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旦當天，東京城人山人海，街上錦衣花帽之人紛紛濟濟，茶坊酒肆坐滿了人。
“哥哥，您真要學作詩？”
聞煥章有些驚訝的看著孫磊。
“不然怎麼辦？過兩天就要去皇宮了，趙佶喜歡附庸風雅，到時候少不了吟詩作賦，我這不能裝啞巴吧！”
孫磊點頭道。
“聞軍師，也別教太難得，來點速成的，比較平庸俗套，最好是什麼題目都可能應付的那種。”
孫磊也不是真要學，詩詞這東西需要長期的文學積累，不是一朝一夕能學會的，現在要的就是聞煥章臨時想點套路，到時候拿著應急，以防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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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磊不是沒想過到時候裝傻子，變成笑話出醜不可怕，可怕是被那麼多人盯著笑話，畢竟他的身份擺在哪，太顯眼只會變得危險。
兩天之後，狀元樓。
“怎麼都穿這麼樸素？”
孫磊看著大廳裡穿著白色襴衫的一眾人疑惑的問道，平日裡雖然也穿白襴，但材質都是相當不錯的，今日怎麼都換上普通的布料了。
“孫學長，今日是去皇宮參加大宴，咱們身為學子怎能穿一身綾羅綢緞？清正才是我輩該有的品德。”
崔玉林笑著說道。
“清正！清正！哈哈！”
孫磊笑了起來，一群肯花一千貫去參加一個宴會的人在這裡裝清正，真是可笑。
孫磊笑著跟著崔玉林等人出了狀元樓，沿著御街前往皇城，一路上穿白襴的書生越來越多，一個個都是有說有笑。
宣德門外，大隊的侍衛列隊兩旁，幾名宦官拿著一個簿子在核對名額。
“內侍，這是我們的令牌！”
崔玉林笑著上前遞上了他們十人的令牌。
“嗯，進去吧！”
宦官看都沒看孫磊等人，只是核實了一下令牌就放行了。
接下來就是侍衛門的搜身，畢竟是皇宮，肯定是不讓攜帶兵器的。
穿過宣德門，進入皇城，裡面更是五步一崗，十步一哨，身穿甲胃的侍衛甚是威嚴。
“這就是皇宮啊！”
孫磊看著周圍的宮殿群感嘆道，從外面看規模，皇城並不算多大，宮殿也不算高大，但進來之後才發現奢靡程度遠非一般。
“孫學長，不能瞎看啊，這要是被侍衛盯上就麻煩了！”
崔玉林連忙開口道。
“嗯嗯！”
孫磊敷衍的嗯兩聲，依舊是左右張望，一副看稀奇的模樣。
進了大慶門，遠遠的就能看見大慶殿，整個宮殿前的廣場上擺滿了小桌子，桌子後面是一個小墊子，不過那桌子很小，估計擺不了幾盤菜。
“這什麼意思？”
孫磊指著廣場上那一排排的小桌子問道。
“咱們坐的地方啊！”
崔玉林開口道。
“什麼？我們花了一千貫就只能坐在這裡？”
孫磊看著空曠無遮掩的廣場，大冬天的在廣場上坐著不嫌冷麼，等會兒風一吹怕不是要凍得打擺子。
“當然了，大慶殿本就不算多大，這次宴會百官和太學、國子監的先生們都會來，他們在宮殿裡，我們自然在這個廣場上了。”
崔玉林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
“艹，這不是冤大頭麼！連宮殿都進不去！”
孫磊在心裡暗罵道，這種待遇是他萬萬沒想到的。
崔玉林帶著孫磊等九人在內侍的帶路下到了位置，這是靠近西南角的一排桌子。
“這就是你們的位置，坐吧，不要亂動！”
內侍指著那排位置說道，聲音尖銳而陰測，讓人聽了很不舒服。
“各位快坐！”
崔玉林招呼著眾人坐下，孫磊就坐在崔玉林身邊。
“崔兄，一千貫就這個？太寒酸了吧，一千貫都夠我去金明池包條大花船了！”
孫磊看著崔玉林問道，一千貫可不是小數目。
“孫學長，這可是莫大的榮耀，花船什時候都能去，這皇宮一輩子可都不一定進得來一次！”
“是啊，孫學長有興趣，改日小弟做東，咱們包艘花船同遊汴河！”
……
身邊幾人笑著說道。
孫磊也是哈哈笑著，已經坐下來的考生也都是在和周圍之人小聲談笑，孫磊這邊的動靜倒是不那麼突兀。
孫磊看向大慶殿上飄揚的龍旗，五爪金龍很是威武。
“陛下有旨，賜宴！”
一個太監走到大慶殿宮門口尖著嗓子喊道。
“賜宴！”
廣場四周的太監齊聲高喊道。
緊接著就是一隊隊宮女從大殿兩旁魚貫而出，每個人手裡都端著一個餐盤，開始給廣場上的考生上菜。
考生們一個個是正襟危坐，目不斜視，一副好學生、乖寶寶的模樣，只有孫磊好奇的打量起那些宮女。
“不愧是皇宮，質量還是不錯的！”
孫磊打量了一圈，果然是燕瘦環肥，各有千秋，趙佶是個會享受的。
菜餚和美酒擺上，一人四排菜一碗湯一壺酒，再無其他。
“真夠寒酸的！”
孫磊一臉不滿的說道。
“孫學長，這可是御廚做的，陛下的賞賜！”
崔玉林低聲說道。
“可是這些根本吃不飽啊！”
孫磊拿起快子扒拉了一下盤子裡的菜無語的說道，本以為今天能吃到御廚的大餐，他特意午飯都沒吃，就這盤子裡一個小底的菜，四盤加起來還不夠他塞牙縫的。
“學長，這是為了好看，等會要是不夠自有宮娥再送上！”
崔玉林看著孫磊說道，皇宮的菜餚一盤就是一點，要是擺得一滿盤子既不好看也不雅觀。
“原來如此！”
孫磊夾了一快子菜就吃了起來。
“味道還真是不錯，就是冷了，分量也少！”
孫磊邊吃著菜邊點評道。
旁邊眾人詫異的看著孫磊，皇帝還沒下令，竟然有人敢動快子。
“皇上有旨，用膳！”
大慶殿門口太監再次尖聲喊道，廣場上的太監也是開口道喊道。
一廣場的考生這才敢快子，不過一個個都是小心翼翼，小口小口的吃著，比大家閨秀還秀氣。
“這裡！這裡！”
孫磊早就把四盤子菜一碗湯吃光了，酒也是三兩口喝乾了，揮著快子招呼著不遠處的宮女，讓她上菜。
廣場上上千考生慢條斯理的吃著菜，對於大殿內的情況一無所知。
孫磊吃飯的間隙看了好幾眼，只看得大慶殿裡燭光搖曳，管絃絲竹聲不斷，似乎還有歌姬獻舞，好不熱鬧，完全不似外面這般寂靜冷清。
“廣場很大，沒有遮擋，宮殿不高，守衛森嚴，白天不可能拿那龍旗！”
孫磊打量了一圈在心裡默默地盤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