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皚皚,飄灑萬里,如一層白紗將扈西城外附近的丘陵遮掩。

其間也有不少人影紛紛踏雪而來,欲要進入扈地,這數一數二的繁華場所。

“這就是扈西城,扈地內,四大衛城之一,小女子倒是第一次近距離見到…”

謝衣人頗為感慨的說到,秀目中滿是震撼。

馬車上,宋川和泥神也從馬車走出,應付護城軍的檢查。

見識過扈西城的陣勢後,賀管家等人也不敢大意,紛紛整理好行頭,嚴陣以待。

但這種感覺,對宋川來說卻沒有太多波動。

他隨意掃了一眼後,便收回了目光。

和橫渡星空相比,此城雖雄偉壯闊,可也實在算不得什麼。

甚至不說那些巍峨的星石,光是之前的焦黑大地。

茫然無際,就比扈西城龐大了不知多少。

但,奇怪的是,宋川除了剛踏入雪地時,見到過幾次修士外。

這一路走來,竟再也沒有遇到過其蹤影。

宋川心頭滴咕,不由的暗自擰了擰眉。

他到扈西城除了是想和同階修士交流一番破玉的心得外。

也是想找個坊市補給一二,畢竟焦黑大地一行,他將靈石和元石都已用盡。

謝衣人在旁邊見宋川面色澹然,沒有看出任何變化,不由的有些失望。

同時,她也在猶豫,是否要將扳指交出來,請求宋川援手。

她能感覺到宋川的不凡。

但此物畢竟是謝家的家傳之物,就算數年來沒有誰能真正窺破其間奧秘。

可不到最後時刻,她也不願就這樣拱手送給他人。

不過,就在謝衣人天人交戰時,卻聽宋川忽然問道。

“有休息的地方嗎?”

謝衣人聞言先是一怔,但頓時就驚喜起來。

“有的有的,自從姑姑嫁到扈西城後,我們謝家便也在此城中開過一個鋪子…”

謝衣人連連應道,同時臉色微赫。

其實按照父親的意思,他本想多開幾間鋪子,送給姑姑做嫁妝。

以此也能讓姑姑在婆家有底氣一些。

奈何扈西城中地價金貴,這麼多年來謝家也只經營好了一家。

因而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但這家鋪子卻是留了下來,剛好可以讓他們容身。

“宋公子,這邊請…”

謝衣人思緒轉動間,便親自在前面帶路。

宋川點了點頭,自然也沒有什麼意見。

他原以為,以扈西城的繁華,應該能遇到修士才對。

可現在既然不見蹤影,也就只能先安置下來,在慢慢打探了。

不過,走在最後的謝阿珠,倒是忽然向泥神喃喃了一句。

“雪,好像變小了…”

……

賀管家上前,向護城軍一陣打點後。

謝家的人,也終於緩緩進入了扈西城中。

畢竟他們這個車隊,除了宋川的車輛沒有什麼損壞的地方外。

其它的早已傷痕累累,破損多處。

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經歷過數次大戰,才能留下的痕跡。

而這樣的情況,難免會受到盤問。

所以賀管家在一眾護城軍面前,也是頗費了一番功夫。

宋川倒是沒有理會這些,進城後,他重新坐回馬車。

在一位老奴僕的引路下,他們一行人又走了小半日的時間,才終於停了下來。

這是一家客棧,看來往人流,生意倒是不錯。

只是也正如謝衣人所講的那樣,扈西城地價金貴,所以這客棧倒是不大。

“宋公子,請隨我來…”

但謝衣人此刻來不及詢問自家店鋪近況如何。

她下了馬車後,親自在前面帶路,領著宋川就進了一家上房。

客棧中的管事,瞧著自家這位大小姐突然上門,自然驚訝。

可隨即又見到謝衣人,如此鄭重其事。

他雖有疑惑,倒也知道規矩,沒有胡亂打聽。

只是,他忽然眼珠一轉,就笑嘻嘻的向著老熟人,賀管家走去。

雖然不能向自家小姐打聽,但同為管事,從賀管家那裡或許能探聽到什麼也說不定。

不過,謝衣人此時卻頗為鬱悶。

因為她領著宋川進入房間後,直接就被對方毫不客氣的趕了出來。

這讓剛沉浸在喜悅中的她,猶如被一盆涼水突然澆落,瞬間清醒過來。

或許,那位宋公子只是想找個臨時落腳的地方而已…

謝衣人咬著下唇,看來還得另想他法,留下這位宋公子才行。

……

宋川當然不知道謝衣人想了許多,更不知道謝衣人誤會他願意留下幫忙。

他讓謝衣人帶路,一則是因為還未尋到修士的蹤跡,所以需要找個地方,臨時安置。

再則,就是泥神突然發生了變化。

宋川袖子一甩,在門口留下了一道警示的神識後,便不再理會此女。

而是向跟在後面,一語不發的泥神望去。

原本粉凋玉琢的泥神,此刻面色通紅,好似孕育著一團火氣。

且其眉目間,還有縷縷遊絲滌盪,在其眉間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圖桉。

宋川見狀連忙將神識探出,但沒過片刻就收了回來。

同時心頭也松了口氣,泥神這番變化,是因為‘養劍’有成。

從而使得大衍周天劍和其產生了共鳴。

不過泥神毫無經驗,所以便使得一股精純之極的土靈氣,在他體內亂竄。

明白前因後果後,宋川右手掐訣,輕點泥神眉心。

頓時,一個虛影就從他眉心處浮現。

此虛影只有寸許大小,形態模湖,但隱約可看出,其呈劍狀。

此虛影,正是宋川的大衍周天劍。

大衍周天劍出現後,立刻安靜的飄在半空,一動不動,等待宋川的命令。

自從它進入泥神體內蘊養後,宋川能感覺到裡面的雜質少了許多。

雖還未到達‘通透’的階段。

可宋川知道那是因為時日尚短,若是一直堅持下去,定然會到那一步。

於是,宋川右手隔空一指,頓時,大衍周天劍身影漸漸變澹,最終徹底失去了蹤跡。

只不過宋川以自身神識檢視,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此劍所在方位。

正是泥神體內。

隨後宋川動作不停,又是數道法訣落在泥神眉間。

漸漸的,泥神面色恢復正常,似還露出了一股舒坦之極的表情。

甚至到了最後,在縷縷靈光的垂落下,泥神還酣睡了過去。

發出道道輕微的呼嚕聲。

宋川見狀,不由的一陣苦笑。

“你倒是會享受…”

不過,在宋川催動自身混沌氣,為泥神梳理經脈後,他的狀態也好了許多。

若是將這股混沌氣煉化,說不定泥神的修為,還能因此增加。

畢竟泥神和大衍周天劍,都是土屬性的靈物煉成。

他們之間,本就相輔相成。

而在處理好泥神的事情後,宋川心思一動。

隨即又呼出口氣,開始把最近的事情梳理了一遍。

焦黑大地一行,經歷頗多,得到的東西也多。

泥種、詭氣、元石…

期間林林總總,多次險些喪命,現在回想起來。

卻彷彿是昨日夢境一般,讓人分不清真實與否。

但,現下當務之急,還是要突破鼎境。

這件事情,就如同是一座大山,壓在宋川的心底。

修士問道,如逆水行舟,也沒有哪個修士,願意一直待在同一個境界。

哪怕前途一片荊棘,總要走過了,才只能知曉這一路的風光不同。

只是,宋川對破玉的經驗還是太少。

現在回想起來,他突破玉境後期後。

竟還從未安安靜靜的靜下心來仔細琢磨這點。

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破境時,宋川尚在焦黑大地,根本就沒有機會去做這些。

所以,這也是宋川在知曉從焦黑大地出來的地方是扈地後,就前來扈都的原因。

當日,他在和扈二孃分開前。

扈二孃曾許諾他,若是能相助她重掌家族。

就告知宋川突破鼎境的資訊和手札。

畢竟扈二孃的父親是扈地之主。

更曾被三大聖地之一的神魔井賜下封地‘扈地’,底蘊深厚。

遠非宋川這等,沒有任何根腳的修士可以相比。

不過,宋川那時剛突破玉境初期不久,忙著穩固根基。

所以雖然心動,但自然也不敢去摻和到這樣的事情當中。

且扈二孃此女很不簡單。

雖被幾個姐妹陷害,發配域外。

可卻在半路逃脫,流落到眼珠世界。

但就算在平遙城時,她也曾建立了自己的勢力‘奇石齋’。

後來更是尋到了離開眼珠世界的方法,帶著宋川等人一同離去。

甚而她還從宋川這裡,換取了一門詭道功法‘百納衣’,煉製皮相。

以種種面目取悅不同修士,為自己所用。

可就算像她這樣不簡單的人物,都被逼著出走。

只怕她那幾個姐妹,也不簡單。

宋川曾記得,在焦黑大地時,他還遇到過扈二孃的妹妹,扈五娘。

那時雖沒有什麼交集,可宋川卻發現,此女和佛國的人相走甚近。

要知道,她的父親可是神魔井的麾下…

“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許久後,宋川輕輕喃語了一聲。

那時他剛突破玉境初期,根基不穩,所以未答應扈二孃。

而現在,他靈氣和元氣雙雙達到玉境後期,尋常修士對他已構不成任何威脅。

為了破玉手札,他自然也願意走一趟。

所以,這其實也是他來這扈都的主要原因之一。

宋川沉吟間,還忽然心念一動,頓時天河水衙中就有一物飛出。

正是那口紫碗。

在前來扈都的道路上,宋川閒暇時,時常會參悟此物。

因而對此物,他倒是有了一些眉頭。

宋川眸光輕動,此時神識再次湧現,包裹住紫碗,便仔細觀察起來。

其每一個細節,他都會仔細的推敲。

他隱隱覺得,此物或許對他破玉有很大幫助。

只是,紫碗內裝的是一道法則碎片,想要將其煉化,卻困難之極。

否則當日趙耕也不會揣著如此神物,而不使用。

不過時間匆匆,很快就是數日過去。

這期間,謝衣人倒也來找過宋川多次。

但每次走到門口時,她猶豫少許,最終還是選擇了離去。

宋川在房間外面留有一道神識,對謝衣人的動作自然一清二楚。

對此女的那點小心思,他自然也早已看出。

但他卻沒有出手的意思,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路要走。

他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護佑謝家一輩子。

不過,若是此女後面識趣,他也不介意出手幫襯一二。

也算是付了這連日來的房間費用。

……

這日,謝衣人在宋川房間外面再次踱步了一圈後。

忽然客棧的一位管事,匆匆找上她。

“小姐,請坐…”

謝家客棧中,一座雅間內,坐著一名年輕俊秀,皮膚黝黑的壯實青年男子。

他看著剛進門的謝衣人,臉上露出一絲澹澹的笑意。

“我是王掌櫃的本家侄子,自幼在扈西城長大,小姐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我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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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你就是賀叔新提拔上來的那位王管事,此次倒是叨擾了。”

謝衣人倒也沒有擺什麼架子,和言道。

此事賀管家倒也和她提起過。

扈西城的這家客棧,一直是由王管事在運作。

此人雖是管事,卻是扈西城本地人,也算是謝家找的‘地頭蛇’。

否則謝家的這家客棧,也不可能在此地開如此之久,生意還這般好。

而扈西城和謝家相隔甚遠,自然不知道那邊發生的事情。

他們一行人匆忙來此,又如此狼狽不堪,少不得要引起王管事的懷疑。

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於是賀管家就找上謝衣人商議。

先將王掌櫃的一個本家侄子提拔上來,以安撫他們,也表明他們不是來爭權的。

“王管事可有探聽到我姑姑家的訊息?”

謝衣人禮節性的詢問過後,便問起了此次的主要目的。

姑姑遠嫁後,她也僅是節日裡,隨著父親來此,見過幾次。

本以為這次來到扈西城後,也可直接上門。

可幾日下來,她竟沒有找到姑姑所在。

就連昔日的府邸,也早已換了新的主人,面目全非。

“小的此次前來,正是要向小姐說這事,姑奶奶家在扈西城中也算是大戶,家資豐厚,人脈眾多。”

“可就在數月前,姑奶奶家的公子,不知犯了什麼事情,賠了一大筆的費用…甚至最後連祖屋也賣了出去…”

王管事在說到這裡時,滿臉不可置信。

他雖對謝衣人的姑姑家不熟,但在打聽後,也知曉了大概。

可這樣的人家,豈會因為賠錢,就連祖屋也給變賣了?

(最近有點事,所以更新有點亂,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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