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這話,大堂內頓時安靜了下來。

藺養成、馬守應和其他人互相看看,一時之間,表情都有點怪!

最終,藺養成嚴肅了表情,先開口說道:“諸位老兄弟,太祖皇帝顯靈,朝廷已經今非昔比。試問下,我們誰的實力能強過十幾萬建虜大軍?我就和你們實說了吧,請你們來之前,我就同意接受招安了!”

頓了頓,他又態度誠懇地補充說道:“我們兄弟一場,一直以來,都是生死與共。我不想以後我們兵戎相見。是兄弟的,有福一起享,你們看呢?”

“我同意!”馬守應聽了,第一個開口答道,“一身本事,搏他個封妻廕子才是正途!”

對於馬守應能答應,藺養成是一點都不意外。前幾年想接受招安的時候,就是他們兩人是最積極的。

因此,他在馬守應答應之後,點了點頭回應一下,然後看向剩下三個人。

賀一龍看到藺養成的目光轉向他,忽然一拍桌子,當即喝道:“幹了!”

然後,他們三人把目光都轉向了剩下的兩個人,就等著他們表態了。

……………

外間大堂,張文秀看著稟告的人進去,等了好長一會,卻沒有一點動靜,不由得有點不喜。

不說他的身份了,就是一般人來,那代表的是王爺,這麼怠慢,也太不給面子了!

不過他也記得張獻忠有千叮萬囑過他,要他一定要請革左五營的五個首領過去共商大事。加上他的性子也算是比較儒雅的那種,也就沒有發作,一直靜靜地等待。

過了好長一會時間之後,終於,有腳步聲傳來,先前進去稟告的那人重新出現,對他說道:“我家大哥有請!”

張文秀聽了,依舊不動聲色,只是示意帶路,轉入後方庭院,走進一個大堂,終於見到了他要見的人。

酒桌上坐著的人,都是他這次要見的人,就只有一個不認識。

對此,張文秀並不想管,只是抱拳說道:“我義父有急事相商,還請諸位隨我一起走一趟可好?”

說完之後,他發覺這幾個人的表情有點怪怪的,好像在看什麼東西一樣?

稍微一想,一個詞立刻跳到了他腦海中:看猴?

頓時,他就算修養再好,也有點不高興了。不過為了大局為重,最終他還是忍了下來。

“八大王這麼急著叫我們五個人一起去,他是要商量什麼大事?”忽然,藺養成先問他道。

他們和張獻忠是平輩,因此對張文秀的的態度,倒也不能說很無理。至少在他們看來,就是這樣的。至於張獻忠已經建國稱王,他們壓根就沒放心裡去。

張文秀聽了,立刻便回答道:“義父說已經收到朝廷官軍的確切訊息,不日便會大軍南下,我們兩家需要一起商量下,怎麼對付朝廷官軍!”

一聽這話,藺養成等人不由得都是立刻轉頭看向袁壯飛,眼神中透著古怪。

袁壯飛一見,當即呵呵一笑道:“朝廷大軍不日南下?多少兵馬,是誰統領,從哪裡進軍?”

張文秀聽了,眉頭一皺,當即問道:“這位是?”

“你別管我是誰,先回答了我的問題再說!”袁壯飛一聽,有點不耐煩地說道。

張文秀聽到這話有點咄咄逼人,更是不喜。不過他立刻想起張獻忠叮囑他的話,便看了下藺養成等人,發現他們都是看著他,似乎也認同這個人的問題。

最終,他還是按捺下了脾氣,當即回答道:“朝廷大約二十萬大軍,避開黃河氾濫區,沿運河南下救鳳陽,首當其衝,就是諸位的革左五營!”

一聽這話,袁壯飛不由得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世人皆認為朝廷會馬上救江南。但是實際上,朝廷壓根就沒有立刻出兵的意思。

這個張文秀所說,真得純粹是瞎編。

看到袁壯飛這個樣子,張文秀的脾氣再好,也忍不住生氣了。

不過還沒等他說話呢,就見這個陌生人用手一指他,然後對藺養成等人說道:“我敢說,張獻忠很可能對你們圖謀不軌!編這個瞎話,誘你們過去的!”

“你是何人,膽敢汙衊我義父,挑撥我大西軍和革左五營的關係?”張文秀聽到不對,便立刻斷然喝道,表情憤怒。

袁壯飛一聽,拍了下胸脯,大聲說道:“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姓袁名壯飛,袁壯飛是也!”

“沒聽過!”張文秀一聽,眉頭又是一皺,坦言說道。

“……”袁壯飛一聽,頓時表情一滯,只好補充說道,“我堂哥是袁時中,新封滑縣伯!”

這名字一報出去,立刻便有了反應,就見張文秀立刻變了臉色,用手指著袁壯飛,正要說話時,忽然想起什麼,便又轉頭看向革左五營的五個首領,見他們一點都不吃驚的樣子,便立刻明白過來時怎麼回事了!

於是,他立刻改口,當即說道:“道不同不相為謀,好歹我們共患難一場,就預祝你們官運亨通,告辭!”

說完之後,張文秀轉身就走。

然而,在大堂門口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了一排手握刀槍的兵卒,攔住了去路。

“我們正愁少了個見面禮,你就撞上來了!”藺養成笑呵呵地說道,“活該你倒黴,要埋怨,就埋怨你自己命不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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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顯然是直接把張文秀剛才話中那什麼共患難的詞,直接當沒聽到了。

其他幾個人聽到,都是一起鬨堂大笑起來。

張文秀見此,轉過身,怒視他們道:“你們這些叛徒,將來必不得好死!”

既然撕破臉了,那就罵開了。

袁壯飛一聽,便冷笑一聲道:“我可以告訴你,朝廷壓根沒有派兵南下。薊州伯領兵駐守開封,正在修黃河堤壩呢!張獻忠騙人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一聽這話,賀錦和張獻忠的關係最不好,最先拍案而起,當即喝道:“早就知道狗日的黃虎不安好心,想要吞併我們革左五營是不是?如今倒打一耙,還敢說我們不義?”

賀一龍也是跟著喝道:“正好,殺了你給朝廷一個投名狀,活該你倒黴!”

攔在門口的那些軍卒自然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知道張獻忠想殺他們大哥,吞併他們革左五營,一個個都是非常地憤怒,當即拿著刀槍圍了上去,眼看著就要動手殺了張文秀。

藺養成他們,也都沒有阻止。很顯然,他們也是要向朝廷表忠心的,這投名狀能有,自然是最好不過的。

張文秀見此,自然是怒極,也不可能束手就擒,就想著拼一個是一個了。

不過正在此時,卻聽袁壯飛一聲喊道:“且慢!”

聽到他喊話,所有人都停止了動作,轉頭看向他,不知道他又想幹什麼?

只見袁壯飛看著張文秀,當即問他道:“你的本姓是不是姓劉,劉文秀才是你的真名?”

張文秀聽得一愣,他被張獻忠收為義子之後,就改姓張了。原本的劉姓,應該改姓早,已經很少有人知道了。

疑惑之下,他便問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藺養成等人,也都是有點奇怪,便都看著袁壯飛,想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只聽袁壯飛明顯和緩了臉色,對劉文秀說道:“陛下有旨,除張獻忠、李自成和劉宗敏不赦之外,其他人皆許招安其中還有一些人,是陛下要求,儘量招安,或者活捉,免其一死。這其中,張獻忠手下,就有你劉文秀和李定國!”

“……”他這話一說完,大堂內,頓時一片安靜。

所有人都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一出?

就連劉文秀自己也想不明白,下意識地問道:“為何?”

他自認為雖然有一些名氣,但是在座的這些人,那個名氣都比他大,為什麼皇帝要特意點名留他一條命?甚至還知道他的本姓?

對了,還有張定國,他原本姓李這個事情,也是很少人知道的!

袁壯飛一聽,搖搖頭說道:“這個事情,就連薊州伯都不知道,想要知道原因的,怕是只有問陛下了!不過我有一個猜測……”

“什麼猜測?”在場的幾個人,都不約而同地問道。

實在是這個事情,太讓他們好奇了。

袁壯飛看了他們一眼,才緩緩地說道:“很可能和太祖顯靈有關,我堂哥,也是在陛下的名單上,因此才會派堵大人去招安我堂哥!”

一聽這話,藺養成等人,便都轉頭看向劉文秀,眼神中全是羨慕。

真不知道眼前這個小子何德何能,竟然被皇帝給惦記了的。

袁時中被皇帝惦記著,一戰而封爵。眼前這個小子,估計也是前途無量啊!

剛才最先喊打喊殺的賀一龍,當即笑呵呵地拍拍他身邊的空位,招呼劉文秀道:“來來來,我說怎麼看你這麼順眼,來大哥身邊坐了,共謀大事!”

其他人聽了,也都是熱情招呼了起來。

劉文秀自己反而愣住了,剛才還對他喊打喊殺的呢,這會就和兄弟一樣了,這反差也太大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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