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過去,三興大漢當然是不可能的,首先,漢家天子看不透如今的局勢,身在局中,是很難察覺天下已經危如累卵的。”楚軒澹澹的道。

此刻的他,位於洛陽城外五十裡處的大青山臥龍崗之中, 對,臥龍就是他!

而在臥龍的對面,就是熊巖,當然了,熊巖不是鳳雛,只是臥龍的諸多友人之一。

至於熊巖到底是個什麼身份, 還得看後面的劇情, 看楚軒怎麼編!!!

“站在後世,站在數百年後,數千年後的後世,隨便一個人都能知道最正確的路子是哪一條,最正確的選擇是什麼,但是身在局中,卻很少有人能夠看穿歷史的迷霧,一眼看出最準確的局面。”

“縱然有少數聰明人能看清楚真相,他們也做不了決定,他們甚至都無法左右做決定之人的想法。”

就像房價,可能從一零年前後,就有人說房價會一直漲,也有人說房價遲早會跌。

緊接著,唱衰派和看漲派就誕生了, 自從誕生以來,認同兩派觀點的人,到處都是。

每一派都覺得, 自己這一派才是真理,對面那群傢伙,要麼是貪婪無度的傢伙, 要麼是蠢笨如豬的傢伙,這麼明顯的道理都看不懂。

而如果有人站在數百年後回過頭來再看待這段歷史,他就可以簡單粗暴的說:那誰誰誰真是個大笨蛋,這麼簡單的道理都看不懂,結果咋啦咋啦。

而如今的大漢,也就是這個道理。

後世之人,以局外人的身份,可以想當然,或者下意識的認為,大漢朝馬上就瀕臨滅亡了,馬上就諸侯亂世了,這種時候,你還在乎那麼多幹嘛?

直接勇敢點,打碎瓶瓶罐罐,然後以天子的身份,召集天下忠臣,以中央軍為核心, 佔據洛陽、關中、司隸之地。

然後迅速在世家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 對豫州、兗州、徐州動手,或者選擇其他的路線,反正只要天子做好思想準備,做好再一次平推天下的準備,誰能是天子的對手?

縱然袁家兩兄弟聯手,實力也不可能比佔據正統之位的大漢天子更強啊。

然而,此時此刻,靈帝會覺得未來大漢朝藥丸嗎?

不會!

靈帝會覺得,未來一定是諸侯混戰的局面嗎?

不會!

所以,靈帝此前還想著立劉協為太子,讓劉協登基,避免權臣外戚大將軍當權臣呢!

可是,當靈帝被三國演義點醒,發現未來可能出現諸侯混戰的結局之時,他想法就變了。

哪怕出現大權臣,也總比大漢朝亡了強啊!

更何況,只要斬斷何進的根基,讓他只能依靠宦官、宗室,只能充當天子的爪牙,那麼當一段時間的權臣,也無所謂。

更何況他還是劉辯的舅舅,未來實現最高權力的平穩過度也是有可能的。

何進今年都四五十了,劉辯才十來歲。

二十年後,何進都六七十了,劉辯也才三十餘歲,正是年富力強的時候。

那個時候,就算何進不想交權,也只能交權。

所以,劉辯未來完全沒必要暴力消滅何進,反而可以利用甥舅關係,順利實現核心權力的平穩過度。

這其實就是局外人和局內人的視覺差異,事實上,古往今來,歷數華夏五千年歷史上所有人傑,能一眼勘破歷史迷霧,準確把握時代脈絡的英傑,都少之又少。

片刻後,熊巖眉頭一皺就對著楚軒點了點頭:“這些人的速度真快,距離第四回釋出才過去不到一刻鍾,便已經有修士乘風御氣而來。”

大青山不過是昨天楚軒問熊巖此地叫什麼之時,熊巖臨時起的,至於臥龍崗如今也沒有,此地只有幾處草廬而已。就連這幾處草廬,也是剛剛才建立不久的。

可縱然如此,也只過了一刻鍾就有修士乘風御氣離開洛陽城,雖然距離找到此地還有一段時間,但估計也不會太久了。

“接下來,我就去南陽主持大局了,洛陽的話,你小心點兒。他們畢竟是一個時代的人傑,以往只是身在局中,被局勢束縛了雙眼,一旦跳出棋局……”

楚軒微微點頭:“我知道了,不過我早有佈置。”

隨即,楚軒和熊巖就一起離開了。

人家董卓尋找臥龍,都得派上數千騎兵,搜尋方圓數十裡地,找了許久才找到臥龍崗所在。

但即使如此,董卓也沒有進入,因為臥龍崗的存在,被臥龍以奇門遁甲之術,隱藏起來了。

人多就消失不見,人少才會再次出現。

縱然董卓以太師之尊,都來了三次才見到臥龍本人,你們又憑什麼直接找到臥龍?

所以,楚軒直接和熊巖一起離開了。臨走之前,還激發了外圍設定的陣法。

天還沒亮,便有近百位煉神有成的大高手,乘風御氣離開洛陽城,飛向了洛陽城西五十裡處。

然後就開始精神力外放,以此為標準,探尋這裡的一切,近百位大儒層次的高手,近百道強大無比的精神力,光明正大的尋找臥龍崗。

然而,他們一直找到天亮,找到洛陽城門開啟,找到何進帶著上萬中央軍出城探查,都沒找到臥龍崗在哪裡。

“盧尚書,可有發現?”何進坐在高頭大馬之上,直接問道。

盧植嚴肅的搖了搖頭:“不愧是臥龍,其他方面不好說,這修為確實稱得上經天緯地,我倚仗修為、法寶,在附近飛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線索、痕跡。”

很顯然,臥龍要麼提前跑了,要麼在外圍設定有陣法,可以隔絕精神力的探查。

怪不得三國演義第四回,董卓一口氣帶了幾千騎兵呢。可能這陣法能防精神力,但是不防肉眼?

“盧尚書,你對於臥龍所說的無論誰處於中央,大漢朝都必將滅亡怎麼看?”何進接著問道。

聞言,盧植沉默片刻:“臥龍過於悲觀,他對於大漢的未來太過悲觀,不止於此,不至於到這樣的境地。沒有誰希望天下大亂,沒有!”

說道最後一個沒有的時候,盧植的語氣忽然沉重了許多,也嚴肅了許多。

“那你對於橫切和縱切怎麼看?”

盧植左右看了看:“無論是橫切還是縱切,都是最上乘的術,屬於堂皇陽謀,即便勘破也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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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術終究只是術,只是小手段,治國理政要用法,要有道。朝廷中樞,承天下之重,應當持道而行,而不是一味地沉迷於小術。”

“那尚書對於天子帶頭造世家的反,平推天下,三興漢室怎麼看?”何進接著問道。

聽道這兒,盧植直接就臉黑了:“這是妖言惑眾!”

“這天下或許有幾個野心家,也或許確實有一些世家豪強心懷鬼胎,但絕大多數的世家,都喜歡秩序,而秩序只有朝廷才能提供。”

世家再怎麼樣,都不至於主動搞亂天下秩序,一旦失去了秩序,最先倒黴的就是世家,因為沒有哪個世家能拍著胸脯說,就算是亂世也對我家沒有絲毫影響。

什麼是亂世?

亂世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而所謂的平推天下三興漢室,則是直接將全天下的世家豪強,放到了天子的對立面,天子是天下人的天子,自然也就是世家豪強的天子。”

“天子如果覺得世家豪強過於貪婪,可以消滅其中最貪婪的少數,警醒其他世家,而不是一上來就擺出一副不信任所有世家豪強的姿態。”

“一旦天子這麼做了,那麼就真的是天下皆反,處處烽煙了。那時,就算原本不想造反的世家,也會毫不猶豫的起兵。”

此刻的盧植,說的全都是掏心窩子的話。

世家有問題嗎?

肯定是有的!

但你不能因為世家有問題,就把全天下的世家,都變成朝廷的敵人!

誰是朝廷的敵人,誰是朝廷的朋友,作為天子,作為大將軍,必須得弄清楚才行!

而不是像臥龍(楚軒)所說的那樣,一口氣把全天下的世家豪強全部視為敵人,那樣簡直是把所有的世家,都往反賊方向去逼迫。

“那你覺得,平推天下,三興大漢有可能嗎?”何進接著問道。

聽到這裡,盧植心裡勐的一緊。

有可能嗎?

如今的大漢朝,看上去問題重重,財政破產、可收稅人口越來越少、世家豪強坐大,怎麼看否是一幅藥丸的模樣。

但如果真的從反賊的角度看,從諸侯的角度看,天子這個諸侯,依然是全天下實力最強,勢力最大,人才儲備最多,忠臣志士最多的勢力。

這個勢力的優點、長處,簡直是數不勝數!

首先,是大義名分。

其次,是忠臣志士,人才儲備。

接著,是數以萬計的職業軍隊,這數萬中央軍戰鬥力天下第一。

然後,是仍然忠於大漢的無數地方太守、縣令、世家、豪強。

最後,還有……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肯定是天下最強諸侯,天下第一藩鎮,只需理清內部混亂,建立新的制度,培養新的利益階層,然後便可帶領大軍平推天下。

而此刻,其他的諸侯,還沒起家呢!

就算起家了,也都是起家初期,拿頭去和朝廷的數萬甚至是十數萬職業軍隊打啊。

盧植微微搖頭:“大將軍出城是尋找臥龍?”

何進點了點頭。

“臥龍乃是李文憂的好友,我們可以從這裡下手,李文憂乃是北地文人,出身貧寒,好友不多,而臥龍又是太學生……”

就在盧植岔開話題侃侃而談的時候,在河東吞併的董卓也叫來了李儒,認真的道:“文憂,那臥龍是何許人也?姓甚名誰?家裡住在哪裡?有幾口人?今年年歲幾何?你看我有沒有可能把他請來輔佐?”

看著一臉認真的董卓,李儒就知道,楚軒成功了。還好,我早早的就和他搭上了線。

“臥龍先生乃是我在太學之時就認識的好友,他年紀不大,今年才二十有七,他姓楚名軒字……自號臥龍。”

“主公也覺得臥龍有大才?”李儒接著問道。

“當然了,此人能一針見血的看出天下大勢,這樣的眼光,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何進再尋找臥龍,士人也在尋找臥龍,甚至連遠在河東吞併準備聚兵自守的董卓,也在尋找臥龍。

不僅僅是他們,遠在潁川書院的一眾學子,今天也在討論臥龍。

“你們說,這臥龍到底是真是假?是幕後黑手編撰虛構而來,還是真的有這麼一個人?”年紀最小的陳群,直接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聞言,郭嘉開啟酒葫蘆就開始噸噸噸噸噸,五噸之後,才緩緩搖頭:“事到如今,臥龍是真是假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幕後之人透過臥龍之口,說出了當今天下的局勢——這天下距離大亂已經不遠了。”

聽到這裡,戲志才嗤笑一聲:“奉孝還是不太敢說,要我說啊,此刻的士人與陛下之間的信任,再度減少。誰讓三興大漢,平推天下的誘惑那麼大呢?”

“如果直接考慮最壞的局勢,那麼天下大亂,諸侯混戰之日就不遠了。那時天子把自己視作最大的諸侯,也不是不可以啊。”

“到時,天子就可以直接對全天下的世家下手,沒收他們的田產,沒收他們的財物,用沒收的田產和財物,訓練出一支數目更加龐大的軍隊。”

“反正是亂世,禮崩樂壞的時代,是不講道理的,那個時候誰兵強馬壯誰說了算,到那時天子的拳頭最大,沒收世家財富的速度也最快。”

“也就是說,一旦天子下定決心真的走這條路,只要天子不犯下致命錯誤,那麼全天下的世家,就只有早日投降或者活活等死這兩條路可走了。”

“荒謬!真是荒謬!太荒唐了!我看志才你是喝醉了,竟然說出如此荒唐的話語。”陳登直接呵斥道。

聞言,戲志才也不反駁:如果真的很荒唐,你急啥?

只能說:他急了!他急了!他急了!

想到這裡,戲志才和郭嘉對視一眼,隨即同時放聲大笑!

世家或許是不希望天下大亂的,可是那些鬱郁不得志的寒門和普通人出身的人才,可是一直巴不得天下大亂的。

天下不亂,他們怎麼出頭?

和平年代,出身、人脈、權力才是最重要的。唯有戰爭到來之際,才會出現能者居之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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