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良玉、王大宇兩人一聽,頓時臉色慘白,有點傻在那裡!

他們兩人,和人溝通的能力,絕對是有的,要不然,也不可能成為八大晉商之一。

但是,他們的溝通,談判等等,皆是和別人談生意,談價格,說得是生意上的事情,這麼多年下來,不管什麼情況,都能侃侃而談。

但是,此時此刻卻完全不一樣,他們和大殿內的這群如狼似虎的人,地位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甚至可以說,他們的小命,完全是要看大殿內這些凶神惡煞人的一句話。

這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殿內這群人盯著他們的目光,那是要吃人的,絕對不可能是好事,是興師問罪的那種。

這樣的場合下,靳良玉、王大宇兩人那還有平日裡和人談生意時候的從容,就先想著否認,總不能承認對不對!

結果這一否認之下,又被這些凶神惡煞的人坐視說是自己幹得事情,關鍵是到底什麼事情都不知道,這冤不冤啊!

你們這些高高在上的親王貝勒,還講理不講理了?

一時之間,靳良玉、王大宇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就好像怎麼說話都是錯!

好在多爾袞揮手,阻止了多鐸和豪格兩人的憤怒,然後盯著他們兩人,冷聲喝問道:“本王問一句,你們答一句,不得有任何欺瞞,否則就是千刀萬剮的下場!”

還是睿親王好啊,聽著就講理的!靳良玉、王大宇一聽之下,當即大喜,連忙磕頭,連聲回應,肯定據實回答。

代善等人就不說話,聽著多爾袞開始問話。

“本王要知道,你們是怎麼被明國朝廷抄家滅族的,緣何而起?”

靳良玉、王大宇一聽,都是稍微愣了下,他們沒想明白,怎麼問起以前的事情,還是在關內時候的事情。

不過在眾多親王貝勒的注視下,他們兩人也不敢不回答,連忙據實回答,另外一個就點頭附和,或者補充幾句。

多爾袞認真地聽著,聽完之後,忽然問道:“這麼說,你們不知道什麼在地方露出了馬腳,以至於你們八大家都被明國朝廷一口氣端了?”

做這麼大的事情,知道的人肯定不少。但是,靳良玉、王大宇也是納悶,事先一點跡象都沒有。不管是在晉地,還是在京師,真得是一點訊息都沒有。

此時聽多爾袞問話,想著要據實回答,他們兩人便都點點頭,承認這點。

多爾袞聽完,便又接著問道:“那你們為什麼說已經被明國朝廷抄家滅族,這一點,屬實麼?”

靳良玉、王大宇聽了,再次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點為難了。

他們四個人能逃到遼東來,就是因為聽到風聲,當機立斷,逃得快,要不然,就和另外四個人一起,被朝廷給抓住了。

這麼一來,你要是說,自己在關裡面的,確實是被朝廷抄家滅族,就好像也不能確認,畢竟當時倉皇出逃,那可能躲起來先確認這個事情。

但是,隱約地,他們感覺到,要是這麼回答了,好像也不妥,這些奴酋都是不講理的,萬一惹到了他們怎麼辦?畢竟剛逃來遼東的時候,他們可是信誓旦旦地說,他們已經被朝廷給抄家滅族了!

說真的,這個問題,他們就有點猶豫了。

看出他們的猶豫,多爾袞忽然一聲冷笑,提高了一點聲音,喝問道:“據實回答,你們的家人被殺還是被關而已?”

靳良玉、王大宇都被他突然改變的態度嚇了一跳。在他們的眼裡,這些奴酋就眼前這位睿親王比較講理一點,要是惹毛了他,真得有可能會被這些野蠻人扒皮的。

這麼想著,靳良玉連忙磕頭回答道:“小人不知道,奴才不知道啊,當時逃得急,不能確認!”

“小人不敢隱瞞諸位殿下,是真得不知道有沒有被抄家滅族!”王大宇也是跟著附和,甚至補充說道,“要不小人偷偷入關,確認下家裡情況?”

聽到他們兩人的回答,邊上的多鐸就怒了,厲聲喝道:“那你們為何之前一直都說,你們是被明國朝廷給抄家滅族了?”

“……”靳良玉、王大宇兩人一聽,頓時傻眼,這是在說自己撒謊了麼?

看到這樣子,豪格也是怒喝道:“聽到沒有,聽到沒有,他們還想回去呢,這是去領賞麼?”

“好啊,還真得是他們幹的!”阿濟格也憤怒地喊道,“活剮了這兩個明狗!”

靳良玉、王大宇看到他們那吃人的目光,聽著他們說那話,那是真嚇到了,差一點,就要屁滾尿流了,慌了神,就連忙磕頭否認道:“是被抄家滅族了,肯定是被抄家滅族了……”

他們已經感覺到,事情的關鍵,在於是否已經抄家滅族這一點上。

他們能看出來,這些奴酋真得非常在意,他們有沒有被朝廷抄家滅族的。既然這樣,那他們自然而然地選擇了再次回答抄家滅族。

反正他們自己覺得,大機率上來說,肯定是被抄家滅族的。畢竟他們自己做下的那些事情,朝廷如此勞師動眾地來抓他們,必然不可能放過他們的。

如果是在平時,可能多爾袞等建虜中比較心細的人,會站在靳良玉、王大宇的角度去想問題,可能會覺得,他們的前後言行不一致,也是能夠理解的,並不能成為他們是明朝奸細的依據。

可是,此時此刻,逃回來的圖爾格和孔有德等人,都是用事實說明,薊州之戰就是一個陷阱。明國早就調兵遣將,準備好了一切,就等著大清軍隊入關的。

從這些跡象來說,最合理的解釋,就是有人給明國通風報信,並且還知道,大清軍隊入關之後的首戰,會是薊州之戰。

而就目前來說,可能知道這個訊息的人,就是這八大晉商。

這麼一來,靳良玉、王大宇兩人在說話之前,其實就已經被打上了嫌疑。如此一來,他們在回答問題的時候,任何一點不合理,都會被人拿放大鏡放大,並且往嫌疑人的角度去聯想。

所謂的人嚇人,會嚇死人,其實就是一個道理。

就算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只要用這種思路去想的話,這不,就把靳良玉、王大宇給嚇死了!

此時,多爾袞又聽到靳良玉、王大宇兩人改口,便冷笑一聲問道:“所以說,你們也不會承認,你們是奉明國皇帝之命,來慫恿大清軍隊入關,然後設下埋伏的事情了?”

聽到這話,靳良玉、王大宇是立刻就明白過來,敢情是大清軍隊打了敗仗,他們是在找背鍋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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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大的罪名,他們兩人就是打死也不敢承認的啊!

於是,他們便立刻又喊冤起來。

然而,人心中的成見,就是一座大山。多鐸、豪格等人對於明人,天然地就厭惡,聽到這裡,那還有什麼耐心,一個上去就踹,另外一個,上去就抓了衣領開始扇耳光。

“啪啪……”

“啊……饒命……救命……”

打人的聲音,哭嚎的聲音,頓時充斥在這殿內,聽得洪承疇沒來由地非常害怕,身子都快縮成團了。

多爾袞等了一會,一揮手吩咐道:“把他們拖出去等陛下處置!”

邊上站著的黃馬褂便立刻上前,拖著渾身血跡的靳良玉、王大宇兩人出了大殿。

大殿內安靜下來之後,多爾袞便胸有成竹地對代善說道:“如此,便能解釋薊州之戰了。還有,明軍那邊,必然是不可能全軍都穿非常堅固之盔甲的。肯定是調集了他們所有的盔甲,並且把盔甲給了最前線的明軍軍卒,至於後面的明軍軍卒,肯定就不是,大概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說完之後,他又轉頭看向圖爾格和孔有德等人問道:“本王這個分析,有道理麼?”

這一下,圖爾格和孔有德等人也不敢堅持了。

圖爾格不說,就孔有德來說的話,他確實看到排在前面的明軍將士,弓箭覆蓋之下大部分都是沒事,肉搏時候,對方的盔甲也確實不懼刀槍。但是,在後面的明軍是不是也是這樣,還真不敢隨便亂說了!

看到孔有德等人點頭,多爾袞便自信地對殿內眾人分析道:“明國朝廷在松錦之戰後,為了扭轉戰局,以這些晉商的家人為要挾,讓他們慫恿大清軍隊入關,就想著打敗我們大清軍隊,為此,以明國的實力,調集全國軍隊,比如原本就不會在京畿之地的白杆軍。還有,湊集一線明軍軍卒的盔甲,全力以赴就為了打贏這一仗做了很多準備,也是能說得通的。”

殿內的這些建虜的親王貝勒一聽,感覺這個說法最是合情合理,如多鐸和多爾袞關係最好的,就立刻稱讚起多爾袞的智慧!

唯獨只有一個人,心中其實還有一點疑問的。這個人,就是孔有德。

多爾袞的這個結論,最大的點,就是能合理解釋為什麼明國那邊會知道大清軍隊入關,並且在薊州佈局埋伏的事情。

但是,孔有德還知道有一個原因,其實也可以解釋這點的,那就是大明太祖皇帝顯靈。

然而這個可能,太玄了,他可不敢當眾說出來。

於是,大殿內一致同意多爾袞的推理之下,便恭請聖裁,由皇太極來給整個事情下定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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