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奪人錢財勝過殺人父母，那贈人錢財便不可避免地成人繼父母了！”
李來亨雖然收了六十六萬兩白銀，但是白旺和他手下的人則不知道跟著收了多少，丁楚魁那三百艘船隻有三百萬兩白銀？其他幾個貪官汙吏的，朱家宗室的家產收歸國有的時候又被截留了多少？天高皇帝遠，又有李來亨的鼓動，這些將領自然是不會手軟的。所以誰送誰錢並不是表面上看的那麼簡單。
至於廣東商人們的錢，確實是找不到什麼比收他們的錢更好的方式來取得他們的信任，給予他們充分的信心復工復產了。
反正，李來亨制止不了白旺手下的人貪，而他手下的人又不對窮人下手，這就足夠，還可以藉此獲取白旺及其手下大軍的好感。畢竟兩廣地區在未來幾年，大機率都是白旺和他手下的人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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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李來亨拿這些錢來也是大有用處的，六十六萬兩還不夠呢！
穿越來的這段時間他太“**”了，對於一個封建王朝和李自成要團結的廣大地主階級來說，他說的那些話，想做的那些事簡直就是十足的“**派”，如果李來亨再這樣下去，把自己的一生都獻給“**事業”，那他這一生估計也就還剩那麼一年半載了。
所以，以後那些“**”的話大部分都不能再由他自己親口來說了，現在還可以拿年輕氣盛說事，萬一哪天李自成摸清楚了自己的套路，那不得被軟禁起來，每天就是驕奢淫逸的王爺生活？
因此，得讓那些不怕死的讀書人，文化人來張嘴，來罵，來“**”，把事情弄得熱熱鬧鬧的，這樣他作為大順權臣，就可以一面背後出錢支援他們鬧，一面帶人鎮壓他們。在李自成和這些人之間周旋，爭取兩邊的妥協，一步一步推動思想文化的進步。
李來亨倒是有信心把黃宗羲，顧炎武，王夫之，唐甄這些人都找來，開報紙，辦大學，搞社團。如果有這些號召力巨大，影響力巨大的大家的支援，必然是事半功倍的。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是要錢的，在獲得王朝戶政府的財政支援以前，無論是辦報紙，設大學，還是推動民間社團的建立，這些所有的費用都得靠商人的捐獻和李來亨貪汙受賄得來的錢支援，不然就很難形成一股巨大的思想解放潮流。
六十六萬兩，李來亨本來已經很滿意了，卻沒想到白旺還有。
“王爺，剛剛那只是商人們心疼王爺的，屋子裡面還有幾箱，都是將士們抄家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的碎銀，大概十五萬兩白銀。就勞請王爺順路押運回京了！”白旺又接著說道，面色如常，一本正經，儼然是早有準備了。
“嗯，將士們都辛苦了，日後我李來亨不會忘記大家的！”李來亨一下子收了八十一萬兩白銀的“義款”，心中歡喜萬分，但為了形象，依舊強裝鎮定。
“之前和你說的傳教士怎麼樣了？”李來亨為了和澳門葡萄牙人建立聯系，便讓白旺在攻下廣州城之後一定要控住住城內的外國傳教士，為的就是能夠有人引路牽頭。
“回王爺的話，廣州的那些洋夷廟我都已經控制了，那外國道士也全部都在掌握之中，王爺想什麼用就什麼時候用！”白旺拱手回答道。
李來亨聽了白旺那些本土化的描述，也懶得指正什麼的了，隨即又說道：“一會派人去通知他們準備好，我明天就要啟程去澳門！”
“王爺，其實臣有一事不明？”對於李來亨，白旺心中的疑惑太多了，何止這一事，只不過有一些李來亨不說，他也不好問。
“說，什麼事？”
“王爺您和我說控制那些傳教士是為了和洋人聯絡，是為了建立海關，可是……”白旺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繼續說道：“可是您信中所說的海關和市舶司有什麼區別，廣州就有市舶司呀！”
白旺之所以那麼小心，就是怕自己說錯了，畢竟這段時間以來，無數事實都證明了李來亨是對的，這使得大順軍中任何人都不敢再隨便懷疑他決策的正確性。所謂權力，權威，便是這麼來的！
“我們需要一個權責一致，職能齊全，由戶政府直接控制，直接隸屬於朝廷正式部門。市舶司是還遠遠不夠的，拿錢的人太多，賺錢的人太少了。”李來亨拍了拍白旺的肩膀，解釋道：“這一塊我們不如洋人，得向洋人學習，學完之後再把他們趕走。”
“是，王爺！”白旺雖然還是不懂具體的，但是既然李來亨這麼說，按著辦就好了，堂堂天朝上國，洋人還能鬧翻天了不成？
而屋子裡另外一個也不是很懂的孫可望則是心中一動，原來海關是戶政府的事情，一時間積極性倍增，開始聚精會神聽了起來。
“對了，白將軍！”李來亨忽然嚴肅了起來，看著白旺說道：“廣東商人那些自發組建的會館，商會之類的組織不用動他們，讓他們自由發展，然後還得讓他們來對付洋人，不然就得我們自己去對付了！”
白旺雖然對李來亨很客氣，卻不是李來亨手下的人，自然不會唯李來亨的命令是從。但是廣東是白旺的轄區，有利於廣東發展的事情對方自然不會拒絕。
“是，王爺！”白旺再次抱拳，隨後忽然問道：“王爺，您見多識廣，您覺得廣東沿海的海盜要怎麼處理？臣雖然在長江打過仗，也懂點水師，可是臣這幾天去海邊看了看，海上比江裡實在是差得太大了。”
“海盜不用解決，廣東也解決不了，沒軍艦沒大炮，沒錢沒水師，怎麼解決？”
“這……”白旺原本以為李來亨會給出什麼建設性的意見，卻沒想到對方這麼直接了當……
“知道海關有一個職能叫什麼嗎？”李來亨微微挑眉，又問道。
白旺搖了搖頭，顯然完全不瞭解。
“緝私！”李來亨頓了頓，又繼續說道：“既然要緝私，那就得有武裝，那些海盜直接用錢招進來不就好了，難道還有錢解決不了的事情？不行就給多一點就好了。”
“可……可是他們都是賊啊！”白旺面露憂色，似乎很擔心這些人的品性。
“哈哈哈哈……我們這個房間裡，有哪個不是賊？”李來亨大笑起來：“賊可比那些官辦事利落多了！”
孫可望，白旺兩人一時面面相覷，也跟著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