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十幾年了,咱們家對賈家完全可以說是仁至義盡,不管是你還是我,該幫的都幫了,可咱們幫襯了這麼些年,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效果,還養成了他們母子倆什麼都靠咱的壞毛病。”

“最關鍵的是,他們對咱們倆不僅沒有半點感恩之心,反而把這事兒當成理所應該,然後賈東旭又老給你搞事捅婁子,賈張氏也一直賴著你,這就太過分了,咱們又沒欠他們家什麼!”

作為全大院最佛系的人,一大媽本來是不願意參與任何事情和話題的。

但是呢,今天這事兒關係到自家的顏面以及未來的生活問題,那一大媽就不得不多提一嘴了。

在一大媽的眼裡,賈家就是一灘扶不上牆的爛泥,好說歹說,易中海幫了賈家最少得有十幾年。

當年賈張氏嫁到賈家,生下賈東旭後沒幾年,易中海就開始幫襯賈家,因為賈家的條件不是特別好。

雖然那個時候易中海跟院內大大爺的身份毫不相干,可易中海和老賈面對面住著,兩人關係不錯,曾經還以兄弟相稱,所以對於老賈的請求,易中海也不好推辭。

但實際上除了賈家條件不好以外,他們家過不好的最大問題還是賈張氏這個外來媳婦的性格差,脾氣壞,人又刁蠻不講理,當時進大院的時候就惹得不少人背後偷偷嚼舌根。

可即便如此,老賈還是整天樂呵呵的,就因為那個時候的賈張氏長相還算不錯,把老賈迷的不行,雖然不及現在的秦淮茹,卻也有她七分左右的姿色,反正比普羅大眾是要強上一些的。

所以,當年大院裡頭的最強舔狗,當屬老賈。

有的時候惹賈張氏不高興了,老賈就靦著臉賠笑討好,要是還不行,就會來找易中海,讓他這個老大哥想辦法出個主意幫個忙。

後來賈東旭慢慢長大,家裡的開銷變大,正所謂半大小子,吃垮老子,賈張氏又嫌棄老賈工資低,可老賈的技術也不行,鉚足了勁幹也拿不到高工資,於是又得去求易中海。

所以啊,老賈能賺錢全靠易中海細心的指點,要不然靠老賈自己真不一定能佔一個正式工位。

甚至,都有可能因為工資的問題,把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婦給氣跑掉。

再後來,老賈出了意外事故當場去世,留下三十來歲的賈張氏和才十歲的賈東旭相依為命。

這個時候,不光是易中海掏錢幫襯,連一大媽也被喊去照顧賈家。

雖然一大媽不理解易中海為何要對別人家這麼體貼照顧,又是送錢又是免費幹活,可恰好那時一大媽生不出孩子,讓易中海情緒很不好,所以一大媽沒敢問,只是照著易中海說的去做。

但事實上賈家的日子並沒有表面上那麼清苦,老賈活著的時候就被賈張氏拿捏的死死的,每個月的工資都如數上交給賈張氏。

所以老賈死的時候,全家的資產都掌握在賈張氏的手裡。

也就是從嫁進賈家開始,賈張氏就在瘋狂的壓榨老賈,並且還不給吃好的,表面上說是留著將來給兒子娶媳婦用,實則全部進了自己的腰包。

但賈張氏是貪婪的,她有錢不說,還在易中海面前哭窮,不斷的提出各種各樣的困難,讓易中海去解決。

誰讓易中海是老賈生前最好的兄弟呢?

而且還就住在對門,不管幹什麼都是最方便的。

這麼一來,易中海就徹底跑不掉了,每天除了日常工作以外,剩下的時間不是在幫賈家,就是在幫賈家的路上,反正一回家就往賈家跑。

期間一大媽一直很反感,想讓自己的丈夫找機會撂挑子別幹了,又不是血親,只是鄰居,沒必要一直去當老好人。

但易中海非但不聽,還反罵一大媽的不是,這讓一大媽很是委屈,之後便再也沒敢提過。

直到有一天,易中海突然沒了以往的勤快,慢慢的不主動了。

就在一大媽認為這事兒終於要結束的時候,誰知賈張氏主動帶著孩子上門,要求易中海繼續幫襯他們家。

本來易中海是不想答應的,誰知賈張氏打滾撒潑的本事厲害,才剛開始鬧騰,易中海就怕了,當場改變口風,答應下來。

再後來大院裡要選舉三位大爺來管事,由聾老太太牽頭,街道處來人圍觀,全院都參與選舉。

易中海便對一大媽解釋說,他需要幫襯賈家來為自己加分,以此來爭取一大爺的地位。

一大媽當然不敢反對,她生不出孩子,自覺對不起易中海,更何況這事兒對易中海競選一大爺有利,就更沒有反對的理由了。

就這樣,賈家徹底和易中海繫結在了一起,過了十幾年。

直到現在,賈東旭瘋狂搞事害得易中海丟人現眼,賈張氏則是和以前一樣,繼續不客氣的提出各種無理要求,這讓易中海掛不住臉,也讓一大媽發現了機會,試圖勸說易中海放棄賈家。

只是一大媽的好心提醒沒什麼作用,易中海還是不斷的給賈張氏機會,讓賈張氏得逞。

所以,眼看著又有和賈家徹底斬斷關係的機會到來,即便是冒著被易中海謾罵的風險,一大媽也決定要再提醒一次。

不過,這樣的提醒不可能持續不斷,因為每一次的提醒都是在逐漸消耗掉一大媽的耐心以及對易中海的為數不多的信任。

一旦耐心和信任消耗殆盡,內心只剩下無盡的失望,一大媽就會徹底放棄易中海,放棄這個只是搭夥過日子的丈夫。

在一大媽的對面,易中海正端著茶杯,沉默不語的坐著,看起來他是在思考什麼,也有可能是聽到一大媽的話,回憶起了那些或被人知道,或被人不知道的事情。

短暫的思考後出現的是一大媽看不懂的遲疑和猶豫,緊接著易中海緩緩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大媽意料之中的不滿表情,哼聲說道:

“你說的這些我心裡有數,用不著你來提醒我!”

“而且我最近就在找合適的理由和方法來和賈家保持關係,不然你以為我最近都在忙活什麼?”

見易中海說的義正詞嚴,不像是在敷衍和開玩笑,一大媽在心裡松了口氣,想著你能用心去解決問題就好啊!

……

賈家。

又要和人相親的賈東旭在一塊老舊的鏡子前,不斷的捯飭自己。

但家裡根本沒就沒有給自己穿的好衣服,鞋子什麼的更別提了,有的只是當年親爹相親時穿的舊衣服和舊鞋子。

這時,賈張氏從外面買了些好菜回來,畢竟是相親飯,多少得重視一些。

但賈張氏難得大方一回,卻不是為了照顧賈東旭的面子,那純粹就是擔心上次的尷尬事情再次發生。

上次秦淮茹來家裡一看就嫌棄飯菜不好,當時就把賈張氏給氣的不輕。

可生氣有啥用,多好的一個兒媳婦都給整沒了,人家跟著別人跑了,想罵都罵不著!

雖然賈張氏一直對賈東旭說秦淮茹的各種不好,但她心裡是認可秦淮茹的,別的不談,就光是勤勞能幹這一點,就足夠了。

只要秦淮茹能嫁進來,賈張氏就能徹底解放,原地退休開始養老,並且能端上一家之主的架子,對著秦淮茹呼來喝去。

而且秦淮茹還能出去上班賺錢呢,這樣賈張氏就能收穫兒子兒媳雙份工資了!

可惜啊,這麼好的兒媳婦,被人搶了,賈張氏表面不說,心裡氣的不行,甚至比兒子賈東旭還覺得可惜。

所以,有了上一次的翻車經驗,賈張氏這次吸取經驗,決定稍微大方那麼一點點,以示誠意。

她尋思著連農村來的姑娘都嫌棄飯菜不好,這次來的是一個城裡姑娘,再按照之前的標準來,肯定要出事。

於是,賈張氏一咬牙,決定多弄兩個素菜,也多買了二兩肉,這對賈張氏來說絕對是下血本了。

但這事兒要是給大院裡的人知道,絕對又是嗤之以鼻。

人家女方來客是城裡姑娘,怎麼也比農村的有見識,你就比上次多買二兩肉,這也真夠摳門的,完全不像是誠心討媳婦的樣子啊!

不過有一說一,賈東旭能不能娶著媳婦,其實和菜的關係不是特別大,關鍵是他們母子倆怎麼表現。

雖然有的人家只關心男方家的生活條件,但也有人家找女婿主要看人品,看本事,至於生活條件,能有一般,餓不死人就行。

很顯然,賈家這兩樣都不佔。

人品素質什麼的就不說了,奇差無比,連大院裡一起住了這麼久的人都看不慣,就別提外面的人了。

然後是生活條件問題,一家子的錢都掌握在賈張氏手裡,這生活能好到哪裡去?

可賈張氏不這麼覺得,她認為今天的自己已經是格外大方了,反正相親物件過來看了,肯定不能拿飯菜說事。

要是對方說飯菜不好,那就說明對方嘴刁,以後也難管,要不得!

回到家,賈張氏就開始忙活起來。

老規矩,切好的菜要藏一部分,留著後面自己吃,關鍵是要把表面功夫做到位,看起來夠面子就行。

反正等開吃的時候,快子攪一攪,誰還知道這裡頭原本有多少東西呢?

但是別說啊,這個操作很考驗擺盤水平的,真的不簡單。

也只有賈張氏這種老手才有自信,以前她這麼對付老賈,現在這麼對付兒子,多剩下來的好菜,那當然是留著給自己開小灶了!

所以,把表面功夫做好那都是常規操作了,無他,唯手熟爾!

回到家後,賈張氏就開始忙活起來,因為距離午飯只有一個多小時,就算準備的菜不多,那也得花時間準備。

好在燒的都是小炒菜,不是煲湯和大菜,花不了太多的時間和功夫。

來到水缸邊上先分揀,三分之二放木盆裡一會兒洗菜,剩下的三分之一收起來,放櫥櫃下面。

像賈張氏這麼懶的人,她卻還能主動給家人做飯,也從不擺爛,每天都十分積極,當然是為了藏菜不被家人發現。

這邊正忙著,那邊正捯飭自己的賈東旭轉頭說道:

“媽,爸給我留的這身衣服也太舊了吧,褪色了不說,聞著都有味兒!”

賈張氏頭也不回的說道:

“時間久了會這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又沒破洞,還能讓你丟臉不成?”

賈東旭不滿的說道:

“媽,您也說過了時間久,都過時的老衣服了,哪個年輕人還穿這些玩意兒啊?”

賈張氏繼續專心的處理菜,一邊隨口說道:

“那你就不懂了,這叫做成熟,說明你長大了,是個獨立的男人了,就你穿的這身行頭,一般人家裡都沒有呢!”

自始至終,賈張氏都沒轉頭看過一眼,就自顧自的說著。

反正廢話說再多,想拿我的錢給你買新衣服,沒門兒!

除非,買來的新衣服是穿在自己身上,那才是正正好好,恰當合適!

賈東旭那叫一個無奈,他說不過賈張氏,而且時間上也來不及了,不過心裡要偷偷攢錢的想法卻是愈發的強烈。

隨後賈東旭看著鏡子裡有些奇怪的自己,又皺著眉頭,繼續捯飭著。

說起來,賈東旭上次相親時還沒這麼專心認真,但這一次他很緊張,總覺得自己哪裡沒準備好。

因為上一次是親媽村子裡的老鄉介紹,有關係,所以賈東旭不慌。

可這一次純粹的就是路人,是易中海找人介紹來的,彼此根本不認識,也沒有夠硬的關係幫忙提前打聽,只知道一些基本資訊,反正就是個女的,二十歲,單身,城裡戶口,別的都得等人到了現場再問。

而且那個媒婆也沒聽說過,應該是其他片區的,不在這周圍活躍,也就是說,媒婆和女方到了現場,只能看他們賈家的個人表演,易中海根本插不上話,也幫不上忙。

所以賈東旭能不緊張麼,要是今天來相親的是親孃的親戚介紹的,又或者是易中海認識的熟人,那就沒啥問題了,反正自己不行,還有大人能上去頂著。

可親孃的老鄉撂挑子不幹了,還說再也不幹媒婆這一行,老老實實回家種地,賈東旭不知道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他希望是假的,因為秦淮茹是真不錯啊,如果親孃的親戚還能幹的話,興許還能再給自己找一個類似的來。

可如果是假的,那他希望是真的,因為他不希望自己得不到的東西,再被其他人得到。

心裡如此想著,賈東旭忍不住長嘆一聲。

但很快,賈東旭看著鏡子裡穿著老成又古怪的自己,忽然就哼聲說道:

“秦淮茹啊秦淮茹,你怎麼就選擇了張元林呢?雖然我不忍心看你可憐巴巴的模樣,但我還得向你證明,你嫁給他,早晚會後悔的!”

說完,賈東旭又開始腦補秦淮茹懊悔不已,滿臉淚珠,楚楚可憐求他幫襯著過日子的離譜畫面。

正想著,賈張氏冷冷的聲音傳來。

“還坐那裡幹什麼,都一上午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才是黃花大閨女,和哪家小子相親呢!”

“趕緊過來,把桌子收拾一下擦乾淨,然後把地掃一掃,難道這些都等著我來做?”

賈東旭被迫停止了幻想時間,無奈起身,開始笨拙的收拾桌椅,清掃地面。

之前賈東旭能熘,這次卻不行,因為今天是他相親的日子。

……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很快就來到了十一點鍾。

賈張氏把菜都燒好後,全都放在了大鐵鍋裡,並拿木質的鍋蓋蓋上,這樣能保溫,避免冷掉。

而賈東旭則是已經出門了,到院門口等著,陪同的還有一大爺,易中海。

“一大爺,就這麼杵在門口等多冷啊,又不能像那些孩子到處跑,身子暖和,這巷子裡風還大呢,我感覺臉都要凍住了。”

賈東旭有些不滿,心想上次是別人來了自己才去迎接的,這次怎麼還要到院門口等呢?

易中海也是凍的臉頰鼻子通紅,聽到賈東旭的話後,忍不住暗暗翻了個白眼,心想這麼愚蠢的傢伙單獨一個人怎麼過啊,沒了大人的幫襯就是鐵廢物一個。

要用新時代的話來說,這純純就是一個巨嬰,獨自一個人什麼事兒都辦不好。

但賈東旭這麼問了,易中海也不好裝聾作啞,只得給出解釋。

“因為這次來相親的人咱們不認識,對方初來乍到,我作為介紹人之一,你作為當事人,當然要一起出來迎接,這樣才能展示我們的誠意。”

說完,易中海又看了一眼捯飭了一上午,最後看起來還不如不捯飭的賈東旭,輕哼一聲道:

“就好比你自己捯飭了那麼久一樣,來的人讓你心裡沒譜,當然要提前做好準備。”

賈東旭聽到後,恍然大悟的說道:

“原來是這樣,那我明白了,確實,這回要見的人不是我媽的親戚,也不是一大爺您熟悉的人,所以我不放心,自己瞎捯飭了半天。”

易中海沒再說話,心想就是這麼簡單的道理你還問,簡直是在想方設法展現你的愚蠢!

同時易中海為自己找到了終止彼此師徒關系的辦法而慶幸,這樣的徒弟就應該趕緊逐出師門,不然有這麼一個蠢徒弟,自己早晚也會跟著變蠢蛋!

但這樣還不夠,光跟賈東旭撇清關係不行,如果不搞定賈張氏那邊,那就是藕斷絲連,將來還得出事。

如此想著,趁著人還沒來,易中海在心裡暗自琢磨。

“雖然不願承擔,但今天的確是和賈家劃清界限的好機會,至於怎麼去說,這個得好好想一想。”

“要是事情成了,那當然是再好不過的,這樣我不僅做了好事,還能順便送上祝福,讓賈家關起門來自己過日子,我就趁機表態不再幫襯,畢竟賈東旭都結婚了,我不可能再隨便插手他們家的生活。”

“可要是事情沒成,那也沒關係,以賈張氏的性格她肯定會鬧一鬧,最後大機率是不會愉快的,那我就像賈張氏的那個媒婆親戚那樣,說自己盡力了,以後不再管這事兒,也一樣能表態不再幫襯。”

“總之,這事兒得當眾說才有效果,私底下講沒用,因為賈張氏不講信用,單獨和她說的都是廢話,答應的事情扭頭就反悔,還是得當眾說才行,有那麼多人作見證,這樣賈張氏多少都會忌憚一些。”

“但怕就怕……唉,現在想想多少是有點作孽了,但過去的陳年舊事還能怎麼辦,算了,到時候隨機應變,根據現場的情況再說吧!”

不知不覺中,易中海又想到了一些不太好的,對自己不利的回憶,於是一顆堅定和賈家撇清關係的心又動搖了起來。

按照腦海中所想,要是真的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易中海會相當的被動!

俗話說的好啊,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自己做的破事兒,心裡沒數麼?

還是那句話,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就在這時,遠處拐角衚衕孩子們的嬉鬧叫嚷聲打算了易中海的思考。

隨後易中海看頭看去,發現是四個人走來,三老一少,一個老爺們,兩個老孃們,一個年輕姑娘,全都是陌生面孔。

“一大爺,那是嗎?”

賈東旭一直盯著路口看,見有人來,確實是個年輕姑娘,立馬就來勁了。

易中海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沉聲提醒道:

“我先上去問問,是的話你再開口,你可別著急亂說話,不要鬧出誤會和笑話。”

帶著這麼一個沒腦子的,易中海覺得自己說話都費勁。

賈東旭有些迫不及待,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對方姑娘,然後不停的點頭說道:

“知道知道,您趕緊去吧,馬上人都要走咱們院兒門口來了!”

易中海也懶得和賈東旭廢話,立馬調整狀態,笑呵呵的迎了上去。

一番簡單的寒暄後,易中海打聽到了對方的身份,是過來相親的無誤。

隨後易中海轉身,對賈東旭使了個眼色,後者立馬笑盈盈的走了上來。

賈東旭一直在盯著對方姑娘看,發現這個姑娘雖然哪裡都差秦淮茹一些吧,但整體看起來是挺不錯的,就算當不了第一,也能當全院第二,如果是這樣的差距,那勉勉強強能接受。

可緊接著,賈東旭的騷操作就來了,他直接向女方家伸出手,自以為很沉穩帥氣的打著招呼。

“各位好,我叫賈東旭,歡迎你們!”

易中海在邊上看著,整個人都驚呆了。

該說不說,他在賈東旭的身上隱約間,就那麼一剎那的功夫,看到了一丁點兒張元林的影子。

仔細一想,也就是賈東旭絞盡腦汁裝出來的那一點禮貌有點類似而已。

事實上,賈東旭也的確是在模彷張元林,因為當時的張元林就是擺出這麼一副禮貌的姿態,然後就把秦淮茹給截胡了。

所以,賈東旭仔細回想當時的場景,並且努力的去復刻張元林的言行舉止,他覺得這是可以直接拿來用的,說不定能很輕鬆的把女方給拿下。

別說是言行舉止了,賈家還想學著張元林不花錢娶媳婦,只因為他們覺得張元林能辦到的,他們也可以!

於是,賈東旭開局就來了這麼一下。

這差點沒把易中海的下巴給驚掉,不是吧,敢這樣開場,你小子是哪裡來的自信啊!

張元林敢這麼玩,是因為他和秦淮茹一家子認識,人家有基礎在先,所以這麼打招呼不會顯得太尷尬,反而是像熟人一樣見面。

再說張元林身板筆直,個頭又高,五官端正,看起來就陽光帥氣,露齒微笑還能持續加分,更別說互相認識,然後秦淮茹對張元林也有好感,這樣的條件下,人家就是耍流氓都讓秦淮茹高興!

可你呢?

你連對方姓什麼都還不知道!

而且你無論是神態相貌,還是表姿勢表現,都讓你看起來像是一個猥瑣的老流氓!

甚至,你這樣打招呼,反而讓你更像是一個在門口迎接的人,而不是今天要參與相親的主角兒!

裝裝裝,裝什麼裝,你特麼以為你是張元林啊!

只是一個開場,易中海就差點發飆暴走。

該說不說,易中海是真的認真叫人找了的,就怕隨便敷衍會讓賈張氏發火,找到機會繼續賴著他。

因為費了心思,也難怪易中海會差點氣炸。

所以,我這麼認真幫你找來的一個相親物件,你就這麼瞎搞?

如果你認真去聊了沒成,那也就算了,結果你上來就搞事情,這簡直就是在踐踏我的勞動成果!

易中海那叫一個氣啊,恨只恨這不是自己的親兒子,不然他非得狠揍一頓不可,但轉念一想,自己也不可能生出這個愚蠢的兒子,他只能是自己好兄弟老賈的。

“老賈啊老賈,當時你走之前拜託過我,希望我能多幫襯你媳婦和你兒子,後來我一直在幫,但是我發現你這蠢兒子根本帶不動!”

“所以別怪兄弟我無情了,要是照顧你媳婦,我肯定在所不辭,但是要照顧你兒子,對不住了,我屬實是辦不到啊!”

“多的不說,這是我最後一次認真幫你兒子了,行就行,不行也別怪兄弟我了啊,畢竟我也不年輕了,我遭不住這樣的折騰!”

這一刻,易中海有些理解當初張元林當著全院人的面,說賈東旭的不是了。

張元林沒亂說,賈東旭是真不行啊!

但那個時候張元林就是演戲的,而易中海這邊是來真的。

隨後易中海深吸一口氣,在女方和媒婆皺著眉頭,產生反感情緒時,上前笑呵呵的說道:

“這就是賈東旭,今天要見的小夥子,他家的情況你們應該知道吧,早些年父親死於工傷意外,家裡只有他和他母親相依為命。”

“然後他吧,作為家裡唯一的男子漢,肯定要挑起大梁,這不,已經靠自己的努力轉正了,目前是軋鋼廠的一名正式工。”

“所以呢,呵呵,你們都看到了,賈東旭他還是比較老成的,但這個沒辦法,他得挑大樑,不能像別家孩子一樣輕輕鬆鬆的過。”

不得不說,易中海這個神助攻的確救了賈東旭一波,把這場相親強行續了下去。

女方聽到這個話,神色這才緩和了許多,同時看向賈東旭也多了一些認可。

“呵呵,家裡的頂樑柱沒了的確不容易,但是這孩子能挑大樑,說明是個男子漢,不錯!”

一旁的媒婆也看向易中海,笑盈盈的說道:

“我聽我姐妹兒說你是院內的一大爺,為人誠信,辦事靠譜,來之前我還擔心呢,怕這次的相親會出岔子。”

“期間我也嘗試過多打聽,但我姐妹兒也忙,沒空來回跑,幸好啊,你介紹的這個賈東旭看起來是挺不錯的。”

“雖然吧,這個小夥子就是看起來老成了些,但是一個人能挑起家中大梁,這屬實難得,然後我這邊的也就是想找個務實的小子,這麼一看,今天這事兒能成!”

“我說兩家的孩子,你們的事兒要真能成,別忙著感謝我,得感謝這位一大爺,有條件就再請一大爺吃個飯!”

媒婆是會說話,眼看著易中海介紹的很好,便立馬誇讚起來,誇完易中海不說,還讓兩家事成之後去請易中海吃飯,只有這樣才算對得起易中海的努力。

翻到是她這個媒婆隻字不提,不得不說,這夸人的水平是相當有境界的。

可易中海聽著這樣的誇讚,人都麻了,直接嵴背發涼,渾身冒冷汗。

同時易中海的內心也在瑟瑟發抖,發出靈魂咆孝:

“別,別啊,快別這麼誇了,再誇我兩腿發軟,哪裡還敢跟著你們進院兒門啊!”

易中海本意只是想讓這場相親繼續下去,等基本流程走完,不管成還是沒成,易中海都會找合適的說辭來與賈家徹底撇清關係。

可沒想到的是,一上來賈東旭就是自爆式操作,差點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等易中海好不容易救下場子來,媒婆這邊又是一頓勐誇,說的易中海頭皮發麻。

毫無疑問,女方家信了易中海的隨口一說,而且媒婆也信了,而且一點懷疑都沒有!

易中海怎麼都沒想到,自己在外面絞盡腦汁經營出來的高大正面的形象,居然有一天還會害了自己!

救命啊,為啥我都和賈東旭終止師徒關系了,還能被他迫害?

隨後易中海往邊上一瞄,差點沒忍住伸手掐著賈東旭的脖子死死的用力搖晃,然後一邊喊著:

“老子為了救場連面子形象都被迫扔了,結果你小子還在邊上得瑟的笑,我隨口一說,你真就接受了?你特麼是真的死不要臉啊!我要掐死你個龜孫兒!”

但心中縱然有千言萬語,易中海還是強行擠著微笑,對著女方和媒婆,嘴巴發幹道:

“那個,咳咳,門口冷,咱們進去說吧!”

一旁的賈東旭則是繼續裝模作樣的端著架子,既學著張元林的禮貌和紳士,又努力迎合易中海隨口一說編的謊話,但巨嬰賈東旭的氣質和形象都不足以支撐這兩種精神面貌,所以無論怎麼裝都顯得十分尷尬,不倫不類。

可女方和媒婆都選擇相信易中海這位一大爺,沒有去懷疑賈東旭,這讓事情在朝著不可逆轉,且即將發生重大事故的方向越走越遠。

……

與此同時,中院。

在媒婆和相親物件到大院門口和賈東旭碰頭時,孩子們作為斥候紛紛飛奔回大院告知訊息,於是各家都到中院集合,準備吃瓜。

張元林也不例外,他早就準備好了瓜子花生,就等著看好戲的時候吃。

很快,張元林帶著媳婦來到了中院,並找了一個不擁擠,然後又高的臺階進行觀看。

“來,抓一把去,左邊瓜子右邊花生,想吃自己拿。”

雖然好戲還沒開場,但是不影響吃啊,就像你去看電影,雖然還沒放,但是不影響你吃爆米花!

秦淮茹不客氣,伸手在兩個口袋各自抓了一把,這樣的動作看起來像是在給張元林一個大大的擁抱。

要是半個月前,秦淮茹肯定會害羞扭捏,但這都老夫老妻了,啥樣的取暖方式沒試過啊,早就不會覺得臉紅難堪了。

可這幅畫面恰好被一同來吃瓜的傻柱和許大茂看見,前者酸的眼睛發紅,後者則是一副小人嘴臉,偷摸著滴咕著什麼,不出意外,那肯定是在飆髒話。

然後恰好傻柱就在身邊,他被喂了口糧,心情正懊糟著呢,於是左右轉頭,想在好戲開場前找點事兒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結果就剛好看到許大茂貓著腰,一張馬臉皺著,小聲滴咕著什麼。

就算許大茂沒看傻柱的方向,可傻柱就是手癢了,恰好許大茂在視野範圍內,這事兒不就一下子合理起來了麼?

於是傻柱氣鼓鼓的上前,質問道:

“你在滴咕什麼呢?”

許大茂一看是傻柱,立馬收斂情緒,賠笑道:

“沒有滴咕,我嘴巴有點上火,疼,我就隨便動動。”

傻柱沉聲說道:

“你在罵人。”

許大茂心裡一驚,立馬搖頭說道:

“我,我沒有!”

傻柱卻笑了起來,開始擼袖子。

“你結巴了,說明你真的罵了人,上火了是吧,行啊,我給你降降火!”

就這樣,在好戲開場前,許大茂和傻柱先表演了一場,給吃瓜群眾們上了道開胃前菜。

雖然許大茂被揍在最近時有發生,可許大茂挺有表演天賦的,每次都能喊出不同的聲兒,有時候爸爸爺爺太爺爺都能喊出來。

然後跑起來也有很多種姿勢,有跑有跳有趴有滾,還能一邊求饒一邊跑,十分滑稽有趣,讓人忍俊不禁,怎麼都看不厭。

張元林也看樂了,心想這年頭沒有馬戲團,不然把許大茂抓去當小丑,再讓傻柱去追著揍,肯定會有很多人買單去看,搞不好比耍猴還賣座呢!

這小熱鬧正看著,又有小孩跑了進來,給眾人傳遞了第一句話。

眾人一聽,紛紛收回目光,專心的聽孩子們送來的前線報道。

見大人們感興趣,孩子們也跑的更歡了,他們本來就坐不住,沒耐心,聽一句就過來傳一句,現在大人們愛聽,他們就更來勁了。

就這樣,喜歡跟風湊熱鬧的孩子們用他們使不完的精力,來為集合在中院的大人們傳遞著現場聽到的第一手訊息。

甚至,這些孩子們閒來無事,還去描述著每個人的表情變化。

因為一共就四方,賈東旭,易中海,媒婆和女方,所以這些訊息傳播的很精準,根本不會弄錯。

所以大家就算沒有在現場看著,也能瞭解到大院門口發生了怎樣的事情。

很快,在大院門口的對話結束時,中院的吃瓜群眾們也都瞭解到了前因後果,一個個全都大笑不止,對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事情充滿了期待!

而張元林和秦淮茹也聽的忍笑不住,只是沒有其他人笑的那麼浮誇。

“真是絕了,這個賈東旭居然敢這麼開口打招呼,簡直超乎我的想象啊!”

張元林一邊說著,一邊搖頭,對賈東旭的勇勐操作表示佩服。

邊上的秦淮茹也是聽了直搖頭,感嘆道:

“這個賈東旭真是沒救了,易中海就是再厲害,再能救場,也救不了賈東旭持續的愚蠢行為啊!”

“但最讓我想不通的是,賈東旭他憑什麼怎麼敢模彷張大哥你呢?”

張元林聳了聳肩,心想咱們院兒的東旭哥,一直都是這麼勇的嘛!

就在中院的人鬨笑後沒多久,賈張氏砰的一下打開門,對著眾人雙手叉腰,怒氣衝衝的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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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誰還敢笑,要是我家兒子的媳婦又沒談成,就讓你們負責!”

一瞬間,中院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先不談怕不怕賈張氏,但是要他們負責這一點,就足以讓他們所有人都保持沉默。

只因為多笑了幾聲,然後就要為賈東旭那個扶不起的阿斗到處忙活,這絕對是血虧的買賣啊!

同時,在賈家對面,一大媽被笑聲吸引到窗戶邊上。

恰好就看到賈張氏發脾氣,也聽到她說的話,一大媽心裡立馬咯噔了一下,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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