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隆,把你從夜宴抽出來怎麼樣,有沒有意見?”景叔注視著胡進隆詢問道。胡進隆是夜宴的負責人,在青花會則是稱作把頭,每一個會中的獨立產業,都被稱作堂口,也都有一個負責的把頭,當然,大型的集團會有多個把頭,不然也管理不過來。別看這個稱呼不咋地,但實惠可就大了,每一個負責的把頭,都能享受所負責產業0%的利潤抽成。
“沒問題,把我安排在哪都成,不當把頭也無所謂,只要能讓我給進魁報仇。”胡進隆很爽快的回答,現在的他心中只有一個念想,就是給弟弟報仇雪恨。
“說什麼話呢?”溫清川不滿的道:“進魁不光是你的弟弟,也是我們大家的弟弟,報仇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是尚海分舵乃至整個華東總舵的事。”青花會下屬華東、華北和華南三個總舵,每個總舵下轄6個城市的分舵,這樣的構成看似有些奇怪,不過想想也就不覺得了,就像一個公司有幾個老總一樣,再說歸根結底是撈偏門的,三個總舵也應了狡兔三窟這句話。幫會也在與時俱進,青花會沒有獨一無二的最高首領,而是由三個總舵主共同管理,遇到有關全會的重要事情,由三個總舵主共同磋商,意見不統一就少數服從多數,合理規避一言堂所帶來的不利後果。
胡進隆聽到這裡,心裡很是感動,站起來向眾人鞠了個躬:“謝謝,謝謝大家。”
景叔虛按了一下手,示意他坐下,嘆道:“都是一家人,有什麼好謝的。把你從這裡調開,一來是避免你觸景傷情;二來就是要讓你南下,去帶頭處理給兄弟門報仇的事,大五你也抽出來協助進隆。”聽大五應了一聲“是”後,他接著道:“今天遇害的弟兄裡面有你們兩個的親人,所以這樣安排,讓你們有親手給家人報仇的機會。等報完仇回來,再給你們安排其他的堂口。”不得不說青花會的管理方式不但符合社會發展,還非常人性化,這也是為什麼能發展壯大的原因。
景叔和溫清川對視一眼,囑咐道:“這裡就你的腦子最活絡,報仇的計劃由你擬定,要人有人要錢有錢。一定要看好這兩個倔驢子,別讓他們被仇恨迷了眼。記住,你來運籌帷幄···”目光掃向胡進隆和大五:“你們負責決勝千里。”
這話說的雖然不大聲,但聽著提氣,三人異口同聲的回答:“是!”
景叔又把目光放到了八哥身上,用讚賞的口氣說道:“你在出事後沒有直接通知進隆,而是把電話打到秦總那裡,這一點做得很好,秦總很欣賞你,想讓你去他那裡幫忙,被我拒絕了,你不會怪我吧。”秦總就是在蘇玉市接到八哥報信的人,也是尚海堂口的把頭,一直都很器重八哥。
下午遇襲後,按理八哥應該首先報告給自己的把頭,但一想到進魁身死,胡進隆乍聞噩耗必定怒火中燒,那五個傢伙可能還等不到屠夫來審就全被分屍了,所以稍一猶豫後才把電話打給了秦總。秦總正在出差處理蘇玉市分公司的事情,又把電話打到了尚海分舵主景叔這裡,所以青花會眾人才能這麼快趕來處理好收尾的事情。
八哥有些惶恐的回答:“景叔,您千萬別這麼說,我怎麼可能怪您?”又對胡進隆道:“隆哥,我是怕你一回來就滅了那幾個小子,把頭大哥中,我只能聯絡上秦總,所以就通知他了,你可別介意啊。”青花會規矩森嚴,總舵主的聯繫方式只有分舵主有,分舵主的聯繫方式則只有各個堂口的把頭才有,而普通會員則只能聯絡上自己所在堂口的把頭,這也是一種有效保護上層人物的手段,誰讓他們是地下勢力呢?
胡進隆擺擺手道:“自己兄弟,我哪會介意。而且你這麼做是對的,要幹掉了那幾個小子,就查不到幕後黑手了。”
景叔見他們把話說開,不會在心裡留下芥蒂,很是滿意。
“丁八,短命,你們好好養傷,等傷養好了···”景叔說道這裡一頓,聲音提高的幾分:“丁八,任命你為夜宴的把頭。”
啊?八哥愣住了,不是出現幻聽了吧?三姐見他在哪發愣,急忙提醒:“小八,還不謝謝景叔,接受任命。”在座的人當中,除了胡進隆和大五是把頭,其他都是隸屬分舵的理事,相當於護法或者長老這種身份,只是現代社會這麼稱呼很奇怪,所以都叫理事。分舵的理事均是各行各業的精英,三姐的專業是舞蹈,尚海分舵很多堂口的舞女,都是她一手帶出來的,因為原來八哥是負責夜宴小姐這一塊資源的,所以和他打交道比較多,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八哥手腳失措的站起來,因為起身太快,牽動手上的傷勢,呲牙咧嘴的向景叔道謝,他臉上那道猙獰的傷疤配上現在的表情,怎麼看怎麼奇怪。
“短命,任命你為‘輝煌’夜總會的把頭。”景叔再次丟出一個重磅炸彈,把短命也炸呆了。輝煌夜總會原來的把頭是大五,他要和胡進隆南下,所以位置也空出來了。
“謝謝景叔,謝謝景叔。”短命也起身道謝,他的傷在腿上,所以只能撐著桌子才能站起來。然後有些迷茫的說:“可是,我不會啊···”
景叔手往下按讓他坐下:“不會可以學嘛,我看康健啊,你就帶短命一段時間,讓他儘快上手。”
坐在他左側最後一個位置的男子回答:“好的,景叔。”
八哥和短命因禍得福,雖然受了一些傷,但卻一躍而成了把頭,想起來都還覺得不敢相信。青花會也是講論資排輩的,以八哥、短命的年紀來說,起碼應該再熬個幾年才能坐上這個位置。景叔之所以破格提升他們也是有所考慮,一來兩人劫後餘生,算是給予安撫;二來他們是唯一和那神秘人物有關聯的人,作為把頭可以隨時和分舵主和分舵理事聯絡,便於處理和那神秘人的關係;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尚海作為青花會的老根據地,名下產業實在是太多,比起其他地方的分舵,景叔愁的不是發展不起來,而是人手不夠。
“死去的兄弟們,撫卹按照把頭的標準來,這一次是我的疏忽,才導致他們喪命,超出的部分我私人承擔。”景叔有些沉痛地對溫清川說道:“這個事你親自辦,回頭算好賬我把錢劃給你。”
溫清川張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是沒有說出來。
就在夜宴進行會議的時候,曹劉正出現在李忠德家門口。李忠德跑計程車是白班,遊翠萱在超市幹收銀也是白天上班,所以晚上來二人應該在家。他把買的那些大包小包的禮物,從刻印空間拿出來,敲響了門。
門裡邊傳出遊翠萱的聲音:“誰啊?”曹劉釋放開的耳力還聽到她的小聲嘀咕:“難道又該交水費了?”不覺有些好笑,應聲道:“遊姨,是我!”
遊翠萱明顯沒聽出他的聲音,他聽到腳步聲已經到了門邊又停下,門沒有開,又響起一聲:“你誰啊?”
曹劉大聲應道:“遊姨,是我!曹劉!”
“啊?!”裡面響起一個充滿驚喜的聲音,隨即門馬上開啟了,一張帶著不敢置信神色的臉出現在眼前,曹劉很熱情的笑著打招呼:“您好啊!遊姨,我來看你來了。”
“哎呦,快進來快進來,你說你這孩子,這麼長時間跑哪去啦?”遊翠萱看到他兩手滿滿當當提著七八個禮盒,大聲抱怨道:“來就來吧,幹嘛買東西,我們可不興這樣。”
曹劉一邊進門把東西放到桌上,一邊笑道:“應該的應該的,要不是您和叔照顧我,當時我就得露宿街頭,這不,來看看你們,也不是什麼貴重玩意,您一定得收下,呵呵。”現在的他比起初遇夫婦倆時,無論從心態還是狀況,都不可同日而語,當時的他混混沌沌對這個世界完全陌生,身上就一百多塊錢,現在的他在奧茨賽德獲得了千年傳承,刻印空間裡還有幾百金幣和幾十萬現金,真正是烏鴉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遊翠萱扯著喉嚨朝裡屋喊:“老李,老李···趕緊的,出來,看看誰來了?”
裡屋響起來噼噼啪啪的拖鞋踏擊地面的聲音,李忠德從門裡出來,看到曹劉有些愣怔,聽到曹劉叫他一聲:“李叔!”才回過神來:“這不那誰?曹劉,哎,這麼長時間跑哪去了?”不愧是兩口子,連問的問題都一模一樣。由於天氣熱,李忠德穿著肥大的短褲和背心,手裡拿著一把破損的大蒲扇,他把扇子遞給曹劉道:“家裡電扇壞了,來,用這個,扇扇涼快,等我給你泡茶。”
“李叔,我不熱,你看,汗都沒有。”曹劉沒有接扇子,笑道:“您坐著吧,我也不渴,剛才吃飯可沒少喝水。”
三人坐下嘮嗑,曹劉故意避而不答的問題,又被李忠德問了出來:“孩子,這段時間去哪了?那幾天我和你姨可擔心壞了。”
曹劉還沒顧上回答,遊翠萱就拍了老公一下道:“怎麼說話呢?那幾天擔心?後來就不擔心了?我可不想你沒心沒肺的,可是一直擔心著呢,只是沒告訴你。”李忠德閉嘴,和女人千萬不能較真,不然沒好果子吃。
曹劉看得暗暗好笑,去奧茨賽德之前的他,一心只想著自己是誰和顧著考慮怎麼活下去,根本沒有心思去領略人生百態,現在卻不同了,感受到這兩口子濃郁的生活氣息,帶給他一種真實感,一種自己存活於世間的真實感。他自己都感覺到納悶,怎麼會有這樣的感覺,其實虛實本就是相對而言的,現在五感強大的他可以準確判斷出,李忠德夫婦對自己,是徹頭徹尾沒有任何企圖的,就是一種很純粹的關心,所以自然而然在面對這兩人的時候,他可以完完全全放鬆下來,卸掉自己所有的偽裝,這就是真實!
他也很真實的回答:“因為出了點意外,被送到一個奇怪的地方去轉悠了一圈,這不,一回來就來看望你們了。”他說的每一個字都是實話。
“意外?沒受傷吧?”遊翠萱在他身上不停打量,關心的問。
“沒有沒有,我好著呢。對了,上次不是帶我去醫院花了你們不少錢嗎?我也就不說還了,這是我謝謝你們的。”他拿下身上挎著的包,連包一塊放在遊翠萱的大腿上。
遊翠萱嗔道:“謝什麼謝?你都帶這麼多東西來,還要給姨啥?”一邊說一邊把包開啟,她擔心裡面是裝的錢,如果這樣的話無論如何也不能收,別說上次去醫院沒花什麼錢,就是多花些也沒什麼,她是打心眼裡喜歡曹劉,第一次見面時,曹劉眼中那種絕世孤獨的迷惘神色,喚起了她母性般的同情心,情不自禁想要揉進心裡好好安慰和呵護。
有一種男性的魅力對女人是老少通殺的,不要都誤會成男女之情,年幼的女孩把他看成哥哥依賴他,同齡的女子把他視作情人迷戀他,成熟的女人把他當做弟弟疼愛她,年長的婦女把他當成孩子憐惜他。
包被開啟,裡面並不是現金,而是六支精緻的細管瓶子,分別裝著紅色、黑色和褐色的液體,一樣顏色兩支。每一種顏色都晶瑩剔透,在燈光下映出七彩的光暈。這些是普通品質的藥劑,紅色的是生命藥劑,黑色和褐色的分別是精神藥劑和體能藥劑,考慮到地球人類的身體素質,已經稀釋到了差不多只有三分之一的程度。
“這是什麼?挺漂亮的!”李忠德拿過一個瓶子打量著,舉起來對著燈光映照,顯得更是流光溢彩。
“這些是營養藥劑,您二位一樣一瓶,對身體很有好處的。”曹劉說道,這些話都是事實,對於他這個召喚師來說,這些就是補充生命、精神和體能的戰鬥物資,但對於常人來說,就是修復身體機能的良藥。奧茨賽德的生物身體素質普遍比地球人類出色,發達的藥劑也是一個主要原因。地球人類所使用的藥,作用是治療傷勢或疾病,而奧茨賽德的藥劑,則是對人體的“損”進行“補”,這種“補”又和地球上傳統補藥的性質完全不同,具有修復身體機能的作用。
李忠德夫婦對他的話感到半信半疑,遊翠萱說:“孩子,來看我們就可以了,幹嘛買這種貴重的東西。”兩人雖然沒有什麼見識,也看得出這幾個瓶子和裡面的液體不平凡,生怕他花了不少錢。
“是啊是啊,現在的這些營養品、保健品都老貴了,而且大多還是騙人的,這可不是花冤枉錢嗎?”李忠德也符合著他媳婦說道。
曹劉嘻嘻笑道:“您二位喝了就知道了,反正都拿來了不是?總不能扔了吧?”
二人一想也是這個理,李忠德問道:“就這麼直接喝?還是要用水兌?”
“不用兌,就這麼喝。”曹劉道。
不大一會工夫,六個瓶子就空了,曹劉一直用探查術觀察他們身體狀態的變化,不到一分鐘,就聽李忠德驚叫道:“哎喲,身上怎麼這麼燙,不是發燒了吧?”
“沒事的,一會就好,你要覺得燙得難受就喝點涼水。”曹劉看到李忠德的體能和精神屬性都在恢復,說明藥效開始發揮了,按他的估計,這三瓶藥下去,至少可以讓李忠德的身體狀態,回到三十五歲左右的水平,畢竟身體已經在走下坡路,達到巔峰期的程度不太可能,若是那樣就不是藥劑而是仙丹了。
遊翠萱也驚道:“哇!我也覺得好燙,比發燒還厲害,受不了受不了!孩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心中卻有些擔心,不要吃藥吃出毛病了吧?
曹劉也觀察了一下她,心中瞭然:“沒事,遊姨,不用擔心,你的身體嚴格來說比李叔還要好,所以這是正常現象。”這是事實,李忠德因為常年開車,缺乏運動,身上的隱疾比較多,遊翠萱本身比他小,所以身體也要健康一些。曹劉見她面紅如血,就建議到:“要不遊姨您去洗個澡吧?水溫可以低一些。”
“成,那你就自己坐會,我去衝沖涼,真是夠熱的。”
進入浴室洗澡的遊翠萱驚奇的發現,自己有些鬆弛的皮膚似乎一瞬間繃緊了,連下垂的兩個大包子,好像又都恢復挺立了,更讓她感到害羞的是,當花灑噴出的水淋到下面時,居然變得極為敏感,稍稍刺激一下,就舒爽得忍不住打起讓人渾身痠軟的哆嗦。
“這···這怎麼可能?太不可思議了!”洗完澡後的遊翠萱,身上傳來的那陣發燙的感覺已經散去,對著鏡子整個人呆住,她使勁擦了擦鏡面又揉了揉眼睛,才確定這一切都是真的:鏡子裡的影像應該是五年前的自己,難道我們家衛生間這一面是童話中的魔鏡?不會是白雪公主後媽用的那一面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