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美人被貶為良人, 這可不是掉了一兩個品階的事兒,最高興的莫過於皇后娘娘。其實小太子荊白玉, 也著實高興的厲害,大半夜過去都未曾睡著,興奮的不知做什麼才好。

厲長生將荊白玉從偏殿揹回,哄了半晌也未將人哄睡下,道:“太子殿下方才不是說困了?怎的如此大精神頭?”

荊白玉嘿嘿一笑,道:“現在又不困了, 不行嗎?”

“行是行。”厲長生道:“只是太子殿下您不休息,我們這些宮人也需陪著,也不得休息。明個兒天不亮, 小臣又要早早起身,太子您說,是不是聽起來著實有些可憐兒的?”

荊白玉一聽,道:“那好罷,我這就睡了……”

雖有些個不情不願,但荊白玉還是叫厲長生伏侍了洗漱,蓋好被子躺在榻上。

厲長生見荊白玉甚是乖巧, 不吝惜的笑了一下, 道:“那小臣告退。”

“哦。”荊白玉點點頭, 眼看著厲長生轉身走到殿門口, 突然又行叫住,道:“厲長生你等等。”

厲長生回首瞧他,道:“小祖宗, 又怎麼的?”

荊白玉拉了拉被子,幾乎蓋住他整個腦袋,只露出一雙大眼睛來,忽閃忽閃不停閃爍的看著厲長生。

荊白玉哼唧了幾聲,彷彿有話不好說,期期艾艾的半晌才道:“厲長生你可是本太子唯一的朋友,要永遠這麼一直陪著本太子,可知道了?”

“是是是。”厲長生道。

荊白玉又道:“你瞧,咱們聯手輕而易舉的就將劉美人懲治了一番。你往後裡跟著本太子,本太子絕不會虧待你的!”

“是是是,”厲長生笑道:“長生知道。”

荊白玉又道:“若是我……以後真做了皇帝,也不會虧待你的!”

“是,小臣明白。”厲長生道。

荊白玉一聽不幹了,將被子一踢,道:“你怎麼一直是是是,知道了,明白了,就不能說點旁的?”

厲長生笑道:“太子今兒個是怎麼的?如此多愁善感?太子身份尊貴,對長生又是最好的,長生如何會離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多慮了。”

“真的?”荊白玉眨巴著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厲長生這回沒說是,只是點頭,也回視著荊白玉。

荊白玉猶豫了片刻,道:“那你對天發誓!絕不騙人!”

“好。”厲長生倒是沒什麼心理負擔,他並非古人,無有古人那般迷信,發個誓而已並沒什麼天塌地陷的,況且他已然思考周祥,決定跟隨太子,他這人從不是輕易搖擺之輩。

厲長生舉起手來,話未出口之時,倒是有人提前出了聲。

“罷了罷了,不要你發誓。”小太子荊白玉一拉被子,復又蓋得嚴嚴實實,道:“你快出去罷,我都困死了。”

厲長生無奈的笑笑,轉身離開,掩好殿門,輕聲而去。

殿門一關,系統立刻自動展現。

【恭喜玩家“厲長生”,首個好感度達到50點,觸發好感度屬性】

【#友好度總覽#】

【太子:50】

【屬性:金錢buffx5】

“金錢buff?”厲長生有些不太明白系統是什麼個意思,屬性一欄也無更多具體說明。

【穩定運行多年的小說app,媲美老版追書神器,老書蟲都在用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不等厲長生多加思索,系統再次出現。

【恭喜玩家“厲長生”,順利完成任務5,獲得5點“任務加點”】

【恭喜玩家“厲長生”,完成任務獲得“盲盒”獎勵1個!】

【系統提示:是否開啟任務獎勵“盲盒”?】

【盲盒已開啟,恭喜獲得“2萬元”現金】

厲長生挑了挑眉,這次盲盒竟開出了現金,這倒是頗為實用。畢竟每次盲盒開出物品若想折現,都需拿到系統商場中回收,回收價格只有物品官方價格的三分之一,絕對的賠本買賣。

如今兩萬元現金可是實打實的,無需心疼。

【系統提示:太子好感度,金錢buff生效】

【2萬元現金x5】

【恭喜玩家“厲長生”獲得10萬元現金】

“原來所謂的金錢buff功能就是如此……”厲長生低聲自語。

盲盒開出的2萬元現金,瞬間一個打滾,原地便長成了整整10萬元。

上次厲長生發了筆小財,乃是小太子荊白玉送的12顆白珠。如今厲長生又發了筆小財,仍是荊白玉“送”的。

厲長生忍不住一笑,道:“看來太子果真是我的財神。”

這一日可算是豐收,也把小太子荊白玉給累的夠嗆,不多時沉沉睡去。

一夜無話待到第二日天明,小太子翻身坐起,便是嚇得一個激靈。

“呀,又起晚了!”

“太子殿下莫慌。”

四月聞得聲音從外恭敬而入,道:“今日太子殿下的習學已免了,太子殿下可多休息一會兒。”

“不用去習學了?”荊白玉有些個納罕。

昨日劉美人被罰,這事情太后那面很快知曉,也是開懷的不得了。那劉美人平日裡連太後皆不放在眼中,太后早已想要整治於她。

太后一併聽聞了小太子荊白玉生病的事兒,雖說並非屬實,但也聽說前些個,小太子的確嘴上長了水泡,太醫說是上火外加勞累,這才生了毒火。

太后一聽,便叫人往皇上那處去了,說是太后做了主,給小太子沐休幾日,不必去習學,好好的頑一頑歇一歇。

太后已然發話,皇上也不好說些什麼,便也點頭答應下來。

荊白玉聽四月一說,頗為高興,道:“那太好了,可以再睡一會兒。”

荊白玉睡了個回籠覺,等再次醒來,還是未見厲長生人影,也不知去了何初,一大早便沒個影子。

四月道:“掌事大人去了皇后娘娘那處,一大早便被皇后娘娘叫去了。”

“原是這樣。”荊白玉點點頭,道:“那我便不等他了,四月你給我更衣,我要往祖母那邊去一趟,若是厲長生回了,叫他往太后那面去尋我就成。”

“是,太子殿下。”四月手腳麻利的為荊白玉換好衣裳,將人送出殿門。

這荊白玉要往太后跟前去,除了問安之外,自然是要去感謝太后在皇上面前求情沐休之事。

那面兒厲長生一大早去了趟皇后宮中,出來之時時辰已然不早。

才走到一半路途,忽聽前面咋咋呼呼,竟有人在此高聲呼喊。

“大王!大王!求大王救救我呀!”

“大膽!你是何人?給孤滾開!”

“大王!您不識得婢子了嗎?婢子是採蘩呀!太后娘娘親口說了,要婢子去大王那處伏侍的!”

“什麼?采蘩?”

采蘩?

厲長生一聽也有些個納罕,沒成想皇宮如此之大,走在路上還能碰上昔日的“老熟人”。

說起女官采蘩,那可是太后跟前的紅人,只可惜一切已是舊話,此時提起也無多大用處。

如今太后跟前誰不知誰不曉,采蘩這兩個字可是禁忌,旁人絕不得提。

小太子荊白玉往太后那邊去告了個狀,將采蘩惡行曝露於眾,太后一聽著實惱怒,沒成想乖乖巧巧的采蘩,真面目如此惡毒不堪,一怒之下將人貶出殿去,隨便發配了個粗使地方,著她不得被各殿啟用。

如此一來,最高興的便是女官菀柳,這叫一個落井下石,託人將采蘩發配到整個皇宮最苦最累的地方,讓她專門負責各個宮殿的潲水處理,不過幾日光景,采蘩已然被折磨的無了人形,整個人老了十歲不說,渾身惡臭不可聞,實在嚇人的很。

采蘩已然承受不住,欲要逃走往太后處去求情。如今乃是在逃跑的半路上,誰料就是這般巧了,竟遇上了皇上的親弟弟,小太子的親叔叔,如今的陵川王荊博文。

這陵川王荊博文也知太后給他選了個女官做小的,反正無需給什麼名分,權當叫太后高興歡心,荊博文也無拒絕,只管一口答應。

前些個荊博文還聽人說道,這採蘩女官生得貌美如花天仙下凡,愣是比宮中一幹夫人美人還要出眾,哪想今日一見,全不是這回事兒!可把荊博文嚇了個好歹。

采蘩哭跪在地,攔著陵川王不肯讓人離開,愣是撲上去抱住了陵川王的大腿,道:“大王!婢子求求您了,救救婢子罷!再這般下去,婢子恐怕是要被逼死的!婢子不求名分,只想一心一意的跟著大王您啊!大王,太后早就許諾,讓婢子做大王您的女人,婢子已經是您的了,帶婢子走罷!”

“大膽,你這個宮女,快快放手!”

陵川王身邊並著兩個宮女和兩個寺人,趕忙全部上前去拉拽采蘩,合力之下竟是沒能拽動,采蘩彷彿粘在了荊博文身上,牢不可破。

荊博文感覺一股熏天惡臭,差點把自己弄背過氣兒去。他連忙狠踢兩下,采蘩腹部受痛,這才勉強松了手。

荊博文後退數步,嚇得已然臉色慘白,不知為何,他總是抬著一邊手,擋著右面半張臉,彷彿被扇了個耳刮子,著實不好見人模樣。

荊博文喊道:“可惡,將孤的衣衫都弄髒了!”

“大王息怒啊。”旁的宮人連忙道。

荊博文仍是抬著手擋著臉,遮遮掩掩的,道:“愣著做甚麼?把這臭氣熏天的女人,給孤押起來!狠狠的打!狠狠的打!”

“是是,敬諾。”宮人們齊聲道。

采蘩求情無果,反而還要受皮肉之苦,那哀嚎聲便更大了,響徹四周。

只是旁的宮人路過,見著是陵川王在教訓下人,哪裡敢上前找晦氣,連忙皆是繞道而行,躲得是越遠越好。

陵川王嫌棄的揮了一下袖子,道:“給孤打她,不許停下,臭的要死,孤先走了!”

陵川王掩著半張臉面,急匆匆便去了,也不知要往何處。

厲長生遠遠的觀了一出好戲,瞧得差不離,便抬步繼續往前而去,恰巧了,他也要經過那一段路。旁的宮人繞道而行,厲長生偏偏便要擦肩而過。

采蘩被打得哀號不止,抬眼一瞧,又見著了熟人,趕忙大喊道:“厲長生!厲長生!你等等!是我啊,快救救我!救救我啊!”

厲長生聽到聲音,這才停步,做出一臉恍然大悟模樣,道:“這不是女官采蘩?竟是一眼沒認出來。”

采蘩能聽不出厲長生話音裡的奚落之意?卻也顧不得這般多,道:“厲長生,看在以往我對你好的份上,你且幫幫我,叫他們住手,別打了!疼死我了!”

厲長生聽了一笑,道:“對我好?女官可說的是,那要砍了長生雙手的好?”

“不……”采蘩道:“我沒有砍啊,沒有砍!你的雙手不是好好兒的嗎?”

“說的也是。”厲長生攤開右手,正反面的翻了一遍,笑著道:“只可惜,厲長生這個人最是記仇的很,女官竟是不知?”

“厲長生!”采蘩疼得要死,聽厲長生毫無幫忙解救之意,已然氣得眼冒金星,道:“你這卑鄙小人!總有一日!總有一日你會與我一樣慘!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呵——”厲長生冷笑道:“女官請放心,你做人尚且失敗如此,做了鬼也不過這般罷了,還能翻出個天去?做人還是要務實一些個,莫要白日做夢的好。”

“啊啊啊啊——!”

厲長生說了這麼幾句,就聽採蘩大吼一聲,也不只是疼得還是氣得,竟是昏死了過去,垂頭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厲長生不再多言多瞧,抬步繼續往前,準備回太子殿中。

“等一等。”

有人在後面叫住厲長生,聲音耳熟的緊,可不就是方才見過的陵川王荊博文?

厲長生禮數周全的回身行禮,道:“小臣參見陵川王。”

“不必多禮。”荊博文擺擺手,瞧了他一眼,道:“你過來,那邊人多,不好說話。”

荊博文站在不遠處,一假山石後,仍不是抬著手掩著半張臉,好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若是嬌俏女子做此舉動恐是惹人憐惜,但陵川王一直如此,倒是怪異至極。

【系統提示!重要提示!】

與陵川王一同出現的還有系統訊息,來的煞是突兀。

【系統提示:玩家“厲長生”正面臨多結局分叉口,請慎重選擇】

【結局1:助力太子荊白玉登基】

【結局2:助力陵川王荊博文登基】

【溫馨提示:結局1分支1個he結局,7個be結局。結局2分支1個he結局,17個be結局】

“看來……”厲長生眯了眯眼目,這陵川王荊博文是日後大統爭位之人,乃是小太子荊白玉最大的勁敵。

說來也是如此,皇上近年來身子並不健朗,雖然荊白玉已然做了太子,但年紀尚幼,未有及冠,一旦年幼登基,朝中局面肯定不穩。

而這陵川王荊博文便有所不同,他亦是大荊正統皇族血脈,又是太后親生兒子。早年被先皇封為陵川王,要知這陵川地界最出銅礦,大荊七成流通貨幣,皆是由陵川而出。荊博文手握鑄錢大任,可是富得流油,家中資產恐比國庫還要豐盈許多。

有了銀錢,便是有了糧草,有了糧草便可招兵買馬,這般一來,如何能不強大?

厲長生瞬息之間思忖良多,卻見他未有猶豫,上前跟上陵川王荊博文,一同繞到假山石後。

“咳咳……”荊博文倒是猶豫不決模樣,上下打量厲長生好幾眼,道:“孤聽說過你,聽說你是戎狄人,給皇后化過面妝,最懂女人這些個脂粉事情,是也不是?”

這陵川王荊博文與皇上雖是同胞兄弟,但年歲相差較大。如今這荊博文剛剛及冠,不過二十歲年紀,性子也不穩重老成,看起來輕佻好耍。

他打量著厲長生,眼神中輕蔑之色並不掩飾,顯然看不上厲長生,覺他不過是個小小寺人,就算做到掌事內使,也逃不出太監這個圈。

荊博文這眼神之中,除了輕蔑之外,還有些嫉妒和不甘。

這皇城之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陵川王荊博文可是大荊第一美男子。年紀輕輕,身份尊貴,騎射一流,樣貌又是端的俊美無儔,就沒有一家千金小姐不嚮往的。

只是如今,宮中有個寺人嶄露頭角,愣是被眾人傳的神乎其神,說是比陵川王荊博文還要俊美無儔,彷彿謫仙下凡,無人能及!

這陵川王早有耳聞,心中甚是不屑,一個寺人罷了,哪可追趕得上自己,不過是那些個低賤宮人編纂杜撰罷了。

可今日一見……

陵川王心底裡便有些個不舒坦了,這厲長生竟名不負虛傳,端的高大俊逸,讓一向高傲自滿的荊博文自慚形穢三分。

荊博文心底裡酸著,面兒上看來不願意承認,擺出一副大王的架子來,道:“孤有個事兒要你做,你可聽好了。”

“是。”厲長生倒也無有多問是什麼個事情,只是笑著道:“只是敢問大王,這事兒若是小臣辦得好,可有獎賞一二?”

陵川王乍一聽厲長生這話,顯然愣了半晌,並無想到厲長生主動討賞。隨即也無有不開心模樣,反倒大笑起來,道:“哈哈哈!好啊,做好了自然重重有賞!孤可從不是個吝嗇之人!”

厲長生又道:“這……大王如此慷慨,真是小臣之福。就不知……大王打算賞小臣些什麼了?小臣聽了豈不更有動力為大王您辦事兒?”

“好你個厲長生啊……”荊博文道:“你竟是敢跟孤這裡要價?你就不怕孤讓你掉腦袋?”

厲長生笑著道:“小臣不敢,只是小臣知陵川王您最為親和,所以才敢在大王面前說些實話罷了。”

“好了。”荊博文心中輕蔑不已,思忖著這厲長生也無傳聞中神乎其神,不過是個巧言令色的奸佞之臣罷了,就美在一張嘴上,仍是個目光短淺之輩,著實不足為懼。

荊博文道:“若孤送你些個美人,恐怕你也無福消受。這樣罷,若是你做得好,孤就將這塊玉佩送與你,如何?這可是價值連城的頑意!是孤一直佩戴的好東西。”

【系統提示:陵川王荊博文羊脂白玉玉佩約800萬元】

厲長生一瞧,忍不住挑唇而笑,一塊羊脂白玉800萬元,果真是價值連城的好東西。

只是荊博文一出手便是天價,在厲長生眼中,這天上掉餡餅的事兒,也不全都是喜事兒,若是沒命接著餡餅,反而叫餡餅給砸死,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厲長生不動聲色,佯裝歡喜模樣,道:“那小臣可要多謝大王賞賜。”

“廢話莫說。”荊博文道:“是這麼回事兒,孤聽說你最會給女人畫面妝,是也不是?那這畫眉之事,你也應該嫻熟的緊了?”

陵川王說到此處,仍是有些個猶豫,抬著的手欲要放下,卻幾次失敗,仍是擋在臉上。

厲長生稍一琢磨,倒是清明通透的緊,道:“可是大王想讓小臣為您畫眉?”

“咳——”陵川王咳嗽一聲,道:“就……就是這麼回事兒,你行也不行?”

“原是這麼回事。”厲長生道:“大王放心,這點小事,小臣尚可。只是,請大王將手放下,好讓小臣先瞧上一眼,才好籌劃一番,要怎麼給大王畫眉才好。”

“好,看便看罷,只是不得與旁人說道。”陵川王道。

“是,小臣敬諾。”厲長生道。

荊博文暗下決心,終於將手一放,“嘩啦”一聲衣襟輕響,陵川王那右半張臉,總算是顯露出來。

就瞧荊博文漲紅了臉皮,著實覺著沒面子。他左邊眉毛好端端並無問題,可右邊便絲毫不一樣。

右邊眉毛幾乎全無,光禿禿一片,眉峰之處還有個傷疤,看起來應是被火燎而成。

荊博文仔細觀察了一番,見厲長生面色如常,並無譏諷之意,這才松了口氣,道:“孤的眉毛,你可能挽救一番?”

厲長生淡定如常,恭敬的道:“大王放心,這不是什麼難事。大王且給小臣一刻時間,一定叫大王滿意稱心。”

“哦?”荊博文道:“好大的口氣!這可是你說的!行,孤就給你一刻時間。”

說起荊博文這眉毛,還要追溯到皇上壽辰宮宴之上。

幾日之前皇上壽辰,宮宴好不熱鬧,作為皇弟的陵川王荊博文自然前來恭賀。荊博文好酒好色,已然不是什麼秘密,旁人皆是知道的。

那日宮宴結束,有官員欲要巴結陵川王,送了美人與美酒前來為陵川王助興。荊博文正感宮宴上束手束尾,不得歡暢,這般便肆意了起來。

荊博文與美人尋歡作樂,哪裡料到,一個不慎竟是將燭臺碰倒,愣是把荊博文右面的眉毛一把火全都燎了去,絲毫也不曾剩下,甚至連頭髮也差一點子沒了。

陵川王登時成了無眉大俠,眉峰處還受了傷,傷疤結痂脫落之前,那處眉毛決計是長不出的。

荊博文躲著旁人,閉門養了好幾日眉毛,卻也不見甚麼成效,仍是光禿禿一片,著實叫人心急。

如今太后派人叫了幾次荊博文過去,想要與小兒子說說貼心話。但荊博文羞於見人,根本不敢露面,幾次委婉拒絕。如今再要拒絕,恐怕惹了太后不快,荊博文正是熱鍋上的螞蟻,不知所措。

正巧了,今日便叫荊博文撞見了傳說中大名鼎鼎的厲長生,他登時便來了主意,想讓厲長生為他畫眉。

作為一名專業化妝師,這點子小事兒厲長生根本不放在心上。古人觀念身體髮膚受之父母,絕不輕易削剪。但現代人不同,修剪眉毛這種事情再尋常不過。很多人習慣將眉毛盡數剃掉,上妝之時按照妝面需求再畫不同型別眉毛,什麼柳葉眉歐美眉韓式平眉無一不可。

如今荊博文只是沒了眉毛而已,在厲長生眼中,並非天塌地陷的大事兒。

厲長生思忖了片刻,立刻在系統商城中開始選購。若想給陵川王荊博文畫眉,至少需要一支眉筆才行。

厲長生系統道具欄內早有一支眉筆,乃是先前用過的植村秀砍刀眉筆05色號,一隻棕黑色眉筆。

日常來說,這支眉筆不論硬度、順滑程度還是上色力,都適合普通化妝之用,已然十分滿足,實屬價效比極高之物。但對於男性來說,這支眉筆仍是稍有不足。

這不足之處,便在於顏色之上。

男性與女性不同,男性偏於理性,女性偏於感性,這是與生俱來,藏在基因之中的區別。在於審美和化妝之上,男性與女性也有著天大的區別。

女性化妝不喜黑色眉筆,嚐嚐選用棕紅之色。她們會覺黑色過於呆愣,不顯自然。

而男性則是不喜棕紅之色,選用眉筆之時,常會毫不猶豫的選擇黑色。在他們看來,棕紅色才顯不自然,乍一看便覺這人老了十歲,妝感很重。

對於荊博文來說,厲長生若是用植村秀砍刀眉筆05號色給他畫眉,絕不會讓陵川王滿意。

【#玩家“厲長生”購物清單#】

【香奈兒男士眉筆208號色=410元】

厲長生道:“大王請坐,小臣這就為大王將眉毛畫好。”

“坐這兒?”荊博文不敢置信的指著旁邊的假山石。

這不過一塊假山石,並無正經座椅,只是低矮了些個,正好可將就一二。

荊博文又問:“坐這兒就畫?若是你畫不好可怎麼辦?”

厲長生笑了,道:“大王請放心,小臣從不失誤。”

“好大口氣。”荊博文勉強坐下,眼睛一閉,道:“一刻時辰,現在便開始。”

“是。”厲長生道。

這香奈兒男士眉筆價格四百出頭,要比一般女性眉筆皆貴上些許。208號色是男性眉筆銷量最好的顏色,也是最深的黑色。

208號色乍一看純黑色,並不摻雜一絲半點的棕紅,非常符合男性審美,畫在眉上,力度掌握適當,下手切勿太重,並不會黑得突兀,反而恰到好處,會比棕紅色眉筆更為自然,渾然便是野生眉毛。

其實208號黑色,與純黑色相比,仍是相差甚遠的,期間混有一絲灰調,還有半絲棕色,調配恰到好處。

香奈兒男士眉筆相比植村秀來說,筆芯更為軟糯,更容易上色,流暢度不相上下,對於新手來說,下手更是要輕,避免過濃過密。

厲長生按照陵川王左邊的眉毛,確定好眉頭眉峰眉尾位置,一絲不苟的映象複製了一番。

陵川王這人自負俊逸無雙,對自己煞是滿意,厲長生也便不好多說什麼,只管將他眉毛補全,補得一模一樣便好,也不改變眉形,以免陵川王心生不滿。

雖說厲長生要了一刻時辰,但這畫眉而已,在厲長生手中,兩分鍾都不必要。

陵川王才閉上眼睛,心裡忐忑不安,尋思著自己找個寺人畫眉,若是讓旁人瞧了去,恐怕被笑掉大牙,那如何是好?盼著厲長生手腳麻利一些個,能趕緊……

“大王,已然畫好了。”

厲長生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手中動作愣是比陵川王想的還要快極。

陵川王不敢置信的睜開眼目,他左右環看,乾脆往旁走了幾步,低頭去瞧湖水之中自己的倒影。

這一眼看去,兩邊眉毛果然皆無問題,愣是一模一樣,絲毫不差,彷彿真的一般,一丁點的毛病也是挑不出的。

“這真是神了!”荊博文大喜過望,道:“好你個厲長生啊,果然有些個能耐,怪不得皇后都賞識你。”

“大王過獎了。”厲長生微微一笑,道:“小臣已然為大王辦好了事兒,不知大王這賞賜……”

荊博文正歡喜著,聽他提起賞賜,忒的煞風景。

他將玉佩從身上解下,往厲長生身上一丟,全不當個好東西瞧,道:“這羊脂白玉便是你的了,孤說話算話,你拿去罷。”

玉佩入手冰涼瑩潤,不愧是價值八百萬的好東西,厲長生以前不曾頑玉,雖珠寶見得多了,但這八百萬的羊脂白玉,還是頭一次見,一看便不是什麼普通物件。

厲長生拿在手中端詳片刻,道:“多謝大王賞賜。”

荊博文心中冷笑,心想著厲長生果然貪得無厭,真是什麼都敢接著。這羊脂白玉可是陵川王貼身之物,好些個人都是知曉的。

厲長生一個太子跟前的掌事內使,卻懷揣陵川王的寶物,這若是叫人看了去,指不定要怎麼的想。恐是會覺,厲長生投靠了陵川王,在太子荊白玉身邊做了個細作。

陵川王這般一想,倒是笑了起來,再一尋思,這厲長生貪得無厭,倒也好收買的很。他如今在太子跟前做事兒,聽說煞是受寵,不若便收買了厲長生當自己的眼線,也好監視一番年幼太子,叫他翻不出個天去。

陵川王眉毛畫好,心情愉悅,這會兒更是仰著一張笑臉,對厲長生道:“厲長生啊,你畫的不錯,孤甚是滿意。這樣罷,孤交你這個朋友,你覺可好?以後你若是有了空,便來尋孤,孤與你一起喝酒做樂。”

“小臣何德何能?”厲長生連忙推辭道:“小臣萬萬不敢。”

“這有何不敢的?”荊博文道:“若是推辭,便是看不起孤。”

厲長生嘴角笑著,眼中卻未有任何喜悅,道:“那便多謝大王看的起了,小臣著實萬幸。”

“就這樣說好了。”荊博文道:“等孤得了空,就叫你來喝酒。”

“是。”厲長生道。

荊博文道:“孤還有些個事情,不與你多言,你且去罷。”

“是。”厲長生又道。

厲長生拿了玉佩拜別荊博文,一路便回了太子殿中。

四月在殿中忙碌,並不見小太子荊白玉人影,一問之下才知太子去了太后宮中。

四月道:“太子殿下請掌事大人回了便往太后那面去呢。”

“好,有勞你了。”厲長生才回了殿裡,這又離開,便往太后宮中而去。

誰料得便是這般巧合,厲長生才到了太后宮殿門口,便見著一個人,不是才分別一會兒的陵川王荊博文還能是誰?

荊博文換了一身衣裳,已然不是方才那般掩掩藏藏模樣,一派春風得意,並著一眾宮人,派頭大得很。

他遙遙的便看見厲長生人影,上前主動搭話道:“呦呵,好巧啊,厲長生是你。”

“小臣參見大王。”厲長生恭敬行禮。

荊博文煞是好說話模樣,道:“免了。你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厲長生道:“太子殿下正在殿內,小臣是來尋太子殿下的。”

“原是這般。”荊博文老好人一般,道:“那不如同孤一起進去?”

“小臣不敢。”厲長生道。

荊博文拉了他的手,道:“如何不敢?這算什麼,走罷,孤帶你一同進去,莫要站在這處說話。”

厲長生不動聲色,略微眯了眯眼,也不好再行推辭,便與荊博文一同而入。

小太子荊白玉正坐在太后跟前說話,聽聞宮人稟報,說是陵川王荊博文來了,太后瞬間變歡喜起來。

太后立時彷彿年輕十歲,道:“哎呀,這小兒子總算來瞧我這老太婆了,真是難得,三請四請的總說是忙,如今倒是不忙了?”

太后嘴上說著荊博文的不是,卻聽得出來,心坎裡是分外疼惜小兒子的,甚至勝過疼孫子。

荊博文剛一入內便聽到這絮叨,趕忙迎上,道:“瞧您這話說的,兒子再忙也要來瞧您啊,是不是這個理兒?只怕兒子來的太勤快,您倒是嫌兒子煩了去。”

小太子荊白玉尋聲一瞧,果真便見小叔父荊博文入殿,同來的竟還有一人,可不就是荊白玉尋了一個早上的厲長生?

“厲長生?你怎的也一同來了?”荊白玉問道。

不等厲長生回話,那面荊博文已然道:“這厲長生是個能個的,聽聞以前在太后您跟前也待過一段時間,我就說嘛,母後跟前出來的人,都是頂好的。”

太后早已聽聞過厲長生的名頭,只是顧及厲長生乃是戎狄人,所以不想多見罷了。如今聽小兒子荊博文也誇他贊他,不免多瞧兩眼。

厲長生不卑不亢道:“多謝大王賞識,是大王謬讚了。”

“好了,哀家要與兒子孫子好好說說話,你們就先都退出去罷。”太后道。

厲長生隨同一眾宮人離開殿內,皆到殿外候著。

那面小太子荊白玉瞧了厲長生背影一眼,這才笑著陪伴太后說話。

太后留了荊白玉與荊博文一同用午膳,小太子道:“祖母,玉兒出去幫祖母傳話,叫他們開始擺膳。”

“好好,玉兒且去。”太后笑著道。

荊白玉從席上站起來,蹦跳跳的便出了殿去。只是他才出來,便停住了步子,並未去著人傳膳。

倒是有個影子小心翼翼靠近了荊白玉,立於他身後不遠,恭敬的低聲道:“太子殿下。”

那人不過十六七歲,是個年紀不大的寺人,看這模樣頗為面善,似是在哪裡見過。

再仔細一瞧,不就是陵川王荊博文身邊的小太監?先前教訓采蘩之時,他也露了一面。

那寺人低聲道:“太子殿下,請小心您的掌事內使。”

“厲長生?”小太子荊白玉皺了皺眉頭,道:“這話何解?”

別看荊白玉年幼,可他也是心知肚明,太后頗為愛見小叔父荊博文,父皇也是賞識陵川王,朝野之上站在陵川王一黨的大臣不在少數,他們都欺負自己年幼不懂事,找著邪茬的想要將荊白玉從太子之位上一把拽下。

日後能否登基為帝,荊白玉最大的敵人,莫過於陵川王荊博文。

不只是荊博文想要在荊白玉身邊安插眼線,其實荊白玉早早便宜在荊博文身邊放了內應。

這一步棋倒是高人一等,妙不可言。

寺人道:“今日厲長生收了陵川王一塊玉佩,看那模樣,陵川王恐是要拉攏厲長生,用以監視太子殿下您。”

小太子荊白玉臉色不甚好看,沉思片刻,也無多說什麼,道:“我知道了,你且回去,莫要讓旁人發現了。”

“是。”寺人道。

荊白玉停頓片刻,這才又一蹦一跳甚是歡喜的從殿內出來,果真就瞧厲長生站在一干宮人之中,大有鶴立雞群之勢,似乎甚為受歡迎。

“厲長生!”

荊白玉跑了過去,厲長生聽有人叫他,道:“太子殿下如何出來了?”

“祖母讓傳膳呢。”荊白玉道。

厲長生道:“小臣這便去與他們說一聲。”

“你別去,讓旁人去。”荊白玉道。

“好。”厲長生也無反駁。

荊白玉彷彿不甚在意的道:“你早上去做了甚麼,這般晚才過來,可是母后與你說了半天話?”

荊白玉說話之時並無與厲長生對視,厲長生低頭瞧,便見荊白玉眼神閃爍,眉頭微蹙,問的的確輕鬆不經意,但這面容可全不如此。

厲長生心裡有些個好笑,這小太子雖小小年紀便持重老成,但說到底皆是偽裝� �七八歲的小孩子罷了,心事兒無論如何也藏不住的,偶爾還是欠缺考慮。可話又說回來,太子已然比旁的孩子精明幹練的多,倒是可塑之才。

厲長生略一思忖,道:“太子殿下猜著了,皇后娘娘的確與小臣囑咐半晌,耽誤了些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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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啊……”小太子荊白玉低聲叨唸一句,顯然厲長生回答的話,他不甚滿意,心底裡有些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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