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竜大爺張開巨口哈哈哈仰頭大笑,曹劉心中松了口氣:看來擅入領地這篇應該能揭過去了。急忙趁熱打鐵的道:“那個竜大爺,您看我也不是故意的是吧,所以···”

話音卻被竜大爺打斷:“罷了,既是無意闖入,我也不會追究。別叫什麼竜大爺,我乃博朗迦山陵之王德拉姆思。”自我介紹完畢問道:“如你所說,現在回不到那個地球,接下來有何打算?”

曹劉也沒去關心博朗迦山陵是什麼地方,倒是有些歪歪它王者的稱號是不是自封的答道:“呃,這個···我也不知道,先找到附近的城鎮再說吧。”反正他無論在地球,還是在奧茨賽德都完全是孤家寡人一個,除了沒到手的一萬塊錢外也沒什麼牽掛,對陌生的環境和未知的將來更是沒有什麼概念——在哪不都是一樣?所以不像其他故事裡突兀出現的穿越者那般苦逼。

黑竜德拉姆思仰頭挺胸舒展開龐大的身軀,兩隻巨翅扇動間渾身冒出一片淡淡的黑氣,只見它整個身體慢慢的成比例縮小,不一刻就降低到不及米的高度,也就一間臥室般的大小。曹劉不知黑竜的這種表現,是竜族對待其他種族來說最高規格的待遇——成年竜族體長動輒就是二、三十米,對絕大多數生物來說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代表著平等的一種禮節。這種竜族獨有的縮體術屬於血脈能力,唯有竜族才能施展,而且維持縮體形態要源源不斷的消耗能量,不過對於達拉姆斯這個級別的竜而言,那點能量可以忽略不計,消耗的程度還沒有自己自然恢復的多。他更不知道之所以能享受到這般禮遇,並不是因為他,而是因為那神秘的空間

“最近的城鎮是東南方的巴瑞魯克貝,估計以你的腳程,半個月就能到達。但是你恐怕挨不了這麼長時間。”黑竜德拉姆思此言非虛,所處的這片博朗迦山陵是分界之地腹地,對整個瑪傑珂大陸而言都是最危險的地方之一,隨處可見各種兇猛異常的魔獸,哪怕是在外圍最差的都有極強的實力,哪些玩意相當於是自己圈養的雞鴨,但要說捏死曹劉,那還不跟玩兒似的?眼下這裡空空蕩蕩,還不是因為它在這裡的緣故。對於這片自己的領地,它自然是比誰都清楚。

曹劉卻不瞭解這些情況,腦中的資訊只有一個大概的地形分佈而已,哪裡知道此地的兇險,所以有些茫然的問道:“為什麼?是因為沒有食物嗎?”心中卻暗想,打些小動物摘些野果子也應該能對付吧。

黑竜笑了,輕輕振翅控制在離地1米多高的地方,伸出前爪示意道:“來吧,我帶你去看看,轉過身去。”

曹劉有些犯迷糊,不知道它要幹嘛,但也依言照做,剛轉身站定,就感到一雙竜爪搭在了腰間,不覺驚叫道:“德拉姆思王,您是要帶我飛嗎?不會掉下去吧?”倒是對能在空中翱翔十分憧憬,只是擔心它老人家一個抓不穩,自己不免有摔成肉醬之虞,也不敢說想要騎它,只說:“要不,要不我扒在上面抱住你,我抱得緊。”

黑竜卻是哼道:“哼!就你也想騎竜?放眼整個奧茨賽德,也沒有誰有本事騎竜。”

曹劉自然知道騎竜只是妄想,剛才那番說辭目的,也就是提醒對方抓緊自己而已。竜是這個世上幾乎最高端的存在,高傲的它們怎麼可能讓其他低賤的種族騎在身上?因為角度原因,他卻無法發現黑竜雖然口中不屑,但是眼中卻流露出有些悲傷的神色。

德拉姆思心中黯然:自從最後一個竜騎士在數千年前隕滅之後,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和竜族訂下契約,也不知到底是什麼原因。總之,無論對於竜族還是其他種族,都是一種損失,尤其對竜族而言,更是一種遺憾。竜騎士啊!只有簽訂了竜騎契約的竜,才能徹底發揮出竜族的所有潛力,那才是真正的強大!可惜,儘管傳說流傳了下來,卻沒有任何文獻記載,該如何令竜和其他種族籤訂契約,竜族也好,其他種族也好,費盡心力,仍是找不到絲毫辦法。唉,竜與他們的騎士,註定已經成為了歷史。

黑竜甩頭拋開心中的悵然,雙翅猛振之間即已一飛沖天而去。

曹劉頓覺狂暴的風迎面襲來,呼吸一滯,直感到臉上的肌肉似乎都被吹得扭曲波動,待到周身泛起一層薄薄的光幕,才回過勁來。原來是因為黑竜壓根沒有考慮到飛行的速度會給他帶來這樣的影響,感到他精神異常波動,才反應過來那脆弱的身體哪裡經得起這麼強烈的風壓?就給他施放了一個護身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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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曹劉才有閒心來體會飛行的感覺,腳下的景物漸漸變小並飛快向身後掠去,隨著德拉姆思竜翅的上下起伏,一陣一陣的失重感讓他菊花發緊。其實這樣被拽著的飛行體驗,嚴格來說帶給他的驚恐遠遠大於樂趣,一是有完全脫離自己掌控的不安感,二是竜爪也勒得肋下隱隱生疼。

也不知飛了有多遠,大概飛過了兩個山頭之後,就發現黑竜向前方一個不高的斷崖降落,把他穩穩地放到地面。

斷崖下是一個U字形的峽谷,中央有一條清澈的河流穿插而過,河岸兩邊有幾種不知名的動物出沒,雖然是不同的物種,相互之間倒也相安無事。

“這一帶類似於這樣的魔獸很多,你覺得能在它們嘴邊逃生嗎?”德拉姆思的聲音帶著些許笑意。

曹劉搖頭無語,因為距離不近,他無法準確判斷那些動物的體型,據目測,只怕其中個頭最小的,也有地球上的成年獅虎這麼大。現在那些魔獸要麼在河邊痛快飲水;要麼在兩岸悠閒漫步,放鬆而愜意,絲毫不現兇猛之像。但他可以確定,只要自己出現在附近,這些傢伙們就會瞬間暴起,把他給撕個粉碎。現在自然明白方才黑竜為啥說他挨不了半個月,有這些魔獸存在,別說是在野外徒步半個月,就是半天也挨不下來。心知既然帶他來肯定是有原因,所以恭敬的問:“德拉姆思王,請允許我冒昧的懇求,能勞煩您送我出去嗎?”

“不行!”黑竜很乾脆的拒絕,見他眼現失望,接著道:“由於特殊的原因,最近我不能離開博朗迦山脈。”

曹劉一聽有空子,忙說:“最近不能離開?那個,我可以等您忙完啊。”

德拉姆思笑了:“時間不會短,因為我也說不清什麼時候才能結束,因為,不由我決定。”

曹劉在心中翻了個白眼,自言自語的說:“那該怎麼辦?”其實早已算定,德拉姆思一定會幫助自己,不然確定自己並非無理闖入後就會離開,那用得著費這般周折。

黑竜見他雖然自問,卻沒有驚惶之色,也猜到了他的想法,便不再兜圈子:“我可以用其他的方法助你安全離去,但你必須答應兩個條件,嗯,確切的說應該是兌現兩個承諾。”

曹劉心中暗道:這就來了。想到自己身無長物,卻也坦然:“得蒙德拉姆思王不究擅入之罪的恩德,尚未以報答,就算要我拼命,也絕無怨言,何況是兩個承諾?但凡我力所能及,必定全力以赴。”他慶幸虧得黑竜通情達理,才撿回這條命,故而這番話倒也說的頗有氣概。

黑竜哈哈一笑:“好,其實也不是什麼難以實現的事,一是要你保證終其一生,不得侵犯傷害我任何一個竜族,並學習一個技能;二是要你答應在你的那個傳送空間可以進入生命之時,帶我到你的那個世界去看看,不過你放心,我絕不會干擾傷害那個世界的生物。怎麼樣?就這兩個承諾,能實現嗎?”

曹劉一呆,還以為是什麼難如登天的要求,誰知道這麼簡單?第一個不用說了,侵犯傷害竜族?你老人家給一百個膽也不敢啊,竜族隨便一巴掌咱小命就玩完了,不被竜族傷害就謝天謝地了。學技能就更好了,哥們還需要奧茨賽德的法則認可呢,這哪是條件?簡直就是雪中送炭!至於第二個根本就不能算條件,空間是自己的私人產物,想怎麼弄就怎麼弄,到時若真能進入除自身以外的生命,帶進去就相當於帶客人回家。竜大爺想去地球旅遊,去就去唄,到時咱身後跟條竜去夜宴,怕不要把八哥給嚇尿,還敢賴兄弟的一萬塊錢?

擅入竜大爺的領地,饒你一命還幫你不受魔獸傷害安全出去,條件就是要你帶人家回趟家旅個遊,這也,這也他娘的太容易了吧。

不過有一點他要說清楚:“德拉姆思王,這兩個承諾我接受,但是,我只知道目前空間不能進入除我以外的生命體,至於要如何讓其他的生命進入,我沒有把握,如果一直找不到實現的方法,請您不要怪我。”

黑竜見他毫不猶豫的答應,真正的是竜顏大悅,它所提的兩個條件對於它乃至竜族來說都有重要的意義,只是曹劉不知而已。對於他來說,是很簡單的條件,但找遍整個奧茨賽德恐怕都沒人能夠做到。針對不侵犯傷害竜族這點,是因為他對這個世界瞭解不夠深,奧茨賽德有為數眾多的魔法師、巫師、藥劑師等等,竜族身上的任何一樣材料以及任何一個器官,對於那些人而言都是千金難求的寶物,為了得到這些寶物,奮不顧身不惜一切手段貪婪的“屠竜”,大陸上很多的公會都有鉅額懸賞的屠竜任務,只是苦於實力不夠,縱使人數上規模的圍攻也未必能真正的屠掉竜,所以才導致那些任務長期無法完成。要他學習的那個技能,傳說練到極處會給修習者和竜族都帶來很大的好處,只是上千年來都無人能夠成功,令其學習也不過是德拉姆思抱著死馬當作活馬醫的想法而已。針對進行空間傳送,更是獨此一家別無分號,黑竜活了這麼多年,第一次聽說如此神奇的空間,讓它很想領略一番空間穿梭的感受,說不定這樣的經歷可以令它領悟更高層次的境界。

原本不同世界的一人一竜,因為命運軲轆的巧妙轉動,離奇的相遇在一起,這次相遇,在多年以後被歷史學家稱作“第三次種族大同盟的開端”,其深遠的意義,甚至超過久遠歲月以前的那兩次。而這一人一竜,則被後世的人們稱作“第三次種族大同盟的引導者”和“南瑪傑珂聯盟的奠基人”,只是後一個稱號被德拉姆思一直抱怨到死的那天:為什麼是奠基人呢?應該是奠基人和奠基竜才對。

“這我明白,只要你努力就好,既然你說目前不行,就意味著是有可能的。如果最終無法實現,我自然不會怪你。”黑竜的精神力完全放開,也只能探查到曹劉的精神波動,而無法判斷他的精神容量及強度,這種情況意味著有一種層次極高的物質在保護著他的精神。竜族的精神力異常強大,但是黑竜連續兩次可以鎖定禁錮他的行動,卻不能限制他的意念,就說明那種物質至少比黑的精神強大,也正因如此,黑竜才會相信他所說的一切。

當然曹劉並不知道兩次死裡逃生完全是仰仗著有蛋空間,反而認為黑竜有定身法般的法術,這種法術只能限制物理性的肉體力量,而不能限制非物理性的精神力量,故而忽略了行動受意識支配的基本常識,不過不久之後就發現這種想法大錯特錯。

他見黑竜說得很大氣,也不含糊的表態:“好,只要一找到其他生命進入的方法,我就立刻來告訴您。”

黑竜點點頭,嚴肅的看著他道:“那開始籤訂契約吧。”

曹劉爽快的說:“契約?就是合同吧,好的,沒問題,有現成的範本嗎?”心想在地球做個幾萬塊錢的生意都要籤個合同,黑竜的要求很正常,只是萬一到時我違約它到哪找我打官司?

黑竜怔住了,什麼合同?什麼範本?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也沒詢問,口中念著一長串曹劉聽不懂的語言,念了至少有、分鐘,最後仰天吐出幾個嘹亮的音節,只見原本豔紅色的天空漸漸變暗,完全暗得如夜晚般。在他們頭頂上方出現詭異的一幕:一張彷彿皮革材質的紙從最黑暗處緩緩降下,紙上熒光般的閃耀著密密麻麻曹劉不認識的文字,當這張紙降低到他們面前就憑空懸停住,黑竜用自己鋒利的右爪尖刺破左爪,一滴鮮血居然自動飄向紙張,印在左下角蕩起水面般的波紋後一隱而沒。這一切停下來後它示意著說:“該你了?”

曹劉目瞪口呆的問:“這···這···就是契約?你們的契約都這麼簽訂的?”丫的,這也太高科技了吧,電腦和這玩意比起來,簡直就弱爆了。

黑竜見他呆愣的樣子,反應過來這傢伙是個“外地人”,解釋道:“這是竜語言魔法契約,我們沒有文字,所以契約使用的是竜人文字。你只需要輕輕割破手指取一滴血就行了,放心吧,血液進入契約還需要我們確認內容才會生效,不用擔心看不懂文字被我動手腳。”德拉姆思笑呵呵給他說明,這副模樣要是被熟知它風格的人見到只怕下巴都會驚掉下來:這還是那個殺人不眨眼的博朗迦山陵之王嗎?哈哈哈哈哈!

曹劉點了點頭,用牙使勁咬破手指,剛一擠,同樣一滴血自動飄到紙的右下角,就在血滴隱沒的同時,一個意念聲在腦中響起,所述完全符合與黑竜商談的內容,就是那兩個條件,不過違背契約的懲罰不是什麼打官司賠錢,而是即刻發動魔法把違約者摧毀至形神俱滅。他毫不懷疑懲罰的真實性,因為這種不可抗拒有如天威般的印象已經隨著契約刻進心裡。意念聲完畢後提示確認契約,他尷尬的問:“怎麼確認?”

“哦,用任何一種語言說‘以血為誓,籤訂契約’就可以了。”黑竜答完就用通用語對著紙張說了一遍,話音剛落他滴血的位置就亮起一段和主內容相似的文字。

這段字很長,曹劉估計是它的全名,“德拉姆思”也不知是姓還是名?接著他也如法炮製,隨即他滴血的位置也亮起兩個字。之後那張紙“啵”的一聲炸裂開,兩個模糊的光影爆出,其中一個赫然就是曹劉的相貌,這光影剎那就印在他眉間消失不見。他只覺腦中出現一陣清涼就不再有任何影響,接著就看到剩下的碎裂光點匯聚至空中最暗處的中心消失,不一刻陰暗散去,天空又恢復了明亮。(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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