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點再集合的時候，三個青年見到的就是垂頭喪氣的小師叔。
“嶽瑾呢？”珏演問。
“他先回去了。”封佑周身氣場黯然，有氣無力的說。
珏演和珏明交換了一個驚疑不定的眼神。
――小師叔沒搞定人家？
霜城眼神停留在封佑臉上蒙的黑布上，臉色凝重的似有所悟。
珏演注意到大師兄的眼神了，對弟弟也示意。
珏明看過去，隨即苦下了臉。
難道是因為臉的問題啊……那就……確實不好說了。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大家回到店裡報備了一聲後，就都各回各家了。
封佑沒跟著爺爺一起回去，而是找了個藉口，再次跑了出去。
他滿臉陰鬱，跑到偏僻的街道後，四顧看看沒人，然後催動身體裡的血脈。
――額上浮現起一道青色的花紋。
下一刻，他的身影在原地消失。
人魚大人將異種的大本營設在他開闢的異空間中。
而異種們的進出，都要靠人魚一族的能力，空間轉移。
這段時間，因為封佑完全沒有管異空間的異種們，所以一直不知道那邊的情況。
他的身影再出現的時候，已經變回了容貌豔麗，魚尾碧藍的人魚模樣了。
面前的世界，就像是幾百年前的老舊世界。
泥土和藤蔓編織搭架起來的房屋行行列列，十分整齊。將房屋們隔離起來的是兩條寬敞的大道，一橫一豎的構成十字形，延伸向遠方。
那些房屋上曬著各種東西，矮小的異種們打鬧著跑來跑去，許多異種走在大道上，互相打著招呼。
這看起來就像是人類世界一樣。
只有赤紅色的天空，提醒著他這是臨時開闢出來的異世界。
封佑看著眼前熙熙攘攘的一幕，怔了半天。心中洶湧的怒氣也好似被什麼堵了一下。
“人魚大人！是人魚大人！”
“人魚大人回來了！”
“人魚大人沒有拋下我們！”
當一個路過的異種發現後，其他的異種也都開始歡呼起來。
封佑微眯起眼睛。對這些異種能不能分辨出他和前任人魚大人，深感懷疑。
看著異種們自發的聚集起來，裂唇怪人，飛天碧鉤，偽泰坦這些高階異種站得最近。其餘的低階異種自發的站在遠處。
封佑默許了他們的動作。
他是想來宣佈事情的。
――因為那張被異種毀容了的臉，導致他與嶽瑾第一次表白心意的場面不歡而散。
這實在讓他憤怒不已。
等待異種們圍過來的過程中，一個陌生的異種走過來，向封佑低聲講述這段時間異世界裡的變化。
如果嶽瑾在這裡，肯定會認出來，上前來的這個陌生異種，正是當初守在他門前的，人魚大人的得力手下。
不過封佑獲得的人魚傳承中，沒有直接描述那些異種們的種族。他只能透過血脈能力感應出，眼前這個異種身體的血脈比較濃郁，是一個高階異種。
傳承也能讓他聽懂異種們各種各樣的語言，不得不說這傳承真的很方便。
那個異種稟報說，因為人魚大人許久沒有回來。被留在這裡的異種大軍生活成了問題。
他們看這個異世界比較穩定，就自發的建立了構架粗糙的城市，也每天會派異種隊伍去探索未知的遠處。
在遠處探索的時候，越往遠處走，空間就越不穩定。
異種們看不到不穩定的地方，所以一不小心就會被吞進去，絞成粉末。
但是回報也是豐盛的。
這個異世界，因為人魚大人的開闢，生出種種供異種們生存的資源。足夠他們在這裡活下去。
封佑聽到這裡，心中主意打上了。
“以後就讓青種們去最前面，進行探查的任務。”封佑摩挲著下巴決定。
他的口吻毋庸置疑，異種們毫無異議。
――青種作為繁衍最多的一個種族，種族作用只對人類有用。
在現在的異世界裡，一直是個拖累，還是人口最多的一族。
這段時間，別的異種辛苦勞作的同時還要養活他們，早就有了怨言。
――何況這次侵/略人類的任務失敗……也都被算在了青種身上。
現在人魚大人要對失敗者――青種算賬了。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因此封佑這個命令吩咐下去，其餘異種都拍手叫好。
餐館這邊，選定了一個日子就開業了。
――因為在虛網上很快招了三個跑堂小哥，工資日結。人員齊全了。就可以隨時開店了。
封佑一家和嶽瑾父子在一起忙碌。
封佑感覺是很開心的。
雖然剛開始餐館火爆，他都沒時間跟嶽瑾說一句話。
但是……確定了心意後，在一起工作，也是十分幸福的事情！
忙碌一天後，封啟就開明的主動放行：“趁著晚上時間，你們出去玩玩吧。”
小夥子們體質好，忙了一天也就是覺得有點累，還能撐得住。
一聽封大廚發話了，都用理解又揶揄的眼神掃向封佑和嶽瑾他倆。
嶽瑾早就是老司機了。面色坦然，直接把一干眼神當空氣了。
封佑就不行了。
在學校都被學長學姐護著，一心沉浸廚藝，純情得很，這還是第一次對別人有感覺。
幾個師侄的揶揄眼神一瞟過來，他就忍不住臉紅，要不是臉上有黑布蒙著，他估計都想往地上鑽了。
“咳……那我們就出去轉轉。”封佑眼神亂瞄，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趕緊找補，“對吧，嶽瑾？”
嶽瑾也不取笑他，很正常的點點頭，轉身往外走。
封佑握拳在嘴邊，咳嗽一聲，對幾個師侄略一點頭，就追了出去。
“這是怎麼了？”剛洗完手，走出來的嶽順年一臉茫然。
“嶽叔叔，沒事。”珏明用肩頂了下珏演，嬉皮笑臉的說。
“是啊。”霜城一向是穩重性格，現在也一臉認真的點頭，“年輕人，讓他們出去玩玩吧。”
封啟也不解釋，就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是嗎？”嶽順年奇怪的看著這些人，總覺得有點奇怪。
他曾經可是優秀到加入了第一暗隊的人。觀察能力可不是只是說說的。
明顯這群人有什麼在瞞著他的樣子，還是關於自己的兒子。
那個叫封佑的孩子……怎麼了嗎？
嶽順年心中怪異，百思不得其解。
――回去問問兒子好了。
他心中感覺不大妙，有種隱隱約約的危機感。
這邊嶽瑾和封佑已經並肩走在了街上。
“我們去哪裡？”
“找個地方吃飯。”嶽瑾回答，態度很自然。
從那天看完光影後。嶽瑾的態度就恢復了自然。就像是那個吻沒發生過一樣。
封佑心中氣惱，又有些委屈。
為什麼只有他這兩天為此煩惱又高興的樣子？
嶽瑾他，到底什麼想法？果然還是因為自己沒有給他看臉嗎……
嶽瑾眼角看到旁邊的青年又莫名其妙變得沮喪起來。
他無聲嘆口氣，停下腳步，伸手揉著封佑的頭髮，柔聲說：“忙了一天了，我們先吃飯吧。有什麼事，吃完再想好不好？”
封佑心中想著嶽瑾明明比自己小，還一副“包容大哥哥”的樣子伸手揉他的頭……這樣是不對的。
但他也就是心裡這樣想――行動上已經下意識的乖乖點頭，收起了滿腦子亂糟糟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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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瑾在街上看到一家麵館，裝修很雅緻，感覺很不錯的樣子。
他就走了進去，封佑跟在後面乖乖的。
在靠窗的位置坐下，嶽瑾隨意點了兩碗面，然後就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封佑。
“怎麼了……？”封佑不自在的撇開眼神，悶悶說。
雖然嶽瑾不關注他的時候，他會煩惱和生氣。
但現在嶽瑾直直看著他，咳……也挺讓人害羞的。
嶽瑾卻笑著搖搖頭，問：“等這周忙完，我們出去玩玩怎麼樣？”
“只有我們兩個人。”他補充。
封佑眼睛一下子亮了：“好！”
――嶽瑾沒有表示出對他的臉心有芥蒂，而且他的行為直接表示他還是很親近自己的！
封佑只覺得剛才的自己簡直是庸人自擾。
“好好吃面，等一會兒我們商量一下去哪裡玩。”嶽瑾再次伸手過來揉他頭髮，一副寵溺模樣。
封佑想說自己才是年長那個，可看著嶽瑾含笑的眼神，又情不自禁恍神，忘了抗議。
――捋順毛了。
嶽瑾輕鬆的收回手。
所以說這個年紀的人在他看來，確實就是孩子。
交往就像哄孩子一樣……
嘛，不過架不住他對封佑也有點感覺。
那種感覺輕輕軟軟的，像羽毛一樣，撓得人心癢癢的。
就他了吧。
嶽瑾託腮看著對面蒙了一臉黑布的青年，笑了。
嶽順年回到家裡，越想白天那群年輕小夥子們的動作，就越覺得不對勁。
“真的很怪。”他皺眉沉思半天後，斬釘截鐵的下定論。
因為自己的兒子一直做事沉穩，進度有度，嶽順年從來對他很放心。
但是……賭上他身為父親的直覺！那個叫封佑的男生很怪，而且跟他兒子有關！
嶽順年在家裡坐不住了。
往日不覺得，現在竟然感覺……天都黑了！兒子怎麼還沒回來？
難道在外面出什麼事了嗎？
他忍不住出門去看兒子回來了沒。
——不同於一般老爸或者家長出門找未歸家人的方法。嶽順年繞著自己的房子轉了個方向，然後迅速瘸著腿向遠處走去。
他選的方向有種植綠化用的樹，十分茂密。站在樹下，又距離路燈有一段距離，遠處是發現不了他的身影的。而從那個方向向遠處眺望，就能看到兒子往常回來的方向。
這是嶽順年在第一暗隊裡這些年的經驗。
耐心的等了一會兒，他隱約看到遠處出現了兩道身影。
那兩個人在樹影下窸窸窣窣的往這個方向走了過來。嶽順年認出了自己兒子的身影——身形挺拔，即便現在是在放鬆的走路也走的毫不懶散。
年紀不大卻英俊又聰明穩重。
嶽順年心中生出一股驕傲感。他臉上露出笑容，正要上前叫住兒子，和他一起回家。就突然被眼前的一幕驚得如遭雷劈！
兩人在不遠處站定，那另一個人是白天還見的封佑。他表情不捨的伸手去拉兒子的手。而自己兒子也沒拒絕！
兩個大男人拉拉扯扯像什麼樣子？
……！！
傻兒子不僅沒拒絕，還按住對方肩膀往額頭上安撫的輕輕親了一下！
——兒子！傻兒子！那是個男人！你知不知道你親的是個男人啊！！
嶽順年驚得啞口無言，只覺得牙根子突然癢了起來，癢的他忍不住想狠狠磨一磨。
他忍了又忍，看著兒子目送那封佑離去，還回頭眺望，似是不捨。只覺得胸膛裡的火猛然燒了起來，躥進了腦海裡，將他的理智燒的一乾二淨。
嶽順年衝了過去。
饒是嶽瑾再從容鎮定，前面剛親完人，轉身就見到自己怒氣衝衝的爹，他也淡定不下來了。
“咳……爸。”嶽瑾乾巴巴的叫了一句。
腦子裡猛然一片空白，他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了。
嶽順年看著兒子少見的無措，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他努力讓臉上帶上一抹笑，但是有點生硬：“兒子啊，剛才那是誰啊？”
嶽瑾心中一顫，腦子猛然恢復了轉動。
——看老爸這幅樣子，明顯已經看見了自己剛才的動作。
那他……到底要不要說出來？畢竟他現在跟封佑只是有點曖昧，兩個人都還沒有挑明要不要做情侶。
……上輩子，他也沒有跟爸媽出櫃過啊。
現在全看便宜老爸的承受能力了。
“說話呀。”嶽順年笑得仍舊很僵硬。
嶽瑾攥了攥拳頭，指甲刺進掌心一陣疼痛，讓他腦中無比清醒。
“其實剛才……”
剛才只是朋友間的親暱，我們沒有別的關係。
嶽瑾知道，只要這樣說的話，老爸會放過他的。
老爸的反應明顯是不相信他喜歡同性。
可是……喜歡同性又有什麼錯？
為什麼他遮遮掩掩了一輩子，現在還得繼續……他要再遮掩一輩子嗎？
嶽瑾心中突然升騰起氣憤的火焰，焚燒著他的內心。
“我……”
他咬了咬牙，低聲釋然說：
“你沒看錯，我親了封佑。”
嶽順年的嘴唇哆嗦了一下，保持著微笑的表情，臉上徹底僵硬了。
“……什麼？”他緩慢的問，似是沒有聽清。
既然已經說出了口，嶽瑾就不再擔憂糾結了――他抬眼直視著臉色發青的父親，口齒清晰的重複：
“你沒看錯。我，親了封佑。”
“不是朋友間親暱的親，也不是兄弟間的臨別吻。是愛人間的――”
嶽瑾有點說不下去了，他看到便宜老爹的臉色已經隨著他的話變得黑青黑青，幾乎咬牙切齒了。
嶽順年胸膛快速的起伏著，勉強深呼吸了一下，從牙縫間艱難的擠出幾個字：“先――回家――去！”
溫氏的身影飄了出來，有些擔憂的看著像快噴發的火山一樣的丈夫。
“勸勸他。”嶽瑾趕緊用口型偷偷說。
溫氏是知道他並不是他們真正的兒子、嶽瑾。並且她已經變成了智慧系統，不再是人類。所以對嶽瑾喜歡男生這件事才反應平淡。
――再說嶽瑾還是她現在的主人，她想管教也沒從談起，當然是選擇聽命。
所以當溫氏輕柔細語的安撫嶽順年“先冷靜”時，嶽順年覺得更不可思議了：嵐兒怎麼也！
――事實上他現在氣的肺都快炸了！
新宇宙歷年代的人對同性戀的包容比過去好了很多。起碼在中央星系等比較大的星系已經透過了婚姻法和相關權益法律。
但是在星系的中等或者小地方，大部分人還是存在著或多或少的偏見。
――這就像是異種間大多不允許跨種族相愛一樣，會被認為大逆不道。
實際上歷史上有一個人和人魚族公然結婚了。那件事鬧得沸沸洋洋，在宇宙中都十分出名，最後還是獲得了很多新潮人們的鼓勵和支援。
所以說，只要想，同性相愛也沒有什麼。
嶽瑾這樣想著，又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跟著嶽順年回了家。
房門關上的時候，嶽順年猛然坐在了沙發上，有些說話困難的問：“你――所以說你喜歡的真的是……”
他咽了口唾沫，咬牙切齒的問：“男生？”
嶽瑾毫不猶豫的點頭。
溫氏在一邊擔憂的看著氣的似乎要打人的丈夫。
出乎預料的，嶽順年卻沒有爆發出來，而是又硬憋出一個笑容，
他笑的奇怪，這讓嶽瑾心生不安。
似乎在斟酌字句，嶽順年頓了頓才緩慢的說：“小瑾啊，我記得你以前不想去內鬥學院，是因為你喜歡廚藝是嗎？”
“對，沒錯。但我――”
“那麼你想不想去上廚藝學校呢？”嶽順年滿臉笑容，打斷他的話說。
“但是我現在在幫――”
“你年紀還小，又從學校退學這麼久，不上學可不行。我這就給你聯絡一個廚藝學校。”他笑著說。
嶽瑾皺眉。他清楚便宜老爹這樣子是為了隔絕自己跟封佑的聯絡。
可他的身體雖年輕，心裡已經不像一個小孩子了，對於成年人不溝通，直接控制的這種做法很是抗拒。
“我們能談談嗎？”他問。但話再次被嶽順年打斷了：
“你明天不要再去餐館了，在家先收拾行李。我會很快幫你聯絡到學校。”
嶽瑾敢發誓便宜老爹會把他弄的越遠越好。
他有些氣惱，提高嗓門又問了一遍：“老爸、我們能談談嗎！”
嶽順年卻淡淡看了他一眼，眼中威勢不容拒絕：“我們沒有什麼好談的。”
嶽瑾求助的看向溫氏。
溫氏卻回了他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她很清楚。每當嶽順年露出這種眼神時，他就鐵了心了。十頭牛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
嶽瑾試圖再講點什麼，嶽順年卻露出了拒絕的表情，站起來，一瘸一拐的回房間了。
溫氏安慰的說：“他或許是個很勇武的戰士，但不是個很稱職的父親。”
嶽瑾心中的火仍升騰著：“是啊，他根本不懂得傾聽，我只是想來場平等的交談而已――！”
溫氏的眼神黯淡下去，小聲喃喃：“他確實不懂。因為他連一次認真的跟兒子交談……都沒有。”
嶽瑾想到往年嶽順年在外面完成任務吃的那麼多苦，還有他現在被廢掉了功法和一條腿。就也沉默了。
“小瑾，體諒一下他吧。”溫氏小聲的，有些哀求的說，“你千萬不能說出來――”
如果他因為嶽順年的過多管制而氣憤的說出“他不是真正的嶽瑾”這個事實，那就糟了。
試想，嶽順年知道了自己兒子也早已不在人世，這個現在生活重心全放在兒子身上的人、他該有多傷心？
他在暗部待了大半輩子，只因接了那一個異種的任務――他的妻子就因他的疏忽而死，他的兒子也因疏於照顧而死。甚至最後，他被開除暗隊也是因為異種的這個任務。
他這一輩子，輸的一塌糊塗，是徹頭徹尾的失敗。
……嶽瑾只想一想，就覺得便宜老爹大概會崩潰的。
所以這個事實，他絕對不會告訴嶽順年。
“算了，去上學正好能深造一下我的廚藝。”嶽瑾露出一個微笑，“再說，我這邊已經挑明了，下來只看他那裡了。”
他現在的身體年齡還沒有成年，這導致他還沒有自己的自主權，這對戀情無疑是不利的。緩幾年也不錯。正好能看看他們兩個是真心喜歡，還是只是一時感覺。
嶽瑾心寬的這樣安慰自己。
第二天封佑發現他沒去，給他發通訊詢問時，才知道了事情的緣由。
嚇得封佑臉色都蒼白了，結結巴巴的問：“他看到了？！”
這是種隱瞞的事情被大人揭穿的心虛。但封佑很快冷靜了下來，他覺得自己並沒有做錯事情――
他說：“沒事，等你的學校定下來了，我就去看你。”
雖然岳父不許嶽瑾再見他，但他可以去見嶽瑾呀。
只要爺爺不知道――
封佑心裡有些沒底的想。
不過他這樣一說，嶽瑾的心倒是徹底安下來了。
就在這天的下午，嶽順年就帶著一份入學通知書回來了。
“臨時申請的，已經透過了。你將作為插班生前去學習。”他揚揚通知書，臉上有些辦成了事情的得意，“內鬥學校也出了點力，畢竟你是他們的前優秀學生――”
嶽瑾接過通知書，默不作聲的看了起來。
“摩羯區古文明美食培訓學校，誠邀您一起領略古文明美食的奇妙魅力。”他忍不住讀出來，“在摩羯區？”
嶽順年點點頭，臉上的笑容不減：“離家是有點遠，不過你在那裡學幾年，手藝一定能更上一層樓的。”
嶽瑾覺得這個地名很熟悉，好像有什麼記憶想不起來。
他甩甩頭，神情變得奇怪――到底是什麼呢？
“摩羯區，那不是李乾家在的地區嗎？”溫氏思忖的說。
嶽瑾的心猛然一沉，他臉色大變。
――李乾！對啊！
臥槽他把李乾給忘記了！
自從上次爆發泥石流，他遮蔽了通訊裝置上封佑外其他人的通訊。從那之後他總覺得忘了點什麼，可就是想不起來……原來是他把原身的好朋友忘了！
這都過了多久了，外面有幾個星區還不太平，李乾又一直聯絡不上他。指不定多著急呢！
嶽瑾額頭上的汗都落下來了。
他趕緊對不解的溫氏吩咐：“母親，趕緊把遮蔽李乾的通訊開啟……然後給他撥一個過去。這麼久不聯絡他，等我到了摩羯區他非打死我不可。”
現在是下午，可能李乾那邊在忙。請求通訊發過去了許久，那邊才接了起來。
李乾焦急的臉出現在螢幕裡，他迅速的打量著好友：“――你怎麼這麼久不接通訊？你沒事吧？前段時間聽說異種佔據你們那裡了，現在怎麼樣了？”
待看到嶽瑾全身完好，沒有傷痕的時候，他才稍松了口氣，抱怨的說：“這麼久聯絡不上，我還以為你――你――”
他有點說不下去。
嶽瑾心中更愧疚了。
他對李乾本來不太熟，只有原主的記憶。所以除了剛穿過來那段時間跟李乾相處了一段時間，其他時間他完全都忘記了這個人。
現在李乾一直都在擔心他的安危，他卻把人家忘了這麼久……太不應該了。
嶽瑾結結巴巴的把最近的情況講了講，不著痕的說自己的腿傷才好不久，未來不久馬上就要去摩羯區上學了――他期望李乾不要再問他為什麼一直不接通訊。
“……還好沒有傷到要害。”李乾趕緊又打量打量他，突然反應過來，“你……要來摩羯區上學？！”
“對，是學習古文明美食的一所學校。就在摩羯區。以後我們兩個離得近了，沒事一起出去玩。”嶽瑾學著年輕男生平時的口吻說。
李乾自然是滿口答應。
他頓了頓，似乎有些踟躕。但最終還是壓低了聲音問：“你……真的不要緊？”
嶽瑾有些糊塗：“這是哪裡的話？我很好啊。”
李乾表情卻依舊凝重。
在他看來――好友嶽瑾明明好不容易入選了最優秀的內鬥學校，卻因為異種進攻的突發狀況導致腿傷、居然都嚴重到被退學的地步了，逼得他不得不另找學校。
……以前嶽瑾也只是把做點小菜當個興趣，可有可無。現在這卻必須要變成他賴以生存的最大技能了。他為了內鬥而修行的那些苦，那些靈感和時光全都白費了！
想想當初嶽瑾幫他保住一枝獨秀的時候，居然創造出b級的技能，那時的他多英氣風發啊……現在……
李乾只在心裡想一想――如果遭遇一切的是自己，他就難受得喘不過氣來。
嶽瑾心裡該是有多不甘啊……可他現在卻在裝若無其事，強顏歡笑。還能安慰自己。
真是天妒英才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