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愛的光輝在每一個女人身上都存在,杜瑜也不例外。她因為自己想得太多,反而鑽進了死衚衕,怎麼看都覺得曹劉是衝著他閨女來的。她不可能做出犧牲女兒幸福的事情,來換取任何利益,這是永遠都不會變的,所以說出了這句話:“小曹,我需要你給我一個保證。”她可不知道如果面對的是真正的隱門人士的話,對方必定會不屑一顧,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做出保證?

曹劉有些意外,卻也問道:“請問您需要怎樣的保證?”

杜瑜謹慎的措辭,“不管我們能否合作,都請你不要做出傷害思思的事。”

曹劉疑惑,很是不解的道:“我們之間的合作和令愛有什麼關係?您放心,絕不會發生這種事。”他不知杜瑜的心裡的小九九,還以為可能“傅寶”是要傳給傅思思的產業,杜瑜生怕“傅寶”會蒙受損失。也難怪,畢竟他根本就對傅思思沒有任何想法,自然會誤解杜瑜的意思。

杜瑜見他臉色誠懇,心中一鬆,只要不違背女兒的意志,不用雙方的合作來要挾家族做出強迫女兒的事,思思要真是自願和他在一起,自己也樂見其成。笑著舉杯道:“預祝我們合作愉快!”和他碰了碰酒杯,淺抿一口道:“那我直接把尾款也結給你好了。”既然打消了顧慮,何不做一個順水人情。

“那倒不用,還是等我辦好了證件和卡再說,現金太多我也沒地兒擱不是?”曹劉一時半會拿太多錢來也沒用。

就在兩人說完,杜瑜準備去找傅思思的時候,門外突然想起一陣喧鬧聲,其中還夾雜著傅思思的驚叫。杜瑜臉色一變,忙不迭的衝出門外,曹劉自然也跟著出去。

走廊裡站著好幾個人,一個龐大腰圓的壯漢攔著傅思思的手,嘴裡罵罵咧咧的:“臭娘們,給臉不要臉,讓你陪酒是給你面子。”

傅思思臉上盡是驚恐之色,從衛生間出來的她被這個發酒瘋的壯漢攔住,硬要邀請她到包間裡去陪酒,顯然是把私房菜館當成夜總會了。

不要懷疑一個母親的力量,就在曹劉剛跟出門外時,杜瑜猶如護崽的母雞般勇敢的衝了過去,猛地把壯漢往邊上一推,拉過傅思思護在自己身後,厲聲斥責:“你要做什麼?滾開!不然報警了!”側頭安慰驚魂未定的女兒:“沒事了,有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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壯漢被杜瑜爆發出來的力氣推得一趔趄,差點失去平衡,好在邊上就是牆,才沒有摔倒,卻也有些狼狽。周圍四個穿著非主流服飾,留著五顏六色頭髮的小年輕趕忙上前扶住,其中一個忙問:“磚頭哥,你沒事吧?”

這稱呼夠奇葩的!這磚頭哥在小弟面前失了面子,有些惱羞成怒,藉著酒勁撒潑,“嗎的,爛婆娘敢推老子。”氣勢洶洶的指著杜瑜道:“今天你兩個陪老子好好玩玩,這事就這麼算了,不然,老子曰爛你們的筆。”

一個綠髮小弟在一旁起鬨:“磚頭哥威武,老少通吃。”另一個紅毛邪笑:“嘿,小的漂亮,老的也水靈,都是極品。”說著不懷好意的眼神在母女兩身上亂掃,嘴裡還連聲嘖嘖。幾人大聲鬨笑,走廊裡的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反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誰也不願意招惹這些混混,何況也招惹不起。

磚頭哥欺身上前,喝道:“走,先陪老子喝酒。”

傅思思嚇得六神無主,淚水在眼中轉來轉去,隨時都會奪眶而出。杜瑜則是氣得臉色鐵青,渾身發抖,一邊護著女兒往後退,一邊大聲道:“你別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報警了。”心中暗暗叫苦,就算報警也是遠水解不了近渴。

磚頭哥臉上兇相畢現,惡狠狠的罵:“死婆娘,威脅老子,你報,老子讓你報。”快步上前揚起手,一個重重的耳光就衝杜瑜扇了過去。

杜瑜驚惶的後退,可身後就是女兒,二人已退至牆邊,現在是退無可退,只得縮緊身子閉上眼睛徒勞的躲避。普通人遭遇意外驚嚇或襲擊時,閉眼是一種本能的反應,也是人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制,可惜,並不會因為閉上眼就能躲過災禍,要發生的還是會發生。

所有人都奇怪的發現,響亮的耳光聲並沒有出現。睜開眼的杜瑜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隻相對而言秀氣甚至顯得有些纖弱的手,抓住了磚頭哥的手腕,就那樣停留在自己左側幾十公分的地方。抓住磚頭哥的自然是曹劉,語言上的衝突他不會介入,不是他不會罵人,而是指著個壯漢罵街這種景象讓他感到惡寒。現下磚頭哥竟然要動手打人,他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觀。

他輕輕用力一推,磚頭哥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後退去,“騰騰騰”的退出幾步後終於失去平衡,一屁股摔坐在地。這一下摔得可不輕,磚頭哥感到自己的尾椎都要斷了,疼得他哇哇亂叫。

所有人都是一驚,四個小弟更是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身高一米八幾牛高馬大的磚頭哥,怎麼會被那個瘦瘦的傢伙給推倒呢?就算是喝多了也不應該啊。杜瑜母女也是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傅思思,張大的嘴遲遲忘記閉上。

曹劉卻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臉上甚至還帶著很有親和力的笑容。

磚頭哥在酒精和憤怒的作用下失去了理智,完全忽略了曹劉可以毫不費勁的將他推倒在地這一事實,在幾個小弟手忙腳亂的幫助下站起來,瘋狂的大叫:“都給我上,打斷他的腿。”隨即夥同小弟們一起向曹劉撲過去,有一個陰險的背心男還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

一切都發生得太快,根本沒人來得及阻止,事實上想阻止也阻止不了。眼見那幾人發狠,杜瑜母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踉蹌的退到一邊,傅思思嘶聲哭叫:“救命啊!”一時間雞飛狗跳,混亂不堪。

曹劉一陣暴汗,叫救命,至於嗎?對他而言,眼前的幾人似乎用倍速的慢鏡頭向他跑來,由於地形狹窄,還磕磕碰碰的相互干擾,根本無法同時對付他。衝在最前面的是紅毛和另一個瘦子,曹劉快速踏前半步飛出一腳,踢中紅毛的膝蓋,接著讓瘦子毫無章法亂揮的一拳貼著自己的頸邊擦過,回敬一拳重重擊打在瘦子的肚子上。

兩聲慘叫後,曹劉蹂身上前左臂猛揮,胳膊砸在綠髮小弟的臉上,接著身子向後一縮,堪堪避過背心男刺出的短刀,刀尖距他的肚子不會超過半釐米。這個傢伙陰險狠辣,不能輕易放過,右手固定住他的手腕,往旁邊一帶,一記大力的膝頂猛襲胯間,曹劉感覺耳邊似乎傳來魚泡爆裂的聲音。

最後是磚頭哥,曹劉抓住他揮擊的右拳,另一只手捏住他的上臂,雙手朝反方向同時用力,響起一聲令人牙酸的斷裂聲,接著就聽到磚頭哥哭爹喊娘的亂叫。

在這短短幾個呼吸之間,磚頭哥他們幾個遭遇了什麼呢?紅毛膝蓋被踢了一腳,瘦子腹部中拳,綠髮小弟左臉遭到重擊,背心男最慘,蛋碎了一地,磚頭哥也好不了,肘關節被硬生生折斷。

周圍的人只聽到連聲慘叫,接著看到原本氣勢洶洶的五人全部倒地,除了一個一動不動之外,其餘四個造型各異:一動不動的是綠髮小弟,曹劉的左臂砸在他臉上,巨大的衝擊力使他右邊腦袋撞到牆上昏死過去;紅毛死死捂著膝蓋在地上打滾,喉嚨裡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似乎想叫又叫不出來;瘦子跪在地上狂吐,似乎連隔夜飯都吐出來了,仍在捧著肚子乾嘔;背心男雙手護住要害側翻在地,弓起的身子像只蝦米,嘴裡發出嗬嗬的怪聲,雙腿拼命的亂蹬,似乎這樣能夠減輕他的痛苦;磚頭哥癱坐在地,典型的胳膊肘往外拐——肘關節已被掰斷而呈詭異的外翻角度,他雙腿磨蹭地面欲遠離曹劉,嘴裡嘶嘶的吸著冷氣,眼中驚恐的神色就像待宰的羔羊,酒也醒了八九分。

周圍的人全都大驚失色,看著曹劉的表情似乎見了鬼一般。

這是神轉折啊!

原本以為是群狼撲向弱小的綿羊,其實是倒黴的羊群落入了虎口。

杜瑜兩母女直接陷入了凌亂之中,簡直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反觀曹劉表情都沒有任何變化,直到現在仍是那種人畜無害的樣子,彷彿剛才所有的事情都與他無關似的。

傅思思心中暗想:這還不算是武林高手?

曹劉漫步向磚頭哥靠近,倒在地上痛苦掙扎的背心男擋住了路,他輕輕一腳踢到牆邊,就像是踢開路邊的一塊石頭。磚頭哥眼中驚恐之色更濃,企圖拼命的往後躲。曹劉在他面前站定,伸出手卡住他的脖子,一用力就把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周圍一片吸氣聲,兇殘!太兇殘了!虎背熊腰的壯漢被身材單薄的小夥單手舉起,壯漢根本無力反抗,右手無力地下垂,左手死命想掰開卡著脖子的手,使出吃奶的勁卻也毫無用處,由於缺氧臉色已漲得通紅,只能用脫離地面一尺餘的雙腳徒勞的亂蹬,這畫面簡直讓人不敢看,太不和諧了。

所有人都被這一幅畫面給震住了,連呼吸都控制得很輕,不敢發出聲音。

曹劉很認真的對磚頭哥說:“你應該道歉!”

磚頭哥想說話,想點頭,可是脖子被卡住既說不出話也點不了頭,只能用已經有些渙散的眼神表達自己的意願。

曹劉鬆開手,“嘭”的一聲磚頭哥掉在地上,左手捂著喉嚨,大口大口貪婪的呼吸著空氣,壯碩的身軀此刻卻像秋風中的落葉般顫抖,一股騷臭的液體從褲襠湧出,繼而打溼了地面。

曹劉皺眉,有些嫌惡的把手大幅扇動了幾下,一把抓住他的領口,像拖一條死狗一樣拖著他向杜瑜母女的方向走去,身後的地面上留下一道由深至淺的水跡。

走到距杜瑜母女約兩米遠的距離,鬆開手吩咐道:“給兩位女士道歉。”

磚頭哥趴在地上像小雞啄米般點頭,口中囁嚅道:“對不起···對不起···”

曹劉再次皺眉,有些不滿意的道:“不對,聲音要大一些,態度要誠懇一些。”他拍拍手示意:“要這樣,來,跟我學‘兩位女士,對不起,請求二位原諒我’,我耳朵不好,要大聲點。”

遠處的一個路人甲女性眼神一亮,心中狂喊:好Man哦!

磚頭哥化身為復讀機,大聲的說:“兩位女士,對不起,請求二位原諒我。”語氣還真是誠懇無比。

杜瑜無語,傅思思也無語,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說原諒,周圍這麼多人看著,還真開不了口,就像有人看著尿不出來那種感覺;說不原諒,人都給折騰成這樣了,還能幹嘛?總不能弄出人命來吧。

曹劉倒也沒一定要她們表態,對磚頭哥說:“好了,你可以離開了,把你的人也帶走,記住,酒量不行就少喝點,別動不動就發酒瘋,這樣不好。”

磚頭哥的回答令人叫絕:“我戒酒···我戒酒···”剛才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從鬼門關走了一遭,在被曹劉卡著脖子舉起來的時候,他從對方的眼中感受到令人膽寒的殺意,他毫不懷疑,曹劉真的敢毫不猶豫的殺死自己。

曹劉沒在理會他,對杜瑜母女說道:“沒事了,繼續吃飯吧。”

兩人再次無語,還吃得下飯?沒吐出來就算不錯了。

杜瑜搖搖頭:“我吃不下了。”傅思思臉上還掛著淚滴,用手背擦了擦道:“我也吃不下了。”

“呃,那我們走吧!”其實曹劉想說自己還沒吃飽呢,考慮到剛才兩人受了些驚嚇,也就罷了。

待三人離開後,現場留下了一片亂七八糟的議論。

“我考,今天長姿勢了,親眼見武林高手以一敵五啊,我還沒看清楚就全給幹趴下了。”

一個一直在走廊看熱鬧的女服務員說:“那男生長得好秀氣,沒想到力氣這麼大。”

一個從包間裡探出頭的眼鏡說道:“人家那不是力氣大,用的是內勁。”

“內勁啊?我想拜師!”這丫明顯是個武俠迷。

“就你?人家會收你?小細胳膊小細腿的。”這個是武俠迷的女朋友。

“小曹,今天真是幸虧有你在,謝謝了。”剛才一直處於震驚和失神中,走出會所被晚風一吹,杜瑜才回過神來。

曹劉連忙擺手,反而有些歉意的說:“哪裡當得起謝字,要不是因為我,今天您二位根本就不會上這來,也就不會遇到這樣的事情了。”事實就是如此,要不是請他吃飯,杜瑜母女下班後多半回家去了。

傅思思嘟起嘴道:“你還說不是武林高手?”一副被我逮著了,不能再耍賴的模樣。

曹劉苦笑:“還真不是,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我這就是三腳貓。”他說的是事實,作為一個召喚師學徒來說,的確談不上高手二字,剛剛才入門而已。只是這樣的標準似乎不適用於地球。

傅思思自然不信,卻也沒再說什麼。杜瑜卻有些擔心:“在大庭廣眾下出手,不會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她對隱門的規矩並不清楚,故有此一問。

曹劉聳肩,無所謂的道:“不會,倒是你們要多加小心,這個世界上最難纏的不是惡人,而是人渣,那幾個混混大罪不犯小罪不斷,法律也拿他們沒什麼辦法,如果有條件的話就要踩得他們翻不起浪來。”說著用徵詢的目光看著杜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可千萬不要忽略小人物的存在,卑劣的小人物往往會壞大事。

杜瑜一怔,隨即明白他的意思:“我倒是沒什麼辦法,但我公公和政法書記關係不錯,我回去給家裡說一下。”不錯,那幾個傢伙都是人渣,今天被曹劉修理得這麼慘,難免懷恨在心,他們不敢找曹劉的麻煩,卻可能遷怒母女倆,是應該未雨綢繆。

傅思思看不懂曹劉,這個雲淡風輕的年輕人,有著老狐狸般的縝密和狠辣,狠狠教訓了不算,還要踩死,她覺得自己和他似乎是不同世界的人。

曹劉面色一正,說道:“畢竟這事的因果由我而起,如果有需要,告訴我一聲。”這是欠下一個人情,也是許下一個承諾,其中包含的價值杜瑜現在根本理解不了。

杜瑜知道他沒有身份證,打算用自己的幫他去開房間,被他婉拒,謊稱已有人安排好,笑話,有刻印空間在還用得著開什麼房間?

杜瑜要開車送他,他也婉言謝絕,打算趁天色還早,買些東西去看望李忠德遊翠萱夫婦。

夜宴內燈火通明,衣冠楚楚的成功人士陸續到來,身邊穿梭著濃妝豔抹的年輕女人,一片紙醉金迷的景象,彷彿白天的流血事件根本沒有發生過一般。(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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