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以為我們要來一個富麗堂皇的地方。”大爹看著這破敗的大樓，有些納悶。
“如果要賣我現在揹包裡的東西，肯定要找一個好地方。但是咱們不得先找個中間人幫我們聯絡麼。”
徐峰和大爹走進了大廈旁邊的一個備用電梯裡。
因為這棟大廈的正門已經因為廢棄太久關閉了，所以想要上到樓上去，只能透過這裡。
“正在掃描您是否有犯罪記錄。”
大廈電梯的自帶感應裝置掃描了一下徐峰和大爹兩人身上的身份卡。
“未發現任何犯罪記錄，電梯控制面板已經開啟，您可以選擇任意樓層。”
這就是徐峰專門從達科塔那裡弄來身份id的用處了。
沒有這玩意兒，你的確可以在夜之城的大部分地方活動。
但是一涉及到進入公共場所或者商業大廈什麼的，就會強制接受掃描。要是身份id上有犯罪記錄或者沒有身份id，會被禁止進入這些地方。
“十三樓。”徐峰在面板上摁下了十三層的按鈕。
十三層是這棟大樓的最頂層，徐峰和大爹在電梯裡站了快一分鐘電梯才把他們送上去。
電梯門開啟，徐峰和大爹兩人踏出電梯，迎面就看到兩臺警戒炮塔對準了他們。
警戒炮塔是夜之城的平民能搞到的唯一合法，全自動智慧自衛裝置。
這種自衛裝置上安裝的是軍用科技MK.31型重機槍，這是一種一般用於裝甲車上搭載的重機槍。
雖然名字叫做槍，但這把武器最初的射擊初衷是固定重火力。即便是在夜之城，固定重火力也是禁止平民購買的。
但是這難不倒軍用科技，他們將這把武器設計成了機槍的模樣，理論上像大爹這樣全身經過軍用義體改造的人的確能抱起這把武器射擊。
但實際上沒人會傻到抱著這種大家夥和別人交火。那完全就是活靶子。這把武器只能像現在這樣，安裝在固定的智慧控制裝置組合成為警戒炮塔。
不過只要理論上有人能抱著這把重機槍射擊就可以了。即便能抱起它的人也沒可能在打完彈夾以後手動為它換彈，軍用科技也可以以槍械的名義將它推向民用市場賣出去。
這種武器威力極大，徐峰敢肯定，它們一旦開火。用不了五秒鐘，自己就得被打成一堆碎肉快。
大爹可能會好一點，他應該能撐二十秒，可以有個說遺言的時間。
“客人，請說出你們的名字和來歷。”兩臺警戒炮臺後面的牆上還有一個傳聲器，一個男人正透過傳聲器和徐峰大爹對話。
“我來自康陶，我想找瑞吉娜·瓊斯女士。”徐峰當即開口說道。
片刻過後，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傳聲器裡傳出。
“你們進來吧，我在最裡面的大廳等你們。”
徐峰和大爹兩人穿過一個走廊，然後右拐，進入了一個面積極大的大廳。
大廳裡擺放著各種電子設備，還有幾個工作人員對著電腦忙忙碌碌。
一個獨眼的女人依靠在大廳的玻璃窗戶上，雙手環抱，看著走進來的徐峰和大爹兩人。
“你們看起來可不像是康陶公司的人。”女人看了一眼大爹還有徐峰說道。
“怎麼看出來的。”徐峰走了過去，站在了這個女人的面前。
瑞吉娜·瓊斯，夜之城最頂級的中間人之一。不僅自己手下就有一支作戰小隊，並且背後還有莫克斯幫和政府官員撐腰。
頂級的中間人為了相互尊重，也是為了避免發生衝突起見，一般都有自己的活動區域。
沃森區是來生酒吧的女王羅格的區域，市政中心是戴諾·蒂諾維奇的區域，海伍德是神父的區域，惡土是達科塔的區域，聖多明戈是老船長的活動區域，本子街是岡田和歌子的區域。
這麼一輪算下來，你就會發現除了公司自管的區域，富人區還有不歡迎僱傭兵的大洋洲區域，整個夜之城已經被這些頂級中間人劃分乾淨了。
但瑞吉娜·瓊斯是一位特別的中間人。他的委託遍佈夜之城的每一個地方，根本不需要遵守頂級中間人活動區域的規定。
而這得從瑞吉娜的身份說起。
瑞吉娜是一個有華裔血統的夜之城本地人，原本在FTF電臺擔任獨立記者。後來這家電臺被新聞54臺收購了以後，她索性獨立出來自己單幹。
從最頂級的公司最高層到社會最底層的商人，僱傭兵，流浪漢，瑞吉娜都有人脈資源可以聯絡。
這讓她成為了夜之城訊息最靈通的中間人。因為她曾經欠過康陶公司的人情，所以在之前遊戲裡，徐峰甚至從她手裡接到過幫康陶公司從蘇聯間諜手裡偷竊情報的任務。
可見這位中間人的情報之豐富，就算是活動在夜之城的各國間諜也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這也是徐峰來找她的原因。因為想要長期穩定的販賣來自2020年的安全無汙染的肉產品，只有透過她才能聯絡到那些最頂級的買家。
“因為康陶的人從來都不會直接上門找我。他們很注重保密，只會透過加密通話聯絡我。”瑞吉娜說出了她判斷徐峰不是康陶公司員工的原因。
“實際上，我的確也是為康陶服務的。不過這次來找你是為了私人事情。”
徐峰對著瑞吉娜伸出了手。
“認識一下，阿德卡多塔露拉家族的流浪者，徐峰。”
“瑞吉娜，既然你都已經找上門來了，肯定已經很瞭解我了。”
“這倒是。”徐峰心想在遊戲裡，我和你發過的訊息，打過的電話是所有NPC裡面最多的，都差點兒混成閨蜜了。
“如果你是來向我釋出什麼委託的話。我建議你去小唐人街的來生酒吧找羅格，或者去本子街區的扭扭街找和歌子。這兩人都比我專業。”
瑞吉娜看上去不怎麼想接徐峰的委託。
“我不是來找僱傭兵暗殺誰或者竊取情報的。”
徐峰開啟了自己的揹包。
“你看看這個。”
“兔子？”
瑞吉娜好奇的拎起了一隻兔子，然後順手拿過一個裝置掃描了一遍。
“剛死不久，全身上下完好。沒有檢測出任何的汙染跡象，也沒有生物技術催熟的痕跡。應該是人工生態環境裡正常養大的。
這可真夠下血本的，我敢打賭這只兔子養這麼大，肯定沒有交過寵物稅。從專門弄死拿到我這裡來看，兔子的主人應該是大規模養殖這東西拿來當食材賣的。
的確是相當頂級的貨，如果賣給那些錢多到沒處花的頂級權貴，應該會很受歡迎。你找我來是為了讓我幫你找銷路？”
“沒錯，我這邊的供貨渠道穩定。同樣，需要一個穩定的買家，大約一週一百只左右，我需要和買家進行直接交易。”
“這可不合規矩。”瑞吉娜將兔子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然後說道。“中間人一般不會允許委託人和僱傭兵見面的。雖然你並不是僱傭兵。但你們要是直接見面，是可以繞開我這個中間人進行交易的。沒有中間人會做這麼虧本的買賣。”
“每筆交易你可以拿兩成的佣金。”
“正常的行情是，中間人會拿走五成或者更多。”
“我準備了另外補償你的方案。”徐峰敢過來找瑞吉娜，自然做好了完全的準備。
他看著瑞吉娜說道，“我這裡有一個關於賽博精神病的情報。”
“說說看。”瑞吉娜立刻看向了徐峰。
“你有沒有覺得，最近夜之城的居民的賽博精神病發病頻率越來越高了？”徐峰沒有回答，反而反問她。
“的確有。”瑞吉娜看著徐峰，瞬間明白徐峰可能知道她的一些秘密了，她為什麼成為中間人的秘密。
“我在FTF電臺擔任獨立記者的時候，就專門調查過不少賽博精神病的案例。後來FTF被新聞54臺收購，我索性獨立出來，就是為了調查賽博精神病。
這座城市病的越來越嚴重了。除了公司的統治，幫派製造出來的混亂以外，還有更加頻繁的賽博精神病發作。
說實話，對於公司的統治，幫派的混亂，我還是能夠理解的。但是對於賽博精神病，我真的是受夠了每天都有數以百計的無辜生命葬送在毫無意義的槍擊之下，我厭倦了那些限制植入體的空洞建議和冷嘲熱諷。
我也恨透了人們對於賽博精神病帶來的問題視而不見。所以我想搞清楚賽博精神病究竟是什麼東西。這也是為什麼我要成為一個中間人的原因。
我販賣情報，接取委託，監聽NCPD的頻道，就是為了搞清楚這玩意兒到底是怎麼發生的。
你要是真的有什麼情報，儘快告訴我。我寧肯不要那兩成的抽成。”
瑞吉娜的人品徐峰還是信得過的。見到瑞吉娜都這麼說了，他便直接開口說道。
“所謂的賽博精神病，其實並不是一種疾病，甚至和植入體也毫無關系。而是一部分人無法忍受這個去人類化社會而發瘋失控了而已。”
“去人類化？”瑞吉娜疑惑的念出了聲。
這個概念，她還是第一次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