傻子,宋川實力如此強大,不是一顆現成的大樹嗎?

雖然在宋川的幫助下,他也成功加入了‘蟬雪衛’。

擁有了在這片雪原上,探尋各處遺蹟和洞府的權利。

但‘蟬雪衛’中的修士,可不是都來自一個宗門,能和睦相處,而是各地都有。

屆時遇到寶貝,自然是有‘德’者居之。

所以背靠一顆大樹,到時自然就好乘涼了。

且經過數日相處下來,他對宋川的性格,多少也有了一些瞭解。

此人不是噬殺之人,只要不去主動招惹,多半就能相安無事。

而蔣幹正在為自己的決定,暗自竊喜時。

他忽然目光一動,就向客棧外走了出去。

……

經過小半月的打坐,這日,宋川忽然走出了客棧。

後面,蔣幹自然也是緊緊相隨。

走在石城的街道上,宋川彷若隔世一般。

閉關半月,讓他收益良多,卻也讓他彷彿渡過了數年之久。

“這雪越下越大了,甚至連扈西城中也被堆積了數尺之深。”

“而石城隔絕的這片雪原,更是好像另外一個世界,極為奇妙。”

“所以最近也有傳言,說這大雪其實是有人操控,甚至還有人說這雪原是因為某座洞府出世,才顯化而出…”

街道上,蔣幹望著高空飄落的雪花,在向宋川解釋。

宋川閉關的這些時間裡,他無事時,倒是經常出來行走。

“這片雪原是一個洞府?”

宋川有些不敢置信,若傳聞是真,那這洞府主人的修為,實在是無法想象。

能把自己的一座洞府,弄成好似一界大小,實在太過駭人聽聞。

甚至還能影響周圍天氣,讓其雪地千里,連綿不絕。

“雖說是傳聞,但空穴來風未必無因,畢竟能在這片雪原停留的大多都是玉境修士。”

“他們修煉多年,手段不凡,說不定真找到了一些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未可知…”

蔣幹在一旁,繼續向宋川老實的解釋。

“線索,莫非是…”

宋川聞言後,忽然神色一動,因為他想到了一個荒誕的答桉。

那就是在這片雪原上,埋葬著一位鼎境修士。

這個想法和猜測,是宋川在閉關時知道的。

亦或者說是,在煉化了‘吞噬法則’後,他意外得到了一段趙耕的記憶

宋川遇到的第一位鼎境修士,自然是摩羅佛無疑。

而在摩羅佛埋葬的地方,正是那片焦黑大地。

宋川有此猜測,也不是說那焦黑大地,是摩羅佛所化。

而是在趙耕的記憶中,那焦黑大地內,有一縷法則。

那法則,自然就是雷系法則。

宋川想到焦黑大地上,時時刻刻都在降臨的雷柱,有著恐怖的威力。

其震耳欲聾,神光熾烈,驚濤萬重。

甚至讓其下的那片大地,都化作了一片焦黑。

摩羅佛去往那片大地,唯一的目的,也正是去尋找那縷雷系法則。

來錘鍊自己的‘鼎’。

只是不知為何,他最後隕落到了那裡。

倒是趙耕,陰差陽錯的,意外得到了一縷‘吞噬法則’。

雖然只是殘缺,但也讓他興奮許久。

且現在想來,宋川以殘缺的法則就能和白元鬥得旗鼓相當。

看來此人煉化的,也是一枚殘缺碎片無疑。

現在這雪原的場景,倒是和那焦黑大地相似。

所以,這雪原中,難不成也有一縷法則不成?

宋川看著眼前的街道,又抬頭看了看天空飄落的鵝毛大雪。

他內心忽然升起一股錯覺,好似自己所處之地,便是在一片雪花上。

不過片刻後,宋川就搖頭苦笑起來,暗道自己實在是想多了。

法則出現的地方,並沒有固定的地點。

此物好似天地所生,所以可遇不可求。

只是宋川內心,這個猜測卻是始終存在,久久不散。

……

宋川走在前面忽然沉默了下來,蔣幹跟在身後便也不敢隨意言語,擔心打擾到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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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的目光總是在宋川四周徘迴,若是有可疑之人,他將立刻出手。

對於這石城的一切,宋川沒有絲毫興趣。

他閉關許久,也是想出來透透氣,順便瞧瞧是否有元石或者詭物的蹤跡。

因而在隨意閒逛了一陣後。

他抬頭便瞧向了路邊一家川流不息,人來人往的酒樓。

自踏入玉境後,宋川對於凡人之中的食餚,已經漸漸失去了其欲,達到了辟穀的階段。

其實不止是他,其他修士也是如此,只需吐納,便可滿足身體所需。

所以若僅僅是食餚,還無法勾起宋川的興致。

但這酒樓外,卻是有一個巨大的酒罈。

這酒罈約有三五丈大小,高約兩丈,四周還放著幾個梯子。

一些店家夥計,踩在梯子上前,以巨大的勺子,從裡面儈出美酒。

看到這酒罈,宋川腳步一頓,忽然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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