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隔上幾日就會去永壽宮,他還是捨不得那兩姐妹的冰肌玉骨,雖說勤政,也沒勤到忘卻天理人慾的地步。

他從來都是如此誠實,對自己誠實。男孩兒喜歡容顏俏麗的姑娘,多正常的事。

除此之外,他心中還有一個隱憂,永壽宮去了那麼些次,也不見有動靜,還小產了一次。

該不會這一脈真的到此就結了,天命要到興王一脈?

他那個堂弟聰明是聰明的,再聰明的臣子也在他手裡被揉來揉去、毫無脾氣,那麼一個小孩兒也沒人教,著實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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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實際上並不能算作一個好皇帝。

這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在這個時候的宮廷政治之下,皇帝有子嗣傳承也是皇權能夠穩固的重要一面。

而即便是考慮更加微不足道的一點,他是否可以順利親征,那也和孩子有關係。

沒有太子,皇帝想跑到那種地方去,那實在是過於冒失了,尤其在有著土木堡記憶的明朝大臣的眼中。

但其實他覺得應當不至於,他的父親身體足夠弱了,照樣生兒子、生女兒。

也不知是怎麼一回事。

反正,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這個事情他控制不了。

可惜他因為很忙,實際上很難見到特別的女子,宮裡大多數宮女見到他都很害怕。

倒是這個葵兒姑娘,清純動人,而且,即便是選後、選妃,也選不了那麼高的。這個年頭,嬌小的容易找,高挑得可不容易。

不過他講得這麼直接,實際上也讓葵兒有些受驚,一時之間應對無措,紅著臉只當是沒聽到,而且還裝模作樣的繼續號脈,

“望聞問切,葵兒大夫,你也要看一看朕才行。”

“啊……是。”

葵兒略有些手忙腳亂,抬起頭的時候終於撞上皇帝的目光。

朱厚照瞧得更加清楚了,嬌嫩的臉蛋白如玉石,青絲垂在臉龐顯得少女之感十足。

“朕既然已經痊癒,就不要勞煩談大夫每月入宮了,往後就由葵兒姑娘來吧。”

“陛下……”

姑娘無法再裝作不知道了,她心裡知道,但她的確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如何應對,皇帝的話又沒有說的特別明白,巨大的身份差距,讓她也不敢想那種可能。

“這個,要請陛下和師父說,葵兒的身份……只能夠跟著師父才入得了宮。”

“喔,這倒是……”朱厚照恍然,“不過這並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來。”

“民女奉旨入宮為陛下診治,有何不願?”

朱厚照已能逐漸瞭解古代女子的矜持,這句話便是。

不過畢竟初次,太心急也不好。

“好,有你這話便足夠了。”

葵兒心中略喜,只是低下頭不讓皇帝瞧見,接著又重新診斷,並說:“陛下可還有咳嗽?”

“咳嗽沒有了。”

“那便是大好了。但陛下操勞國政,往往廢寢忘食,這於龍體並不算好。藥……民女便不開了,只要主義節勞便好。若有其他吩咐,陛下盡可說。”

朱厚照收起胳膊,笑了笑,“沒了。我們一起去永壽宮吧。”

“是。”

那裡的情況,他也比較關心。

不生這個孩子,他難受,張太后難受,群臣難受,就是懷笑、懷顏自己都難受。

雖然他不是弘治皇帝那樣的痴情種子,更做不到一輩子只喜歡一人,但是他也不太願意讓自己的人,成天憂愁萬分、以淚洗面,更加做不到對此無動於衷。

哪怕她們僅僅是商人之女,哪怕她們只是貴人。

紫禁城到處都是冰冷的現實,如果不是必要,他不希望自己親自製造悲劇。

就像他的奶奶紀氏,成化皇帝說不定都將她遺忘了。

路上。

葵兒揹著個竹子藥箱在他的身旁走。

不一會兒也就到了永壽宮。

皇帝一到,宮門、宮裡跪了一片。

朱厚照擺擺手,“都起來吧。”

說著他徑直來到懷笑和懷顏的身邊,並問談允賢,“談大夫,診斷可有結果?”

談允賢有些皺眉,“啟稟陛下,兩位貴人的身體並無異樣,始終沒有遇喜,興許也是時機未到。況且越是沒有則越是焦慮,越是焦慮又越是沒有。如此往復,難有盡頭。”

朱厚照兩邊看了看她們,說:“朕倒是叫她們不必急。但急在她們心,朕也沒有辦法。你們兩個,今日聽談大夫這樣講,應當都知道了,順其自然才是最好。”

“是。”懷笑矮身行禮,“謝過陛下,也謝過談大夫。”

其實他前世也聽說過類似的論調,就是夫妻雙方不能夠太有壓力,有時候放開不去想,反而驚喜就來了。

但他自己還能懂得這個道理,也做得到,要讓這兩人完全摒除他念……確實難上加難。

不過偶然之間,心思一動,他倒是想到了另外一個法子。

這邊談大夫見沒有其他事情之後,便告聲離開。

皇帝留在了永壽宮,看著兩個模樣委屈的姑娘,一人一下,在她們頭上揉了揉。

“陛下,臣妾二人又叫陛下擔心了。”

朱厚照伸出手來,一邊拉住一個,“雖然這件事有些不好……但也沒辦法了。懷笑、懷顏,你們陪朕喝兩杯吧?”

“喝兩杯?”姐妹倆相互瞧了一眼,都覺得有些意外,“陛下,要借酒消愁?”

“不是朕借酒消愁。”朱厚照忍不住笑起來,並捏了捏懷顏的臉說:“是讓你們消愁。”

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幾杯酒下肚,就不信這兩人瘋不起來。

當然這件事要保密,給人知道了還以為皇帝在後宮之後借酒作亂。

實際上他是沒辦法。

反正好法子、壞法子都試一試。

天色晚了以後,永壽宮殿裡亮起紅燭,

朱厚照坐中央,她們分坐兩側,桌子上是雞、魚都有,白色的小瓷杯裡水紋盪漾,那是剛斟好的佳釀。

美人美酒,自弘治十一年至今,皇帝還沒這樣放縱過。

懷笑還有些侷促,像是沒領會聖意一般說:“陛下……這酒,還是臣妾與妹妹侍奉您喝吧?”

“主要還是你們喝,朕簡單喝一點兒,但不喝多,喝多了,容易找不到路。”

“可是我們都沒喝過酒,萬一酒多失態冒犯了陛下,那豈不是……”

“好啦。”朱厚照把她面前的酒杯端起來,“今晚你們姐妹二人是奉旨喝酒,只管喝便是。”

這邊話音落,

一向柔弱的懷顏直接端一一杯仰頭就倒。

“咳咳咳……”大抵是平日裡沒喝過,所以一下子嗆得厲害。

朱厚照也舉杯,“朕來作陪,朕來作陪,懷笑你也喝。”

反正喝了酒,情緒就是容易調動,氛圍就是容易升溫,姑娘家家還不勝酒力,尤其是懷顏,喝得太乾脆、太勐,只是幾杯,就已經腦袋靠著胳膊,

一副無力慵移腕的模樣。

懷笑還指著她笑,說,“妹妹要在陛下面前出醜咯。”

朱厚照聽到她能講出這樣的話,就知道其實酒精也開始起作用了。

他自己也是,一開始還只是為了那個目的來喝酒,但喝著喝著就覺得,反正這麼一次,人總歸是要有些調節,乾脆這樣放鬆一次。

於是乎,殿裡是觥籌交錯,皇帝端酒給她們,她們也回過頭來喂皇帝。

隨後耳鬢廝磨,動作越發大膽。

朱厚照還一把拉過懷顏,直接做到自己懷裡。

姐姐懷笑平日裡就覺得皇帝更加喜歡妹妹,不喝酒還好,一喝酒也開始吃味,膩在他的身上,吹氣兒說:“陛下,臣妾不好麼?”

“好,我何時說你不好了?”

另外一邊,懷顏也不服輸,坐在他的腿上開始磨起來。

朱厚照愕然驚訝,捧過她的臉看,竟然已經雙眼迷離,似乎魂遊天外了。

再後來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繼續喝酒,反正意識裡已經到了床上。

衣裳自帳裡一件一件往外扔,但裡面的人卻覺得越來越熱,解帶色已顫,觸手心愈忙,哪識羅裙內,銷魂別有香。

後來風晃、燭滅,聲音漸起又漸消,漸消後又起……

……

……

從此君王不早朝。

朱厚照現在是切身體會到了。

昨日他已下旨免朝,就是知道早上可能起不來。

不過免朝歸免朝,因為大臣們越發瞭解皇帝,所以該入宮的時候還是要入宮,侍從室的條子照常遞。

就是禮部尚書林瀚上次等了一次,這次又給等了一次,便在覲見的時候忍不住說:“為陛下龍體計,還請陛下節制而惜身。”

他當然不知道皇帝昨晚在哪裡,但是皇帝會晚,那是什麼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朕也是為了天家子嗣傳承。”朱厚照盯了他一眼,這樣不輕不重的講了一句,隨後將手中的奏疏還給他,“正德元年丙寅科的主考官就由謝閣老和你擔任,副考官照例選幾人即可。既然說了十月初四是好日子,那便在那天舉行會試。林尚書,”

“微臣在。”

“科舉是國家掄才大典,朕的大婚又是國之隆禮。禮部近來必是繁忙異常,且兩樣事情都不能有任何差錯。尤其是科舉,近來朝廷施策所用之人,大多需要有度支之財,因而朕在考慮,這科舉是否可以略微側重,比如只挑出其中一題,以便為朝廷簡拔更多可用之才?”

林瀚聞言,面容大驚,“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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