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的事,我知道了。”

張韜剛走近屋內,迎面就看見方知白對著他頷首,安慰道:“胖子一生豪爽仗義,為兄弟兩肋插刀,雖然平時比較不正經,但卻是一個值得交付後背的兄弟。”

“他曾經也救過我一條命!”

說到最後一句,方知白沉默了,眼睛內有晶瑩的淚光閃過。

頓了片刻,他冰冷的面龐上,閃過一抹獰色,繼續道:“他的仇,也就是我的仇!”

說完,他左臂的玄鐵機械手臂,握的咔咔響。

“你的傷勢如何了?”

張韜默然,嘴角浮現一道苦笑,對於吳胖子的仇,他不指望任何人幫忙,血債終將血償,他要親手摘下孫志安的頭顱,用來祭奠胖子的在天之靈。

“基本痊癒了,只要在修養幾天,就能在與你們一起並肩作戰,斬妖除魔了。”

方知白麵無表情,再次恢復了往日的死人臉模樣,他目光深邃,盯著自己的玄鐵左臂,顯然他已經知曉了昏迷之後的事情。

不論是林千戶率領的斬妖堂隊伍在死靈詛咒下全軍覆沒,還是在對付怨女的時候驚險情況,他都一清二楚了。

不然,他也不會得到斬妖堂百戶羅仁玄鐵左臂。

在他心中,已經完全認同了張韜是他們除魔堂的一員,是一個可以並肩作戰的兄弟。

沉默片刻,他臉上難得露出一抹微笑,道:“這次任務多謝你,若是沒有你支開怨女,我們恐怕都死在這裡!”

這時,青雲老道與趙功平等人也來到大殿內,他們身邊還跟著一雞一狗,宛如一對保鏢大搖大擺的守護在老道士的身邊。

“徒兒,為師很好奇,你當時是如何喚醒怨女的理智與希望的?”

青雲老道掐指推算,總是不得其中答案,走到張韜的身前,眼睛內露出好奇之色,自語道:“原本為師推算到此次非常兇險,九死一生,你可能會隕落在怨女之手。”

“是啊,張韜,你到底是怎麼做到的?”趙功平亦是疑惑道。

“其實我什麼也沒有做,就是告訴怨女李長青沒有死,去了一個叫金山寺出家當和尚,發號叫作法海...”

見狀,張韜哭笑不得,只能將自己滿嘴胡話,如何誆騙的怨念素婉的事情,跟眾人一五一十的解釋了一遍,道:“然後,她就離開這裡去找李長青了。”

“嘶~老張,你膽子也太大了,竟然連鬼都敢騙!”

話音剛落,龐紹元嘴巴一裂,對著他豎起大拇指,露出無比佩服的表情,道:“俺師傅經常誇俺膽子大,而然跟你一比,是俺輸了!”

“金山寺?為師在江湖上只聽聞過金龍寺!”

青雲老道眉頭一挑,喃喃自語道:“徒兒,若是這世間真有金山寺,那麼你們之間就結下了因果。”

隨即,他嘆息一聲,語氣凝重道:“怨女終究是一個禍患,她所過之處,必將會引起災難與死亡。”

“並且,你隨時都有被怨女纏上的可能,等到她發現你是騙她的話,她恐怕會變得更加恐怖...”青雲老道看著張韜,憂心忡忡道。

張韜聳聳肩,不以為意道:“走一步看一步吧,當時我若不那樣幹的話,恐怕已經死了,此時變成了一具沒有意識的怨念屍奴了。”

“不必如此杞人憂天。”

聽到他們二人的談話,趙功平出言寬慰道:“只要怨女敢暴露在江湖上,禍害我大離百姓的話,不論是司主大人,還是學院內的大儒,他們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但願如此吧!”聞言,青雲老道默默的點了點頭,沒有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

“汪汪~昨夜我在道觀外聞到了一股陌生的氣息,對方修為應該達到了四重天中期,而且氣息中充滿了陰暗冰冷的味道,讓我感到非常的難受。”

大黃狗嘯月看到眾人都在場,氣氛有點壓抑,當即說出了自己巡邏的發現。

“難道是血衣堂去而復返,對霧嶺的事情還不死心?”

聞言,張韜眉頭一皺,露出沉思之色,道:“若是這樣,以我們幾人的實力恐怕暫時無法清理天霧鎮附近的妖獸鬼物了。”

“以防出現差池,那就讓等朝廷的援軍過來,再進行處理霧嶺山逃躥的妖獸鬼物吧...”

趙功平眉頭微皺,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建議眾人按兵不動,待在長生道觀內比較安全,只要等林不凡將此地發生的事情彙報回去,巡天司與朝廷必定會重視起來。

隨即,他將目光看向自己腰間懸掛一串的腰牌,那些都是陣亡慘死兄弟的身份腰牌,眼睛中流露出哀傷與悲痛的神光。

畢竟,他們除魔堂與斬妖堂的兄弟,在這裡實在損失慘重,如今就剩下他與方知白兩位正式巡天衛,而張韜只能算是半個巡天衛,還沒有在巡天司內建冊入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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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眾人都沉默不語,整個大殿內氣氛變得有些壓抑與凝重。

“無量天尊,風雲變幻,這世道終究還是變了!”

青雲老道感慨萬千,揮一揮手中的拂塵,心繫蒼生,面露疾苦之色,道:“又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百姓慘遭橫禍!”

隨後,他又補充道:“只要你們待在道觀內,昴日與嘯月等當能保護諸位的安全。”

“多謝道長庇護!”趙功平躬身一禮,感謝道。

於是,接下來的三天之內,張韜等人就一直待在長生道觀內,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趙功平一直苦苦等待朝廷兵馬的到來,而方知白被山魈暗算的傷實在太重,只能在屋內安心的修養傷勢。

“師傅,這符篆使用之法,我已經初步掌握!”

張韜如飢似渴,充分壓榨與青雲老道在一起的時光,他一有空閒的時間,就纏住老道士請教一些關於修煉上的問題,除了沒有跟對方沒有坐而論道,討論一些道法上的見解,他該問的問題大都詢問了。

此時的張韜就如一塊乾癟的海綿,不斷吸收水份,用來補充自己匱乏的知識庫存。

其中老道士不僅親力親為為他解惑符篆的問題,還手把手傳授他一門道門武學【虎鶴大散手】。

虎鶴大散手,乃是長生派開山祖師天靈真人,在霧嶺山林間觀摩猛虎與靈鶴創造出來的一種形意拳法,既有猛虎威勢剛猛,又兼有靈鶴輕盈靈活,是一門攻守兼備的上等道門武學體術。

如今,他掌握的武功包括了【太祖長拳】、【血煞掌】、【莽牛神拳】和【虎鶴大散手】。

可謂是,他擁有這一身強悍的手腳功夫,行走江湖,亦可獨當一面。

而然,張韜等人閉門不出,卻急壞了山外的一群不懷好意的江湖人士。

他們當時礙於林不凡的威勢,被迫無奈的離開了霧嶺山,但是他們心底卻並不願意如此輕易的放棄霧嶺山的秘寶。

哪怕張韜現在明面上是巡天司的人,他們也想冒險搏一搏,爭一爭自己機緣。

成功了,吃香喝辣,一統江湖;失敗了,人死鳥朝天,一了百了。

他們這群行走江湖的人,大多是刀尖上舔血的亡命之徒,對於誘人的寶藏,他們不會這般輕易的退縮的。

天霧鎮,樓外樓隱蔽聯絡點。

“桂花婆婆,請問何時才能取下張韜的頭顱?”

徐瑾眉頭微皺,站在庭院內,站立不安,看向前方漆黑一片的屋內,臉露急切之色,詢問道:“如今距離約定之時已經過了三日。”

自從三日前,他按照對方給的時間,在卯時來到這座小院內,他就得了一句,“霧嶺山太危險,情報有誤無法出手,需要加錢!”

然而,等他又加了一筆佣金之後,樓外樓還是一直沒有動靜,而他也一直沒有得到張韜身死的訊息。

就好像,樓外樓收他們的錢,卻一直拖著不辦事。

這一刻,徐瑾心裡打鼓,有點懷疑對方在江湖上的傳聞都是假的。

莫不是一個徒有虛名的殺手組織?

“樓外樓的刺客早已埋伏在霧嶺山外,可惜那小子一直沒有露面。”

就在他感到不耐煩的時候,桂花婆婆沙啞鬼魅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道:“而山中的那個道觀有大危險,我們的人無法做到一擊必殺嗎,只能等到合適的機會出手。”

“若是你等不及了,可以撤銷這次懸賞,不過佣金不退!”她幽幽的補充道。

下一秒,桂花婆婆佝僂的身影,一搖一晃的從屋內走出,無聲無息,彷彿一位行將就木的老嫗一般。

看到對方鬼魅般的身影後,徐瑾頓時閉嘴了,臉上勉強擠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一切全憑婆婆做主。”

“若是無事,你就離開吧。”

桂花婆婆杵著柺棍,揮了揮手,示意對方離開,語氣陰森道:“等殺了那小子後,老身自會親自提著人頭給你送去。”

“是,晚輩這就告退!”

徐瑾神色尷尬的點了點頭,沒有在多說出一句話,對方明顯的逐客令,他又何嘗沒有聽明白,而且還有言外之意,那就是警告他以後不要再來這裡煩她了。

他敢怒不敢言,只能壓抑內心的憋屈與憤懣,轉身向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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