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松一個回合將“白頭仙翁”卜沉擊斃當場,宛如天神下凡。

在他周圍五平方米處,馬上空出一個絕對安全的圈子來,這些嵩山派弟子也不是傻逼,領頭的一個不見,誰也不想去白白送死。

“禿鷹”沙天江瞧著陳松雙眼一陣打跳,卜沉號稱“白頭仙翁”,一身掌力還在他之上,而且對方還會下毒,比他更加卑鄙無恥不要臉。

就這樣的‘好手’在陳鬆手下沒堅持一個回合,他如何敢正面為敵?

“陸柏師兄呢?”

“糟了,陸柏不見了,速速隨我去尋找陸柏師兄。”

‘禿鷹’沙天江見勢不妙,領著周圍嵩山派弟子一鬨而散,將最裡面的恆山派弟子顯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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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還能站在地上的只有不到3名弟子,還有兩三名恆山派弟子攙扶在地面互相靠在一起禦敵,身上的僧袍早已被鮮血染紅。

至於其他恆山派弟子,早已成了一具屍體。

定逸師太僅憑著一股不服輸的信念,心頭始終吊著一口氣,依然屹立當場。

她一隻手臂已經被斬斷,兩隻眼睛也瞎了一隻,身上四五處染紅,尋常人等受了如此重的傷勢早就嗝屁了。

即便是內功高手,受此重傷後恢復過來的可能性也極小。

“定逸師叔……”

倖存下來的恆山派女弟子攙扶著定逸師太叫聲悽切,後者用僅剩的一隻眼睛望著正朝她們走來的陳松,漏風的嘴中發出一陣呵呵呵的大笑聲,“是華山派的陳松。”

“華山派終於來救我們了,我們得救了,快,扶我進去,通知掌門。”

僅剩的幾名恆山派弟子手忙腳亂的將倖存下來的同門扶了進去。

小院中一片殘肢斷臂,宛如一片修羅場,而客廳中又是另一股景象。

恆山派掌門人定閒師太獨自一人守著一群中了春風散的弟子,為了維護佛門的清白和體面,拼命用內功幫她們祛毒。

連翻施展之下,導致自己先前的傷勢復發,壓制不住體內的春風散,已經到了酒盡燈枯的地步。

現場的所有人中,也只有陳松能救她們了。

陳松不等吩咐,直接出手將幾個中毒太深的恆山派女弟子穴位封住,隨後一手按住一個人肩膀,盤腿在她們身後開始用內力幫她們祛毒。

如此半個時辰後,所有中毒的恆山派女弟子幾乎都在陳鬆手上過了一遍,由於此時情況緊急,陳松無法做到幫她們將體內的毒素驅除出十之八九,也僅僅只能驅除一半,勉強讓她們能恢復行動,不至於當面出醜。

剩下的只能等到了華山派後用藥物驅除了。

就算能恢復,功力必然受損。

五嶽劍派之一的恆山派,僅此一役,好手幾乎折損過半,唯一能戰的三定之二,也幾乎交代在這裡,損失不可為不大。

“掌門師叔,我們現在怎麼辦?”

人群中,安然無損的儀琳突然出現在大廳中。

她左右環顧了一圈,隨即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猶猶豫豫的立在定閒身前,宛如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

此時的定閒被人攙扶著靠在大廳中的圓柱上,臉上一反常態的泛起一沫殷紅,體內內力耗盡,已無法壓制住春風散的發作了。

僅憑著最後一絲理智,定閒師太從懷中摸出一串念珠,一柄短劍,當著所有恆山派女弟子的面宣佈道:“沒想到我恆山派一向與人為善,今日會遭此大劫,都是我這個掌門人的錯。”

“今日多虧華山派陳松師侄出現,才救下我們,但死去的這些弟子何其無辜,必須有人站出來負責。”

“我現在宣佈,由陳松暫代恆山派掌門人一職,若我恆山派能安然渡過這一劫難,事後我在九泉之下,也會感謝華山派的大恩。”

定閒師太話音剛落,滿室皆驚。

“師姐,當務之急,是將弟子們安然帶回華山派,其他的可從長計議。”

一向性子急躁的定逸師太也有些不理解定閒的安排。

唯有陳松讀懂了對方的用意。

這一劫難,指的並不僅僅是眼前這一關,而是在其後的五嶽並派中能否存活下來,此時恆山派的最高戰力三定已去其二,剩下一個留守恆山派大本營的定靜師太實力最弱,且年紀最大,也堅持不了多少時日了。

若日後嵩山派和魔教攻上門,恆山派如何自處?

唯有選出一個實力強大的掌門人,緊靠華山派,才能在這場浩劫中存活下來。

至於定閒自己,已然存了死心。

佛門清白,怎會任由一個區區春風散糟蹋。

陳松捏住定閒師太的脈搏探了探,對方體內內力散成一團,溝壑縱橫,若換了一般人,早迷失在春風散的藥性中。

唯有定閒,才能以大毅力將藥性壓制下來,期間還不停用僅剩的內力幫其他恆山派女弟子驅毒。

“師太,你體內的藥性我可以暫時幫你用內力鎮住,等上了華山,在慢慢想辦法。”谷

陳松出言安慰。

雖是如此,但對方體內早就油盡燈枯,能不能救回一條命來,陳松也不確定。

定閒師太慘笑著搖了搖頭,“請陳師侄務必接下恆山派掌門一位,至於我的情況,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陳師侄,這是貧尼最後的一個心願,你難道不肯幫忙嗎?”

“等你見了你師傅,就說我恆山派同意退出五嶽劍派,反過來和華山派衡山派聯盟,剩下的事情,就由你去代表我們恆山派談吧。”

定閒的聲音突然拔高了一截,顯露出最後的一絲迴光返照。

陳松也不推辭了,在對方的注視下接過恆山派掌門信物。

相傳恆山派的掌門信物一共有4樣,分別是一卷經書,一個木魚,一串念珠,一柄短劍。

此時只見念珠和短劍,不見經書和木魚,估計被擱置在恆山派中。

卸下掌門人大位後,定閒掙扎著整理了一番儀容,隨後嘴角一歪,嘴角處露出一絲淤血,已然咬舌自盡。

“掌門師叔……”

頓時,大廳中響起一片哭聲。

在這處農家小院過了一夜,第二天,陳松領著僅剩的十來名恆山派弟子,用擔架抬著奄奄一息的定逸師太返回華山派。

這些恆山派女弟子幾乎個個臉露哀容,有人手上捧著一個漆黑的瓷瓦罐,裡面裝著同門的骨灰,自己身上裹著紗布,行屍走肉一般來到了華山。

“松兒,這是怎麼回事?”

一向淡定的嶽不群也被驚呆了。

陳松苦笑一聲,“請師傅先幫她們醫治,其他事情一會再說。”

當天晚上,掌門大廳中,嶽不群,甯中則,劉正風以及陳松團團圍坐在一起,房間的空氣中說不出的肅靜。

“當時的情況就是這樣。”

陳松緩緩交代了一遍下山後的事情。

嶽不群和甯中則一時間面面相噓。

倒是劉正風率先回過神來,“這麼說,陳師侄現在成了恆山派掌門人?”

陳松點了點頭,將恆山派的掌門信物念珠和短劍拿出來,“當時情況緊急,定閒師太又拼命懇求,我也推脫不得,只得先答應下來。”

“不過,這掌門人的位置我只是暫代,按我說,師孃比我更適合出任恆山派掌門人一職。”

陳松接下掌門人時也有想過下一任的人選,原著中寧狐衝最後將掌門人位置傳給了恆山派的第二代弟子儀清,但此時這幾位定閒師太的親傳弟子不管是功力還是閱歷都太嫩,不足以勝任掌門人的位置。

否則定閒當時就不會傳給陳松。

再說了,恆山上雖有寺廟,也有尼姑庵,但恆山派全派都是女弟子,沒有誰比甯中則更合適了。

若以後她不做這掌門人了,也可以傳位給恆山派的第二代弟子。

甯中則看了一眼陳松,轉頭問嶽不群,“定逸師太的傷勢如何?”

嶽不群搖了搖頭,“神仙難救,能活個十天半月全靠她心中的一口氣在支撐,若這口氣沒了,人就沒了。”

房間中的空氣再次變得肅靜起來。

最後幾人討論的結果也是讓甯中則接任恆山派掌門人。

第二天,華山派掌門大廳中。

陳松一人站在最上首,嶽不群和劉正風甯中則等人坐在左邊,恆山派的十來名弟子站在右邊,連裹成木乃伊一般的定逸師太也被人用擔架抬了進來。

陳松快刀斬亂麻的說道:“定閒師太臨死前囑咐我兩件事,第一是代表恆山派同華山派達成結盟一事,此事我已辦妥。”

嶽不群點了點頭道:“我代表華山派,同意與恆山派結盟,若嵩山派膽敢侵犯恆山派,我華山派定不會坐視不理,衡山派的莫大先生雖不在場,但可由劉二爺見證此事。”

劉正風也跟著點了點頭。

陳松繼續說第二件事,“定閒師太囑咐我的第二件事,讓我暫代恆山派掌門人一職,但我思來想後,恆山派全是女弟子,我一個男掌門也不方便,經過我們幾人商量後,可由我師孃甯中則暫代恆山派掌門人一職。”

“若日後恆山派的二代弟子成長起來,我師孃會選擇一位資歷出眾的弟子將掌門人的位置傳遞給她,也好圓了定閒師太的心願。”

甯中則站起來點了點頭,“我並不是貪戀掌門人位置的人,我只是暫時保管恆山派的掌門人信物,最多不過三年,必會傳到你們恆山派弟子手中,今日所有人都可以做個見證。”

甯中則話音剛落,擔架上的定逸師太身體突然開始劇烈抽搐,陳松和嶽不群連忙湊到對方身邊,只見定逸師太睜大著一隻獨眼,臉上閃過一絲迴光返照的光芒,嘴中哆嗦了一下,吐出幾個字,“這樣最好不過……”

隨後吐出一口淤血,卒。

大廳中又響起了恆山派女弟子的成片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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