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今之世，靈氣有毒。”道人並未直接回答楚風的問題，而是慢慢的講起了歷史。
“師門記載，那是在三百年前。”
“據說，三百年之前，天地一切都是正常的。那個時候，道人們可以自由自在的呼吸吐納，煉氣長生。”
“那個時候天上有天庭，地下有地府，海里有龍宮，各地也有仙道大宗，是真正的仙道盛世。”
“然而，三百年前，末法之劫降臨，靈氣衰退，天帝封鎖天界，帶著天庭諸神飛昇而去。”
“不久之後，地府的鬼神們，也飛昇而去。靈山飛昇而去，崑崙派飛昇而去，總之，能跑的都跑了！”
“隨著仙人們的飛昇，沒有關係的，沒有長輩的，也就留了下來。但短短三十年，天地間的靈氣含量就稀少到了修士難以存活的地步，誰也沒想到，靈氣減少的速度會那麼的快。然後，就引發了天下大亂，恰逢人間王朝更替，龍蛇起陸……”
聽到這裡，白墨覺得，自己可能要多研究研究靈氣的本質了，萬一哪一天地球的靈氣，也消失了怎麼辦？
“那一天，真君橫空出世，他輔佐真龍，擊敗無數龍蛇之後，建立新朝。在新朝建立的時候，與天子立下了天人之約。”
“真君與人皇定下契約，以人道氣數為原材料，以天地間越來越少的天地靈氣為引子，製造出了一種新的天地靈氣，這種靈氣被稱之為人道靈氣。之前的靈氣，被稱之為天地靈氣。”
“人道氣運，是可以源源不斷產生的。只要百姓安居樂業，就可以一直產生足夠的人道氣運，而後以天地靈氣為引子，就可以誕生大量的人道靈氣。”
“然後，新朝就進入了一個前所未有的盛世。那時，道士們紛紛出山，加入新朝之內，受到朝廷敕封，同時遵從朝廷管理，負責行雲布雨，輔助人皇治理天下。”
“當時，有山有山神、水有水神，縣裡有城隍老爺，府裡有府城隍，一應神祇，全都受到人皇敕封，為人族的發展而努力。”
“他們聽從管理，積累道功，獲取了更多的煉化人道靈氣的許可權，修為可以進步，壽命可以增長。”
“而人皇，付出了人道氣運，卻獲得了道人們的相助，真正的把道法用在朝廷的方方面面。”
“那個時候，每一位縣令上任之前，都會有道人檢視本地氣數。而等到縣令卸任之時，又會有道人前來檢視本地氣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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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氣數明顯增長，就可以升官。”
“如果氣數變化不大，就平調。”
“如果氣數顯著下降，就貶官。”
“然後呢？”姜橘好奇的問道，坦白說，她還真的挺好奇的。
人皇與道人們籤訂契約，互助互利，提前建設超凡世界的人道盛世，聽上去就很激動人心。
雖然沒有工業革命，但是此界顯然進行了道法革命，在不知不覺中，把道法融入了生活之中，切實有效的提升了生產力。
或許他們沒有確切的理論，來總結這一切，但這樣的變化，本身就很有研究價值！
要是讓社會學家、哲學家、思想家們過來，估計肯定是感慨連連，然後埋頭研究其中的變化。
“後來，初代人皇逝世，真君則是在人皇逝世之時，白日飛昇而去。真君，也是最後一位有明確記錄的飛昇之人。”
“二代人皇，也還好，是個守成之主。三代人皇的時候，也見過初代人皇和真君，起碼的底線還是有的。可是到了四代人皇的時候，他就經常幹一些失德之事。”
失德，是一個聽起來沒什麼，但實則性質非常嚴重的事情！
如果是普通人失德，那屁事兒沒有。說不定法律都沒法制裁他，最多就是道德上譴責他。
但如果是身居高位者失德，那可就極其嚴重了！
“再後來，到了五代人皇的時候，他公然追求長生，本事沒多少，屁事兒不少！”
“最後，新朝崩潰，王朝氣數不在，連帶著天地間的人道靈氣，也跟著衰頹起來，這就是靈氣有毒的由來。”
朝廷進入了崩潰階段，各地頻繁出現地震、水災，時常還有大妖出世，一口一個村子的吃人。
以至於人道氣運，都變質了，都腐朽了。
腐朽的人道氣運，生產出來的人道靈氣，也跟著腐朽、變質，甚至是有毒！
“結果就是，修為越高深，死得越快。所以，自從六十年前，本門就不在修煉真法，而是修煉偽法，以幻術、障眼法行走江湖。至於朝堂之事，是萬萬不敢參與的。”
不是沒有正法、真經，但是沒法練，練的越快吸收的人道靈氣也就越多，然後死的也就越快。
“至於降世真仙，諸位本來就是降世真仙啊！”
“在當年師門全盛時期，關於氣運也是有著頗多研究的。一般而言，只有天子的氣數，才能是淡紫色。政事堂諸公，總理天下政事，也就只是青紫之色。”
“而我剛才以法眼觀察諸位氣數，幾乎個個都是青紫之色。有此氣象的，要麼是當代天子，要麼是將是降世真仙，天命之子也不過是青色而已！”
天命垂青！
老天爺看重你，你是老天爺喜歡的崽兒，氣數也就呈現青色罷了。
“這小小的一座縣城，何德何能，竟然同時聚集了數十位青紫之色？就算你們中有人是未來的真龍天子，其餘人都是文曲武曲下凡，但在起事之前，在成龍之前，也不可能個個都是青紫之色。”
開掛，也要講基本法！
氣運，也要遵守基本法！
“尤其是你們兩位，光從氣象上看，就算是當今天子，也比不上啊！”說到這裡，道人就看向了楚軒和熊巖。
眾人也好奇的看了過來。
“所謂的人道氣數，和老百姓的數目、個人素質、生活水平，大環境息息相關。”
“此界處於落後的封建時代，生產力低下，百姓吃不飽穿不暖，一整個世界人口也就幾千萬的樣子。”
“而這裡的天子，對於整個朝廷的場控力度又極其有限。所以，如果將此界天子的氣數，轉變為一個具體數值，他可能還比不上老家那裡的某些重點城市的總負責人。”
對比京城、魔都，到底是二地的負責人們人道氣數更強，還是此界天子人道氣數更強，真不好說。
至於熊巖和楚軒，一個是研究院院長，一個是管理部部長，論級別也是封疆大吏層次。
這是生產力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